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瑜接过辛乙递过来的竹筒,倒出竹筒中的信小心展开,就见其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他细细将信看完,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辛乙见状道:“有好消息?”
司马瑜点点头:“义安堂将有所行动,洪胜帮也在秘密调集人手,看来义门流传千古的传说即将实现,某件足以翻天覆地的东西即将现世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阴恻恻的声音:“不知先生能否将那封信给本师也看看,咱们,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理应消息共享、风险共担。”
司马瑜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朗杰,蓬山老母座下最得力的弟子。他原本深得安禄山倚重,没想到安禄山却让他听司马瑜的指挥,这让他心中有几分不服。面对他的无理要求,司马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毫不迟疑的的将密函递给了他。朗杰接过来一看,顿时一头雾水,虽然他也精通唐文,密函上每一个他都不认识,但他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却始终没读懂是什么意思。他只得悻悻的将密信还给司马瑜,退过一旁。
司马瑜转头对他和辛乙道:“将军将重任交托于我,在下不敢有丝毫懈怠。我知道你二人皆是安将军的左膀右臂,在下何德何能,岂敢指挥两位?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希望咱们三人能通力协作,共同完成将军的重任。”说完她缓缓伸出手来,辛乙立刻伸手与之相握,朗杰略一迟疑,最终还是悻悻的伸出手。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司马瑜沉声说到:“从现在开始,咱们三人不分彼此,所以决断必须有两人以上作出,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辛乙与朗杰对望一眼,皆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智枭17
夜色萧萧,淡若薄雾的月光,为远处的山峦染上了一层银色。那座墓中藏墓的荒冢,早已被彻底填埋,没有墓碑,没有标志,不过任天翔还是第一眼认出,任重远就是葬身于此。
第一次,任天翔对着任重远的墓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三叩首,为这些年来的误解,也为自己从未叫过他一声爹,更为自己的叛逆和不孝。可惜现在的一切都已经太迟,他只能在心中默默道一声:“爹,对不起……”
胸中如压了块垒。却欲哭无泪。回想任重远省钱的点点滴滴。才发现记忆是如此的模糊。甚至还没来得及真正了解和认识。就和他天人永隔。从小就买下的仇恨的种子。彻底蒙蔽了任天翔的眼睛。让他对任重远只有偏见。没有亲情。知道真相大白。才追悔莫及。
任天翔觉得必须为父亲做点什么才能稍稍减轻心中的愧疚,但任重远是死于母亲和外公的阴谋诡计之下,这血债没法用血来偿还,而且他直到死也没有吐露凶手的名字,想来也是不想让人为他报仇雪恨。
但是这个世界欠她一个公道。任天翔在心中发誓。她寄托了全部希望的儿子,必须为他讨回这个公道,这个公道就算不能用血来偿还。也必须用其他方式来实现!
对着荒冢默默一拜,任天翔一字一顿的道。‘跌。我会拿回你托付给我的义安堂,让他在我手中发扬光大!我会为你讨还公道,让害死你的人,付出比鲜血还要惨痛的代价。’
最后对着荒冢磕了一个头,任天翔毅然起身,对等在不远处的楮刚平静道;我们走〃。楮刚有些不安的打量着任天翔。第一次发现她眼中闪烁着狼一样的瑞光,咄咄逼人。楮刚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坐上车,疾驰回城。
马车刚一离去,荒冢胖的密林中就闪现一个身材高大的灰袍老者,正是义安堂长老,姜振山,只见他踉踉跄跄的来到荒冢前,激动万分的自语;:少堂主终于迷途知返。老堂主你泉下有知,。一定也会深感欣慰吧?〃一个身形瘦削佝偻的人影,紧随姜振山之后来到荒冢前,对着荒冢默默一拜,‘大哥,你的托付终于有了转机,我们不会让你失望!’
二人再夜色中并肩而立。静心聆听夜风的呼号。似乎能从中听到任重远的回答,许久。姜振山突然打破沉默。问道:“你怎么知道任天翔今晚回来这里?”季如风抬首遥望苍穹,一项古井不波的眼眸中似有两朵跳动的火焰;‘因为我对他的了解超过了她自己’作为相知多年的老友。姜振山立刻察觉到季如风心中涌动的豪情,那是一种消失了很久的激情。她缓缓转头望向季如风,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你……决定了?”季如风微微点点头,虽然没有出声,但简易的眼神已经将他的决心透露无疑。姜振山沉默了数息,突然好卖大笑;‘好!姜某就将老命豁出去配兄弟一搏,大不了输掉这颗没用的头颅。’
当你的任府,现在的萧宅,即使义安堂堂主的私宅,也是义安堂的总舵。
虽然义安堂自堂主离去后,。声望大不如从前,但他的总舵再长安依然是一处人人敬畏的神秘所在。
之一日大早,再萧宅对门茶楼招呼客人的瘸腿阿三。突然看到义安堂两个长老……姜振山和季如风,左右拥簇着长安新贵,御前侍卫副总管任天翔进了萧宅大门,紧接着大门就关了起来,外面增加了几个彪悍的弟子守卫,捡到他们神情凝重。如临大敌,阿三立刻知道,义安堂要出大事了……
就在其他茶客都在竞相揣测。议论纷纷时,阿三已经一瘸一拐的上了茶楼顶层的小阁楼,茶楼是一座普通的临界小楼。唯一与众不同的时,阁上养着一群鸽子,阿三将一张匆匆写就的一张纸条从中撕开,装进两个小鸽子腿上的竹筒中,然后将两只信鸽放飞窗外,两只信鸽显示混在一大群普通鸽子中展翅高飞,再阁楼上盘旋几周,先后脱离鸽群,最后消失在茫茫天宇下。
知道目送信鸽彻底消失,阿三才一瘸一拐的回到茶楼,。做到她常坐的临窗位置,一边竖着耳朵听茶客们一轮,一边看着萧宅的动静。
萧宅之内,任天翔紧跟季如风和姜振山,见大门二门俱在自己身后关了起来,沿途那些义安堂弟子分列两侧。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她心中开始有些惴惴不安。脑中不断回味着昨晚季如风与自己对话的场面,希望能从中找到答案。
“想要拿到义安堂保存的那两块义字璧残片,让义字璧复原,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拿出你所有的玉片跟萧傲对赌!”
“怎么赌?”“赌你们谁才是义门真正的传人!”
任天翔坚信任重远传自己的那块玉片,就是要自己接过义安堂……但现在妹妹夹在她母亲和自己这个三哥中间,恐怕很难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作证。他不禁皱起眉头:“就算爹有心让我接过义安堂。看、但他毕竟已经过世,怎么才能证明他的遗民?”“没办法证明,所以要赌!赢了你拿到完整的义字璧,做移门的新一任领袖,输了交出所有残片。彻底失去范本的机会!除非你不想加入义门,不想继承老堂主的遗愿,那么可以不赌!”
季如风眼中的坚毅和自信感染了任天翔,何况他现在对义安堂堂主之位志在必得。她没有留意到义门和义安堂之间细微的差别,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好,我赌!”
哐!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将任天翔的思绪拉回现实,就见自己已经置身于义安堂议事大厅,挺闷已经关闭,就连窗户也全部关上。听众因此显得异常幽暗。
大厅前方的交椅上,义安堂最重要的任务萧傲,李不凡,欧阳显,萧倩玉等人惧意就坐。而季如风和姜振山就侧立在大厅中央,分列自己左右……
“季长老。有什么大事须我们所有人到齐?”萧傲率先发话,虽然他申请平静如常,但是手指却不自觉的轻敲桌椅扶手,暴露出内心的焦虑不安。
季如风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萧倩玉,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接下来要说的非义安堂日常事务,而是义门——即墨门的大事,夫人非我墨门中人,请回避!”
此言一出,大厅中本就严肃的气氛越发凝重了起来,空气都像是完全凝固。【墨门】这个称谓几乎绝迹千年,只有在义门最浓重、最隐秘的祭祖仪式上,才会有人小心翼翼的提到。
萧倩玉一声刺耳的冷笑,打破了厅中令人窒息的静谧。她指向任天翔喝问:“我不是墨门中人,难道他是?我要回避,难道她不用回避?”
季如风对任天翔略一点头,任天翔立刻拿出自己所有的义字璧残片。一块块搁到正中的案几上。萧傲几人的目光一下子被那几块残片吸引,皆面露惊疑和震骇之色。
“这是五块义字璧残片,加上我们保留的两块,七块义字璧残片终于聚齐。”季如风虽然竭力克制,看是嗓音依旧忍不住再微微抖动,“墨门先辈千年的夙愿终于达成,而实现这个夙愿的最大功臣,便是前任堂主之子——任天翔。就凭这个功劳,我们没理由让他回避!”
历不凡略一沉吟,转向萧倩玉到:“季长老说的在理,事关墨门隐秘,请夫人回避。”萧倩玉拍案而起,愤然质问:“我是前任堂主遗孀,有事现任堂主妹妹,难道就不能参与墨门事务?”
历不凡礼貌而坚定地道:“就是堂主亲爹,也不能参与。”
萧倩玉见欧阳显默不作声,只能将目光转向萧傲,希望他能为自己说话。谁知萧傲却只苦笑:“这是墨门千年来的规矩,我也只能遵守。”
“哼,什么破规矩!”萧倩玉恼羞成怒,愤然推开座椅就走,“难怪千年来无论儒门、道门还是释门,都有风光的时候,就墨门一蹶不振、只能像老鼠一样躲在地底下!”
萧倩玉带着愤懑离去后,大厅中的气氛重新凝重起来。
历不凡颤抖着将案几上的玉片逐一看过,涩声倒:“季长老召集大家,就是要想大家报告这一喜讯?”季如风微微摇头。:“喜讯还在其次,我使用实现千年来墨门先辈的夙愿——破壁重圆。义门归一!所有墨门弟子都知道,要实现义门归一,就必须重新选举钜子,统领墨门。”
欧阳显哑然失笑道:“这还用得着推选?既然义字璧是由我们义安堂完璧复原,自然是又我们义安堂萧傲堂主做钜子!”
季如风望向历不凡和萧傲,淡淡问,“我想请教堂主和厉长老,何为墨门钜子?”
历不凡眼神顿时肃然:“祖师墨子认为世界万物的诞生,运行和发展皆有鸽子的规矩。日月东升西沉,水流由高到低,人的生老病死等等一切,皆是服从与其内在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规矩,所以规矩为世界之根本,钜子实乃‘规矩之子’的简称,必须有规矩产生,并服从与规矩。”
季如风再问:“我想请教,墨门钜子须有什么规矩产生?”
历不凡迟疑到:“【墨经】记载,墨门弟子须推选德才皆备的智者为钜子,推举众议遴选,当时墨门钜子产生的第一规矩。”
季如风点点头,指向任天翔:“现在我推选前任堂主之子,任天翔出任墨门钜子,不知合不合规矩?”历不凡有些意外,一时无言以对。
此时姜振山也上前一步,与季如风并肩而立,慨然道:“我与季长老共同推举任天翔,以延续墨门中断了上千年的钜子传承!”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历不凡尚未表态,欧阳显已拍案而起,“义安堂堂主虽无钜子之名,实则一直在行钜子之责,早已是当之无愧的墨门钜子。你们擅自另选钜子,实在是犯上作乱,理当再祖师面前自裁谢罪!”
季如风淡淡道:“当年任堂主是我们十八个兄弟共同推举,说他是无名分的钜子我没意见。但萧堂主只不过是靠一块义字璧残片加上未经证实的堂主遗命而接管义安堂,她做义安堂堂主我可勉强承认,但是要说他就是当仁不让的墨门钜子,我、不服!”哇塞,好霸气……!
“你凭什么不服?除了萧堂主,还有谁配统领整个义门,做义门钜子?”欧阳显瞠目质问。“论实现‘破壁重圆’的功劳,他远不如任天翔!他仅有的一块义字璧残片,还是任堂主的遗物,而任天翔,却找回了墨门失散千年的其余六块义字璧残片,他们对墨门的贡献天差地别。”季如风顿了顿,“更重要的时,钜子既为钜子,没有推举、合议、遴选这个过程,就不配称为钜子!”
欧阳显还想争辩,却被历不凡抬首阻止。只见这个须发皆白的刑堂长老皱眉沉吟道:“季长老说的不无道理,不过任公子并没有加入墨门,非我墨门弟子。”
季如风颔首道:“不错,任公子虽然是任堂主之子,但没有拜过祖师加入墨门,而历代墨门钜子都是从墨门弟子中推选。但是祖师留下的【墨经】中,直说推选德才皆备的智者做钜子,并没有说一定要从本门弟子中推选。只要他有心将墨门的精神发扬光大,并有能力领导墨门,便完全可以不拘一格推选。拜祖师爷加入墨门只是一个形式,随时可以不上!”
历不凡有些怀疑的望向任天翔,问道:“你想加入墨门?你对墨门知道多少?”
任天翔知道钜子之争已超过义安堂堂主之争,能当上钜子,义安堂堂主都要听其指挥。他很庆幸自己在阳台观藏经阁读过墨子留下的著作。加上季如风以前的介绍,他对墨家思想也不算陌生。见历不凡问起,她毫不犹豫的侃侃而谈:“祖师墨子创立墨门,就是要兴天下大利,除天下大害。墨家追求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用节葬等等。最终目的是要让天下过上一种又尊严又追求的和平生活。”
历不凡有些意外,微微颔首道:“原以为你不学无术,没想到对墨门还略有所知。”任天翔笑道:“厉长老不要以老眼光看人,再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我要还像过去那样只知道吃喝玩乐,早死仔外面了!”
历不凡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赞赏,转向季如风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德才皆备,又实力跟萧堂主竞争?”
季如风微微一笑:“这个须交给大家来推选,任何一个人说了都不算!”
历不凡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个……他眼睛中到底是有多少东西啊……】:“你是想开义堂,选钜子?”你可知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
季如风慨然到:“身为墨门长老。在行当然知道。我另据他人与堂主竞争墨门领袖是为大不敬,须三刀六洞向堂主请罪,除此之外。若我推举之人最终未能得到大多数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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