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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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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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成他们全都会死,李家一脉至此断绝!

李渊沉思良久,咬牙道:“皇上虽有失德之处,但我李家一向忠君爱国,岂可做那乱臣贼子;再者,我与皇上怎么说也是表兄弟,相信他不会太过绝情。”

“李兄,你……”夏候端急得不知该怎么说,待要再言,忽地瞥见有人影在屋外掠过,连忙喝道:“谁在外面?”

他们如今议论的可是谋反大事,若是被人听去传到杨广耳中,李家与夏候家必然遭诛,一个都休想生还!

正当夏候端准备出去抓人之时,门被人推开,一个右足微跛的人走了进来。看清来者,李渊与夏候端皆是松了口气,前者开口道:“建成,你怎么在外头?”

“儿子原是想到一些关于刺客的人,想来告诉父亲,没想到……”李建成瞥了夏候端一眼,道:“父亲,夏候叔叔所言极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出一条活路来。”

李渊脸色一变,骇然道:“你都听到了?”

李建成也不否认,低头道:“是,皇上今日能派刺客来杀父亲,明日就有可能编造一道莫须有的罪名致父亲于死地,就如左武卫将军一般。”

“不会的。”李渊沉声道:“皇上虽猜忌心重,但并非全然不顾亲情之人,再说还有王妃在宫中帮着咱们说话,他……”不等其说完,李建成已是道:“父亲忘了皇上是如何坐上龙椅的吗?他连嫡亲大哥都能杀,还有什么是不可杀,不能除的?”

“放肆!”李渊面色阴沉地道:“谁许你说这些的,还不给我闭嘴!”

李建成走到床前跪下,“父亲,这次就算您要责罚儿子,儿子也非说不可。这些年来,皇上倒行逆施,刚一登基,便下令营建东都,迁都洛阳,十个月里,每月征调民夫不下二百万人;与此同时,他又下令开凿运河,造数万艘龙舟,弄得民不聊生,灾乱四起,就是这样,他又下诏征天下兵进攻高句丽。儿子听闻,皇上有意再次发兵进攻高句丽,到时候又将是哀鸿遍野,死伤无数。这些年来,您虽善待百姓,但朝廷苛政重重,纵您极力周旋,他们依旧难得温饱,依旧会死在苛政之下。父亲,你忍心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吗?忍心眼看着李家多年来的经营一朝尽毁吗?”

夏候端赞许地看了一眼李建成,道:“李兄,我知你在顾虑什么,若主上英明,你若起兵,自会落得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声;但如今主上残暴无道,起兵乃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乃是一桩大大的功德;而李家,也可以继续延存下去。另外,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眼下已是李兄你最后的机会了,一旦皇上下旨夺你兵权,就算你想起兵也没那个能力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面对他们二人的劝说,李渊犹豫难决,他心里深知,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再不能回头了,赢了自然一切皆好,可若是输了……

他叹了口气道:“此事关系重大,且容我再想想怠。”

李建成待要再说,夏候端已是朝他使了个眼色,道:“好吧,我明日再来看李兄。”

待得出了松涛居后,李建成疑惑地道:“刚才父亲明明已经有些被我们说动,夏候叔叔为何不让我继续说下去,万一父亲又收回心意,不肯……”他瞥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那可如何是好?”

“你父亲心思比谁都明白,只是心里有道坎垮不过去,咱们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给他一些时间。”

第二十一章 冰窖

见李建成面有忧色,他道:“放心吧,只要你父亲心里还有李家,他就一定会选择那条路。”顿一顿,他问道:“还是没找到刺客吗?”

提及此事,李建成目光一阴,道:“刺客很狡猾,一直在与咱们兜圈子,所以暂时没找到,不过她既进了瓮,就休想逃出去。”

夏候端点头道:“此人在府中多日,不知探听了多少秘密,万万留不得。”

在他们议论之时,韫仪与沈墨平正躲在冰窖之中,但凡官宦人家,皆会在府中凿一个冰窖出来,以便储存冬季的冰,待得天热之时便可以拿出来解暑驱热。如今夏季已过,新的冰块又没有送来,仅剩下一小半冰块,但即便是这样,也冷得人直打哆嗦。

沈墨平小心翼翼地关起门,用力搓着双手道:“如今是秋末冬初,不会有人需要用冰,咱们在这里应该会很安全。”等了一会儿不见韫仪说话,回头望去,只见缩坐在墙角的韫仪正不停地打颤,他连忙将带来的衣裳全部披在韫仪身上,“主子您暂时忍着一些,等风声一过去,奴才就立刻带您离开。”

韫仪勉强摇头:“我没事,就是觉得……有些冷!”

“冷?”沈墨平左右环顾了一眼,他们带来的衣裳都已经给韫仪披上了,而这里又没有其他裹身之物,他咬一咬牙,脱下外衣一并披在韫仪身上,在手指无意中划过韫仪脸庞时,意外发现她脸颊烫得惊人,连忙探手去拭她的额头,发现同样烫手得很,慌声道:“糟了,主子您在发烧。”

这般说着,他急急去解韫仪绑在肩上的布,发现虽然已经止血,但伤口情况很不好,发烧应该是伤口感染引起的了。

“这……这可怎么办,这里没医没药的,如何是好?”沈墨平急得团团转,他知道在战场上,许多士兵都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发烧导致没命,所以韫仪受伤之后,他最担心的就是发烧,结果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韫仪无力地摆一摆手,安慰道:“都说了没事,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歇会儿就好了。”

沈墨平脱口道:“奴才就怕歇会儿好不了!”话刚出口,他便连忙“呸呸”往地上吐着口水,双手合什,慌乱跪下磕了几个头,紧张地道:“我刚才是胡说的,佛祖菩萨千万不要当真,一定要保佑主子快些好起来,以后我一定吃长素供奉你们。”

韫仪听到他的话,努力扯了唇角道:“你又在那里诓骗菩萨了,你一天不吃肉就浑身难受,哪里能吃得了长素。我还记得,很多年前你干了一天的活,却没吃到肉,所以……”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她有些喘不上气来,沈墨平忙站起扶着她接过话道:“所以奴才就偷偷跑到御膳房去偷肉吃,哪知道那么倒霉,被赵总管抓了个正着,要活活打死奴才,幸好主子知道后,帮奴才求情,才能够捡回一条命。当时主子也挨了总管几鞭,从那个时候起,奴才就发誓,以后这条命就是主子的,哪怕是主子要奴才去死,奴才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韫仪露出一抹苦笑,“赵总管哪里会把我这个落魄公主放在眼里,最后还是母后及时赶到,方才救了你。”

“奴才这辈子都会记着主子与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在奴才还没有报恩之前,主子您千万……千万不能有事!”说到末句,沈墨平已是哽咽难捺。

韫仪摇摇头,“你肯陪我走这一趟,什么恩都报了,墨平……你说,我还能见到母后吗?”

沈墨平抹去渗出眼角的泪水,用力点头道:“能,一定能够,奴才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一定会带主子回洛阳去见皇后娘娘!”

“希望……真的可以!”说完这句话,韫仪终究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沈墨平焦灼难安,恨不能立刻带韫仪出去找大夫,无奈他们如今正被四处围捕,一出冰窖恐怕就会被抓,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凿了一块冰下来,用布裹好后放在韫仪额头,希望可以降下温度,嘴里不停地喃喃道:“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事情,往往总是与愿望相违,韫仪的温度不仅没有降下来,反而越来越高,且一直在不停地哆嗦,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再凿了一块冰敷在高烧不退的韫仪头上后,沈墨平自言自语地道:“不行,这样下去,主子会没命的,一定要出去弄些药来才行。”虽然他没有出去过,但想想也知道,此刻太守府里的守卫定然是森严无比,并且四处搜查他们二人,此时出去,不吝于送死,可是为了韫仪,他一定要这么做。

下定了决心,沈墨平不再犹豫,将韫仪放在地上,低声道:“主子,您等着,奴才一定会找到药来救您。”

说完这句话,他悄悄推开冰窖的铁门走了出去,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但依旧可见巡逻的守卫不时经过。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守卫往后院走着,他知道在那里有一个药房,平常太守府的人需要用药,都会去那里取,药材很是齐全。

以前在宫里时,他曾见过太医开医治高烧不退的方子,虽不敢说记着十成十,但七八成还是有的。他知道药材增减会影响药性,但这种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沈墨平一边走一边躲,足足费了半个时辰方才接近后院,岂料那里也有护卫看守,想要悄悄进去,根本不可能!

正当沈墨平躲在暗处犯难之时,有两名护卫走过来,负责看守后院的护卫看到他们,如释重负地道:“可算是熬到轮值的时候了,能回去睡个觉了。”

旁边瘦高个的护卫打着哈欠道:“那也只能睡两个时辰,紧接着就得去巡逻,这两天可真是把咱们给折腾惨了。”

迎面走来的护卫接过话道:“可不是吗?莫明其妙跑出一个刺客,幸好太守与三公子没事,否则情况一定会现在还糟糕。”

第二十二章 药房起火

瘦高个的护卫道:“怎么,还没抓到刺客吗?”

护卫摇头道:“也真是邪了门了,之前在柴房里被他们逃过去也就算了,可今儿个一整天,咱们照着大公子的意思,重新又把太守府搜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找到刺客。”

旁边那人道:“依我说,那两名刺客一定是已经逃出去了,否则怎么会一直抓不到。”

瘦高个的护卫连连摇头道:“刺客刚逃走,大公子就下令封锁了太守府,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除非他们会法术,否则绝不可能逃走。”

另一人摆手道:“行了,别管这些了,总之咱们做好自己的本份,一旦发现刺客踪迹,就立刻将他们捉拿,大公子可是发了话,谁能捉到,就赏银百两!”

待得那两名护卫离去后,此处重新恢复了平静,沈墨平紧紧咬着牙,匕首上花重金买来的西域奇毒居然没能要了李渊的性命,实在可恨!

如此一直等到半夜时分,始终没有寻到进入后院的机会,沈墨平望了一眼逐渐东沉的月亮,咬一咬牙,决定铤而走险;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往远处扔去,发出“咚”的一声响,惊动了守在那里的护卫,喝斥道:“什么人在那里?”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答应,其中一人小声道:“会不会是刺客?”

“走,过去看看!”随着另一人的话语,两人抽出腰间的配刀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行去,沈墨平趁这个机会,从石后窜出来,悄悄溜了过去,一路奔到药房,凭着记忆抓了几味治伤退烧的药,之后又寻到一瓶金创药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在将这些东西胡乱塞入怀中后,他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四处翻找,寻出几只火折子与一叠子用来包药的纸,他将纸搁到门边,随后用火折子将其点燃,很快火光便吞没了那些纸,并沿着门框不停地往上窜,越烧越旺。

做完这一切,沈墨平方才走了出去,待得躲到暗处后,大声叫道:“不好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后院住的多是一些下人婆子,听到这个声音,连忙披衣起身,果见药房处火光熊熊,赶紧招呼着去取水来灭火,院门口的护卫也被惊动了,奔进来看到这个形势,连忙道:“好端端的怎么着起火来?”

一个老婆子道:“我们也不知道啊,突然就听到有人喊着火了,然后一出来就看到这副样子了。别说了,快提水来灭火,否则等火势烧大就麻烦了。”

听得这话,护卫连忙点头,一起去不远处的月华池提水灭火。趁着后院一团乱的时候,沈墨平低垂了头悄悄离去,顺着暗处一路来到冰窖。

一关上铁门,他就迫不及待地来到韫仪身边,后者还处在昏睡之中,沈墨平一边取出药,一边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奴才把药找来了,主子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般说着,他将韫仪所有的伤口都尽可能的处理干净,然后将金创药洒在其伤口上,再撕下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那些药材混在一起,放到捣药罐中,加了少许冰化的水,然后一手抓着药杵用力捣着。原本这些药应该和水煎煮,可是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根本没这个条件煎药,只能用这个法子,希望不会影响药效。

韫仪是被一股冲鼻的药味薰醒了,睁眼一看,只见墨平正往她嘴里灌着苦涩腥气的东西,勉强将嘴里糊糊的东西咽下后,摇头道:“这是什么?”

沈墨平一脸欢喜地道:“主子您醒了,这是药啊,只要您服了药,烧很快就会退了,来,快把剩下的也吃了。”

韫仪没有吃他递过来的药糊,而是强撑了精神道:“你从哪里拿来的药?”

沈墨平笑容一滞,旋即道:“这个晚些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药吃了,这样才会好起来。”

韫仪态度坚决地道:“你不说清楚的话,我是不会吃的。”

沈墨平见蒙混不过去,只得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随后急忙道:“主子放心,奴才很小心,没有被人跟踪,他们不会知道咱们躲在这里的。”

韫仪沉默片刻,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出去,万一被他们发现,你就死定了?”

沈墨平低头咬了唇道:“奴才知道,可是主子烧成这个样子,若再不用药,一定会没命的,奴才绝不能眼看着您出事。”说着,他献宝似地举着药罐道:“这些药是奴才依着以前太医开的方子拿的,应该会有效,就是没办法煎煮,所以会有些难以入口。”

韫仪忍着阵阵晕眩感,道:“以后不要都再冒这样的险了,若是你也出事,就没有人能帮我做事了。”

虽然韫仪语气冰冷,但沈墨平跟在她身边多年,哪里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关心之意,连连点头道:“奴才知道,奴才一定听主子的吩咐。”说着,他眼巴巴地望着韫仪,后者明白他的意思,就着他的手将难以入口的药糊吞下。

吃过药后,韫仪又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时,感觉身子没那么冷了,热度也退下了一些,想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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