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开一摆手:“撤”率领保密局特务们灰溜溜走了
徐庭戈道:“好走不送”身旁小特务们都得意洋洋笑起來
回过头再看王泽如,一瘸一拐的身影在巷口头一闪不见了
“回去”徐庭戈把烟一扔,大踏步的走了,风衣下摆在寒风中卷动,那叫一个气派
沈开回到办公室,把手下干将都叫來想办法找徐庭戈的麻烦,一个组长道:“姓徐的和省府关系密切,从这方面入手兴许会有发现”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來了”沈开脑子转的很快,“江东时报社被砸一事,警察厅至今查不出眉目,想必和中统有牵扯,马上给我调查此事”
特务们立即行动起來,开始盯中统人员的梢,很快就被他们瞅准机会逮到一个外围人员,押到地牢里把刑具一亮,根本不用动刑就招了,砸报社确实是徐庭戈派人干的,目的是给陈子锟泼脏水
不过仅此一件小事根本扳不倒徐庭戈,必须借力,江东势力最大的当数陈子锟,沈开当即带着口供前往枫林路官邸
來到官邸才知道陈子锟去北泰视察了,不过老同学林文龙在这儿,沈开与他聊了起來,聊着聊着提到一个人,江大的王泽如
“泽如兄只是兼职教授,平时不怎么在学校授课,想找他不大容易,怎么,你认识他?”林文龙不清楚沈开的身份,还以为他是单纯的通讯技术官员
沈开道:“王教授是交通大学出身,在无线电领域颇有造诣,我很想找他请教一下”
林文龙道:“好,我见了他帮你约一下,对了,我想起來了,他和省高级中学的一个年轻老师有亲戚关系”
“哦,那人叫什么名字?”
“忘记了……”
沈开也就洠г僮肺剩皇悄亲≌馓跸咚
林文龙道:“过几天我去上海,你不一起回么?”
沈开借口工作忙暂时不回家过年,又闲扯了一阵,告辞而去,立刻着手调查省高级中学的所有年轻男教师
……
1947年的春节就快到了,解放军在歼灭265师之后并洠в谐耸そケ碧谴糯笈嚼吠嘶卦溃痪芏友柑畈箍杖保剂炝思缸匾笊剑繁A吮碧┝短У脑瞎┯Γ问圃谙蜃藕玫姆较蚍⒄
省城到江北的铁路经常被小股游击队破坏,运输处于中断状态,陈子锟乘专机抵达北泰机场,开始视察自己亲手建设的城市
车队在沿江的自由大道上行驶,四下已经看不到战争留下的痕迹,江堤上是成片的香樟树,陪同的萧郎市长说:“夏天的时候香樟树郁郁葱葱,江边一大美景,百姓都喜欢到这儿來纳凉”
陈子锟满意的点点头,指着远处的烟囱道:“那是什么地方,有些眼生”
萧郎道:“那儿以前是江北电灯厂,后來日本人建了一个军械修理厂,现在被我们改建为江北联合机械公司,能仿造日式山炮、炮弹,以及轻武器生产线,子弹手榴弹都能自给自足”
陈子锟道:“民用的东西能生产么?”
萧郎道:“江北联合机械公司的三轮车,行销北平上海南京,供不应求,我们正在研发汽车,争取明年试制成功”
陈子锟來了兴趣:“走,去看看”
车队來到江北联合机械公司大门前,只见门口一队穿蓝色帆布工作服的工人正鱼贯而入,每人手上拿着一张硬纸卡,插在门口的机器里按一下才进门
“这是打卡机,可以记录上班时间,迟到早退的,都有记录”萧郎介绍道
进入厂区,整洁干净,一尘不染,机器轰鸣,车间玻璃明亮无比,工人穿着统一制式的帆布工作服忙碌着,有专门的轨道车将半成品拉到邻近的组装车间,一门门迫击炮冲着天空,炮筒锃亮
冲压车间里,生产线同时在生产钢盔和铁锅,反正工序差不多,军用民用都不耽误,陈子锟拿起一口炒锅弹了弹,厚薄均匀,用料扎实,比民间作坊生产的炊具强多了
参观完了联合机械公司,陈子锟一行又去了东部的炼铁厂,这里的基础设施本來在战争中损毁,是日本人重建了铁厂,高炉、焦炉都是日本川崎重工出产的,年生产二十万吨优质铁,钢材五万吨,占全国钢铁产量的十分之一强
看着一炉火红的铁水,陈子锟问道:“铁矿石和焦碳的供应怎么样?”
炼铁厂的总经理慕易辰答道:“战争期间,多少都受到一些影响,不过我们有办法确保铁矿石的供应,焦碳就近就有炼焦厂,也不成问睿
“办法,什么办法?不会是和共军达成什么协议了”陈子锟忽然停步
慕易辰是他多年老友,自然丝毫无惧,坦然道:“对,我们和江北纵队有协议,按铁矿石的吨数给他们抽头,他们不要法币,要钢铁,可钢铁是军事物资怎么能给,最后各退一步,我们以民用物资抵账,比如铁锅什么的”
在场的都是嫡系,慕易辰说这话洠в腥魏喂思桑伦语苛成捕嘣谱纾溃骸敖痹遣幻兀颐钦庑┤擞昧思甘甑暮顾虐阉ǔ山闹卣颍业墓ひ祷兀还苷骄秩绾味窕碧┦且欢ㄒW〉模馐且蛔ひ党鞘校铱隙ㄏ却庸と寺移穑欢ㄒ婪**组织的工会活动,他们蛊惑人心很有一套”
大家都拿小本子记录着,不时点头
陈子锟道:“对了,工人待遇怎么样,有洠质碌模俊
慕易辰道:“物价飞涨,货币贬值,现在普通工人的月薪已经达到十五万左右,仅合十美金,养活一家人勉勉强强,好在我们企业的福利好,工人包吃住,食堂从乡下买米买肉,成本可以控制住,工人每月有三十张饭票,可以兑换成现金,也可以兑换成大米”
萧郎插言道:“炼铁厂的饭票在黑市上的价格堪比美金,可给我们的金融工作带來不少麻烦”
众人哈哈大笑,陈子锟兴致勃勃道:“走,去食堂看看”
正好遇到食堂开晚饭,偌大一个厅堂,里面几百张桌子,一排窗口供应各种饭菜,工人可以用铁质餐盘在窗口打了菜饭坐下來慢慢进食,也可以用饭盒把饭菜带回家去,陈子锟拿了一个餐盘,与工人们一起在窗口打饭,慕易辰帮他付了饭票,打了一份米饭和一荤一素两个菜,墙角有几个大保温桶,盛的是稀饭和鸡蛋汤,可以不限量的自取,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所有用具都是钢铁的,包括桌椅餐具,连筷子都是铁的
吃完了饭,正要结束参观,忽然陈子锟发现大门口聚集一帮工人,似乎要闹事的样子,便让慕易辰过去问问,原來是工人们为一个年轻工友打抱不平,抗议厂方肆意开除工人
“这个小工偷窃厂里的废铁卖钱,按照厂规予以开除,洠裁床欢缘模と嗣堑耐樾挠么砹说胤健蹦揭壮秸庋馐
陈子锟道:“还是了解一下事实比较好,权当吃饱了消遣”说着率先走过去,一干人等赶紧前呼后拥的过去
工人们见呼啦啦來了一大帮衣冠楚楚的大人物,气焰就有些消减,陈子锟和颜悦色问什么事,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工人说:“二喜为了养老娘,就拿了点厂里的下脚料,开除了他,他娘俩都洠Щ盥罚趁窍肭氤Сご笕丝鳎牧怂庖换亍
陈子锟看了看人群中跪着的年轻工人,道:“是你拿了厂里的废铁?”
小伙子不过二十岁年纪,穿一年脏兮兮的工作服,哭丧着脸道:“俺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厂卫队的领班喝道,长满汗毛的粗胳膊里拿着皮鞭,虎视眈眈
陈子锟以眼神制止了领班,和颜悦色道:“小伙子,你叫什么,住哪儿?”
“我叫陆二喜,住江边”
“走,去你家看看”
陈子锟突发奇想,要去工人家走访,可忙坏了铁厂的大小官员,忙前窜后恨不得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可时间太仓促,任何安排都來不及了,只能任由陈子锟深入北泰最黑暗的角落
铁厂雇佣了大量临时性质的苦力,不可能做到每个工人都待遇优厚,二喜就是这样的临时工,他们的工资比技术工人低很多,还要被层层克扣,勉强混个肚圆而已,家里依然吃不饱穿不暖
淮江岸边搭着一大片低矮的窝棚,工人家属都住在这里,正值冬季,家家户户都烧煤取暖做饭,远远望去雾霭弥漫,呛的人喘不过气
陆二喜的家是一个苇席搭建的棚子,四面透风,寒如冰窖,一个花白头发的妇人躺在砖头搭的床上,迷迷糊糊哼哼唧唧,看起來病得不轻
“娘,我回來了”陆二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干馍馍來
陈子锟回望慕易辰、萧郎等人:“这就是你们说的好福利?”
……
《晚清神捕》这本书不错,可以看看
第五十八章暴露了
北泰市一干官员在陈子锟的质问下无地自容,不过他们都是为官多年的老油条了,应付这种事情驾轻就熟,慕易辰当即表示,解决二喜的正式工籍,再给他预支三个月工资以解燃眉之急
萧郎也表示从财政里挤出一部分资金,彻底解决江滩贫民窟的问睿伦语康背∪盟悄贸鲆桓鼍咛宓氖奔浔恚衾上肓讼胨担骸罢庑┠衙翊蟛糠质谴雍幽咸踊膩淼模颗哟螅鹇胍侥晔奔洳拍艹跫尚В暇刮颐堑木Σ荒苋旁谡馍厦妗
陈子锟道:“那好,给你宽限到1949年的上半年,到时候不能把江滩乱局整顿好,唯你是问”
萧郎郑重作答:“我敢立军令状”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滩贫民窟的老百姓就在一旁围观,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或麻木或谦卑,等大官们走了之后他们才议论起來,有人说那个大个子就是陈子锟,于是一帮人直呼青天大老爷,但也有一些年轻人嗤之以鼻,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官的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陈子锟回到江湾别墅,召开会议,北泰政治经济金融军事方面的官员全部到场
众人落座之后,互相寒暄一阵,陈子锟进行开场白:“开会之前,我想给大家公布一下最近的战况”
富丽堂皇的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一月份,共军陈毅部华东野战军,刘伯承部中原野战军分别向鲁南、鲁西南发动猛烈进攻,歼灭**六万人,徐州吃紧”
众人窃窃私语起來,收音机里总是听到捷报,洠氲桨艿恼饷床
陈子锟敲敲桌子:“徐州危急,江北门户大开,如果这座工业城市落入**之手,共军必然如虎添翼,势如破竹,**如何作战,我们管不着,我们要做的就是维持稳定,北泰人口急剧增加,形成了不稳定因素,任何一个处理不慎,都会造成严重后果,记住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永远比枪杆子重要”
众人频频点头
与此同时,江滩贫民窟的一处草棚里,几个中年汉子正在开会,为首一个虬髯大汉道:“同志们,国民党反动派采取了加狡猾的怀柔策略,使得我们号召罢工的行动不得不推迟进行,对敌人的迷惑手段我们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中了奸计”
一人道:“陈子锟在百姓中的威望很高,一些年纪大的工人本來答应配合罢工的,现在又反悔了,说什么陈大帅來了,青天就有了”
虬髯大汉沉思一下道:“陈子锟在江北作威作福多年,手上沾了多少无辜百姓的鲜血,此人很善于伪装,极难对付,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暂时不能和他正面对抗,我会请示上级,派有斗争经验,有理论知识的同志來领导我们的工作”
会议结束,同志们陆续走出草棚,陆二喜站在门口放哨,警惕的目光扫向各处,虬髯大汉拍拍二喜的肩膀道:“二喜,你娘的病好些了么?”
陆二喜道:“江大叔,多亏工友们帮忙,我娘的病好多了”
虬髯大汉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叠关金券塞过去:“二喜,有事招呼一声”
二喜接了钞票,感激的点点头,虬髯大汉将大衣搭在肩头,大步流星的离去
……
省城,中央大街,成群结队的学生又在游行示威,“反美国驻军”,“反内战”的标语漫天飞舞,和以往一样,省高级中学的学生们充当了主力军,但组织者杨树根却洠в姓驹谇懊妫煌潜;て饋恚诙游橹醒敕⒑攀┝睿富尤舳
一辆汽车在人海中艰难行进中,车玻璃上被贴了许多标语,视线都被遮住,坐在后座上的林文龙却不恼怒,感慨道:“人民觉醒了”
司机道:“林先生,学生三天两头上街闹事,您怎么还挺高兴?”
林文龙道:“你不懂,这叫倒逼民主,只有觉醒的民众才能让政府清醒,结束一党独裁,成立民主政府”
司机道:“我不懂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您这趟轮船要误点”
林文龙道:“洠拢懵
足足开了一个钟头才从人群中钻出來,到了客运码头一看,开往上海的客轮早已出发,林文龙不禁苦笑:“虽然误了船,但也值得”
中央旅社四楼临街的房间里,保密局特务正在用望远镜监视人群,三架望远镜同时锁定了一张面孔,正是高级中学的杨树根
沈开拿出从学校弄來的档案,对比一下道:“洠Т恚褪钦飧鋈耍庑∽哟由鲜Ψ堆г嚎季褪**的外围人员,屡次组织学生闹事,他是罪魁祸首之一,今晚就办他”
当夜,七点半,杨树根正在宿舍里和几个学生积极分子讨论明天怎么上街游行的问睿鋈环棵疟磺孟欤璧奈柿艘簧骸八俊
洠嘶卮穑钍鞲靡桓瞿猩挪榭矗约赫镜酱盎П咚媸弊急赋防
男生打开门,看到地上有一个信封,捡起來交给杨老师
杨树根抽出信纸一看,上面草草一行字:“你已暴露,撤署名只有一个阿拉伯数字2
“同学们,有突发事件,我要立刻转移,你们各自回去,多保重”杨树根连行李也來不及收拾,径直出门走了,从学校后门离开,学生们也很有默契的各自散去
杨树根刚离开不过三分钟,两辆黑色政府牌照汽车就开进了学校,一帮保密局特务跳下车,踢开房门冲了进來,四下乱搜一番,沈开提着****走进來,看到煤球炉上坐着的水壶还在冒着热气,立刻道:“人洠茉叮易贰
特务们从汽车里牵出一条狼狗,闻了闻床底下的鞋子,狼狗狂吠,追踪而去
杨树根在巷口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听到身后的犬吠,顿时加快脚步,可是前面又传出汽车刹车的声音,特务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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