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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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蛊(gl)-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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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儿却磨磨蹭蹭,一会儿去关门关了好半天,一会儿又在架子上翻找精油说要给方无舛推油。
  方无舛这会子促狭地说:“那么紧张干嘛,又不是没跟我睡过。”
  素儿闻言身子明显抖了一下,手上把一堆小瓶子翻来翻去翻了个遍。最后终于吐了口气,一副就义的样子躺到了榻上。
  “春宵一刻值千金呐……”方无舛故意在素儿耳边幽幽地说。手却已经不老实地探向了素儿的领口。
  素儿抬手握住了她的腕子:“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不用说,做就好了嘛。”方无舛嬉皮笑脸地就要拨开她的手。
  “诶!”素儿握紧了她不安分的手腕,“我也知道是很应该的,但是,真的不行。”
  方无舛俯下身去想在她额头上一吻:“你怕什么……”
  素儿挡开了她的亲吻:“无舛,”方无舛停下了动作,撑住身子收了笑,听她继续说,“其实我又何尝不想,”素儿脸微微一红,“只是浦内有规矩,除了平日修习之外,我们之间是不允许有房事的。”
  “胡说。”方无舛才不信,“我刚来那日昏昏迷迷间,你不是与我行房了吗,那时就开始修习了?我一个昏迷的人就开始修习了?嗯?”
  “那是浦主要求的。”素儿答道。
  方无舛微微愣了一下,又笑了:“那就当我们现在是在修习吧!”
  素儿摇头:“这也是对浦主不忠,下场会有多惨,你是知道的吧。”她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挣扎过,我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为了要你的心,就不顾今后。”
  方无舛静静望着她。
  “还记得我当时说要你把所有的情留给那件大事吗?而今我却这么做,”素儿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明明已经受到了惩罚却还不知悬崖勒马,若是害了你,我真是疯了……”
  说罢她坐了起来,冲到梳妆台前拿起了那支发簪,方无舛一见立刻大喊了一声:“素儿!”也冲了过去,一把夺过那木簪子。素儿垂着眼,睫毛湿湿的。
  方无舛咬着嘴唇将她拥住,素儿啊,你何曾有过今日这般的方寸大乱。你,一定是爱我至深了吧……
  “我们一起承担,不要忘了我的话啊。”方无舛轻喃,“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是晴空万里,或者是乌云雷击,都要一起。那什么任务完不成就完不成吧,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我们终身困在这浦里,又怕什么。”
  素儿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无舛啊,就让我自私一回吧。因为也许这一辈子,也仅得这一次机会了。能与你相爱哪怕一秒,也是足矣。此后千苦万难,由我一人承担。
  
  “不做就不做么,有什么要紧。我知道时下风声紧,发乎情止乎礼,挺好挺和谐的。再说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以后我们有的是修习的机会嘛!”方无舛抚着素儿的发端,特意加重了“修习”两个字的音,“早些睡了吧,我累了呢。”
  素儿闻言点头,方无舛小心地将手中的木簪放回梳妆台上,语气强硬地说:“以后可不许乱动我的东西!”
  素儿执起方无舛的手,轻轻一吻:“对不起……”
  方无舛也执起素儿的手,轻轻一吻:“执子之手,此生何求。”
  二人对望的眼眸中星光流转,除了彼此,再无其他。
  
  方无舛拥着素儿躺下,不小心瞟了一眼窗外,却见一团光亮越来越近,似是一群飞舞的萤火虫。
  思念!思念怎么来了?方无舛心下狐疑着,继续拿眼睛瞄思念们。素儿发现她眼神不对,也翻过身去,寻找缘由。
  就见思念们在窗前徘徊了一会儿,形成了一柄箭的形状,箭头直指西边。方无舛低头用鼻子蹭了蹭素儿的脸:“看来我得出去一趟了。”
  素儿点头,没有问什么,只说了一句:“夜里风凉,带件外氅。”
  “你睡吧,不用等我。”
  方无舛说完起身,拿了披风裹上便开门而去。
  思念们瞬间围在了方无舛的身边,似乎是打招呼般,继而又化作一串流星,向苑外飞去。
  方无舛跟着她们来到了湖边。
  
  夜晚的湖不见了白天的美丽,在没有星子、月亮的今夜,显得萧瑟而孤寂。夜,是另一个国度。方无舛拉紧了披风。
  思念们在不远处的一棵柳树旁停了,散了开来,像是撒开的一张大网,照亮了坐在柳树下竹凳上的人。
  菊楼穿着单薄的袍子,长发用发带随意绾在脑后,眼神飘向远方。夜风轻拂,她用手拨开了眼前的额发。
  方无舛赶紧近了前去,道了个福,又马上扯下自己的披风就要披在菊楼身上。菊楼摆了摆手,指了指脚边放着的一个长盒:“这是浦主临走前交代给你的东西。”
  方无舛拿来打开,思念们飞低了为她照明。
  定睛一看,竟是一把琴。琴身比一般规格略小,造型饱满,琴面黑红相间漆。所用的木材异常奇特,有枯木般观感,通体断纹细密如流水,又兼偶尔小蛇腹纹。她伸手轻抚琴弦,所触之处感觉非同一般,似藏着无穷的潜力,惟等拨动它的指尖。方无舛受到诱惑,不禁用指去拨,不想却没有声音发出,发愣间,菊楼却已经开口:“这把霹雳琴,乃由昆山雷火焚烧过的枯桐所制。”
  “可是大人,这琴,没声音啊。”
  “今日那曲《月出》是你弹的吧,浦主听过很是赏识,让我代她传你此琴,望你今后多加练习。”
  见菊楼又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方无舛还不死心:“是,无舛日后定会勤加练习,就怕是弹不出声音来辜负了浦主恩情……”
  “这把琴的心法叫‘再回首’,”菊楼仍然自顾自说道,“我只说一遍,你记下了:再回首往事堪忧,君心不可留,胭脂泪空锁秦楼。酒一壶,恩情断,义绝广寒宫,人生长恨水长东。”
  方无舛在心里跟着菊楼一字字地念,心尖上忽地刺过一点酸楚,难过之感油然而起,这心法听起来就是一壶悲伤啊。念着念着,手指也不觉在琴弦上抚动,竟然有破空一声从指尖泻出,方无舛惊了一下,忙又低头拿指去拨,可却再也拨弄不出半点声响来。
  哦,原来这琴必须配合心法才能弹出声音来。方无舛猛然抬头望向菊楼,恍惚间觉得那双眼里似乎闪过一丝宠溺,定睛再看去,菊楼眼神早已飘向远方,云淡风轻。
  “谢大人指点!无舛日后一定多加练习,不负大人和浦主。”
  
  菊楼站起身来,夜风从湖面来,带着湖水的气息。一抬手,思念们竞相飞到湖面之上,星星点点照亮了那里的漆黑一片,湖面上水波微漾,反射着思念们的光,若一盘洒了的棋子。
  方无舛忽然眼前一亮,提起一股内力,双脚点地,向那湖面跑去。转眼间到了思念们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一把,又点踩着湖水回到了岸边。
  长出一口气后,摊开了掌心,一只思念懵懵懂懂地升了起来,半天方回过神来一般扇了扇花瓣。其余的思念们也都跟着飞到了方无舛身边。
  “以前我师傅也喜欢跟我玩一个类似的游戏,”方无舛笑眯眯地望着面无表情的菊楼,“她呢,一到要检查我轻功的时候,就用竹竿绑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撑到湖面上,我若是能到那个距离拿到了东西就归我。所以我为了那些小玩意儿日日苦练,后来倒也收集了不少。今天大人的思念们往那湖中一飞,又让无舛想起了从前,就禁不住脚痒痒了。嘿嘿,可就不知道无舛今天抓到的思念,大人会不会奖励给无舛呢?”
  菊楼张开手掌,思念们争相飞于其上,乖乖排成一颗心的形状。菊楼慢慢启齿:“刚巧思念的心法也是‘再回首’。用心法将她们全数收入掌中便化为一朵芙蓉花,方便携带。唤醒也只需再念心法。”
  方无舛心下大喜,师傅啊师傅,你真的不用以这么含蓄的方式同我相认啊。便也忘了谢恩,张开掌心默念心法,就见思念们从菊楼掌心飞出,片刻收入方无舛掌心,果然化为了一朵芙蓉花。方无舛又念了一遍心法,那芙蓉花便一瓣瓣化作了思念升到空中。
  
  “谢大人赏赐!”方无舛喜笑颜开,“我正巧不认得回去的路,让她们给我带路吧。”
  菊楼仍然面无表情,“嗯”了一声便欲转身离去,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轻功这东西……”
  “无舛知道,旨在自保,不可滥用。”方无舛先菊楼一步将话补完,菊楼微微点头,便离开了。
  方无舛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芙蓉殿里,一直望到殿门关闭,才抱起了琴盒。思念们领着她绕进了芙蓉浦。
  这一路方无舛走得很开心,也有些心酸。思念们在前方领路翻飞,让她觉得似乎师傅就在身边,却又是永远无法触及般遥远。从来师傅都给她这样的感觉,若即若离,却又温暖。
  可是那人,如今是再也不能唤师傅的了吧。
  再回首,往事已经烟远。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是纠结。你们就继续潜水吧。遁了。 
                  见月初见
  
  回到和苑,方无舛念了心法将思念收回囊中,蹑手蹑脚进了房,将琴盒轻轻放好。转头看时,榻上的人儿似乎已经睡着。便又蹑手蹑脚脱鞋上了榻去,轻轻躺了下来。伸手握住素儿的手,将头靠在她的后颈窝。素儿似乎是轻轻梦呓了一声,弓了身子贴紧了方无舛。二人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沉沉睡去。
  天边出现蒙蒙鱼肚白的时候,整个芙蓉浦还缠绵于夜的魅惑中没能醒来。四方一片静寂。最终还是草木丛中一飞冲天的云雀拉开了昼的序章。夜的最后一丝神秘便在昼的光辉来临前掩了身影。
  “嗯——”方无舛嘟囔了一声,搂紧了素儿,软软的身子抱着真舒服啊,最喜欢早上半梦半醒之间的感觉了,浑身时而轻飘飘若仙,时而沉甸甸若铅,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游离之间,最叫人流连。
  “起来了。”素儿低哑却不失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方无舛把头往她身上蹭了蹭,嘟囔了一句听不清的话语。她这副模样儿叫素儿看在眼里,爱在心里。原来喜欢一个人,便是多一眼都不烦,少一眼都不够啊。素儿半撑起身子,拿手指去触方无舛的鼻尖,又去触她的睫毛,再去触她的嘴唇,轻轻点过,万千眷爱集在指尖。
  方无舛忽然出其不意,张口含住了素儿的手指,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她的双颊由于刚刚睡醒,带着两抹绯红。两道长眉微微蹙着,眉头形成两个可爱的小包,看上去既俏皮可爱,又不失她平日里英俊爽朗之气。素儿看得竟然有些走神,指尖传来微微的麻痒之感让她回过神来。原来是无舛的小舌头在作怪。素儿脸一红,从她口中抽出手指来,不想竟牵出了一线银丝,蓦地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方无舛却黏糊了上来:“你干嘛一早起来就挑逗我啊?”
  素儿见她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儿,径直把手指往她脸上一抹:“恶心。”
  方无舛毫无防备被自己的唾液抹了一脸,叫着就要拿脸去蹭素儿的脸:“那就一起恶心好了!”
  素儿拿手推挡她,谁知用力大了些,方无舛没有稳住,竟然“哎哟”一声被推到了榻下去。素儿愣住了。那边却已经是不依不饶起来:“这还不到一天你就要谋杀亲夫啊!”
  素儿自知理亏,更多的也是心疼,忙下了榻去跪坐在方无舛旁边,上看下看:“没事吧?”
  方无舛一把搂过她来,在那如樱唇瓣上狠狠一吻,半天才松了开来。素儿也不恼她,仍然问道:“没事吧?”
  方无舛咧嘴一笑:“又不是悬崖,哪里会有事。”继而又埋怨道,“我说,你晚上睡觉能不能别要老往我怀里挤,你看把我挤到多边上了,稍不注意就得虎落平阳啦……”
  素儿眼睛一瞪:“你骂谁是狗呢?”
  方无舛却笑着盯着素儿没有说话,盯的素儿一阵阵发毛:“看什么呀!”
  方无舛忽然收了笑正色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有点肿。”
  素儿白了她一眼:“赶紧起来洗洗你那脏脸。”
  方无舛一骨碌爬了起来,素儿去外屋端了水来,让她净手洗脸。
  为方无舛梳头的时候素儿往铜镜中一望,才发现她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原来自己的双唇适才被她亲吻得太狠,如今还是有些红肿。镜子里的人对自己挤眉弄眼,实在不好发作,垂了眼睛将一头青丝倒梳起来,绾了个坠马妆。
  方无舛不高兴:“我不喜欢这种歪着的,我要正的。”
  素儿却很高兴:“其实你就适合这种呢。”
  方无舛知她报复也不恼,歪着头瞧了一会儿:“嗯,不错,这么歪着看就是正的了。”
  
  两人用了早饭,方无舛将昨夜菊楼所授之琴抱到了琴室,安放好后便端端坐下,准备练习昨夜所学心法。
  “再回首往事堪忧,君心不可留,胭脂泪空锁秦楼。酒一壶,恩情断,义绝广寒宫,人生长恨水长东。”
  心中默念了一遍,拿指去拨琴弦,琴弦纹丝不动,半点声音也没有。方无舛想,许是心法领悟不够深刻,便转念回忆昨夜初次聆听心法时心中的感受,又结合心法再次体悟,心尖酸楚之感渐渐浓厚,忧愁暗恨渐渐产生,此时再拿指尖去触琴弦,只觉霹雳琴内似有回应,蕴含能量蓄势待发,指尖一勾,苍劲琴音破空而起,心中无限哀愁隐忧经由指尖而出,被琴饱饱吸收,化作十二律飘荡在空。
  这把霹雳琴,须知它本是雷火中历练而得,经苦难,历沧桑,非真情实感不可使之发声。方无舛如此便得顿悟,专心一意,用情付诸琴弦,前尘往事,光阴荏苒,情随事迁,是是非非,长夜漫漫。十指紧钩慢捻,嘈嘈切切错杂弹。
  霹雳琴亦为弹者之情所动,苍劲浑厚之音叠叠不休,震得琴室小轩窗颤悠悠。
  一阕已终。
  琴弦依然“嗡嗡”作响,余韵绵悠。
  实乃仙家之物!方无舛心下感慨,却发现自己已然汗湿衣衫,不觉间竟是用了十二分的情感和十分的气力,才得以弹出这一小阙的调曲。
  欲御此琴,非比寻常。
  方无舛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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