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那就先将不该在这里的邪魔外道赶走吧。”任天翔以为,萨满教与摩门若都是司马瑜的盟友,那么摩门对赶走萨满教必定会百般推脱。谁知佛多诞毫不迟疑地额首道:“作为华夏门的新来者,咱们理应有所贡献,任掌门的建议不无道理。”说着他微微一顿,“不过这等大事非本师能够做主,须得向上请示。”任天翔十分奇怪:“大教长不是摩门在东方的最高职位么?还有谁比大教长地位更高?”佛多诞正色道:“本师不过是光明神的仆人,而光明神在人世间有自己的使者,咱们这些神的仆人,所作所为都必须按照光明神的旨意行事。而光明神的旨意则必须通过这位神使来传达。”任天翔越发好奇,追问道:“不知那位神使是谁?什么样的人能成为神的使者?”“只有身体最圣洁、出身最高贵的少女才能成为神的使者。”佛多诞的声音突然变得肃穆庄严,也陡然提高了一倍,“恭敬圣女驾临泰山。”“恭迎圣女驾临泰山……恭迎圣女驾临泰山……”这呼声随着摩门的第一一声声的传递,一直传到遥远的山门之外。众人不禁翘首遥望大门方向,心中充满了好奇。
74结盟
一座小轿在十多名摩门弟子簇拥下缓缓来到近前,小轿上半部由轻纱笼罩,轿中人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看出是个少女的轮廓。不过紧随在小轿之后的人有几个任天翔却也不陌生,除了曾经见过的摩门五明使,还有再熟悉不过的萧倩玉,以及几名摩门长老。摩门最总要的人物,基本上都在这里了。小轿刚一停稳,以佛多诞为首的摩门众人便都拜倒在地,纷纷向圣女请安。群众中有好事者便鼓噪起来,纷纷道:既是摩门圣女,也算是咱们华夏门的同门姐妹,何不露面让大家瞻仰一二?任天翔真担心这些好事者惹恼摩门中人,不定要吃什么苦头。谁知那少女已令周围的侍女撤去轿子上端的纱帐,大大方方地接受众人各种目光的打量。场中喧嚣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消失,顷刻间静得落针可闻。就见那波斯少女只有十七八岁模样,碧蓝的眼眸令人想起最深邃的大海,栗色卷发随意的披散肩头,却像是经过精心修饰的云彩。最令人震撼的是她的面容,美得纤尘不染,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即便是最粗俗放荡的登徒子,在这样一种能净化心灵的纯美之色面前,也不再有一丝淫邪之念,只剩下对造物主神奇之力的敬仰和膜拜——如此端庄无邪,柔美纯真的少女,只能是出自造物主之手,绝非生自凡尘俗世。
如果说方才人们对圣女这称谓,还抱有一种戏谑和调侃之意,现在却是彻底拜服,如此圣洁高贵,至纯至美,却又带有几分神秘气息的少女,确实不愧被称为圣女。不仅群雄寂然,就连以前见过这少女的任天翔,也是目瞪口呆,哑然无语。艾丽达!他立刻就想起了她的名字,只是她已经跟记忆中那个天真的波斯少女全然不同,现在的她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令人只能膜拜,却难再有一分亲近之念。启禀圣女,佛多诞最先打破了场中的静寂,义门门主任天翔,要咱们先将入侵的萨满教赶走,才接受咱们成为华夏门一员,这等大事在下不敢自专,特请示圣女示下。就见她瞑目对天凝立良久,像在聆听来自天籁的声音。半晌后她终于睁开眼眸,徐徐道:就依任门主建议行事吧。
他们跟华夏门比试了两场,还剩这最后一场,就由贵教向他们的蓬山老母挑战吧。任天翔抢着说道,希望能引起圣女的注意,以唤起她的记忆。谁知艾丽达似乎早已忘了任天翔这个人,看也没看他一眼,便对佛多诞微微颔首。佛多诞立刻躬身拜道:卑职谨遵圣谕。佛多诞说完正要向蓬山老母挑战,却听张果叫了起来:蓬山老母是我的,谁敢跟我争?有本事先赢了老道再说!任天翔知道,无论萨满教还是摩门都不是中原武林的朋友,让他们先斗个两败俱伤,同时窥探两派第一高手的实力深浅,这是一举两得的良策。他忙对张果使了个眼色,笑道:摩门远来是客,道长何必要跟客人争呢?就让大教长先露一手,让大伙瞻仰其风采,大家说好不好啊?任天翔最后这句却是再问群雄,群雄自然高声叫好。张果虽然行事乖张,却也不笨,立刻知道了任天翔心中的小算盘,他虽然有几分不甘,但为了顾全大局,也就没有再争。佛多诞见群雄都在为自己叫好,也就不再推辞,缓步来到萨满教高台之前,抚胸对巨辇微微一拜:久仰萨满教蓬山老母威名,希望本师有机会领教!巨辇中传来一声嘶哑的冷哼:本教日月双圣是死在你的手里?佛多诞坦然答道:方才确实有两个容貌奇特的高手从岱庙出来,刚好遇上本师率弟子前来。
俩人一言不发就痛下杀手,连伤本教数名弟子。本师只好借光明神无上神力,对两人略施惩戒,只是没想到两人武功实在太高,令本师不得不竭尽全力,因此对结果也就没法控制。众人听到这里,才知道日月双魔杀摩门弟子在先,佛多诞不过是被动还击,便对他以恐怖手段杀日月双魔得举动多了几分谅解,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手段,竟能令人无火自燃,众人方才互相打听,竟没有一个人听说过。寂然你能杀本教日月双圣,有资格接本座一掌!巨辇中再次响起那嘶哑刺耳得声音,话音刚落,就见巨辇前方得幔账突然飘了起来,一个硕大无朋得身影突然而出,凌空扑向高台下方得佛多诞。人未至,场中已卷起一股罕见的飓风,泰山压顶般将佛多诞得身形完全笼罩。佛多诞姿势未变,只是抬手一掌迎了上去,群雄只感到地面微微一震,就如同脚下得大地突然抖了一抖。跟着就见佛多诞依旧抚胸而立,而方才从巨辇中扑出的那个庞大的身影,已轻盈地倒翻了回去,依旧落回巨辇中,方才飘起的幔账此时才缓缓落下,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一下快如电光火石,众人甚至没有看清蓬山老母的模样,双方就已经结束。众人不禁看看幔账低垂的巨辇,再看看姿态未变的佛多诞,实在不知方才二人究竟谁占了上风。
帐幔中传出隐约的声音,却是蓬山老母以胡语在低声吩咐。安秀贞俯身在巨辇前聆听片刻,然后回头对佛多诞朗声道:“老母说了,中原武林都是些无耻之辈,倚多取胜也就罢了,居然还拉拢邪魔外教入伙,实在令人不齿。你们没有资格做萨满教公平的对手,只能做咱们敌人。对待敌人咱们将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你们以后要当心了!”说着她徒然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对四周的萨满弟子高声道,“咱们走!”
萨满教就像来时一样,片刻间便走得干干净净,甚至将烧成残骸的蒙巨和苍魅也带走了。除了在对面的那座高台,没有留下更多的痕迹。这下颇出群雄意外,虽然没看清方才蓬山老母与佛多诞那一次交手的结果,但是脚后跟想想,也知道必定是蓬山老母吃了暗亏,所以才铩羽而去,人们不禁纷纷叫好,对摩门大教长的敬佩之意又多了几分。“不知现在,摩门可算是中原武林一脉,可否成为新结盟的华夏门中一员?”哄闹声中,就听佛多诞在问。
“算!当然算!”群雄纷纷道,大多数不了解摩门底细的人,都在为有这样强大的盟友而高兴。只有寥寥少数有识之士如任天翔等,暗自忧心忡忡,不过方才话已出口,却也不好再反悔。在群雄的一致推举之下,中原武林在原来的儒门、释门、道门、商门之外,又新增了两大名门,一为传承自墨家的义门,一为传自波斯的摩门,从此并称华夏六大名门。不过在涉及到华夏门的宗旨和领导权归属的问题时,却陷入了僵局。尤其是对于领导权之争,在原来的儒门和义门之外,又增加了一个摩门。虽然大多数人还没有真正见识过摩门的武功,但凭摩门大教长击杀萨满教日月双魔、逼退蓬山老母的实力,摩门已经赢得了许多江湖豪杰的拥护,成为呼声最高的黑马。
尤其摩门最高神职虽然是大教长佛多诞,但圣女艾丽达才是它的代表。这个美得不带一丝凡尘俗气的波斯少女,一出场就赢得了所有江湖豪杰的好感,不少人越来越倾向于接受这个美若天仙的波斯少女领导,拥护她成为华夏门首任盟主。“大家推选摩门圣女做华夏门首任盟主,我个人没什么意见。”任天翔眼见摩门的阴谋即将成为事实,不得已以退为进,朗声道,“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当面向圣女请教。”在群雄的欢呼声中,就见摩门圣女在两名摩门弟子陪同下,缓步登上了高台,款款来到任天翔等人面前。虽然她已用轻纱遮住了大半个面庞,但露在外面那双碧蓝如海的眸子,依然令人不敢直视。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就凭这双世间独一无二、碧蓝如海的眸子,任天翔立刻就肯定,她就是当年在塔里木河畔巧遇过的波斯少女艾丽达,只是现在从她的眸子中,再看不到一丝天真烂漫,只剩下令人不敢亲近的肃穆和庄重,而且视任天翔也形同路人。
任天翔放弃了与对方相认的希望,盯着她的眸子道:“第一个问题,不知圣女如何称呼?既然想做华夏门的盟主,不知你可懂得咱们的语言?熟悉咱们的文化?尤其是咱们中原几个大门派的来历和传承?”“我汉名叫艾丽,对中原文化虽不敢说无所不知,但至少不会比任门主懂得少。”少女说着,将儒、释、道、商、义诸派的基本特点,传承和来历简短地讲述了一遍,虽简短扼要,却将诸派的特点说得清清楚楚。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她的声音是标准的长安口音,完全不带一丝异族的味道,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喝彩。任天翔心中暗惊,看来摩门是有备而来。尤其令他惊异的是,他从艾丽的眼眸中,完全看不透她内心的情绪波动或心底隐秘,他引以为傲的墨家“心术”,在这个摩门圣女面前第一次失灵。
“很好!看来圣女对咱们中华文化是颇有研究。”任天翔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笑问道,“华夏文化有个最重要的特点,不知圣女可知晓?”艾丽微微颔首答道:“知道,不就是男尊女卑,女人不能做一国、一派甚至一家之主么?只可惜任门主好像忘了,大唐就出过一任女国主,而且干得好像还不错。”任天翔没想到艾丽对中华文化这般熟悉,连这也知道。他忍不住再问:“圣女有心要做我华夏门盟主,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又想如何让整个华夏门在这乱世中求存?”就听艾丽款款答道:“释门有普渡苍生之念,儒门有舍生取义之说,其实跟本教的信念也有相通之处。在危难之时以拯救苍生为己任,是本教的一贯宗旨。至于如何让华夏门在乱世中求存,这说法有些欠妥。身为华夏门一份子,理应在这危难时挺身而出,救民于水火,岂可只想着自己在乱世中苟且求存?”她的话又引得一帮以貌取人的江湖豪杰轰然叫好,有人甚至对任天翔起哄道:“任门主若不甘心让圣女做华夏门的盟主,可以率义门剑士向她所代表的摩门挑战,只要义门能打败摩门,我们就拥护你做盟主!”这建议引来无数惟恐天下不乱者轰然叫好,众人纷纷鼓噪道:“任谁若不服圣女做盟主,就请率自己门人向圣女所代表的摩门挑战,只要能胜过摩门,咱们一样拥护他做华夏门的盟主。百家论道虽然论的是道,但最终也是要靠实力才能证明!”
任天翔看看义门众剑士,见他们脸上俱有跃跃欲试之色,恨不能与摩门再决一死战。但是任天翔却不敢下这决心,他知道凭摩门的实力,决非义门一派可以相抗,尤其佛多诞那深不可测的魔功邪术,义门中只怕无人是其敌手。不过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摩门最终窃取华夏门盟主之位,他又十分不甘心。正犹豫难决之时,突听门外马蹄声急,有两匹奔马由远而近,径直冲入了岱庙大门。这二人来得急迫而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应声望去,但见两个骑手汗流浃背,衣衫尽湿,胯下坐骑更是口吐白沫摇摇欲坠,可见二人赶路之急。有人认出了其中一个骑手,不由小声呼道:“是裴文智,是儒门失踪了的那个剑士!”任天翔也认出了另一个骑手,心中不由一宽,遥遥问候道:“李兄终于亲自赶来,小弟可是盼死你了!”来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随太子李亨去了灵武的李泌。就见在他前方的裴文智手中高举一物,对儒门众人朗声道:“儒门弟子听着,冷门主临终授命李泌李公子为儒门新一任门主,并以儒门令符为凭,以裴某为见证人!大家还不快拜见新门主?”儒门众人面面相觑,尤其以肖敬天为首的儒门众剑士,更是不知作何反应。就在这时,突听邱厚礼高声喝道:“裴文智,你勾结外人暗算冷门主,已经犯了死罪,如今又勾结外人假传冷门主遗命,你究竟要干什么?”“我没有!”裴文智急忙分辨,“冷门主是被萨满教日月双魔所杀,而日月双魔则是听命于他们!”裴文智指向了混在孔府弟子中间的司马瑜等人,众人这下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知裴文智为何要指证孔府弟子。肖敬天忙喝道:“文智,没有真凭实据,莫要血口喷人!”李泌一直在静观事态发展,见肖敬天这样问,他忙从裴文智手中要过儒门令符,抬手扔到肖敬天手中,胸有成竹问道:“泌久仰肖大侠之名,就请肖大侠告诉所有儒门弟子,这面令符是真是假?”
肖敬天身为儒门剑士之首,对儒门令符自然不陌生,他接过令符一看,脸上顿时微微变色,如果这是一面真的令符,那么孔祥宗手中的那面令符是如何而来?他望向孔传宗,眼中闪烁着骇人的怒火。下的孔传宗低下头去,不敢面对他的目光。
“请肖大侠告诉大家,这面令符的真伪。”李泌在催促。肖敬天艰涩的点点头:“他是真的。”此言一出,群雄哗然。纷乱中就听李泌平静道:“很好,,肖大侠既然认可这令符,儒门中的家事可溶后再议,现在当前大敌,肖大侠能否摔儒门剑士听我号令?”
肖敬天还在犹豫,就听裴文智急道:“大哥,他是冷门主临终授命儒门新门主,有儒门令符和我作证,大哥还有什么怀疑?”
一旁的邱厚礼急忙道:“这面令符是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