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小哥!”范蔚对电话喊。
“你小哥我现在很忙,抽不出时间陪你啊,就这样!”吴远的声音有些许急促。
“那个女人是谁?你不是在学校吗?”范蔚急着问。
“你管那么多干嘛!我现在和你讲电话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也没法享受啊!”吴远的声音有些喑哑,但很冷静。
“你到底在干什么?姨妈是叫你来这儿上学的,你别辜负她对你的期望。”范蔚摇头停住手里的动作。
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一声女人的□,接着就是吴远愉悦的声音,“你知道吗?对我来说,这世界除了男女关系情敌关系钱债关系之外,世界全空了。我唯一喜欢的女孩都离开我!”电话那头停顿一下传来重重的呼吸声和女人的连续□,吴远的声音又响起,而且大了很多,“我现在就想干到死!谁也不理!!”
“你别那么堕落——”还没等范蔚说完那边已传来嘟嘟声,范蔚把手机摔到一边,“你这副德行还想别人喜欢你?!”
过了一会儿,范蔚站起来拾起手机,“小蜜蜂!好好照顾你老婆啊,主人走了!”说完已经出了门。
走到楼下她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那头传来文月的声音:“哪位?”
范蔚疑惑的声音:“是我呀!姐姐你不记得我了?”
“哦,范蔚,刚才我没看显示,你有事吗?”文月的声音很平静,也有一丝无奈。
“你现在在哪儿?我想见你!”范蔚说了心里话,尽管声音没平常的有底气。
文月停顿一会儿才说,“这样吧,我一个小时后来找你,我还记得你住哪。”
范蔚裂开嘴说:“好呀!我和狗狗等你!”
画面回到医院,文月正和陈成一起出来,林洁迎面走上去一脸疲惫,显然是急匆匆的赶过来的。
“怎么样?”林洁抢先问,手扶上文月的胳膊。
陈成犹豫的看文月一眼,对林洁点头淡淡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语气坚定,可谁都嗅出了沉重的味道。说完先行一步前去取车,文月望着他的背影没说话,天空灰蒙蒙的落下许多雾。
林洁不知道该不该问文月,和她一起走着没开口。
今天没有风,气温不算很低。文月把手从兜里拿出重叠在身前,抬眼凝望前面的远景,自嘲的开口:“生活真是滑稽的很,明明记忆里的是一片花海,我还能闻到甜腻的清香。不知怎么,突然就成了一片大海,海浪汹涌而来直到淹没我的呼吸。”说完,她转头看林洁,苦笑着说:“你知道吗?刚才医生说我的记忆里有很多都不是真的,是我自己瞎想出来!呵呵,可笑!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笑话。”
林洁揽住文月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那你信吗?生活中每件经历都是为了最后的结局做铺垫或加速它的进度,都是有着无法忽视的力量,也是下一个下下一个事件的来源,甚至小到我们随意一眼的杂志角落。这样没什么不好啊!也许你就能忘记很多不好的回忆重新开始阳光生活,幸福的走完你想走过的路。”
文月用疑惑的眼神看林洁,“什么是不好的回忆,我之前发生过什么,还是我漏掉了什么?”
“那是!七岁那年我叫你别跟着爬树,免得我奶奶看见了找我麻烦,结果呢?”林洁笑着眨眼看她,轻而易举带过。
文月笑起来,“结果我不但害你被打,老妈也揪我耳朵,我们两个都哭的……”
林洁握住文月的手,“记得的就好啊,还很多都想不起来了!”两人就这样漫步走进车里。
车开始行驶,文月看着车外的景物,脸上轻松的说:“爸,要是我开家店你会支持吗?”
身旁的林洁点头看着文月,“不错呀!我支持你!开什么店啊?”
陈成偶尔抬头看看后面的文月,暂时没说话,他想听文月说出自己的想法。
文月收回视线正坐着,思索着说:“供人看书喝东西听音乐放松心情的地方,杯饮歌碟书籍都可以销售,二楼还有超级房间,满室的荧屏自然风景让人身处大自然感觉惬意舒适。”
“好!我询问几个朋友帮你。”陈成露出笑容,心里放松了很多。
“具体的晚上我做出图表来,现在我要去一个朋友家里,爸左转就行了。”文月微笑着说,美好生活规划就这样浮现在脑海,这时的她有憧憬的活着。
“什么朋友啊,同学?”林洁眼神有丝担忧,不想文月接触到一些有刺激的人,同时也问出了陈成同样的担忧。
“范蔚,一个高二的学妹,丁老师教她绘画认识的。”文月说完已经下车。
“是个女生对吧?”林洁猜说。
文月点头,“就那次我说的奇怪小女生。”
看林洁试着回忆的表情,文月关住车门微笑的朝渐行渐远的车尾挥手。
门铃响起的时候范蔚正在玩游戏,她就低着头匆匆打开门回到沙发里,之间没舍得抬头看一眼。
文月扶下镜框,有些怔然的说:“你怎么看都不看就放我进来了,你不怕是坏人?”
范蔚这时抬头看她,文月正好背转身关门,范蔚又收回视线专注开战,等文月走到范蔚身边坐下时,范蔚终于丢掉手里的游戏转脸。
“哇!”范蔚惊得往后倒,脸上由惊讶转变成赞叹,表情变换的时间很短暂。她斜躺着平视文月,目光有明显的欣赏和浅浅的喜欢,还有一刻平静的心跳声。
文月移开与范蔚的对视几秒,她只是不习惯被人这样凝视,这是性格使然,起码她是这样以为的。
“这样真衬你!”范蔚注视文月,眼里荡开笑意,露出微笑。
文月的目光顿时暗了下来,她转开脸,眼神透出一股别人无法理解的悲伤,其他人是不会明白的。
这种看起来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储存着不被别人认同的记忆,特别是当自己明白了正处于这种难堪境地而得不到好的解决时,这个人是悲哀的,连她的视网膜都染上了一层不被理解的灰色,给她眼里的世界蒙上一层难以解脱的哀伤。
范蔚憋着嘴角,有种感同身受的难过从心脏里涌出来,这种淡淡却抓着自己不放的难受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她不明白为什么文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为什么自己的喜悦心情会受文月的影响变得低落。
她失去了笑容,直起身想离开这悲伤的发源,可还没等她实施这项行为她就露出笑容将头枕在文月的腿里,这就是范蔚,永远难以理解的反差转变。
每件事情的形成和爆发都是由或多或少的事情促成变化而来的,它们总会是有原因演变成今天的结果。也许是范蔚的人生经历所造成,也许是因为一个陈文月的参与,也许只是范蔚的即兴想法,也许有很多也许……
范蔚凝视看起来已经走神的文月,有几分钟的时间谁也没开口说话。文月其实什么也没想,她知道范蔚躺在自己的腿上,可她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像一个有知觉却不会动的植物一样,她可以就这样看着一件东西闷一整天。
静默的空气中范蔚忽然伸手碰了一下文月的下巴,其实是摸。
“想什么呢?”文月收回视线低头,范蔚仰视她,嘴角露出笑容。
文月靠在沙发里抚摸范蔚的头发,笑容淡淡的开口:“我有一个妹妹,她今年才八岁!平时我都是个大姐大照顾弟弟妹妹。为什么和你呆一块儿没这种感觉呢?”
范蔚失笑,把刘海扒到两旁让文月好好看看自己。文月看着范蔚一览无余的脸庞,恍然笑着说:“你还挺清秀的!不过稚嫩了点,看着还是一个小朋友。”
范蔚顿时没了笑容,伸出手触摸文月露在外面的脖子,文月发出一阵痒笑声拿手想扳开范蔚游动的手指,范蔚却忽然搂住她的脖子,文月猝不及防躬□子,一手扶着沙发一手撑在范蔚的胸前,脸与范蔚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文月看着眼前的范蔚有一刻的愣神。范蔚目不转睛的看她,心脏强烈的跳动着,有种想拥紧眼前人的冲动,这刻的感官冲击眩晕着范蔚的脑袋。
文月露出微笑,有些尴尬的坐正身子收回手,“你发育的还挺好的啊……”文月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话,只是有些意外,没放在心上。
范蔚若无其事的爬坐起来靠在沙发里没出声,此时的她头晕呼吸紊乱,虽然脸和耳朵没有发热,但她感觉到心脏炙热的温度正一点一点的传到四肢,她的手心已经滚烫,这是一种突然而强烈让人有飘在云端的奇妙感觉。
☆、过错过错
作者有话要说:
当文月回到家里时天空已由灰转暗,温度很低。陈成和妻子孩子正在吃饭,文月赶着做出计划书没闲着,刚才她已经和范蔚一起吃过了。
吐气,文月靠在椅背上,脸上一阵轻松,计划书总算完成了。喝口热茶,文月打开邮箱,有很多广告邮件她都略过,只点击一封来自大学老朋友的邮件,其中有问为什么用QQ和MSN、Skype之类的通讯工具都联系不上文月,自己辗转才收集到文月的邮箱。
文月立即打字,她这样回复这个问题:我从来都只用邮箱,没用其他的,你是不是弄错了。
沉默了一会,文月把你是不是弄错了除掉,改成你把那个Q号发过来给我看看。
快捷回复很快有了回应,文月用这串陌生的数字在网页QQ登陆,尝试很久都没输对密码,最后她果断放弃了。
她当然不记得,因为密码就是她和洛天星的生日混合数字。
文月将计划打印出来交给陈成,和他交谈一会儿,文月就简单的睡了。曾经的睡眠问题似乎也随着这次的记忆遗失一同消失了,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
忙碌近乎一个礼拜后,文月在林洁的房子里小坐,此时已经18点半。
“你回去帮我奶奶说声我二月去看她,顺便把这盒给她。”林洁把盒子放在文月面前,神色难掩疲惫,语气有些许振奋和歉疚。对老人家来说,过年就一个人了。
文月打量盒子一眼,淡淡微笑着说:“没事,路途遥远我带着东西不方便,到近时我再一起买!你知道的,我还有很多亲戚都要送礼的,下次你自己去再买吧!”说着把盒子推远一点拿起水杯喝茶。
林洁点头,神情多了点无奈,“唉,奶奶就我一个亲人,现在我又赶不回去陪她过年,害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停顿一下,林洁看着文月继续说:“我现在有一部新戏接拍,很快我就有足够的钱把她接来和我一块生活了,最快5、6月的时间,我会好好努力的!”
文月坐过去把头贴在林洁的肩膀上,握住林洁的右手说:“我相信你可以办到,坚持不懈这么多年你也辛苦啊,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讲,就连抬桌子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搬的。”
“那是,咱俩是老根呀!”林洁说着笑起来。
画面转换到一所别墅里,里面正在举行一场隆重繁华的生日宴会,主角是范志远的千金范蔚,庆祝她16岁生日。
亲朋好友成群围聚在大厅,还有赫赫有名的大老板和一些从国外转战到国内的生意人。几家著名娱记被隔离在外只能在□部分拍摄一会儿,因为范蔚生在零点零分,所以他们得等到那时候才能进去拍点东西,最后拍摄完还得经过主人的审查,实际上没有自由可言。
大厅密密麻麻的人群安静下来,此时都举着酒杯望着楼梯一步步走下来的范蔚,她今天耀眼夺目,身上穿着饰品都是闪亮而名贵的,她浅笑看着这群原本就很陌生的人,露出她无可挑剔的面具,心却是麻木疲惫和无尽的空虚。
快乐随着成长逐渐减少,学会如何在人际交往中成为佼佼者的过程也是她在周围砌起一层层厚积围墙保护自己的时候。范蔚已经厌烦这样的时刻,即使是万众瞩目的虚荣也未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和满足感,就像现在这样,没人能看到她内心的不屑和厌恶。
这是一场属于别人的狂欢,范蔚撑起精神走场过完这毫无意义的时刻,对她来说这群人都是小丑,他们在尽情的表演,滑稽、无聊、丑陋。
直到结束,范蔚没听见一句真心的实话,祝福太多,可那都是利益赢来的表演,假的,它们无处不在。
哪里有真实?它在哪里?为什么真实的人却造就成泡沫般的世界?用虚假的情感维系与另一人其他人的有益分离分和,说出来可耻,然而这并不是黑暗的尽头,它像人脑的储存空间,像无边无际的宇宙,它永远没有尽头。
范蔚倒在床上,看手机屏幕变黑,伸出手指它又变亮,就这样反复着她终于熬到了天亮。
她怀揣着一颗十分期待的心拨通了文月的号码,几天前她通知过文月,但到现在都没收到文月的礼物,昨晚她有失望的感觉。
好半天才响起文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睡觉,没什么精神。“哪位?”文月又没看显示,她凌晨多才到芜湖,睡了不到4小时时间,很累。
“是我,你还在睡觉吗?我想和你说点事,一起吃早餐好吗?”范蔚声音变得轻柔,不想打扰文月,虽然她已经打扰了。
“哦,我现在没在北京,有什么事回去再讲吧?”文月忍不住打个哈欠,眼皮直往下掉,想挂了电话睡觉。
范蔚一阵沉默,淡淡哦了一声就挂掉电话。文月等着她挂呢,早忘了范蔚给她打电话的原因。文月当时买了礼物,现在就放在家里,不过她忙得忘了礼物,忘了范蔚的生日。
身边一直有人围着转有人重视的日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完全没把她当回事的陈文月,连她的生日都忘了,偏偏这人还是她厚寄希望当成唯一的真实温暖来源的人!
范蔚当场就摔了手机,在房间里乱砸一通,气愤委屈和生气的感觉完全吞没掉她的理智,来势汹汹的情感狂烈冲击着,这刻的她粗暴可怜得不像自己,泪水在脸上蔓延,当她停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流了泪。
“为什么?为什么……”范蔚在阳台里喃喃,神情很悲伤,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也是每个人都不愿碰到的事。
给予与获得会是对等的?期望一件事发生它就会随你的意志去发展?喜欢一个人就会被这人喜欢?送出一只冰淇淋就会得到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