黄面被褥下,粉衣之人,看起来无辜无害。
如玉的肌肤,让人想要去抚摸。
尔淳忍住心中若干思绪,只愣愣的看着玉莹,似乎是想想清楚什么事情。
玉莹双眉微皱,似乎很难受。
“姐姐,你终于醒了。”尔淳脸上有了些表情。属于喜悦。
“发生了什么事?”
玉莹微微咳嗽,看得出来还不是很清醒,身体也不舒服的很。
“刚刚在屋里姐姐突然晕倒了。”尔淳忙说道,玉莹醒的很是时候,她们人都走光了,这里只剩下她们二人,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前来打扰。
“她们人呢?”都这个时候了,玉莹还记得原来是要做什么。
钦安殿祭祀,本应与皇上的第一次见面,她当然没忘。
“她们全都去了钦安殿,我因为风寒未好,所以留在这里陪姐姐。”尔淳从未想过去争宠夺名,回报义父的养育之恩,怕是她这个多病的身体承受不了。只要淑宁和沅淇有一人得宠,就足够保义父周全。
“啊,怎么会这样。”
玉莹怅然若失,兴致缺缺。
“姐姐,那么想见皇上,想得到皇上的宠爱吗?”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尔淳还是问了这句话。
也许再问,情已不同。
“尔淳啊,难道你来皇宫不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吗?有朝一日,光宗耀祖,也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玉莹牵住尔淳的手,眼里放出几分光彩,已夺目。
“嗯,也是。”淡淡的,尔淳牵扯出一个不明朗的笑意。
“这样也好,如今我抱恙在身,否则风头过盛遭人妒啊,一定会招惹很多是非。不管是谁,先为我挡挡风头也好。”
玉莹开怀一笑,尔淳如沐春风。
“嗯,姐姐,先把药吃了吧。这是汪福寿刚刚从御药房拿来的退烧药,需加水服用,我去让汀兰倒茶来。”尔淳说着退出了门外。
她有些不想看到玉莹整日为着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处心积虑。
一个老男人而已,有什么好牵挂的?
玉莹手握丹药,棕色,药丸在她手中破碎,撕裂。
玉莹,突然变成了冷面美人。
第十四章 挠痒
钟粹宫内两位小主同时生病,一为玉莹一为尔淳。
二人同进同出,就连生病似乎都是选在了一起。
安茜手下针线活没停,绣了几日几夜的如意被褥今日便可完工。
所以她也懒得管那些人的吵吵闹闹,也许手里的针线活才是正事。
当然这个正事,也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
为如妃办事,后宫之人谁不是甘之如饴呢。
但是,亲手包办,不假与人手,一针一线的心意安茜是不会到处乱说的。
于是,当尔淳手拿鹅毛羽扇敲响玉莹的门时,安茜也只是微扫了一眼,漠不关心的继续绣着如意被褥。
散落在一边的一缕鬓发,微露出风情的样子。
可惜,无人欣赏。
“尔淳啊,你可来了,我好痒哦。”
尔淳关上门,玉莹便抓住尔淳的手,把她往床上拉。
“姐姐,你不是最怕苦的吗?药怎么这么快喝完了。”
尔淳看着刚刚还热腾腾的满满一碗药,自己不过是去房间里拿了一把扇子,玉莹就喝光了。
“哎呀,我是很怕苦没错,可是我更怕尔淳骂我啊。”
玉莹微笑道,身体自然的挡住花盆里还未干的药。
好在她刚刚在屋里熏了香,又敞开了窗户,药味也散的差不多了。
“呵呵,姐姐,我给你挠着让你可以舒服些。”
玉莹敞开的衣襟,裸^露的背部红痕遍布。
前些日子还光滑如缎,只才隔了一天就满身都是。
尔淳,有些心疼了。
只是,总好过看着玉莹得宠,招摇过市吧。
“好痒哦,尔淳,你用手给我挠挠好不好?”
玉莹已经不满足于鹅毛扇的抚弄,身子似乎越发痒了起来。
反身靠着尔淳,自然的抵着尔淳的身子,重量全都给了尔淳。
灵动的美目媚眼如电,小酒窝,长睫毛,让人无法拒绝。
“用手?”
尔淳精致的脸上其实也有小酒窝,只是她不常笑,所以容易被人忽视。
不像玉莹,说话的时候,就连生气的时候,两个对称的酒窝都会显现。
美人二字,用在玉莹身上,确实不亏。
“就是这样,这样啊。”
玉莹就着这个姿势,轻轻环住尔淳。
手,开始没有规律的在尔淳的背部抚摸。也就是所谓的挠痒。
“姐姐……不要闹啊……”
尔淳当下慌了神,玉莹的手像是会魔术一般。
安分的身体开始难受,仿佛一壶冷水遇到了火炉。
开始加热,直到沸腾。
更可怕的是,尔淳的这壶冷水,还是从未遭遇过火炉的冷水。
所以,也许连着身子都会被烫伤一层皮肉,才能抽丝剥茧,水到渠成。
被抓住的手,握着,温暖,柔软,是对方给彼此的感觉。
“好尔淳,帮我挠挠嘛,人家好痒的。”
玉莹又开始让尔淳不能拒绝了。
这份天真烂漫里,太完美了,完美到有了不真实的味道。
“好啦,姐姐,你不要闹,我帮你就是了。”
尔淳败下阵来,因为她不知道如果玉莹那双手再在她的身上动一下。
她会如何。
也许会发出淑宁和沅淇在一起的声音也说不定。
“用力一点啊,尔淳。”
尔淳轻如羽毛般的抚摸怎么能够解得了玉莹背上的痒呢。
并且,被尔淳抚摸着的身体似乎越来越痒了。
这是怎么回事,尔淳,要再用力一点啊。
“好舒服啊,尔淳。”
玉莹微微往尔淳身上靠去,似乎这样才能缓解背上的痒。
“尔淳,你等一下啊,我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
玉莹说着下了床榻,衣服也不穿好就这般散着,尔淳早看傻了眼。
那呼之欲出的,那春光无限的,玉莹,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尔淳,你怎么了。”
玉莹早已坐到了床沿,见尔淳又在发愣,不由担心道。
“没什么啊,姐姐。”
尔淳脸色微红,她这才发现玉莹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她的身上,胸前的柔软压着她的衣服,似乎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哎呀,都怪我,你还病着,我却让你为我做这做那。”玉莹愧疚的说道,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一个红色的香囊递给尔淳,“尔淳,喏,这个香囊是我连夜赶制而成的,我早先便去问御药房要了治你病的方子。等你不舒服的时候,闻一闻,也许会舒服一点。”
“连夜为我做的?”尔淳把握着的香囊放到鼻间,果然觉得气息舒畅多了。
刚刚一定是又犯病了,所以才这么多的失常。
“是啊,我特意为你做的。你要随身带着,等你想我的时候呢,你就拿出来闻一闻,对你的病还有好处。”
玉莹大方的搂着尔淳的肩膀,有意还是无意间与尔淳贴的更近了。
尔淳忙拿着香囊再放近鼻间,轻轻嗅着,因为她又感觉呼吸不稳了。
“谢谢姐姐。”
“谢什么呀,我们姐妹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只要不嫌弃我的针线差我就很开心了。”
玉莹一句话果然逗得尔淳露出了笑容。
“呐,你想谢我的话,再给我挠一挠好不好啊,实在是太痒了啊。”
这样的玉莹,尔淳怎么会拒绝呢,更何况她哪里找得到拒绝的理由。
安茜在微敞开来的窗沿上停留,驻足,玉莹和尔淳在做什么呢。
玉莹上身只着了绿油油的肚兜,衣服脱了一半,随意的搭在身上。
尔淳脸色微红,与她一贯苍白如雪的脸色对比分明。
玉莹闭着眼睛,不时的口中说着什么。
“尔淳,用力一点啊。”
于是尔淳似乎真的有这样做,只是那张脸,是不是过分紧绷了点。
还有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呻吟之声。
安茜虽是未经人事,但是在宫中近十年,耳闻目染,安茜年纪也不小了。
知道的事情,见过的听过的,自然也不少。
这两个人,是在玩火。
安茜颇有些犹豫,如意被褥已经完工,见尔淳进了房门有一个时辰了也未见出来。
这才过来瞧瞧,这一瞧怕是都不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她身为钟粹宫的掌事宫女,若是这一幕被别人看了去,传出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那可是要牵扯到钟粹宫大大小小的人。
在宫里有一个字做奴才的一定要懂,那就是一个错字。奴才们做事不能有所差错,不能有所纰漏。奴才服侍主子做的好做的妥当,是应该的,她们是为了主子吗?
她们是了她们自己,因为做错一件事可能不仅是要用自己的嘴或是用自己的膝盖赔不是,而是用自己的命。
果不其然,尔淳在玉莹房里待了整个下午,其间安茜挥退了汀兰芷兰,若是被她们看见了,是在害她们。
如意被褥已经放在了锦盒之中,既然做好了,就要尽快给如妃送去,以贺小格格满月之喜。
“如妃娘娘,钟粹宫的安茜到。”
宝禅上来通传。
只见如妃凤目微挑,看起来兴味满满,却只手握茶杯润了一口喉咙。
“宣她进来,宝禅,你们在门外守着。”
“是。”
宝禅低着身子出去。
只是与平日不同的是,如妃似乎早知道了安茜要来似的。
今日穿的衣服也是新做的,生下小格格之后的身材回复如初。
似乎,如妃知道安茜要来,很高兴?
宝禅觉得这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可是,皇上回宫来看娘娘的时候,如妃都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开心。
如妃在生小格格的那天夜里,宝禅怎么可能去休息。
所以她听见了如妃说,要安茜。来侍候她。
宝禅发现了,安茜几次来,娘娘都是摒退了众人,独留了安茜一人答话。
而这种情况,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
就连孙白杨,娘娘都不会避开她们。
何以安茜来了,娘娘这般上心。
并且一直以来,娘娘也很关心安茜。
多次派人打探安茜,钟粹宫各人更是摸得清清楚楚。
那么作为钟粹宫的掌事宫女,安茜自然在其列。
宝禅跟了如妃有五六年了,此刻竟然有了一种被舍弃的感觉。
娘娘,难道您不喜欢宝禅了吗,娘娘,难道您讨厌宝禅了吗。
更让人生气的是,安茜正在此时和她擦肩而过。
挺直的背,不输主子的容貌优雅,说她姿容秀丽也未尝不可。
安茜,也比别的姑姑特别一些。
“宝禅。”
宝禅没想到安茜竟然跟她说话了,所以没能压抑住转瞬即逝的嫉妒和愤怒。
“安茜,如妃娘娘让你快点进去,还不快点去。”
不过宝禅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扬长而去。
她知道如妃所有的秘密,自从如妃晋升为嫔,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侍候在身边。
又岂是安茜所能比的。
第十五章 御人
“这张如意被褥是那天娘娘遣派给我们钟粹宫以贺小格格满月之喜,请娘娘您过目。”
安茜俯首低眉,这是她一贯的姿态。
“拿过来给本宫仔细瞧一瞧,给小格格准备的东西不能有任何差池。”
如妃悠然端坐,只看着安茜如何一怔,如何把被褥拿到她的身边,在她的示意下如何的展开。
“嗯,早听说安茜刺绣功夫精巧细致,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如妃修长的指滑过被褥,就连那包裹住指腹镶嵌着宝石珠玉的长指似乎都带着引诱。
似乎就是要让安茜近距离的看见什么。
安茜,也只是盯着如意被褥上的花纹,但是要忽视那双抚摸在被褥上的手,实在是太难了。
“娘娘您过奖了,这张如意被褥是我们钟粹宫众姐妹集腋成裘合众人之力而成,并非安茜一人功劳。”
下意识的,安茜继续说着官方话。
和那天,手握着如妃手的人判若两人。
也许如妃多次展现她的玉手,也是想提醒什么呢。
“安茜,那天如果不是有你,本宫可能会没命。”
如妃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对安茜的谢意。
聪明人,直言就好。
可是安茜就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曲解人意的人。
“娘娘洪福齐天,安茜不过是一己绵力。”
安茜从来不是那种居功自傲之人,侠骨柔情更是惠及宫中各人。
如妃似是早料到安茜会这么说,也忘了先前的不愉快,那日不欢而散,确实有些扫兴。
何况素樱一事,也许她应该有所解释。
虽然如妃不是那种喜欢解释的人,但是如果是安茜,如妃可以为了她破例。
“安茜,素樱的事情……”
“娘娘,素樱的事情,安茜自知娘娘已卖给安茜一个人情,安茜会铭记于心。安茜替素樱谢娘娘。”
叩首,再叩首。安茜似乎有点思虑过多了。
如妃拧眉不语,原来安茜和别人一样,不过以为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素樱不过是个小宫女,她的命不值钱。如妃,也不稀罕要。
就因为是安茜认识的人,所以如妃才大费周章,让她服下了假死药,偷运出宫。原本想跟她解释一番,没想到安茜居然这么不信任她。
安茜认识的人,如妃是不会要她的命的。
“安茜……”
如妃幽幽叹道,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几次三番暗示与她,皆是如此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素樱的事情,本宫只是在按照宫中规矩办事。做错了事,就要受到责罚。”
反正死在如妃手下的冤魂不计其数,如妃也不在乎再多上这么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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