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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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女- 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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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皱了皱鼻子,道:“无端端地赐两名秀女给殿下,这位万贵妃是嫌咱们府里太空了,非想要热闹热闹吗?”

“不得胡说。”韫仪心中也不甚舒服,但万氏毕竟是贵妃,又奉旨执掌后宫,她赏下来的人,就算不愿,也只能接受。

吉祥不以为然地道:“本来就是嘛,她想要给陛下选秀,那就好生选着,偏生又赐什么秀女下来,这不是存心给人添乱吗?”

韫仪带着一丝无奈道:“她既是赏了下来,咱们也没办法,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余下的,等殿下回来了再说。”

如意在一旁轻声道:“公主,奴婢瞧那位燕贵人美则美矣,却没什么神采,见了人也是问一句答一句,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木头美人,不足为虑;倒是那位温贵人,看似没什么心机,其实极擅与人打交道,收买人心,这才来了这府中没多久,就将她身边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没一个说她不好的,恐怕不是一位善与的主。”

韫仪思忖片刻,道:“既是这样,你往后多瞧着她一些。”

在如意依言答应之时,江采萍也被长孙氏带到了来仪殿,面对侍女递过来的茶,她不接也不落坐,淡淡道:“王妃不必替杨妃做说客,当年的事情,不是民女不想放,而是实在放不下。”

“我明白你的心思。”长孙氏幽幽叹道:“卫怀王于你来说,是刻骨铭心的爱人,莫说只是区区五年,恐怕就算五十年,也未必能够放下。”

江采萍眸光清冷地道:“民女不找杨妃报仇,已是极限,再多的,民女许不起,也不愿许。”说着,她朝长孙氏屈膝道:“民女现在只想回弘化郡平静度日,还请娘娘放行。”

长孙氏望了她道:“我在还未嫁予殿下之前,曾见过怀王几次,他痴迷武学之余,亦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听闻当年怀王不顾陛下反对,一意要迎娶你为正室是吗?”

“是,当年我与三公子身份悬殊,但他并没有在意,仍对我一心一意,这片深情厚意,我此生都不会忘记,此生此世,除他之外,我亦再不会许第二个人。”回忆起与李玄霸一起的那些快乐岁月,江采萍第一次露出没有冷意的笑容。

长孙氏颔首道:“怀王在天有灵,听到你这番话,必会十分安慰。”不等江采萍言语,她又话锋一转,“但同样的,他亦会十分难过。”

江采萍惊讶地看向长孙氏,“王妃此话是何意思?”

长孙氏敛袖起身,徐徐道:“我说过,怀王是一位重情重义的热血男儿,他既这般爱重采萍姑娘,想必并不愿见到因为自己,而蹉跎了姑娘的大好年华,更不愿看到姑娘这一生都活在仇恨之中。”

江采萍盯了走到自己身前的长孙氏,忽地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说来说去,王妃还是在为杨妃做说客。如此……便没什么好说的了,民女告退。”说着,她便与适才在绮罗阁时一样,转身离去,然这一次,同样被人挡住了去路。

站在门边的小厮卓风拦着她道:“放肆,这来仪殿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江采萍也不与他争辩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长孙氏上前道:“当年之事,我并不曾亲历,孰是孰非亦不清楚,我只知,怀王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江采萍冷声道:“王妃并不是怀王,又岂会知他之意。”

被她这么一堵,长孙氏一下子竟是答不出话来,这个江采萍的固执,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好半晌方才道:“你已经被昔日的仇恨困了五年,还想要困多久?”

江采萍面无表情地道:“就算是困十年,二十年,也是民女心甘情愿,不劳王妃费心,与被杨妃害死的人相比,民女还能留得一条命在,已是算很幸运了。”说着,她对尚挡在身前的卓风道:“让开!”

卓风自不会理会她的话,半步也不曾动,正当二人对峙之时,长孙氏的声音落入彼此耳中,“卓风,你送采萍姑娘出去。”

望着江采萍离去的身影,文兰轻声道:“娘娘不是一直想替杨妃化解这桩多年前积下的恩怨吗,何以这么快就放江姑娘走?”

长孙氏摇头道:“我确实想替妹妹化解这桩旧怨,可是……我低估了江采萍心中的恨,不是区区几句言语就能解开的,强行将她留在府中,只会令她更加怨恨。”

“奴婢明白娘娘的意思,可现在放她走,这桩恩怨岂非……永远难以化解?”文兰的话语令长孙氏陷入沉默之中,过了片刻,她道:“我记得卫怀王的墓,已经迁到了长安皇陵之中,是吗?”

文兰点头道:“是,两个月前迁的。”

第五百五十六章 生忌

长孙氏屈指算了一下,道:“你去告诉江采萍,过几日就是卫怀王的生忌,还请她在城中多留几日,待得祭拜过卫怀王之后再回弘化郡。”

“是,奴婢这就去。”这般应了一句,文兰匆匆追去,在临出府门之时,终于追到了江采萍,未等文兰开口,后者已是面色冷漠地道:“你无谓多言,我是不会留下来的,除非王妃打算强留于我。”

文兰平息了一下因为奔跑而略有些急促的气息,道:“王妃说过几日就是卫怀王生忌,如今怀王之墓已是迁到了长安,还望姑娘等得怀王生忌过后,再行离开。”

“生忌?”江采萍之所以肯来长安城,有一半原因,就是想来此祭拜李玄霸,以往墓穴未迁之时,每逢死忌、清明、重阳,她都会去李玄霸墓前祭拜。

“不错,姑娘您……”不等文兰说下去,江采萍已是冷冷道:“我自会等祭拜过三公子再走,不过这王府,我是不会住的。”

卓风在一旁看得直摇头,这个江姑娘,真是好大的脾气,文兰虽也有不满,但她脾气素来极好,未与之动气,垂目道:“奴婢明白姑娘之意,只是皇陵重地,非寻常人可以出入,所以还请姑娘告之落脚之处,待得怀王生忌之时,好接姑娘同去。”

江采萍一怔,她之前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思索片刻,道:“入城之时,我曾见到有一家八方客栈,我会在那里落脚,你们到时来寻就是了。”

“奴婢记下了,姑娘慢走。”待得江采萍走远之后,文兰方才直起身子,卓风在一旁埋怨道:“这个从弘化郡来的小小女子,真让人来气,若我是王妃,才不愿搭理她呢。”

文兰叹道:“她本可与怀王做一对恩爱夫妻,却倏然阴阳相隔,又一直以未亡人的身份寡居至今,性子难免孤僻一些,咱们也要体谅着一些,你啊,别总是不饶人。”

一听这话,卓风顿时委屈地道:“冤枉啊,我哪里不饶人过了,从踏进来仪殿到现在,分明就是那位江姑娘一直在咄咄逼人,怎么文兰姐你反而说起我啊,好不公平。”

文兰笑道:“好好好,刚才的话是我错了,我向你赔个不是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待得卓风言语后,文兰道:“你等会儿去八方客栈走一趟,看江姑娘住在哪间房里,咱们也好心中有数。”

卓风虽然不愿,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点头道:“我知道了,文兰姐放心。”

且说江采萍在离了秦王府后中,凭着仅有的那点印象,往八方客栈行去,然长安城大得紧,她又是第一次来,七拐八绕之下,不禁失了方向,怎么也找不到八方客栈,正当她准备问人之时,一辆精巧的马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帘被一只纤长白晳的手微微掀开一些,车中传出迟疑的女子声音,“采萍,是你吗?”

“你是……”江采萍盯着掀开稍许的帘子,想要看清里面的人影,这个声音听起来似曾相识,但一下子又想不出是何人。

“果然是你。”随着这几个字,帘子掀开的更多了一些,令江采萍终于看清马车中人的模样,“是你?”

车中之人正是季容,她欢喜地道:“刚才瞧见,还道是我眼花了,没想到竟然真是你,只是……你怎么会来长安?”不等江采萍言语,她已是招手道:“外面天寒地冻的,快到车上来。”

江采萍犹豫片刻,推却道:“我熬受惯了,不打紧。”在弘化郡同为舞姬时,她与季容的过节可不少,虽说五年未见,却也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

季容笑容一黯,低声道:“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着以前的事情?”

“不敢。”江采萍疏离的回答着,季容幽幽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受春秀影响,对你们几人多有为难,如今想来,实在后悔为一已私利,而做出那样的事情,这些年我并非没想过弥补,只是如今天下未定,战乱四起,故而不曾去寻你;对了,这几年你可还好?”

“有心了,我一切皆好。”说着,她又道:“若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采萍。”季容唤住她道:“你我好不容易得见,你就一句话也不愿与我多说吗?”见其不语,待要再说,一点殷白落于眼前,紧接着是更多的殷白,离玉在一旁轻声道:“下雪了呢。”

季容接了一片雪花在掌中,感慨道:“是啊,下雪了,说起来,这应该是父皇登基之后的第一场雪。”

“父皇?”江采萍惊讶地望向季容,离玉代答道:“我家娘娘乃是太子殿下的侧妃,自然能够称陛下一声父皇。”

“东宫侧妃……”江采萍徐徐念了一句,冷笑道:“恭喜娘娘如愿以偿,不必再过那清苦的日子了。”

季容摇头道:“采萍,你一定要这般话中带刺吗?”见其不语,她看了一眼不断飘下雪花的天空道:“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不必了。”冷冷抛下这句话,江采萍头也不回的离去,江采萍转头不语,对韫仪,她固然是心结难解,但对于季容,也没什么好印象。

季容在她身后道:“是杨妃召你来的是吗?”

江采萍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道:“是与不是,都与娘娘无关。”

不等她再抬步,季容又道:“那你呢,可想知道当年那件事的前因后果?”

江采萍疑惑地回过头来,“她为保住秘密而害死三公子,此事早就已经清楚,为何……”

“她害死的,又岂止三公子一人,只是外人不得知罢了,要不是我与太子殿下命大,这会儿,早已落得与怀王殿下一样的下场。”

江采萍惊讶地道:“她害过你?”

“怎么,你以为我在胡说?”季容低头笑道:“以我今时今日的身份,根本没必要说这样的胡言骗你。”见江采萍面露犹豫之色,她伸手道:“咱们一边走一边说。”

第五百五十七章 攻心之计

江采萍盯了她伸出的手半晌,终是将点头答应,上了摆放有暖盆的马车之中,季容放下帘子,着令车夫往前行去。

此时,一场激烈的战争正在浅水原展开。

李世民在得知薜仁杲缺粮一事后,便意料到反攻薜仁杲的时机到了,当时他面临两个选择,其一,猛攻高城;如此一来,有一个弊端,就是西秦军极有可能狗急跳墙,垂死挣扎,到时候,就算攻下高城,唐军这边也会大受损失。

另外一个选择就是保持现状,继续只围不打的局势,坐等西秦军彻底断粮,可是万一西秦援军到来,他们就有可能处于前后夹击之中,同样不利。

在众人看来,这个局面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令人为难。

在这个时候,刘弘基提出了第三个选择:打,但不是一味强攻高城,他伸手点出决战的地点,是一个任谁都想不到的地点——浅水原!

十一月末,右武侯大将军庞玉在浅水原南面布阵,引诱当时固守高城的宗罗睺出战,而刘弘基交待给庞的话就是:一定要逼宗罗睺出战,但许败不许胜,为什么,他没有说,只说将之牵制住即可,余下的,自有人接应。

宗罗睺一早就得了薜仁杲的吩咐,面对庞玉的挑衅,他充耳不闻,根本就不加以理会,只当没听到。

若是换了旁人,在这种情况下,必会拿宗罗睺无可奈何,可偏偏他遇到的人是庞玉,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刘弘基当时向李世民举荐庞玉,并非他特别能打仗,而是他的另一个长处,就是会骂人,庞玉是个粗人,一直跟一帮丘八混在一起,这粗话张口就来不说,还变着各种各样的花样,甚至拿宗罗睺的名字来骂,实在令人难以忍耐。

不过宗罗睺终归不是寻常人,虽气愤倒也忍住了,可庞玉并不罢休,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猴子,在猴子胸前挂了个牌子,在上面写着“宗罗猴”三个字,还不断在旁边敲锣,让猴子做着各种各样滑稽的动作,实在是令宗罗睺火冒三丈。

士可杀,不可辱!

这一次,宗罗睺终于失去了原有的冷静,传令下去,出城迎战唐军;在两军交战之中,庞玉并没有忘了刘弘基交待的话,一路且战且退,往北退去。

正当宗罗睺对庞玉等人穷追猛打之时,一队有如神兵的骑兵出现在他的后方,一如当初,西秦军突然出现在李元吉身后一样。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弘基之所以选浅水原决战,最主要原因自是因为此处是最佳的决战地方,但除此之外,他还希望以此鼓舞将士士气,一雪昔日之耻。

宗罗睺突遭袭击,结果就与当初的李元吉一样,阵型大乱,被李世民带领的骑兵势如破竹,将之冲得七零八落,一下子就损失了几千余人。

甫一交手,就折损数千人,这绝对是一个令宗罗睺恐慌的数目,他想要退回高城,可是那条路被堵得死死,高城于他来说,可望而不可及。

万般无奈之下,两面受袭的他只能退回折摭城,也就是薜仁杲所在的地方。

李世民当即决定,全军进击折摭城。

历经无数战火的李世民很清楚一鼓作气的道理,若是现在鸣金收兵,好不容易高涨起来的士气就会衰竭,以后还不知会否再有这么好的机会。

在准备进攻折摭城的时候,一人提出了异议,此人名字窦轨,此人是窦氏的弟弟,李世民的亲舅舅,此次他也在出征之列。

窦轨认为,虽然宗罗睺大败,但薜仁杲的实力尚在,并没有受到什么折损,此时进攻,若是赢了自然一切皆好,若是输了……

在李世民因为他的话而陷入犹豫之中时,刘弘基说了一句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放弃今日这破竹之势,西秦难亡。”

正是这句话,令李世民最终下定了决心,全军进攻折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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