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
另外一只海冬青也飞了起来,他在空中盘旋着,似乎不解眼前的这一幕,头垂下去的那只海冬青突然长啸一声,另外那只海冬青也落下来,服贴地降落在我面前,我诧异不已,它们怎么会?其余的人都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不用动手摸就知道,他们的额头被打湿了,亮晶晶地,看着我面前顺从的两只海冬青,老九打了一个哆嗦:“怎么回事?”
我的脑子一蒙,这情景似曾相识,那只双头蛇当初也是如此,莫名地就在我面前变得服贴起来,现在也是如此,我仔细回想刚才的情形,想到血珠子以弧线划过海冬青的眼睛,我的心里一抖,浑身战栗起来,我鬼使神差地走近两只海冬青,伸出一只手:“你们两个,从现在起会听我的话吧?”
其中一只海冬青的手搭在我的掌心里轻轻地敲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拿下去,这情形让大家惊讶不已,大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刚才摸你了?它是不是听得懂你说的话?”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是这么回事。”我摇摇头,站起来,又想到一个新的测试方法,我拍着自己的肩膀,一声令下:“上来。”
两只海冬青同时飞了起来,马上站在我的肩膀上,一左一右,我的双肩同时一沉,这两只海冬青真够重的!可是,我笑不出来了,它们真的能够听从我的命令,这种情况太诡异了,假如上次唐赛儿墓室里的双头蛇是有求于我们的话,现在这两只海冬青刚刚处于上风,完全没有必要屈服,难道,是我的血?
老九突然说道:“这两只海冬青是训服过的,林天易,快看,它们的脚上绑着名牌。”
我一伸手,其中一只海冬青站在我的手心里,老九上前拨弄了一下它脚上的名牌:“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汉字,“阿不江,是一个人名。”大庆凑过来看道:“这是我们满洲人的古老名字,你们大概知道,满族由女真发展而来。”
两千年前,满族的先身女真生活在长白山以北,又称黑水鞠。
“如果是女真人的话,怎么是汉字的名牌。”我有些不解。
大庆说道:“满族以前有将海冬青献给中原皇帝的做法,如果这个阿不江是女真族人,是不是他训的鹰,而且送给了汉人,汉人为了表示感谢,才在海冬青的脚脖上挂上他的铭牌?”
“那他送的汉人一定是项羽了。”我一下子豁然开朗。
信息又近了一些,这里有虞字,有阿不江训的海冬青,这些海冬青缘何可以活到现在?我看着脚下遍地的海冬青尸体,心中开始不安……
辽、金、元、明、清各代均设有鹰坊,专捕取和饲养。满族人以鹰用于狩猎,统治者则以鹰捕鹅雁,作为享乐消遣的手段。海东青的捕捉和驯服很不容易,民间常有“九死一生,难得一名鹰”说法。
这海冬青本来是肃慎族系的最高图腾。代表,勇敢、智慧、坚忍、正直、强大、开拓、进取、永远向上、永不放弃的肃慎精神。海东青出自肃慎地也就是古东北,其颜色不一,以纯白色、天蓝色、纯黑色为上品。康熙皇帝赞美海东青——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垦。海冬青是满族的图腾,训鹰高手也都出自于满族。
训鹰,要在鹰进食的时辰将鹰带到空阔的地带,解开脚扣,让鹰自由飞翔,然后举起平时架鹰喂食的一只手臂,喊着口令,让鹰飞回手臂吃食。训练开始是在人少的地方,然后是在人多的地方,直到在任何地方只要鹰听见口令,就飞回主人手臂上才算大功告成。
这只是初步的训鹰,鹰毕竟是野生的动物,要让他们与主人合为一体,就必须让它们熟悉和了解人类的世界,这称之为“熬鹰”,这个过程一共需要八天到十五天的时间,鹰与人随时都在一起,晚上休息的时候还要拴只狗在旁边,直到鹰能够在训鹰人的肩上、臂上安心进食甚至睡觉,那么就等于熬出来了,但是还不够,鹰本身的体质也是需要调整的,这就叫调膘水,“膘水”也就是鹰肚子里的油水,鹰每天都要吃约三两上好的新鲜牛肉,让它吃饱,吃好,然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要控制鹰的食量,每天仅让它吃八九成饱,让鹰保持在最佳的膘水。
训好鹰之后,就要开始放鹰了,架鹰者站在高处观望,让人用棒敲打树丛将野物轰出,这叫赶仗,发现有猎物跑或飞出,鹰会立即尖叫着俯冲下去捕获猎物,架鹰者要尽快赶到取下猎物,只给鹰吃点动物内脏,不可喂饱,等到了次年的早春,就要将鹰喂饱,让鹰回归大自然繁殖后代。
现在有疑点的是,这些海冬青怎么会活这么久?假如阿不江是女真族的训鹰师,这些鹰的命还真硬啊,都比得上青棺里爬出来的小蛛了……
但是异象越多,越说明这里不一般,刚才的地方如果是曾老板私藏在长白山里的大本营,他是早知道背后的玄机,还是同样蒙在鼓里,一味寻找碎玉?
这个地方难道是?我“咕咚”一声咽下口水,短短的时间内,大家的战力大减,肚子饿,真的好饿,真想把皮带解下来,看看它是不是真的能吃!
阿清走到我的身边,喃喃道:“刚才多谢了。”
“不客气,阿男和老虎都受伤了,我们要保住自己的体力才行。”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海冬青的尸体遍布四周,四处飘浮着死意:“想想要怎么办吧,这里也只是训鹰室而已。”
“至少它们听你的话,算是武器。”老九突然说道:“林天易,只要你利用好它们,它们就是我们的王牌,一切都靠你了。”
我闻言打了一个哆嗦:“我们要靠两只海冬青出去,还要和曾老板五个人斗,你觉得可能吗?”
老九的双眼通红,上次脸上被蝙蝠弄伤后留下了一个疤痕,他的手摸着那里,声音阴沉:“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有用的武器,这两只海冬青的能耐你见识过了,必须利用起来,林天易,我们的命都在这两只海冬青手里。”
话题越来越沉重,大家稀稀落落地坐在那里,老虎的头皮已经不流血了,血凝固在头顶,样子可笑,我却笑不出来:“不知道七姐和蒙洛怎么样了。”
“我不担心七姐。”铁手说道:“以她的计谋才能,绝不会上那个姓曾的当,可恶,他到底是什么人?”
大庆长叹了一口气:“他第一次来小镇的时候,说是来收旧货的,就住在我的店里,而且他还带来了大兴的信。”
“你刚才怎么不说?”我恼怒道:“关于这个姓曾的,还有大兴,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尤其最近发生的事情,所有细节,这对我们有用!”
指不定哪一句话里就可以找到新的东西。
我在前面就说过了,古玩店老板会到乡下或山里收一些旧货,山里人家对于祖传的东西就算不珍惜,也会随手放在家里,不会随便丢弃,所以在乡下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对于古玩店老板来收旧货,大庆一开始就深信不疑,因为姓曾的并不是头一个。
接下来的事情让大庆意外是姓曾的带来了大兴亲笔写的信,大庆与大兴是堂兄弟,并没有到熟悉对方笔迹的程度,大庆自然是半信半疑,可是这个家伙不仅能够说出大兴的全名,还知道大兴得了奇怪的病,知道大兴父母的名字,大庆打消了疑虑,以东北人的热情接待了姓曾的,那颗关乎全镇安危的珠子就放在大庆店后的一间小屋子里,祖宗牌位的后面,大庆是在姓曾的走了之后才发现珠子不见的……
第190章 君入瓮,机会
这中间有一点令我怀疑,姓曾的是怎么知道珠子放在老祖宗牌位后面的?我问大庆珠子的位置几人知道,他指天发誓只有自己家的人才知道,大兴都不知情,这就让人奇怪了,我只怀疑一点,已经出走的大兴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在与姓曾的同流合污之后把这一点当成了筹码,在现在派上了用场。
现在还有疑惑的一点是,这颗珠子只是用来威胁大庆引我们过来,还是有更大的用处?毕竟这颗珠子是宫天启留下来的,整个镇子也是因为他而产生,这与项羽宝藏是否存在关系?个中关系值得深究。
老九问大庆是一颗什么样的珠子,大庆大致描述了一下,大约是一个成人拳头般大小的珠子,出乎意料的是并不是什么夜明珠,而是一颗纯正黑色的珠子,外面上面还有些图纹,而且有些凹陷进去的点。
用大庆的话说,那是一颗癞珠子,不是好货,压根不值钱,至于它为什么和小镇的风水息息相关,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蒙洛不在这里。
姓曾的目标直指珠子,一方面是为了威胁大庆照他的话行事,第二个方面……我正发散思维的时候,老九突然与老虎对视一眼,迅速灭了火盆,我正想开口,老九说道:“有脚步声!”
擦,看来是曾老板发现我们逃走了,现在正循着痕迹找来了,老虎迅速地将暗门关上,我们一行人连同两只海冬青贴在石门后面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得不说老九的注意力比我要集中,我完全被两只海冬青的怪异行为扰乱了集中力!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些纷乱,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大哥,刚才的东西是什么,娘的。”
“我也不知道。”曾老板的声音十分阴沉:“我从来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那些家伙是走了狗屎运了,大兴,你不是说没有人比你更了解长白山吗?”
身边有人的身子晃动了一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大庆了,大兴,这家伙在我们即将要到这里时推了我们一把,加速了姓曾的计划,这家伙是怎么逃出来的不知道,但是,陶冉会不会追过来?我心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陶冉成为我们的外援也不一定!
大兴的声音响了起来:“除了这里。”
“你什么意思,这个地方你也不知道?”曾老板说道:“这和我们当初的约定不一样,我负责在外面打点一切,你负责摸清楚镇上的一切,还有长白山的一切,可是你漏了最重要的一环。”
“我帮你拿到了定镇神珠,还帮你解决了秦百川,又引这些人来到这里,你已经拿到所有碎玉,不是吗?”大兴的声音越来越阴沉:“你想过河拆桥?”
我心里乐了起来,这些人开始狗咬狗了,我们等着看好戏就是了,不过,怎么办,万一他们进来要如何对付,他们有枪,有弩,我们则只有两只海冬青,加上几双筋疲力尽的拳头,我突然听到了两个强烈的心跳声,就在我的左右,可是又与寻常的心跳频率不一样,我仔细听着,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两只海冬青的心跳声!
它们有心跳,是活物,而且,我浑身一僵,小心翼翼地将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频率,它们心跳的频率与我的心脏频率一样!
我将头靠在墙壁后面,外面的人显然被白毛怪惊到了,但愿他们受伤了才好,曾老板面对大兴的责问,只是冷冷一笑:“别忘了,当初是你主动找到我促成合作关系的,我一早和你说过,这件计划里,我是主导,你只是随从罢了,找到项羽宝藏,三七开,我七,你三,大家各得其所。”
大兴一时语塞,曾老板说道:“现在就不要算这种账了,看看这伙人在哪里,还有,剩下的两个人一直没有来,也出乎我的意料了,拿不到剩下的碎玉,我们的计划就白干了,干掉那些人,我们的账可以慢慢算嘛。”
骗人,大兴啊,你可不要太天真了,这家伙能够藏在我的身边好几年不露痕迹,你是他的对手,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反戈一击吧,我的拳头捏得紧紧地,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大兴是CRPS症患者,他刚才没有受伤,否则的话,现在哪里有功夫和曾老板说事论事儿?
这张潜藏的王牌未必保险,他能不能反戈是未知之数,说白了还是要靠自己,我听着两只海冬青的心跳声,心里萌生一个大胆的念头,伸手拍着身边的海冬青,我在心中不停地说着,外面的人是敌人,是敌人,必须对付他们,必须!身边的海冬青开始发出低沉的呵喝声,就像生气了在发火,我心里一动,它们好像听得懂我的心思,刚才的大胆念头貌似有达成现实的希望,我轻声叫道:“老九。”
老九离我还有点距离,他小心翼翼地循着声音找过来,问道:“什么事?”
“把门打开,我要把海冬青放出去。”我说道:“要快,海冬青一出去,就要把门重新关上,老九,豁一把。”
老九倒抽了一口气:“格老子的,你疯了?”
“你还有别的招么?我们能发现机关,他们也一样,他们先进来,还是我们先放点什么出去,差别很大。”我正色道。
就在此时,外面的争论已经结束,大庆喃喃道:“大兴知道的东西比我多得多。”
大兴一直站在大庆的身后,饱受着疾病的痛苦,但他也在小镇默默了解一切,知道了不少东西,珠子的位置,项羽宝藏的传说,或许,他也知道了宫天启是何许人也,了解到这一切之后,大兴毅然离开了小镇,在帝都开始了新生活,至于他是如何知道曾老板也以项羽宝藏为目标的,那就只有问他本人了,但我想这一段推测肯定没有问题,八九不离十。
老虎小声地问大庆:“小子,你们小镇和项羽宝藏有什么联系?”
“我不知道,第一次听到什么项羽宝藏,”大庆激动得声音陡然提高,又马上降下来:“大兴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清楚,整件事情我都稀里糊涂的。”
“你们是愁外面的人听不到是吧?”铁手冷冷地说道:“闭嘴。”
铁手这小子,丫的,我先忍忍他,捡回一条命再说,我们乖乖地闭上嘴巴,外面的动静时远时近,他们是在四处搜查着,他们自然也发现那些白毛怪无法脱离顶部,只能将身子倒挂下来,但是不能真正地下来,所以他们的动静也越来越大,毫无顾忌起来,这下方便我们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声音时远时近,最终确定下来了,姓曾的说道:“这堵墙里是什么,我们进去看看。”
声音却不在我们这堵墙的外面,离我们有些远了,我和老九在黑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听这些人的动静,他们现在应该站在正对着台阶的密室前!
那里头有尸鳖,老九和老虎都断言里头有这些东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