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
“包厢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关系,如果要这样吵,以后我们都不准喝酒了。”
“那和你在走廊上接吻的那个人呢?也是自己人吗?我应该当她自己人吗?” 她摀着心口表情难看,怀里的枕头都要被麋忎伒揉坏了。
“你在说什么?”
“对!我怎么就忘了,苏湄儿喝了酒就会失忆,失忆了是不是做事就不用负责了?你知道……你知道我心有多痛吗?看到你笑着去吻别人,我……”麋忎伒呼吸都在颤抖,她看着苏沬表情失望,原来心痛到极致的时候,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松开怀里的枕头,进去浴室洗脸,水声哗啦哗啦又回归安静,她擦干脸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换掉身上的睡衣,回到床边正在戴手表的时候,苏沬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可能吻你之外的人,你一定是看错了。”
“都有人拍到照片了,我也亲眼看到了,你还要否认吗?”麋忎伒要走,苏沬却不放,她抱住了麋忎伒对事实感到害怕:“什……什么照片?”
麋忎伒不回答,而是拿起手机拨弄了几个键,苏沬的手机很快地传来收到讯息的声音,苏沬看着手机上闪着的灯号迟迟不敢动。
“怎么?不敢面对吗?”
麋忎伒的通牒她不敢不做,只好松开手去拿手机,解锁,点开照片。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阿~~~~~~~~~~~~~~~~~~~~~~~~~~~~~~~~~~”
发信人早已经出了房门,只留下一颗脑袋卡在门缝里,笑嘻嘻地说:“湄儿,早餐好了,换好衣服出来吃早餐。”
苏沬站在原地很久才回神,惊吓过后才想起麋忎伒早上的种种表情,演技!刚才那些都是演技!苏沬叫得口干舌燥,气得咬牙切齿,她一口干掉床头上那一杯蜂蜜水,玻璃杯恨恨的砸在床头柜上就出房门要算账,惊人的气势却被餐桌边一家团圆的温馨气氛给吞噬干净。
“阮……妈……婆……”苏沬又不会叫人了。
是了,
她早该想到倚赖床为职业的麋忎伒今天怎么会比她早起?
她早该想到厨房杀手麋忎伒怎么可能煮出香喷喷的早餐?
她早该想到这个家里,还!有!人!
苏沬的睡袍刚才为了勾引麋忎伒而敞开,大好的春光照耀着满桌的小笼汤包,阮离缃拉起了报纸将麋父挡在报纸之后,冷冷地看了苏沬一眼:“苏小姐要这样吃早餐吗?”
低头抬头,苏沬合上了自己的睡袍,拉得紧紧的,她瞪大了眼睛,像是失了润滑的机器人卡卡地往房间走去,左脚右脚,左脚右脚,左脚绊到右脚,苏沬最后是跌进去的。
麋忎伒咬着汤包眨眨眼,她刚才提醒过苏沬的。
作者有话要说:
☆、血浆
苏沬这几天都在和麋忎伒赌气。
气她那天轻薄婆婆的时候只顾着拍照没有及时拉开她,气她第二天还闹了这么一出戏害她又在阮离缃面前出糗,气她连一颗汤包都没有留给自己,气她居然把那张照片当成桌布,苏沬好几次把那张照片删了,第二天又会看到,苏沬气得看到麋忎伒就生气。
她气得忘记了今天是官年年的杀青戏,忘记了她答应要去片场陪麋忎伒的。
苏沬坐在化妆台前,看到文文挂上了电话,急着问:“她们要过来了吗?”
文文摇头,表示否定,也表示无奈,这句话苏沬一整个下午问了快二十次,看她拿起手机就问,看她放下手机也问,连她从厕所回来都要问一次,文文已经摇得脖子都酸了:“小麋没有跟你报告进度吗?”她知道苏沬在跟麋忎伒闹别扭,但是麋忎伒又没有跟苏沬闹别扭。
苏沬也觉得文文说得有道理,这几天她都克制自己不要发讯息给麋忎伒,克制久了居然也习惯了,她从包包里找到手机,点亮了画面以后失望的摇头,什么都没有。
苏沬今天会踏进片场完全是一个意外,要请假的事早在答应麋忎伒的当天就和导演说好了,导演虽然不太愿意,但是还是因为沈苑的一通电话屈服了,拍戏的行程调动之后,苏沬原定今天拍摄的独角戏延到最后一个场景,等麋忎伒官剧杀青和苏沬一起过来的时间里,导演和摄影一直都在补景物的镜头,当苏沬这只小绵羊气呼呼地踏进片场时,导演的眼睛都亮了,拍人比拍景有趣多了,人的画面足了景还有什么好拍,于是,苏沬惊呼自己错过了麋忎伒的杀青戏时,已经被化妆师按在化妆台前,导演乐呵呵地表示,不放人。
苏沬透过镜子去看自己脸上的妆,看到文文从外面进来又问:“怎么样?那边结束了吗?”
文文还是摇头,她也很无奈,她今天提醒过苏沬,但是苏沬一听到麋忎伒的名字就炸毛,文文看了看时间,那边应该早就结束了,她在思忖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沈苑就打来了。
苏沬看着文文捧着手机恭敬地嗯嗯阿阿就开始紧张,她刚才传了讯息给麋忎伒说了自己为什么没有过去,没有回复,讯息甚至没有被点开,苏沬失望地关掉聊天的画面,文文也结束了通话。
“今天晚上的戏拍不成了。”
“为什么?”
“杀青了,但是沈姐说小麋的状态很不好,已经在送她回家的路上了。”沈苑在电话里说得很急,具体是怎么不好她也不清楚,休息室的门被敲响,得到应允之后副导演伸了一颗头进来:“苏姐,小麋姐今天没办法过来,晚上的戏取消了。”副导的眼神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却没看到苏沬,却被门边的人吓了一跳,苏沬提着包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要冲出去地气势,副导识相地让开了通道,一阵风扫过走廊,她瞪着得眼睛都干了,眨眨眼,苏沬绝对是她看过穿着高跟鞋跑得最快的女艺人。
她跑越了一片荆棘来到这里,为什么只剩下一片血沼?
双人的床垫上有两个人,一个全身赤’裸趴在那里,身上满是红痕让她喜欢,呵呵,那是她造成的。她跪在另一个人的身边,替他穿衣服替他扣扣子,单薄的衬衫套上手臂,服贴在背肌很快的就被腥红浸透,她皱了眉:“汉生怎么又把衣服弄脏了?”她嗔怪的那个人没有回她。
替那人系好了皮带,她又将他的衣服全部脱下,看了另一人浑身粗犷觉得难受,年少结婚的第一夜似乎又浮现在脑海里,被压得难受,身下的痛让她抽着气近乎窒息,那人却只顾着自己舒服,他将那条皮带套在那人的脖子上,两手往旁边划开拉紧了皮带和脖子间的缝隙,紧了又紧还是不解气,松了皮带徒手掐住他,想象那天他在自己耳边令人恶心的喘息声,指甲都陷进皮肉里,僵持了很长时间竟是自己面红耳赤,他没有求饶,但是没关系,她知道他不是不怕,是再也怕不了。
“呵呵,那就饶过你。”她装作不在意的笑,转身往梳妆台走去,地板上都是酒瓶和药瓶的碎渣她也不闪躲,赤着脚就像是走在平地上,她迫不及待看到自己有多美。
镜子里除了她还有两个男人的身影,她调整了角度让李汉生在镜子里出现更多,满意了之后拿起桌上的刀片开始化妆,刀锋画眉,却没能绽开红花,她对着镜子骂骂后面那两个人:“都是你们把刀都弄钝了。”说完笑了笑,又去拆一片新的刀片。
“眼波流,半带羞,花样的妖艳柳样的柔,眼波流,半带羞,花样的妖艳柳样的柔,无限的创痛在心头,轻轻地一笑忘我忧,红的灯,绿的酒……绿的酒……”她一直都在唱歌,莺莺的声线在腥浓的味道里流转,唱着,她唱着,突然想起了那个会和她一起唱这歌的人,她总是,笑的那么甜,甜甜的笑着和着自己的歌声,她从来只是和着,从不亲自唱一首,想到她,她的眉眼就没有刚才那么欢喜了,眉眼低垂,滑液也跟着她的心情跌落高处,顺着脸际挂在下巴的尖角上要落不落地晃着,一刀一刀,所到之处皆是皮开肉绽,想着她,手上的动作更是毫不犹疑。
许久,她重新看向自己,却是不满意:“怎么能跟你们这些臭男人一般颜色呢?”
但是,闭上眼睛就看不见了,她抿了一口红艳往床上走去,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费了一番力才在他们之间躺下,望着天花板,抬起了右手,往脖子上画了一下,两下,三下才画破了那里最强劲的血管,但是,她又失望了。
她以为会喷得更猛烈,却只如脱了力的小喷泉在那里惺惺作态,她翻身抱住了那个总是斯文和自己说早安的人,抱得很紧很紧,反手抓住身后人的皮盖在自己身上。
她觉得冷。
苏沬猛然睁开眼睛,车上的暖气吹在指缝里带着凉意,她焦急地看着路况,向文文催促着:“能再开快一点吗?”
官年年最后一幕的剧本并没有详细的台词和走位,最后的两页纸白纸黑字叙述着官年年最后一夜的场景,还有很多民间所不知道的细节,至于怎么演,删掉原来的剧本是宝导演的意思,他想让演员自己发挥,就算和真实不一样也没关系,因为这样,苏沬更加担心麋忎伒现在。
文文也想快点把苏沬送回家,但是交通正是下班的尖峰车潮,文文努力的加速还是花了比平常还要多的时间才到达,几个路口外苏沬就解了安全带,文文一停车,苏沬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家里多了一双鞋,苏沬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沈苑和麋爸坐在客厅里说话,阮离缃揉着眉心从屋子里走出来,和沈苑一样身上是点点斑驳。
阮离缃和麋爸这几天都住在这里,她们这一趟来,除了阮离缃的生日和女儿吃顿饭,还要参加老友儿子的喜酒。因此这几天麋忎伒和苏沬只要能提早回家,都会回家吃饭,阮离缃的手艺极好,苏沬虽然对她心有畏惧也是对她的饭菜念念不舍,现在看到阮离缃在家,苏沬觉得想哭。
谢谢她们在家里,让麋忎伒这段时间不是一个人。
“她在书房睡了,你进去看看吧。我跟她爸要回去了,等她醒了让她打给我。”阮离缃还是一贯的优雅,她经过苏沬的身边,沈苑帮她们提行李,大门打开的那瞬间,苏沬突然转身喊了一声:“妈。”不是为了讨好,也不是为了场面,这是苏沬的真心,她真心希望阮离缃在这时候能应下她这句话。
但是阮离缃还是让她对自己失望了,大门关上,带走了她的背影。
麋忎伒安静的侧在床上睡着,她面对门的方向,苏沬一进门就能轻易地看到她,也被麋忎伒的模样吓了一跳,她把片场里的血浆全带回来了,衣服上头发上全都是,只有脸和手是干净的。
苏沬在她的身边坐下,看到垃圾桶里满是斑红的湿巾,阮离缃刚才应该和她是一样的心情吧,她弯下身亲吻麋忎伒的额头,回头去打了一盆热水,又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毛巾浸在热水里吸饱了水分,又被苏沬拧去,她想要替麋忎伒擦掉身上的黏腻,却吵醒了她,睡了一会麋忎伒的精神明亮了很多,枕在枕头上看着苏沬。
醒了吗?要不要再睡一会?饿不饿?你吓死我了!苏沬有很多话想一次脱口而出,话到喉头打了结,她说:“我想你了。”弯下腰,麋忎伒却躲开了苏沬的吻。
“我很脏,都是血浆的味道。”她把鼻子凑到肩膀上,又皱了眉。今天为了营造浑身刀口的血狱,麋忎伒是直接泡在血筒里,怕麋忎伒着凉她们把血浆热了一遍又一遍,温热的血色,毛骨悚然的真实渗进了她的皮肤里。
苏沬不顾麋忎伒的闪躲还是亲了一口,她捏着麋忎伒的鼻子:“我帮你擦一擦,还是你想洗个澡?”
她想了一会从床上坐起来:“我想洗澡……你帮我洗。”
苏沬也不扭捏,揉揉她的耳朵,温柔地说:“在这里等我。”
苏沬放了一池热水,又搬了一张椅子到浴室让麋忎伒坐在那里,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长发夹起,很有贤妻的味道。
麋忎伒坐在那里任她摆布,看着她身上的水渍笑:“湄儿你衣服都湿了,不如脱了吧。”
苏沬刮刮她的鼻子,点头:“好,你帮我脱。”麋忎伒听了笑得更开心,却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她往前抱住了苏沬:“好累,以后不接这种戏了。”
“嗯。”
“都会爱情戏还可以边演边喝咖啡,多好!”
“爱情?不准,除了我你还想跟谁谈恋爱?”
“那拍动作片就好了……”
“不准!你到时候东碰一下西碰一下我会心疼。”
“……战争纪录片?”
“那跟动作片有什么差别?”
“鬼片?”
“……你敢把剧本带回来试试看。”
“湄儿……你这样我只能拍三级片了……”
“好阿!”
“……”
“但是只能我看。”
苏沬把麋忎伒丢进浴缸里后又陪她泡了一会,直到麋忎伒觉得饿了她才从浴缸里出来要去做饭,麋忎伒坐在浴缸里看她,又叫住了她。
“怎么了?”她在浴缸边缘坐下,拨了一些水到麋忎伒浮出水面的肩膀上,麋忎伒看着她,伸手去捏她的脚踝,苏沬吃痛缩回了脚。
“什么时候扭的?”麋忎伒问,眉头都皱在一起了,苏沬舒展表情去摸她的脸,笑着摇摇头:“没事,应该是刚才跑太快了。”说完就要去厨房,麋忎伒却不放她走。
她还是那样的表情看她,担忧的眼神里一下子蹦出了泪,一秒,两秒,麋忎伒缩在水里痛哭失声,苏沬先是愣了愣,这才放心下来,她将浴袍挂回墙上,跨进浴缸里将麋忎伒搂进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白光-恋之火)
☆、尾声
官剧杀青之后汝画疯狂的赶了两个月的戏,戏到了尾声,她们都有点紧张。
汝画会在今天拍摄最后一场戏,在那一场戏之前,她们有一场床戏。
和麋忎伒在床上翻滚苏沬早就练的炉火纯青,在外人面前滚就是另一种境界,剧本里她只有被压的份,要在镜头前娇喘j□j腰枝摆动对苏沬来说太过难为情了,她最怕身体不自觉就会做出什么反应来,为了今天这场戏,她们已经有一阵子都是盖棉被纯聊天,回到家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