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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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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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地道:“怎么了?”

李建成气得脱口道:“你这个蠢货,还没瞧见世民受了伤吗,快松开!”

被他这么一说,李玄霸方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随即又对一旁的李九道:“快去请大夫来。”

李世民缓了口气,道:“不必了,刚才我已经让林总管去请徐大夫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李玄霸不敢过份用力,轻手轻脚地扶了他坐下,“二哥,你这一夜到底跑哪里去了,也不交待一声,我想找段志宏,结果连他也不在府里。”

“我去给无垢画雪莲花,本想着入夜之前能够回来,所以没有额外交待,哪知下山途中出了些事情,耽搁了行程,等我们到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只能在外面歇一夜再行入城。”

李玄霸朝他眨一眨眼睛道:“我听说二哥是与武梅雪一起出去的,可是看上这个舞姬了?”不等李世民言语,他又道:“可是二嫂还没有入门,二哥这样,怕是不太好吧。”

李世民哭笑不得地道:“你这臭小子想到哪里去了,真是该打!我带她去,不过是想让她帮我一个忙罢了。”

李玄霸不以为然地道:“二哥又在唬我了,武梅雪不过是一个舞姬,她能帮二哥什么忙。”

李世民未说什么,只是从怀中取出那幅雪莲花开图递过去,“你自己瞧瞧。”

李玄霸随手打开,看了一眼后,好笑地道:“二哥该不会是想说,这图是那个舞姬画的吧?”他虽然不懂画,但也能大致看得出好坏,这幅图中的雪莲栩栩如生,隐约间仿佛还能闻到雪莲花的清香,非精于绘画之人不能绘出这样的画,而武梅雪只是一个舞姬,怎么也不可能画得出来。

“事实上,这确实是她画的。”在李玄霸惊讶的目光中,李建成将之拿了过去,他与李玄霸这个武痴不同,琴棋书画皆有涉猎,一眼便看出这幅画的好坏,“除却用墨有些不均,线条粗细掌握还不算太好之外,算是一幅难得的精品;想不到区区一个舞姬,竟有这份画功。”

李世民将昨日无意中在后花园看到韫仪以地为画,以枯枝为笔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道:“所以我就想借着画雪莲花开一事试探于她,不过……应该是我多疑了,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李建成拧眉道:“如果她不是,那女刺客呢?难道当真逃之夭夭了?”

听到这个话,李世民沉默了下来,他之前一直将怀疑的重点放在梅雪身上,一旦证明她是清白的后,就失去了追查的方向。

见他们不说话,李玄霸不耐烦地道:“要我说,将所有可疑的人全部抓到地牢里去严刑拷打,我就不相信问不出来。”

李世民断然道:“不行,若是这样做,一旦传扬出去,必会损坏父亲的官声与名望,更会妨碍了往后的事情。”他指的,自然是起义一事,一旦李渊背上“草菅人命”这四个字,来日揭竿起义之时,号召力必然会减弱许多;在那种时候,民心就是一切,稍有所失,就会功败垂成并且赔上李家所有人的性,这是他们万万堵不起的。

李玄霸不知道这些因由,梗着脖子道:“想要抓到刺客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大哥你说是不是?”在他印象里,李建成常觉得李世民做事过于妇人之仁,料想这次会同意他的说法。

第八十一章 嫉妒

“世民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父亲官声要紧,刺客一事咱们慢慢追查就是了。”李建成的回答令李玄霸诧异不已,大哥今儿个吃错药了,居然同意二哥的说法,待得定一定神后,他不服气地道:“难不成官声比父亲的安危还要重要吗,万一再有行刺可怎么办?”

李建成徐声道:“之前那回之所以让刺客有机可趁,是因为咱们太过大意,以后只要咱们小心防备,自然不会再给刺客机会。”说着,他又道:“三弟,你以后说话做事之前多想一想,别总是莽莽撞撞的。”

李玄霸不明白李世民那句话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事实上,要不是防着这一点,他早就对乐坊那些人严刑逼供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被他们斥了一顿,李玄霸心中不快,道:“那我以后什么话都不说就是了,我还要练功,先出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李建成摇头道:“这个老三,别的没见长,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说他几句就甩手走人,他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将事情告诉他。”

“老三的性子咱们还不清楚吗,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过会儿就没事了。”说着,李世民笑道:“虽然老三心思不够沉稳,但好在骁勇善战,才十岁的时候,就敢挑战咱们两个,从小到大,就没见他怕过谁的拳头,相信将来,他会是父亲最好的先锋。”

“这倒也是。”言语间,徐大夫到了,在替李世民看过肩上的伤后,确诊是骨头裂了,在长好之前,尽量不要去动,更不得用劲,依着李世民的体质,应该一个月就能够长好了。

在徐大夫包扎好伤口准备离去时,李世民道:“对了,大哥腿上的伤还没有好,要不要让徐大夫一并看看?”

“不用的,我的伤已经无碍,只是新肉还未长老。”在命徐大夫离去后,李建成将手里的雪莲花开图交还给李世民,在其接过时,沉声道:“虽然你觉着武梅雪不是刺客,但她一个乡野女子能够画出这么好的画,终归还是有些可疑,派个人去武家问问吧。”

“我知道了。”李世民心中也正有这个打算。

且说韫仪那边,一直等到日薄西山,方才瞧见李娘回来,韫仪连忙上前道:“李娘,那双鞋呢?”

李娘笑道:“当然是替你送过去了,不然你以为李娘我刚才出去做什么?”

韫仪试探地道:“那我爹……他试了吗,大小合适吗?”

“这我可不知道。”见韫仪面有不解,她道:“我过去的时候,你爹不在家中,问了左右邻居一声,方才知道他前儿个上山打猎去了,一直没见回来,我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人影,就将鞋放在隔壁一户姓方的人家,让他们到时候转交。”

“啊!”听闻鞋落在别人手上,韫仪忍不住惊呼一声,李娘疑惑地道:“怎么了,那户人家有问题吗?”

韫仪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没有,就是……就是有些担心爹,昨儿个下了那么大的雪,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山上怎么样了?”

李娘一听是这么回事,顿时笑道:“放心吧,听那方姓人家说,你爹是老猎户了,也不是第一次在山上碰到下雪了,不会有事的。”

江采萍在一旁道:“李娘,我们想……”不等她说下去,韫仪已是一把拉住她的手,扯出一抹笑容道:“这次的事,真是多谢李娘了。”

“小事一桩罢了,说什么谢不谢的,以后再有什么事,你们尽管开口就是了。”说着,她系了围裙道:“好了,我先去忙了,否则晚膳就要来不及了。”

在被拉着出了厨房后,江采萍道:“姐姐你不是说要让李娘代为转告吗,为什么刚才又不让我说了?”

“你刚才没听到李娘说吗,我爹去了山上打猎未归,就算李娘肯替我们传话,一时半会儿间也找不到人啊。”这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最要紧的还是韫仪始终没有想到要如何不着痕迹地让李娘传话,毕竟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妥就会遭来杀身之祸,她不得不谨慎以待。

江采萍不疑有它,点头道:“这倒也是,要不咱们等两天再来拜托李娘吧,到时候武伯父应该已经回来了。”

韫仪低了头自言自语道:“希望初一之前他都不要回来。”

江采萍隐约听到几个字,疑惑地道:“姐姐说什么不要?”

韫仪回过神来,笑一笑道:“没什么,我说希望她们积些口德,不要胡言乱语,这样咱们也就不用如此折腾了。”

说话间有两个舞姬迎面走来,二人低着头窃窃私语,在瞧见韫仪时,眸中闪过嫉妒与嘲讽之色,待得走近了之后,其中一人似笑非笑地道:“看样子咱们很快又要换一个领舞了。”

与她同行那人问道:“不是才刚换的吗,怎么又要换了,难不成现在这个也与冯春秀一样犯了错,要被贬去柴房做事?”

“冯春秀是犯错被贬,人家却是攀上了二公子这根高枝,两者岂可相提并论;不过……”她斜眼盯着韫仪,满脸妒色地道:“要是以为这样就能让咱们唤一声二少夫人就真是太天真了,二公子是什么身份,他要娶得必是名门千金,高门仕女,像她那种,不过是随便玩玩罢了,玩腻了就扔到一边去,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旁边那人掩嘴笑道:“那她岂不是白欢喜一场?”

“本来就是,到时候成了残花败柳,就算拿着银子去求人家娶,人家也不肯娶呢,最后只能去那些个窑子卖皮肉!”她声音很大,显然是故意说给韫仪她们听的。

见她说越过份,甚至连窖子、皮肉这种不堪入耳的话都出来了,江采萍哪里还忍得住,厉声道:“丁玉兰,你胡说什么呢!”

至于韫仪,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色亦是难看得紧,她不愿生事,但也不代表可以任由别人骑在她脖子上。

第八十二章 立威

丁玉兰闲闲扫了她们一眼,凉声道:“怎么,我说错了吗?如今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知她与二公子在外面过夜,稍有些廉耻的人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亏得还是领舞,真丢咱们的脸。”

江采萍气呼呼地道:“姐姐是因为回来的时候城门已关,所以才不得已在外面过了一夜,但她与二公子清清白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丁玉兰嗤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你与我说清白,简直就是可笑!”

她旁边那名女子盯着江采萍道:“你这么帮着她说话,是不是想也跟着一起攀上二公子啊?”

江采萍气得脸色发白,气恼地道:“我才没有呢,你要是再继续胡言乱语,我……我就告诉二公子去,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办!”

女子一脸讽刺地道:“哟,还没攀上呢,就已经懂得拿二公子来压咱们了,说这话的人多了去了,又何止我一人。”

江采萍待要说话,韫仪已是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淡然道:“有些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口口声声说咱们攀高枝,其实最想攀高枝的人是她们自己,可惜啊,没样貌没身材,没人看得上她们。”

这句话虽不带一个脏字,却令丁玉兰二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气急败坏地道:“你说什么,我哪里没姿色没身材了?你……你自己才是呢!”

韫仪冷笑道:“若是有的,二公子怎么会看我而没看上你呢?丁玉兰,就算我当真不在乐坊了,这领舞的资格也永远轮不到你!”

“你!”丁玉兰气得说不出话来,以前一直都是春秀针对韫仪,她只管看戏,如今自己对上了,方才发现韫仪口齿远比她想的要伶俐。

“采萍,我们走吧。”见她们要走,丁玉兰哪肯罢休,带着她身边的女子上前拦住,强硬地道:“把你刚才的话给我收回去!”

韫仪瞥了她身后一眼,漠然道:“什么话?”

丁玉兰气哼哼地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收回去休想走!”

江采萍挣开韫仪的手走上来道:“这话好没道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再说,就算真要收,也是你先收回那些污秽的言语。”

丁玉兰被她说得来气,冷哼道:“我再怎么出口污秽也总好过你们两个不要脸!”说着,她盯了韫仪道:“论容貌论身材,我哪一样不及你,真不明白二公子看上你哪一点!”

“照你这么说,我该看上你是吗?”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将丁玉兰二人吓了一跳,连忙回身,李世民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身后。

“见过二公子!”韫仪与江采萍则显得镇定许多,她们早就已经瞧见李世民过来,只是故意不告诉丁玉兰二人知晓罢了。

听得她们的话,丁玉兰二人反应过来,连忙神色惶恐地屈身行礼。李世民走到丁玉兰面前,眸色冰冷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丁玉兰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讨好地道:“我刚才是在与梅雪她们开玩笑呢,二公子您千万别当真。”她在心中叫苦不迭,怎么就偏偏让李世民给听到了呢,早知道她就不说了,唉,真是失算。

江采萍皱着鼻子道:“才不是开玩笑呢,您不知道她刚才说得有多难听。”说着,她将丁玉兰刚才的话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听得丁玉兰胆战心惊,她可以对韫仪冷嘲热讽,却万万不敢在李世民面前放肆。

丁玉兰强自镇定地道:“二公子,您别听她胡说,我什么也没说过,是江采萍冤枉我。”

“是吗?”迎着李世民冰冷的目光,丁玉兰心虚地低下头,那个“是”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府中人多,免不了是非也会多一些,但我没想到,就因为让梅雪帮我去城外绘幅画,回程中遇到滚落的山石受伤耽搁了行程,未能在城门关闭之前回来,就传出这么不堪入耳的话来。”

丁玉兰惶恐地跪下道:“二公子恕罪,我……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随口一说罢了,并无恶意。”

“如果这样也叫并无恶意,那我真不知什么才叫恶意!”说着,李世民垂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丁玉兰战战兢兢地道:“回二公子的话,我叫丁玉兰。”

“丁玉兰。”李世民重复了一遍,恻目道:“志宏,去一趟毓秀阁,告诉二娘,就说乐坊的丁玉兰不安于份,挑拨是非,请她即刻将之赶出府去。”

丁玉兰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哭诉哀求,身为舞姬只需勤练舞伎即可,无需干活,月钱又多,在这弘化郡里再也找不到第二份来,她额头磕得又是雪又是泥,却未能换来李世民的垂怜,她旁边的女子吓得不敢出声,唯恐自己一说话,李世民会连她也一并赶出府去。

江采萍回头看到丁玉兰跪在雪地里哀嚎痛哭,后悔不已的样子,既痛快又有些不满,待她们离去后,她望着李世民道:“二公子,您刚才为什么不将孙氏也给一并赶出府去,她可没少说那些难听的话。”

韫仪闻言连忙轻喝道:“采萍!”

“无妨。”李世民目光温和地望着江采萍道:“府中传这个话的远不止丁氏与孙氏二人,依着你的话,是不是要将他们都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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