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这个份上,刘瑾的心里头有一种浓重的感,他感觉时间已经不多,若是再不想法子,自己就真正完了。
司礼监这边,刘瑾心烦意乱,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司礼监里从前对他巴结的太监都在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就是他新收的几个干儿子现在对他也是极尽敷衍。
“这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真真是该死!”
刘瑾心里暗骂,可又无可奈何。
他随手翻阅着内阁送来的票拟,心思却都没有放在这些票拟上,脸色阴晴不定的呆坐了良久,突然吩咐身边的人道:“去,把其他几个太监主事请来。”
其他几个,自然就是谷大用、张永等人了。
那太监听罢,倒也不敢怠慢,连忙退去。
刘瑾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翻阅票拟了,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从前那些东宫的老兄弟不肯来,他现在急需要扳回局面,柳乘风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他刘瑾一个人的圣眷自然比不过,可要是皇上跟前的这些老伴伴们都众口一词呢?
刘瑾现在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若是能得到其他人的支持,或许事情还有余地。
甚至他已经想好了,内厂的权利,他可以分出去,而且现在谷大用已经是西厂掌印太监,高凤又是东厂掌印太监,现在锦衣卫动了东厂和西厂,或许可以从中挑拨。
他心里有了计较,可是更多的是不安。
众叛亲离之下,他那飞扬跋扈的心思早就没了,眼下还是保命要紧。
不过令刘瑾放心的是,这些人居然都到了,谷大用、张永、高凤人等一个个抵达,大家各自落座,几年之前,他们在东宫也都是熟络的很,直到做了皇上,大家都开始争夺宫内的权利才生疏了不些,不过不管怎么说,大家的利益其实还是一致的。
刘瑾生出了几分信心,决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看向众人,随即笑呵呵的道:“咱们这些老兄弟是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哎……说起来真是可叹,咱们一直伴在皇上身边,都像是一家子人一样,现在大家各忙各的,反倒生疏了起来,今日杂家叫大家来,就是叙叙。”
其他七人都没有做声,大家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太配合,这才刘瑾有点气恼,不过他没有灰心,微微笑道:“怎么,这才多久的功夫,就真的这么生疏了吗?哦,是了,谷伴伴,杂家听说你那西厂出了事?哎……西厂出了事,杂家也是感同身受,那些锦衣卫太跋扈了,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谷伴伴。这件事你放心,杂家定会为你出头,咱们都是一家子人,谁敢动咱们自己人,自然都应该相互提携,共御外侮。”
谷大用只是淡淡一笑,道:“锦衣卫也是奉旨办事嘛,杂家倒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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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一转眼又到了月中,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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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八章:杀手锏
更新时间:201341422:19:18本章字数:4290
是人都知道,人家锦衣卫动西厂、东厂根本就是找刘瑾麻烦,而刘瑾可疑说锦衣卫欺到了东厂、西厂头上,想引起别人对锦衣卫的反感,以谷大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其实假若他们的敌人是陈泓宇这样的人,或许谷大用等人不介意狠狠的跟着刘瑾身后上去踩上一脚,可是人家是楚王,谁有这个胆子和楚王对着干?刘瑾想拖人下水,大家也不是傻子,莫说是谷大用或是张永等人,便是几个和刘瑾关系亲近的,此时也都没有做声,摆出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
刘瑾脸色骤变,忍不住道:“杂家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你们以为袖手旁观就可以保全自己吗?哼,那柳乘风收拾了杂家,接下来要收拾的就是你们,你们想要见风使舵,却也不想想,平日里你们做的事有哪个光彩,杂家里外不是人,你们就清白?眼下最紧要的是大家团结一心共度时艰,否则大家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刘瑾说到这里,倒是有几人若有所思,不管怎么说,大家和刘瑾有许多地方确实是揪扯不清,谁知道将来那楚王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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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下头的张永嘴角微微露出几分笑容,他轻声细语的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楚王殿下是什么人,我们又是什么人?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巴结楚王殿下都来不及,而刘伴伴却说,叫咱们和楚王殿下为敌,吓,杂家说句难听的话,咱们有几斤几两心里都清楚,性命只有一次,谁愿意去送死?刘伴伴平素得罪楚王狠了,对咱们这些老兄弟也不见有多热络,就说之前吧,大家也算是相安无事。你管你的司礼监,杂家管杂家的御马监,可是你自己吃了猪油蒙了心,要鼓捣什么变法,还要设内厂,要想把所有的大权揽在你手里,咱们这些老兄弟却是站在一旁吃西北风,好处都让你占尽了。直到有了难处才想让哥几个给你陪葬,刘伴伴,你打的好算盘哪。”
刘瑾皱眉,喝道:“张永,你胡说什么,杂家知道。你一向和那楚王眉来眼去,现在难道想要挑拨离间吗?”
这一下谷大用等人倒是露出了笑容,纷纷做出看好戏的样子,且看看张永怎么说。
张永冷冷一笑,豁然站起来,手指着正心殿的方向道:“挑拨离间?就这还需要杂家挑拨离间,咱们八个人一齐辅佐皇上的,可是皇上之后呢?登基之后你大权独揽,一意孤行。你何曾想过咱们这些老兄弟。你说杂家和楚王殿下眉来眼去,嘿嘿……”他放肆的四顾众人,昂起头来,道:“你还真猜对了,楚王殿下之后,就曾嘱咐过杂家,让杂家给诸位带一句话,刘瑾敢变法,敢揽权。自古想手揽天下权的阉人没有一个好下场。迟早都要死无葬身之地。至于其他人,若是肯安安分分侍奉皇上。殿下念着当年东宫的,自然没什么话说。可是有人想要效仿刘瑾,又或者想和刘瑾一条道走到黑,哈哈……殿下只能奉劝大家准备好棺材了,那张彩,那兵部尚书商史,还有那些关押在诏狱的人都是榜样!杂家的话就说到这里,何去何从,大家想必心里也有个底,该说的也说了,杂家的意思就是各扫门前雪,别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他把话说完,瞪了刘瑾一眼,随即坐下。
刘瑾冷笑,道:“张永,你这柳乘风的狗!”
张永淡淡的道:“咱们这种废人,天生就是做狗的命,总比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却想做人的好。能做楚王殿下的狗,杂家荣幸之至。”
刘瑾一下子抓住了张永的痛脚,大叫道:“大家听见了没有,都听听他的话,咱们都是皇上的奴婢,可是这张永却说是楚王的狗,楚王想做什么,你张永想做什么?大家一起去做个见证,随我去皇上面前……”
“够了!”这时候,终于有人出来打岔,说话的是谷大用,谷大用朝刘瑾冷笑,道:“刘瑾,你还想做什么?”
刘瑾心沉到谷底,道:“你没听见张永口出之词吗?”
谷大用冷笑,道:“张永说什么,杂家一句都没听清楚,只是听到你在这里攻讦张伴伴,张伴伴和杂家是兄弟,你攻击他便是中伤杂家!”
刘瑾看向谷大用,道:“你……你……”
高凤在一旁阴恻恻的笑道:“谷伴伴说得对,张伴伴是咱们的兄弟,若是再有人想无事生非,杂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刘瑾彻底明白了,这些人突然跳出来,并不是因为平时张永的人缘好,而是因为张永的一句话,是因为张永是楚王的狗,这些人才如此巴结,这些人的心思已经不言自明。
刘瑾面目狰狞起来,赤红着眼睛看着这些从前的旧僚,冷冷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巴结上那柳乘风吗?你们以为那柳乘风有本事能整死杂家吗?你们这些墙头草,哼,杂家告诉你们,柳乘风纵有天大的本事,想要整死杂家却是休想,杂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无非……就是鱼死网破而已!”
他抛下了一句话,转身便走。
这刘瑾愤然出走的时候,这房中的太监们都是冷笑连连,什么旧情、交情都是假的,大家都知道,这时候只有墙倒众人推、痛打落水狗。
紧接着,谷大用已经笑嘻嘻的站了起来,居然是朝着张永行了个礼,道:“张伴伴真是不简单啊,想不到竟然能和楚王殿下搭上线,说句凭良心的话,杂家心里也是偏着楚王殿下的,只是不知道……楚王那边……”
张永此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八虎之中不起眼的他,当年怎么会想到现在这样的风光,他连忙道:“好说,好说,楚王殿下对咱们这些老兄弟还是很关照的,还说近来没有空闲,若是有机会,可以叫大家一起吃个便饭。”
“至于这刘瑾。”张永笑的更冷:“他自以为自己有护身符在身,楚王殿下动不了他,嘿……诸位想想看,连那焦芳都做了楚王的门下走卒,他那点道行,单凭一些所谓的护身符就能保命?诸位等着瞧,再过一两日就有大动作,保准这刘瑾吃不了兜着走。”
护身符的事,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可是在座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单单看刘瑾前些日子的动作就知道,无数的官员落马,又有许多人填补了空缺,尤其是边镇那边最为严重,这些人肯定会有什么把柄落在刘瑾手上,否则以刘瑾多疑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相信他们?
这些动作,分明就是针对楚王进京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楚王殿下会选择什么办法来抵消刘瑾的王牌。
毕竟刘瑾提拔的官员里有不少都事关着边镇,边镇虽然远离朝廷,可是牵一发动全身,所以任何关系到了边镇的事务,朝廷都是慎之又慎,假若刘瑾真的抓到了什么把柄的话……
不过大家看张永的样子,似乎楚王那边已经胜券在握,这倒是把众人的心思勾了起来,纷纷都在猜想,这楚王会用什么法子,来解决掉这个麻烦?
只不过张永当然不会说出来,只怕连张永也绝不可能知道楚王会用什么手段,他嘻嘻一笑,道:“总而言之,楚王大家,近来要谨慎一些,一来呢,不要和刘瑾有什么瓜葛,各扫门前雪就是。这其二呢,就是盯着刘瑾,看看这刘瑾在皇上面前搬弄什么是非,楚王说了,这刘瑾若是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危害社稷的事来,若是真出了岔子,只怕不妥。”
谷大用等人纷纷点头,那高凤道:“楚王有用得着咱们的,自然没二话,大家尽力而为便是。”
众人开始打趣,说了几句闲话,这才各自散了。
不过许多人的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知道了楚王并非针对自己只是去寻那刘瑾的麻烦,这几日提起的心也就放下了。
却说那刘瑾气冲冲的从司礼监里出去,可是刚刚出监,又觉得不太对,司礼监本就是他的地盘,凭什么他出来,正要回去,却又在琢磨,这个时候倒不如皇上那边,看看皇上如何。
皇上……才是他的命根子。
而且他虽然气恼,可是心里毕竟也是有底气,他手里捏着上百封的效忠信,有这些效忠信,他不怕柳乘风敢和他,真要翻起脸来大不了鱼死网破而已。
心里有了计较,气反而顺了,他阴恻恻的看了司礼监的正堂一眼,仿佛是在对张永等人说:“咱们走着瞧。”随即,便飞快向正心殿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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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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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九章:谜题
更新时间:201341521:46:25本章字数:4293
次日清早。;!
学而报报馆的几个校对编辑在确认印刷而成的报纸并无错漏之后,报纸开始一箱箱的运了出去。
过不了多久,整个学而报就已经送达了各处的酒肆,一个重磅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京师,引发无数人的愤怒和责骂。
消息位于学而报的头版,上头并没有任何评议,刊载的只是一封平淡无奇的信的内容也很是简单,只是一封剖明心迹的书信而已。只是这封书信的落款人大大有名,乃是当朝内阁大学士焦芳。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
信中的内容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堂堂内阁大学士,竟是不知廉耻,极尽阿谀之能,对一个太监,也即是前些时日的刘瑾大加谄媚之词。
什么投效公公门下,什么公公圣明,什么愿马首是瞻,这些词句,足以让天下人闻之色变。
想想看,焦芳可是堂堂内阁大学士,这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可就这么一个人,居然厚颜无耻的向刘瑾效忠,姿态之低,人所罕见。看最新章节
大家对焦芳的印象,只是觉得此人为了入阁而巴结刘瑾,只算是助纣为虐,可是看了这一封书信,天下人才知道,这焦芳何止是热衷名利,又何止是助纣为虐,简直就是连最基本的廉耻都不要,完全就是刘瑾的走狗。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叫骂声传出来,若换做是以前,刘瑾当红的时候大家或许还不敢叫骂,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那些厌恶刘瑾的口诛笔伐,自然是想要趁机打击刘党。就算是那些曾经想过要巴结刘瑾,以换来自己晋升阶梯的,现在也都是正气凛然,骂声不绝。他们之所以骂,也是因为害怕。他们和刘瑾多多少少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现在那些铁杆的刘党都已经家破人亡,越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就越要表现出自己与刘瑾势不两立的立场,只有这样,仿佛才能洗清自己嫌疑似得。
刘瑾在宫里头,大家再怎么骂,直接人家捂住了耳朵。封住了眼睛,人家也听不见,可是喜焦芳就不同了,大明朝这么多年,虽然内阁里也出过一些小人,可是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败类。那些激愤的读书人自然是痛心疾首,于是焦府就遭了殃,焦府那边已经大门紧闭,就算是如此,还要时常提防会有人拿了石子往院墙里丢进来,一封封与焦芳的绝交信络绎不绝送到门前几乎累积成山,无论是亲戚,又或者是师生,或是从前的同僚。就是曾经和焦芳有过只言片语的,这时候似乎都急于与焦芳划清界限,甚至是焦芳的同族,也有人动了这心思,众叛亲离,焦芳算是臭不可闻了。
太监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