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gl)》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情蛊(gl)- 第2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荷花粥镇心静气。送粥之人,如何知道我心神不宁?
  方无舛端着小瓷碗儿,发了一会儿愣,又笑自己喜欢白日发梦,胡思瞎想。于是便收了思绪,安安静静将这一碗清香的荷花粥喝进肚里。而其他小碗里的青菜小饼什么的,却是一样未动。
  
  似乎是算准了时候般的巧,尖嘴猴腮在方无舛盖好食盒盖儿的时候出现在了牢门口。
  方无舛望着他,可是他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神情,只是如往常一般收了食盒便锁门离去。方无舛也懒得问了,问也是白问。
  及饭毕,方无舛在牢房内小转了两圈儿算是消食儿,然后就又进入了每日的必修,习琴。
  如此又过了两天。每日除了饭食换成食盒盛装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变化。直到这天晚饭时分。
  尖嘴猴腮在放好食盒后,突然抬眼瞅了瞅方无舛,说道:“明日,宪部提审姑娘。”
  方无舛却非常镇定,轻轻笑了笑,对尖嘴猴腮说:“知道了。谢谢这位大哥。”
  尖嘴猴腮似乎是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明日一早,宪部的人便会来。姑娘今晚,早些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方无舛回答,就转身锁门离去了。
  方无舛在心里叹了口气,进这牢狱之内,算算也有半个月了,不知道有没有拖延任务的进展。不过看样子浦主应该不算太急,不然不会让自己拖到现在吧?像她那样的人,要捞自己出去不比林大哥更容易?
  方无舛抬手捏了下脸,自己又开始东想西想了。想那么多又什么都不能做,索性就禁止了自己的思想,抬手掀开了食盒。里面依旧是清粥小菜,甜饼点心,一样装在一只小瓷碗里。
  方无舛端了中间装清粥的小碗,手指触及碗底时,忽然一凉,而碗身依然透着清粥的余温。方无舛心里一咯噔,知道有蹊跷,却不急着去看,举箸夹菜,慢悠悠吃起来。
  细嚼慢咽,每一道菜都去品了一遍,好半天才算吃完了这餐饭。望着手中的空碗,方无舛忽然将它倒了个个儿,碗底上赫然一小块夕阳红色的玉石,上面刻着一个字:“炯”。
  方无舛难掩心中的欣喜,手指用力一掰,小玉石稳稳掉落在她的掌心,凉悠悠一块。
  脚步声传来,方无舛将小石头藏好,收好了食盒。等尖嘴猴腮面无表情地把食盒收了去,方无舛才又重新拿出那块玉石来,心里自言自语着:小石头啊,我就叫你“炯玉”好了。我等了这么些天的“蹊跷”,原来就是你啊。看来明日宪审,又有故人重逢,倒是颇令人期待了呢。
  方无舛在自己的牢房内捏着“炯玉”绕着矮几走了两圈儿,便上床去强迫自己睡了。
  
  天,应该还没亮。小窗透进的风还带着夜的体香。可是牢内已经有了不小的动静。
  方无舛已经是有些醒了,如今更是一个骨碌坐了起来。
  外面有人声,只是听不太清楚,离自己这儿应该还有些距离,又有开铁链的声音。方无舛就听了一会儿便冲到矮几旁,抓起铜镜借着油灯的光看了看,哎呀,自己形象怎么如此欠佳,这能去见林大哥吗?想到除了素儿来给自己梳过头,自己平日里根本就不梳理,于是赶紧抓起木梳。可是,毕竟在这里面半个月了……不过令她感到有些惊喜的是,虽然在这里面半个月了,头发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涩手,如今稍微一梳理,绾将起来,再一照看,镜子里的人儿依然是眼瞳含笑之色,花容月貌之姿。
  方无舛轻轻呼了一口气,自认为很满意了,放下了木梳、铜镜。而牢门也几乎在同时被拉开。
  方无舛转过头去,看见一个身形彪悍,穿着戎服软甲,侍卫打扮的人立在牢门口。他腰间佩着刀,容貌间透着武士所特有的刚毅和冷漠,却在方无舛那一瞥间恍了神儿。
  倒是方无舛站起身来道了个福:“请问军爷,是现在走吗?”
  那人这才回过神儿来,一个侧身将牢门让给方无舛,动作非常利落,却不说话。
  方无舛走了两步,在牢门口停住了。她望着牢门口候着的尖嘴猴腮:“敢问大哥,我的琴,怎么办?”
  尖嘴猴腮不敢直视方无舛的眼睛似地盯着牢门口对面的那名侍卫回答:“这个姑娘不用担心。”
  方无舛微微笑了笑:“那就麻烦大哥了。”又转头去望牢门口另一个侍卫:“军爷,我该往哪儿走?”
  另一个同样戎服软甲的侍卫也在方无舛那一望间恍惚了下,继而一转头,也不答话,就向牢外走去。
  尖嘴猴腮在旁边说道:“姑娘且跟着两位宪部的大人去便是了。”
  方无舛谢了尖嘴猴腮,一边跟着那戎服软甲的侍卫向牢外走去,一边心里嘀咕道:“敢情这宪部的人都是哑子!”
  
  从京畿令的牢狱出来到宪部的大堂,方无舛觉得似乎没走多久。不过也许是因为从没有在牢狱中待过,而且一待就是半个月,所以出来外边有一种重获自由的快乐,虽然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虽然旁边跟着两个哑巴一样的侍卫。不过人家两个虽然不说话,气势还是在那儿的。
  三人绕过几条较为僻静的小路就上了一条比较开阔的青石板路。一踏上这条路,就莫名给人一种压力。方无舛凭着直觉地知道,前面那俩石狮子蹲着的地方,就是宪部了。
  
  
作者有话要说:奶油是白色的,樱桃是红色的。
蘑菇啊蘑菇,你究竟是因为爱吃樱桃而白底红点,还是因为爱吃奶油而红点白底呢。
扶额,我cos得好烂。
其实今天是双更?
                  宪审(申亮)
  
  方无舛被两位侍卫押解着到了宪部大堂外的甬道边候着。天已经大亮了。
  公堂之上,似乎已经是准备开审。方无舛右边的那名侍卫进到公堂,向里面的大人禀报说嫌犯已经带到。
  片刻之后,就听得里面惊堂木一响,一个浑厚的男声传出:“带嫌犯!”
  方无舛此刻在堂下心里一惊,左边的那名侍卫见她没有反应便推了她一下,她一个趔趄,回头瞪了那侍卫一眼:“我自己走!”说完捏了捏袖子里藏着的“炯玉”,走进了宪部大堂。
  她抬眼时,见大堂正中端坐的那位身着官服的人,心里一喜,但仔细看了下,却又愣了。那人窄脸剑眉,鼻梁微挺,乍一看去,委实像林炯,然而仔细一看,眼睛却又不太像,而且看上去精神非常好,哪像林炯一脸的憔悴。更何况,那一把浑厚的声音也不是林炯的。
  正发愣间,跟在她身后的那名侍卫推了她一把:“跪!”
  方无舛心里好一阵烦,不过还是乖乖跪下施礼。却并未说话。
  又是一声惊堂木,听得方无舛一阵难受。堂上那浑厚的男声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方无舛愣了一下,这个,到底要不要说自己的名姓?宪部,有没有摸自己的底细?如果摸了的话,那他们摸到了哪一步?
  方无舛犹豫了。这时,西面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林大人,此人便是我雇的杀手,叫‘无舛’。林大……”
  堂上一声惊堂木把那略显疲惫的声音压了下去。
  方无舛跪在堂下,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拿眼往西面瞅了瞅。端坐在西面椅子上手拿一柄折扇的,不会有错了,正是林炯。
  “乐宁侯,本官审案时,请你不要插嘴。”堂上那位被林炯称作“林大人”的,此刻厉声警告了林炯。
  方无舛也是立刻收回了视线,安安静静跪在堂下。
  “堂下所跪何人!”林大人继续发问。
  “无,无舛……”答完方无舛就后悔了,自己干嘛要结巴。
  “所犯何案!”
  “……杀人。”
  “你可知罪!”
  “……民女不知所犯何罪。”
  堂上的林大人此刻挑高了眉毛,可惜方无舛没有看到。她只听到他冷哼一声:“既然承认自己杀人,又如何不知罪!”
  方无舛此刻已经相当冷静,开口正要一通辩解,又被林炯岔开了去:“她自然是无罪。首先,人是我密令她杀的;其次,我可以证明钱石为汉阳一带山贼,与汉阳知府申亮官匪勾结,残害一方百姓。”林炯一口气说了这么些,似乎是有些累,转眼看了看林大人此刻铁青的脸,继续说道,“林大人,既然女皇陛下着宪部审理此案,我们还是赶快切入正题吧。”
  方无舛抬眼看了看林炯,正好撞上林炯看她的目光,那目光里传递出的是一种支持跟温暖,让她心安。但她也明显地发觉,林炯实在太不给那位林大人面子了,这样,会不会很难收场?
  却听那林大人轻轻笑了笑,没有恼:“既然乐宁侯是代表女皇陛下来监听此案,林燃便按乐宁侯的意思去审。”
  刚说完,便听得林大人对着堂外一声招呼:“申大人!”
  方无舛默默跪着,身在局中,却已混乱。
  来人带着地方口音,不是很重,但能听出来。他先跟林大人打了招呼,又赶紧跟林炯打了招呼。
  “今日请申大人来,是有件小案子需要申大人佐证。”林大人一边示意申亮于东面的椅子上坐了,一边正色道,“汉阳一带是否有匪帮出没啊?”
  申亮刚坐下,听得林大人发问,又欲站起来,林大人示意他坐着回答,他才说道:“申亮此次来京都受女皇上赏,就是因着公正廉明。府衙前十二根‘惩戒柱’日日不空,所辖之府州再无暴民匪徒。”
  话音刚落,林炯冷笑一声,申亮立刻转眼盯住了林炯。就见林炯站起身来对着堂上的林大人鞠了一躬:“林炯今日在宪部造次了。”
  林大人不语,林炯又转眼盯住了申亮:“申大人。今日且再叫您一声大人吧。”说完将手中的一个物件儿呈给林大人,“林大人,这是在钱石所遗之物中寻得的。”
  林大人接过那物件儿一看,是一锭银子。
  林炯继续说道:“这锭银子不同寻常之处在于它是官银。”林大人闻言立刻将银子翻了个个儿,就见银子底部刻着“汉阳”两字。
  林大人意味深长地望了申亮一眼。申亮此刻两手抓紧椅子扶手,瞪圆了双目盯着林炯。
  “钱石这个名字,我想申大人此刻一定说不知道。那么我来帮申大人回忆一下吧。我说话很直,申大人不要见怪。”林炯声音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严肃,“钱石是汉阳一带的山贼,已经做到二头领,但实际地位超过大头领,不外乎就是因为他很能为山寨带钱。而这个给钱的,就是申大人。”
  申亮闻言脸色已经有些不好。林炯继续道:“女皇陛下‘清恩令’一出,凡是清官,总是有诸多恩泽。申大人一开始也算是一名两袖清风的好官,你那汉阳府衙前十二根‘惩戒柱’,就是拿来惩戒刁民匪徒的。只可惜你手太狠辣,最初虽也办下几名山贼,可渐渐被钱石摸准了你的脾气,你便成了他的兵器。你被他下套,董家一家四口人,就是被他嫁祸而惨死在你那‘惩戒柱’之上,害得他家两名烈妇在你府衙前殉节。那董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靠着积累有些祖产,不缺吃不少喝的,别人会去你那汉阳城里放火打劫吗?这一看就是山贼的做法,申大人你却想不明啊。白白做了钱石的兵器。”
  申亮越听脸色越难看,可是林炯却依然不紧不慢,接着又把申亮如何动辄武断专横,疑人偷窃便不多审问直接架上“惩戒柱”直到被活活吊死的诸多事例说了出来。听得方无舛一阵阵发恨,听得林大人表情肃穆,也听得申亮几乎要坐不住。
  林炯最后又说:“董家案之后,我想申大人还是有过反省的。只可惜钱石已经摸清了申大人的秉性,时不时地闹些小动静。可是申大人对于钱石,却没有像对一般百姓那样尽力去抓捕惩治,而是用你那‘惩戒柱’的冤魂换来的‘清恩赏’去收买,去讨好!于是钱石才有这官银,于是钱石才要挟着跟申大人同上京都开眼界,于是才有钱石的死。倒是申大人你,知罪吗!”
  林炯话音一落,申亮身子一软,已经跪在了堂上:“申亮有愧。申亮无能,拿不下那山贼,只得任由他要挟。”
  林炯这才坐在了椅子上,眼睛依然明亮:“我本还有几个人证,既然申大人认罪,也无须她们上来再提她们的伤处了……”稍微闭了闭眼,林炯对无舛说,“无舛,我给你的信物,你且拿给林大人看看。”
  方无舛这才知道还有自己的存在,忙去袖子里掏出那“炯玉”,已有一名幕宾(注)过来拿了呈给林大人。
  林大人看了那玉,抬眼看了眼方无舛,却没有再问话。林大人惊堂木一拍,堂内两排竖列的衙役低呼“威武”,方无舛拿眼偷偷望了林炯一眼,却见他脸色有些不好,似乎是太疲乏了,如今闭了眼。
  “按我‘天屹朝’律科,汉阳知府申亮以冤案换‘清恩赏’,犯欺君罔上之罪,押入宪部大牢,候三司会审。”
  “判定无舛无罪,即日领宪部释令着京畿令放人。”
  “退堂。”
  
  方无舛领了宪部的释令出到大街上,两腿依然有些发颤,毕竟跪得久了。抬眼间,却见林炯在那儿摇着扇子,一双明亮的眼睛含笑望着自己。
  方无舛竟然微微红了脸,紧着两步走了过去:“林大哥,哦,乐宁侯,谢谢你!”
  林炯用扇子轻轻敲了下她的头:“什么乐宁侯,我才不是。来,坐我的轿子去京畿令那里。”
  方无舛跟着他上了轿,忍不住问:“林大哥为何不骑马?”
  林炯用扇子轻轻拍了下她的膝盖,方无舛轻呼一声,林炯笑了笑:“骑马多累啊。”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他脸色不太好,如今看来是很不好。方无舛正欲说话,望了眼他,只得把那些蠢蠢欲出的话都吞进肚里去。
  方无舛伸手去揉自己的膝盖,轿子行进得还算平稳。过了一会儿,听得林炯小声呢喃:“唱晚……”
  方无舛一惊,回头看他,却见他一脸祥和的表情,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正文与注解的分割线…………………………………………………………………………………
  
  (注)幕宾在此大约相当于大家熟悉的师爷一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