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原本不相干的人,却是阴差阳错地走到了一起,结果闹了这么一出把戏。
他们每个人都怀着自己的目的,每个人都藏着鬼胎,偏偏共同的利益却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刘吉已是面如土色,此时他就算要抵赖也不成了,柳乘风的推断几乎是完全正确的,就算他要抵赖,只要抓住了王安,拿了万通,或者去拿了那些鸿胪寺里的刺客,一切就可以明白无误了。越是抵赖,罪责越大,与其如此,倒不是索性大方承认。他狠狠地磕了个头,声音哽咽地向朱佑樘道:“陛下,老臣万死,请陛下责罚!”
他自己承认了自己的罪责,也就是说,柳乘风方才所说都是准确无误了。此时此刻,连谢迁和萧敬都不禁变色,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像刘吉这样的人,拥有如此高的权位,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堂堂内阁大学士,居然亲自指使人杀人灭口。
朱佑樘此时此刻一动不动,显然已经陷入了深思。他现在要决断的,是如何善后的事……第二章送到,同学们,月票,月票。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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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了断
更新时间:20134717:21:59本章字数:4530
朱佑樘的表情很凝重本章节由网友上传)
这场阴谋牵涉到了藩国的使节,牵涉到了内阁大臣,还有宫内的太监,甚至还有万通这个‘皇亲国戚’
几乎每个人都是尤为敏感的人物
若是此事公布于众,绝对是一桩天大的丑闻,朱佑樘已是接近油尽灯枯之人,所剩的时日也不多,他自然不希望这个丑闻宣扬出去
可是这些人怎么处置呢?
他感到了一丝为难,他眯着眼,蜡黄的脸颊微微抽搐,手不禁按在腿上,良久他抬起头来,慢吞吞的道:“朕要静一静,你们所有人都退下”
大家当然知道皇上此刻心里想得是什么,谢迁此时失魂落魄,满心想着皇上身体的事,听了朱佑樘的话,六神无主的作揖看了朱佑樘一眼,无言离开萧敬则是尾随在谢迁之后,而那刘吉自是被几个校尉提走,柳乘风转身要走,朱佑樘突然唤他:“柳爱卿,你留下,朕有事与你相商”
柳乘风驻足,恭顺肃立
等到所有人都退了个干干净净,朱佑樘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想不到这件事牵连如此之广,真真想不到……”他压了压手:“你坐下说话”
柳乘风依言坐下,他此刻已经察觉到,皇上的身体是越来越孱弱了,心里不禁唏嘘,忍不住道:“陛下不必伤神,人有好坏,这人心隔着肚皮,陛下虽是圣明,可是偶有不能明察的地方也是理所当然,再圣明的天子也有被奸臣障目的时候,陛下一时不察也是情有可原”
“话是如此……”朱佑樘忧心忡忡的口吻道:“可是这件事该如何处置?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天下必然流言四起牵涉到了这么多人朕难道要效仿太祖先皇帝吗?”
朱佑樘说到这里的时候,柳乘风心里咯噔了一下,所谓效仿太祖先皇帝其实就是兴起大狱,毕竟牵涉了这么多重要的人物,这些人相互勾连和造反已经差不多了,朝廷若是顺藤摸瓜下去,牵涉到的人不知多少,旨意一下,天知道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了
柳乘风正色道:“陛下圣明,想必心里已有了主意,微臣不敢多言”
朱佑樘不禁莞尔一笑,看着柳乘风道:“还是你知道朕的心思,罢了他们闹也闹够了,这个案子不必再往下查啦,可是朕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柳乘风看了朱佑樘一眼此时立即明白了朱佑樘的心思顺着朱佑樘的心思道:“微臣以为,这桩案子已经到此为止权当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朱佑樘皱眉:“可是这些乱臣贼子就不要惩处吗?”
柳乘风道:“惩处自然是要的,只是可以换个名目”
说到这份上朱佑樘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内阁大臣勾结太监、皇亲、藩使谋杀朝廷命官,这件事必须要捂住可是该如何惩处还是要如何惩处,只是这罪名却要换上一换
他眯起眼,倒是觉得柳乘风所说的倒不失为一个良策,他淡淡的道:“那个王安倒是好办,让萧敬来处置,宫里的水井里有的是孤魂野鬼,就让王安去与他们相伴”
相伴二字带着几分冷酷,对于那些不守规矩的太监,朱佑樘一向是不会客气的,他一句话,已经决定了王安的生死
此时此刻的朱佑樘,满脸肃杀,杀人对一个皇帝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所谓生杀夺予之权,若是不给人生路、不给予别人好处,又怎么让别人死心塌地,可若是一味的仁德,只会有人感激你,却不能让人畏惧你,若是不能夺取你的一切,不能剥夺你活着权利,又如何能让人敬畏
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既显得平淡,又有一种出人意料的冷漠,接着,他继续道:“至于刘吉,他前几日已经上书请辞,朕将他的请辞奏书留中了,现在索性准了他告老还乡,暂时先让他苟活几日,等他回乡之后,再由人处置”
所谓的处置,绝不会带有丝毫的温柔,有的只是残暴和血腥
柳乘风深以为然的点头,道:“陛下如此处置,实在太恰当不过”
朱佑樘双眉紧锁:“只是这个万通,该当如何?若是不以名正言顺的罪名治他的罪,朕若是杀他,只怕会引起流言”
柳乘风毫不犹豫的道:“对付万通,自然不必脏了陛下的手,微臣可以代劳”柳乘风的目光中也掠过了一丝寒光,做了一个用手切自己脖子的动作,道:“一定干脆利落”
朱佑樘颌首点头:“那么就交给你来办可是那漠南诸部呢?柳爱卿又当如何处置?”
柳乘风此时却沉默了一会,思考再三才道:“微臣与赛刊汗有说不清的关系,如何处置他们,微臣不敢妄议,全凭陛下做主”
朱佑樘却是摇摇头,道:“你但说无妨,没有什么避讳,你的心是向着我大明的,朕自然知道”
柳乘风才放言道:“我大明对这漠南诸部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尚需借用他们来牵制瓦刺,漠南之于宣府,便如朵颜三卫之于辽东眼下他们敢在京师阴谋滋事,微臣以为,既不能轻易善罢甘休,可是也不能闹得太不可收拾”
朱佑樘深以为然的道:“不错,要掌握好这个度,这也是朕觉得最为难的地方”
柳乘风道:“其实也简单,暗中去与他们交涉,让他们交出刺客,全部秘密处死,再以他们所缴纳的岁贡不足的理由,狠狠的敲打一下让宣府那边做好准备,一副随时要对漠南动手的姿态,同时派出使节,前去赛刊汗帐下对她发出警告,让她遣使谢罪赛刊汗是聪明人,她绝不会甘愿冒着腹背受敌的危险与我大明翻脸,这个头她不低也得低”
朱佑樘叹了口气,道:“这个法儿好,就这么办你去把萧敬和谢迁叫进来说话”
柳乘风点点头,二人方才一番对答,其实就已经把这件事了了,从此之后,所以参与这件事的人都会封锁这个消息,周成的死也再没有人提及,而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如何捂住这个盖子的事了
朱佑樘和柳乘风之间早有了默契,柳乘风出去将萧敬和谢迁二人叫进来
朱佑樘喝了一口茶,看了这两个人一眼,便收回目光,阖目道:“传旨意,锦衣卫擅自出动,未经朕的准许,随意上街拿人,罪无可赦,可是朕念锦衣卫指挥使柳乘风刚刚上任,尚还不知晓规矩,因此并不加罪,可是从此以后若是再犯,则两罪并罚,朕定会从重处置从现在开始,锦衣卫上下人等全部撤走,一个都不许留”
柳乘风拜倒在地,正色道:“微臣遵旨”
朱佑樘用手敲打着茶几,继续道:“记住今日这个教训,知道了吗?朕有言在先,所有人都必须撤走,无论是万通还是刘吉,又或者是鸿胪寺那边,一个都不准留”
柳乘风脸色镇定自若,道:“微臣敢不从命”
朱佑樘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这样就好嘛”
他的目光才开始转移到了谢迁身上,道:“谢爱卿,朕有一道旨意,你们内阁必须立即拟出来,大学士刘健,历经三朝,自朕继位之后,是尽心用命,主持内阁十余载,殚精竭力,可谓劳苦功老,上年,朕体恤他年迈,令他在家歇养,原本是指望他能够颐养天年,享一享天伦之乐不过近来朝中事务繁忙,只怕这个心思朕是不能如愿了,敕命他自明日起便入阁当值,明日清早,让他先入宫觐见,朕对他还有吩咐”
谢迁明白了,刘健如今算是正式起复了,不过这时候他的心情却没有因为这个喜讯而变得好转起来,只是恳切的道:“微臣遵旨”
朱佑樘又看向萧敬,道:“这份旨意让内阁拟出来之后,不必送朕御览,你直接批红的,省的耽误时间”
萧敬心思却是复杂,刘健的入阁,对他来说不知是喜是愁,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连忙作揖道:“奴婢遵旨”
朱佑樘又扳起脸来,道:“至于内阁学士刘吉,近来总是向朕说他的身子不适,朕现在想来,他如今已经年近八旬,确实是老了,耄耄之年,朕见他这么操劳,也是于心不忍,况且他前几日又递来了奏书,言及自己老迈,只怕不能再侍奉于朕,朕原本还想挽留,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罢了,他的那份告老奏书,朕恩准了,让他致仕”
朱佑樘说的算是客气,可是大家心里头却都亮堂的很,致仕只是刘吉的第一步,事情远没有结束,只是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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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送到,这个破网真的无语了,每到下雨的时候就经常性的断,跟风湿一样,有懂行的朋友吗?帮我研究下这是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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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以毒攻毒
更新时间:20134717:22:01本章字数:4202
磅礴的大雨,止不住锦衣卫上下如潮水一般退去的步伐,一声令下之后,所有人全部退了出去。
而朱佑樘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坐上步撵后,朝柳乘风招了招手,示意柳乘风上撵,柳乘风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去。这步撵很是宽大,进了里头与外面的雨水彻底隔绝,里头有手炉、香炉,混合着一股暖洋洋又有几分淡香的气息。
步撵被人抬起,朱佑樘的手压在椅旁的扶柄上,而柳乘风只能弯腰站着,这里虽然宽大,可是给柳乘风的空间却有点局促,朱佑樘看他一眼,道:“要不要坐到朕这边来?”
步撵上的座椅其实坐三个人也足够了,他挪了个位置,想必也是不忍柳乘风这般憋屈站着,柳乘风却是摇摇头,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朱佑樘叹了口气,也不再勉强,道:“此事必须尽快地压下去,不过锦衣卫此前的动静太大,难免让人猜测,你有什么办法?”
柳乘风道:“陛下,何不如制造点别的话题?”
“嗯?你说?”朱佑樘慢悠悠地道。
柳乘风道:“陛下,所谓流言无非舆论而已,寻常百姓无所事事时总不免去讨论些宫闱之事,可是当宫闱里发生了更大的事呢?”
朱佑樘不太明白,摇摇头,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朕交给你的去办吧。”
柳乘风只得应下。
朱佑樘又道:“周成一案,既委屈了你也辛苦了你,不过朕现在百病缠身,对你暂时也不会有奖励,你心中可不要怪朕。”
柳乘风笑道:“陛下恩德,让臣惶恐,若再追加奖励,微臣反倒不安了。”
朱佑樘显得很是疲倦了,压压手,道:“朕回宫了。你去做事吧。”叫人放下步撵,放柳乘风下去,外头还下着雨。不过雨水比之前小了许多,柳乘风出了步撵的时候,立即有人给他撑伞、披上蓑衣斗笠,随即目送着朱佑樘的銮驾远去。
倒是谢迁不肯走。一把拉住柳乘风,冷冷地道:“柳乘风,你真是大胆,陛下病重,你为何不报知内阁?”
柳乘风心里暗骂:“我是亲军。你是内阁,我凭什么给你报信?”他脸上做出一副郑重的样子,道:“这是陛下的意思,我又有什么办法?谢大人要问,自去问皇上,却为何来责任我来着?再者说了,这是宫中秘事,陛下既然对内阁有所隐瞒。想必陛下也有自己的考量。内阁何必多问。”
这番话就有点太不客气了一些,气得谢迁想跺脚,可是柳乘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让他无话可说,他只得冷冷一笑,道:“好。好……”说罢,便拂袖而去。
柳乘风见他走远。心里却是想笑,若是换做是以前。内阁一家独大,牟斌还在锦衣卫的时候,亲军里头有什么消息,哪敢向内阁隐瞒?可是如今却是全然不同了,柳乘风不是牟斌,也不是内阁的磕头虫,锦衣卫也已经不可能再做内阁的提线木偶,可惜谢迁还不明白这变化,反倒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柳乘风穿着蓑衣站在雨中,几个校尉飞快追上来,其中一人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柳乘风背着手,语气平淡地道:“还能怎么办,杀了人总得管埋吧?所有的人没有我的吩咐不得随意出没,告诉大家,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咱们锦衣卫上街是为京师排水的,今日的行动不得随意泄漏。万通的府邸那边让人随时监视,他若是从府里出来,随时来报。是了,京师不是有一个叫意林报馆吗?这报馆,大家随我去一趟吧。”
也好在京师下了这么大的雨,路上没有人烟,消息要封锁其实也快得很,现在皇上已经接近油尽灯枯,越是这个时候,他更加在乎善始善终,脸面对宫里来说尤为重要,要想让朝野不再议论这件事,柳乘风必须转移所有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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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圣旨是第二日下的,消息出来,顿时引起轩然大波,刘健起复,刘吉致仕,这两个刘姓的内阁大佬又是换了个个,而且这一次刘健乃是以首辅的姿态入阁,而刘吉的致仕也足以让人有点儿不明就里,按理说,寻常人请辞,大多要请辞几次,宫里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再恩准,可是刘吉一份请辞的奏书上去,宫里先是留中,随后又是立即恩准,连程序都没有走,就直接打发他滚蛋了。
这里头肯定非同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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