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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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 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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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在他们的拼死阻拦下,还真是争出一条路来,李建成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往宫门外奔去,当他看到栓在宫门外的马时,心中一喜,脚下又快了几分,而那些死士看到疾奔而出的李建成,亦上前接应,共同阻拦追出来的禁军与长孙无忌等人。

有了这些死士的加入,常何等人的追势被迫一缓,李建成趁着这个机会,迅速砍断缰绳,翻身上了马背,尚未坐稳,便已经一挟马腹,催促着马撒蹄奔走。

看到这一幕,李世民终于拉开了一直握在手中的长弓,一枝黑色的羽箭搭在弓弦上,箭尖所指的方向,正是李建成!

“咻!”随着李世民的松手,羽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如流星赶月一般往李建成射去;等李建成听到声音,想要避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枝箭自后背射入,透胸而出!

受了这么一箭,李建成哪里还骑得稳马,当即从马上栽了下来,李元吉看到这一幕,顿时发了狂,不顾身上的伤口,也不顾往自己砍来的刀剑,疯一般地往李世民冲来,嘴里大叫道:“你敢以箭伤大哥,我杀了你!”

尉迟敬德见他来势汹汹,怕他伤及李世民,当即扬刀往李元吉身上砍去,这一刀若被砍中,李元吉非死不可!

在离着还有一寸距离时,李世民终是心有不忍,生生喝止了去势,“不要杀他!”

不伤李元吉性命的代价,就是让他扑到李世民身前,他手中染了无数鲜血的钢刀,用力往手无刀剑的李世民身上砍去。

尉迟敬德等人,想再阻止已是不及,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世民抬起手里的长弓,挡住了那把刀剑的钢刀,“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投降吧!”

“投降?”李元吉那张染血的脸庞,狰狞如恶鬼,“我就算死,也不会对你投降!”

站在李世民身旁的长孙无忌冷声道:“你以为自己还有活路吗?”

李元吉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不顾一切地向李世民砍去,他要替大哥报仇,杀了这个逼宫篡位的小人!

他一心只想着李世民逼宫篡位,却忘了,他们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同样是逼宫篡位,两者并没有区别。

李元吉毕竟已经身受重伤,在失去了唯一的机会后,很快便被刀斧加身,无法动弹,至于李建成,虽然正中胸口,但李世民出箭之前,刻意避开了要害,所以并未致命,不过已无再战之力!

至于那些亲兵,死士,在尉迟敬德与常何等人的围剿下,很快便被控制住,不过那些死士,嘴里尽皆藏了毒囊,一被擒住,就立刻咬破毒囊自尽。

杜如晦走到李世民身边,低声道:“殿下,事不宜迟,趁着这会儿陛下尚不知道,赶紧去内宫,逼陛下退位!”

李世民点点头,带着与他一路浴血厮杀的心腹大将,往内宫奔去;此时,李渊并不知道玄武门已经发生兵变,更不知道李建成二人已经被擒下,他一直在等着常何这位禁军统领的奏禀。

所以,当满身血污,手持长予的尉迟敬德率先进来的时候,李渊震惊不已,按照唐律,擅入大内者,一律处以斩刑,而携带武器进宫,更是罪加一等!

除了李渊之外,裴寂,萧禹等人也在,他们同样一脸震惊,尉迟敬德虽然为人粗莽,但这种大忌,他不可能不知道!

李渊缓过神来,道:“敬德,为何这副模样?”

“启禀陛下,太子与齐王作乱,现在已经被秦王所擒!”随着他这句话,李世民等人走了进来。

李渊惊愕不已,待得看到跟随李世民一道走进来的常何,他忙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同样满身血污的常何拱手道:“回陛下的话,正如尉迟将军所说,太子与齐王犯下做乱,欲行逼宫之时,正好被秦王知晓,已带人将他们二人与一众余党一齐捉拿,请陛下放心。”

“正好?”李渊满面疑色,眸光在常何与李世民二人脸上扫过,“出了这种事情,为何不立刻禀告朕?”

“秦王怕陛下受惊,故而不让臣惊扰,还望陛下恕罪!”听得这话时,李渊瞳孔微微一缩,看向常何的目光起了几分变化,不过他并未表露出来,淡淡道:“既然已经没事了,你们都退下吧。”

面对他的话,无一人离去,依旧站在宫殿之中,李渊眸光一寒,加重了声音道:“怎么,一个个都耳聋了吗?”

刘弘基拱手道:“陛下,既然太子谋逆犯上,便无德再为东宫,还请陛下另立东宫太子,以安百姓之心!”

长孙无忌当即接过话道:“自陛下起兵以来,秦王一直身先士卒,领兵四处征战,这才换来大唐今日的疆土与安稳;臣以为,陛下当立秦王为太子!”

第六百四十七章 逼宫

李渊盯了他片刻,将眸光转向一言不发的李世民,“世民,这是你的意思吗?”

李世民平静地道:“儿臣以为,为保大唐国本,江山安稳,选立太子,无可厚非;至于儿臣,虽然才疏德浅,但也愿意担此重任,承父皇之志,护佑江山社稷。”

一直以来,李世民给李渊的印象都是不争不抢,即便是从李元吉口中知道,李世民有意谋反之意,也依旧是这样的印象,所以李渊当李世民毫不犹豫地同意长孙氏的说法时,李渊惊得说不出话来。

许久,李渊寒声道:“若朕不允呢?”

李世民望着他,神色一如刚才那般的平静,“大哥与四弟叛上做乱,已经没有了承继帝位的资格,甚至其他几个弟弟,都还年幼,不堪大任,父皇能够选择的,只有儿臣一人!”

“放肆!”李渊狠狠一拍桌案,豁然起身,死死盯了他道:“你口口声声说建成与元吉谋逆犯上,那你呢,你又比他们好上多少?”

李世民迎着他几乎要喷出怒火来的双眸,“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事到如今,还与朕装糊涂?”李渊一阵冷笑,走到李世民身前,一字一句道:“你根本与建成他们一般心思,都是谋逆逼宫,不过你比他们聪明,竟然真的收买了常何,连朕都被你骗了过去!傅奕说你要谋夺天下,果然没有说错;就你这等逆子贼臣,还想朕传位于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朕告诉你,这大唐江山不属于你,你休想染指!”

李世民对他的斥骂未置一词,只淡淡道:“父皇以为自己还有选择吗?”

这句话不沾一丝火气的话,却令李渊面色扭曲如恶鬼,“你想杀了朕?”

李世民微一躬身道:“儿臣不敢,只是父皇年事已高,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了,朝事就由儿臣来代劳吧!”

“你……你……”李渊气得说不出话来,弯腰一阵剧咳,高阳上前欲扶,却被李渊用力推开,待得止了咳后,李渊直起身子,指了李世民痛心疾首地道:“朕怎么养了你们几个逆子,一个个全都是狼心狗肺,早知道这样,朕一早就该杀了你们才是!”

杜如晦冷声道:“陛下若杀了秦王,您以为,这天下还会是属于大唐,属于李氏一族的吗?”

李渊恨声道:“你们说来说去,皆是因为他那些军功,可惜,再多的军功,也掩盖不了他今日为乱臣贼子的事实!”

李世民抬手阻止杜如晦的言语,凝声道:“儿臣今日之所以变成乱臣贼子,皆是因为父皇所迫!”

李渊冷笑连连,“你倒是牙尖嘴利,竟然将事情推到了朕的头上,难不成还是朕拿刀逼你造反的吗?”

“一直以来,儿臣都没有想过要承继帝位,坐上太极殿那个位置,可是太子与齐王嫉我军功,一直在父皇面前抵毁儿臣;父皇为一朝君主,却是非不分,黑白不辩,听信太子他们的谣言,认为儿臣有谋逆之心,将儿臣投闲散置,直至刘武周作乱,朝中无人可以镇压,方才被迫重新启用儿臣,可即使这样,您依旧对儿臣处处提防;父皇,这些年来,你可有一刻,是真心相信儿臣的?”

李渊寒声道:“你今日都带人闯宫,逼朕立你为太子了,这还叫谣言?”

“儿臣说过,走到这一步,皆是被父皇所迫;儿臣今日若不如此,只怕明日,就会被父皇废去爵位,从此圈禁于府中!”

李渊神色一滞,旋即喝道:“就算当真这样,也是你咎由自取。”

尉迟敬德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没完没了,不耐烦地道:“殿下,还与他多说什么,直接让他交出军权,立您为太子就是了,若他不肯,就把他软禁起来!”

李渊被他狂妄至极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若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尉迟敬德已经不知死了多少回。

李世民默然片刻,道:“请父皇下旨!”

李渊哪里肯答应,恨声道:“想要朕立你这个逆子为太子,休想!”虽然眼下,太极宫被李世民所控制,但城外还有几十万大军,只要大军知道李世民谋逆,但会立刻入城,勤王护驾,李世民手上,就算加上禁军,也不区区几万人,怎可能敌得过数十万大军。

刘弘基看出他的心思,道:“臣劝陛下还是熄了这个念头得很。”

李渊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不错,以殿下如今手上的几万人马,确实不能与几十万大军相提并论,但陛下忘记了,这世间,除了兵符之外,还有一种东西,叫做‘人心’;驻守在城外的数十万将士,哪一个没有跟随秦王征战沙场,哪一个没有跟随秦王浴血厮杀;战神之名,早已经刻入每一个将士的心中,陛下以为,他们真的会将刀剑指向秦王吗?”

他的话,令李渊脸色异常难看,咬牙道:“不论他们曾跟随何人征战,他们始终是大唐的士兵,岂会与乱臣贼子为伍。”

刘弘基微微一笑,“陛下若不信,尽可以试试,不过臣可以保证,陛下一定会失望!”

听着他将自己唯一的一条后路也给堵死,李渊恨得几欲发狂,难道真要如他们所言,立李世民为太子,交出自己手中的军权与皇权吗?

不,大唐的帝位是属于他的,他绝不允许这个逆子染指!

想到此处,李渊发了狠心,指了殿上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对李世民厉声道:“你想坐上这把椅子是吗,好,杀了朕,然后踩着朕的尸体坐上去!”

尉迟敬德最是看不惯他,重重一顿手里的长矛,上前道:“你以为我们不敢吗?”

“不得胡言,退下!”在喝退了不甘心的尉迟敬德后,李世民迎着李渊满是恨意的眸光,“父皇知道,儿臣是不会也不敢杀您的。”

李渊冷声道:“你都敢带人逼宫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正当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裴寂拱手道:“殿下,能否让臣与陛下单独说几句话?”

第六百四十八章 无人可争

李世民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往外走去,在他之后,刘弘基等人也退了出去,很快,偌大的殿宇中,只剩下裴寂与李渊二人。

李渊率先道:“玄真,你是否有对付那个逆子的办法?”

裴寂叹了口气,道:“刘先生刚才说的没错,就算陛下将能够通知军队,他们也未必会来勤王护驾!在咱们大唐的军队中,战神二字,只怕比兵符还要管用!”

这句话犹如一盆当头浇下的冷水,将李渊浇了个透心凉,好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颤声道:“你什么意思?”

“陛下,事已至此,不如就依立秦王为太子吧。”话音未落,李渊已是厉声道:“不可能,朕就算死,也绝不会立那个谋逆犯上的逆子!”说着,他又指了裴寂,恨声道:“好啊,亏朕一直最是信任你,当初你败于刘武周之手,也未曾降罪于你,还有刘刘文静那桩事,可你竟然投靠那个孽障,你对得起朕吗?”

裴寂摇头道:“臣忠心的,一直都是陛下,并未投靠秦王!”

“撒谎!”李渊重重喘了几口气,“你若不曾投靠,为何要帮着他说话,裴寂,朕真是错信了你!”

裴寂再次叹了口气,“臣没有帮秦王,之所以那样说,是不希望陛下与秦王闹得太僵,依如今的情况来看,秦王继位已是铁板钉钉之事,不论陛下如何阻拦,都不可能改变!”

李渊激动地道:“谁说不能改变,长安城外,有几十万大军,各地郡县也有驻兵,只要朕兵符一现,他们立刻就会齐集长安勤王!”

“陛下!”裴寂痛声道:“为何到了现在,您还认不清形势,秦王不反则矣,他若反,无人可以阻止;兵符只是一个死物,如何敌得过人心;再者,如今太极宫被秦王的人重重包围,谁能够带着兵符出去,谁又敢带着兵符出去?”

“还有,就算真的搬来了救兵,只要您在秦王手中,谁人又敢妄动,正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句话,陛下应该最是清楚不过。”

裴寂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一记无形的锤子,狠狠击在李渊身上,击散他仅剩的力气,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高阳跪在他身边不敢说话。

许久,李渊抬起头,不甘地道:“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如果有办法,臣岂会与陛下说这样的话。”停顿片刻,裴寂轻声道:“陛下,您输了!”

“输了……朕输了……”李渊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紧接着,他大声笑了起来,在这初秋的傍晚听来,异常尖锐刺耳,惊起了殿外,停在树梢上的鸟雀。

直至笑得声音也哑了之后,他方才停了下来,对跪在一旁的高阳道:“扶朕起来。”

“是。”高阳轻应了一声,搀着李渊手臂将之扶了起来,这么一会儿功夫,李渊看起来就像老了十岁一样,原本笔挺的脊背,也变得佝偻,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事实上,李渊确实是一个老人,只是平日里,他身上总是围绕着帝王的威严,令众人忽略了他的年纪。

“让他们进来。”随着李渊这句话,李世民等人再次踏进了太极殿,尉迟敬德一进来就张口道:“陛下可是想清楚了?”

李渊没有理会他,盯了李世民道:“你准备怎么置信建成与元吉?”

李世民思忖片刻,道:“他们虽然犯下大错,但毕竟是儿臣的兄弟,只要他们从此安分守己,儿臣当加以善待!”

“好,记住你这句话!”说完这句话,李渊闭一闭目,带着万般的不甘,咬牙道:“多年来,秦王南征北讨,开拓疆土,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今日更平定太子与齐王之乱;故,朕决定,改立秦王为太子,另外,朕年事已高,秦王为太子之后,便代朕监国,待得熟悉朝政之后,着即皇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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