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夫人叽叽喳喳议论起静园之行对所谓的皇家威仪大失所望对那位十四格格的评价更是出奇的一致说那就是个
“曰本人没个好东西”夏小青听爹爹讲过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故事对小曰本深恶痛绝
“其实曰本女人不这样的贤良淑德不比中国女人差”鉴冰纠正道
“她小时候一定受过强烈的刺激要不然不会如此疯疯癫癫的”最后曾经留学曰本的姚依蕾下了定论
陈子锟却道:“这种疯疯傻傻似的性格倒是很容易接近别人搞不好这位十四格格是曰本人的间谍也未可知”
……
去过了静园下一步就是回乡扫墓了姚依蕾和鉴冰不必同去陈子锟带着夏小青和小北轻车简从赶往沧州
夏师傅的墓在沧州郊外乱葬岗当时夏小青没钱只能草草将父亲安葬现在衣锦还乡自然要购置墓地重新下葬
夏家在当地是独门小户没有亲戚更没有家族墓地陈子锟花钱买了一块地皮找了一队工匠砌了一座气派的双穴大墓买了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寻个良辰吉日便把岳父的灵柩迁来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寻到夏小青母亲的遗骸以便和父亲合葬这是个不可完成的任务因为夏母当年是被家族私刑处死尸骨埋在何处只有燕家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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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沧州燕家
章节目录'第二十九章沧州燕家——
想当初夏父还是沧州城外一个无名小辈庚子年间直隶遍地铺坛练拳义和拳红灯照扶清灭洋杀洋鬼子宰二毛子拳民们打了鸡血一般亢奋这个名叫夏飞雄的年轻人渐渐崭露头角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夏小青的母亲燕胜男那时候十七岁跟着红灯照的何仙姑当护卫都是江湖儿女又是在战斗中萌发的朴素感情可谓情比金坚一来二去就私定了终身后来朝廷打了败仗八国联军进了北京城拳民们也都作鸟兽散燕胜男趁机跟夏飞雄远走高飞把家里人气得半死
燕家在沧州在当地是有名有姓叫得响的武术世家尤其是轻功暗器双绝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也就罢了可燕胜男是打小订过亲的悔婚这种事儿可把燕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夏母回家奔丧之际被父兄擒住沉塘处死夏飞雄从此带着女儿漂泊天涯一直寻机复仇直到去年才大仇得报打死了燕家的老头子不过自己也身负重伤而死
这次回沧州可不单单是为了给父亲移坟扫墓更重要的是回燕家把这口恶气出了陈子锟知道夏小青的心思所以没带姚依蕾和鉴冰同来而是打电话给张学良借了一个营的东北军以备不测
这事儿闹得回趟老家不是探亲改打架了
一家三口只带了两个随从驱车直奔城郊张各庄乡间土路扬起漫天灰尘路边阡陌杨树高耸笔直农村小孩没见过汽车一群群的跟在后面疯跑
到了村口汽车停下双喜下车向放羊老汉询问了燕家大院的位置上车不禁感叹:“那放羊老者的拳尖都是平的沧州左近习武之风盛行可见一斑”
燕家就在张各庄西头是一处三进的大院子门口有俩石鼓大门脸挺气派就是对联有点俗气: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
汽车停在门口一帮农村小孩和野狗好奇的站在不远处打量着这个不用骡子拉就能自己走的大黑铁盒子正值晌午附近村民听见动静端着碗出来倚在门口看热闹
陈子锟先下车他今天是一身中式打扮黑缎子马褂蓝布长衫大襟上挂着怀表链还戴了一副太阳眼镜这身行头要是被姚依蕾看见肯定说土鳖但在沧州一带却是正儿八经上等人的装扮
人说近乡情怯一点也不假往常大大咧咧的夏小青今天格外的安静在车里深深吸了几口气才下来小北也跟着下了车好奇的到处打量
双喜和青锋是随行护卫双喜一直跟在陈子锟身边做副官青锋军校毕业后派到一线部队历练了几年才调回来两人都是上尉军衔神枪手其实这种场合带梁茂才来是最合适的可这家伙烂泥糊不上墙整天喝酒抽鸦片陈子锟也管不了他只好随他自生自灭
两位上尉有些紧张毕竟燕家是暗器世家随手一枚飞针自己就得趴下对此夏小青宽慰他们道:“再高明的暗器也不如手枪”
陈子锟大踏步上前敲打着门环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门房警惕的看着这个外乡人:“你找谁?”
“在下陈子锟前来拜访燕老前辈烦请通禀当家的一声”陈子锟笑眯眯的很客气
门房顿时脸色大变咣当一声关上了门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夏小青脸色一寒就要发飙陈子锟笑道:“别急门马上就开”
果不其然三分钟后大门再度打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劲装汉子站在门内冷着脸道:“请!”
一家三口进了大门院子里摆满各式兵器和石锁沙袋之类练武器械堂屋门口站了一群人男男女女都是短打装扮手中各持兵器严阵以待为首一人年约五十岁黑脸虬髯扫视着陈子锟和夏小青最后目光落在小北身上显然有些意外
“你们是谁?”汉子狐疑道
陈子锟道:“尊驾就是燕家的当家人吧我叫陈子锟是你的外甥女婿论辈分估计得喊你一声舅舅”
燕家众人都有些诧异不过明显松了一口气兵器也都垂了下来
黑脸汉子紧盯着夏小青道:“你是妹妹的女儿?”
夏小青道:“不错我叫夏小青是夏飞雄和燕胜男的女儿”
黑脸汉子道:“野种也敢进燕家的门!你好大的胆!”
夏小青不怒反笑:“你是我大舅还是二舅?”
汉子道:“燕家没你这个亲戚”
小北悄悄问陈子锟:“娘怎么也是野种?”
陈子锟大声道:“别听他胡咧咧他才是野种”
汉子听见了当即大怒甩手就是一镖这种飞镖可不简单形似缩小的红缨枪头尾巴上拴着红绸子真被打中了当场就得歇菜
陈子锟纹丝不动飞镖擦着他的鬓角就过去了钉在柱子上还颤巍巍的直晃悠他眼皮也不眨一下依旧风轻云淡
燕家人不禁暗暗钦佩此人胆色过人啊
夏小青道:“你们不认我我可认得你们就是你们害死了我娘!不过你们别担心今天我来不是报仇的而是要寻找我娘的骸骨与我爹合葬”
黑脸汉子冷笑道:“休想!”
夏小青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想动手了?”
“悉听尊便”
气氛再度紧张燕家人低垂的兵器又举了起来
眼瞅就要开打陈子锟赶忙打圆场:“都消消气老一辈的冤仇那还能代代延续下去手心手背都是肉小青也是燕家的传人今天我们来不是打架的而是寻找我岳母的骸骨两位老人生不能在一起死总要同穴吧”
黑脸汉子瞟了他一眼:“你算老几?”
陈子锟也不生气道:“今天舅舅火气旺咱们改天再来拜访”
夏小青还不想走陈子锟使了个眼色硬是把她拉走了出门的时候在夏小青耳畔道:“今天情况不对夏家可能有事咱们看热闹就好”
出了燕家的大门他们却并未走远就在汽车旁站着和乡亲们唠起磕来陈子锟拆了一条大前门见人就发村民见他穿戴体面出手阔绰人又和气都争先恐后和他说话不大工夫就了解到燕家所面临的危局
原来那个黑脸汉子是燕家二爷燕怀仁他有一个儿子叫燕忌南几天前在县城见义勇为打伤了恶少对方不但是沧州世家还和县长有亲戚据说今天就要上门要人来呢
陈子锟点点头心说怪不得燕家严阵以待又问:“那燕家可有一个叫燕青羽的后生?”
村民们七嘴八舌道燕青羽是大爷燕怀德的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把邻村的大姑娘搞大了肚子就跑了现在燕家已经不认这个小子了
正说着远处烟尘滚滚百余名手持兵器的劲装汉子乘坐牛车骡车浩浩荡荡而来后面还跟了十几名黑制服白帽箍的县城保安队斜背着步枪以壮声威
张各庄一阵乱哄哄村民们都出了屋子或是上屋顶或是上树迅速占据看热闹的有利位置等着欣赏一出全武行大戏
对方来了一百多口子燕家上上下下不过三十余人打起来肯定吃亏
陈子锟道:“小青管不管?”
夏小青道:“一码归一码管!”
陈子锟道:“双喜拿我的片子去见他们领头的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去”
双喜颠颠的去了过了一会儿灰头土脸的回来道:“陈主席您的片子不好使让人撕了”
此时那队人马已经将燕家大院团团围住燕怀仁带着族中男丁出来交涉双方言辞激烈说着就要动手眼见一场流血冲突就要发生陈子锟走了过去:“列位都住手zh…ngfǔ严禁民间私斗有什么纠纷可以到县zh…ngfǔ县法庭解决”
一个保安团小头目道:“这位先生你怎么就知道俺们不是县zh…ngfǔ派来的呢县长有令捉拿凶犯燕忌南归案燕家不交人就全抓起来”
陈子锟道:“你们这县长做事太草率了怎么能拉偏架呢我可听说燕忌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打伤了恶少身为县长不把案子查清就偏向一方怎能让百姓心服?”
这话惹恼了苦主家人顿时将矛头转向陈子锟:“外乡人你个***吃了豹子胆是不?敢说县长的不是”
陈子锟道:“我就是看不惯你们人多欺负人少”
一帮人气势汹汹道:“俺们就是人多咋的了?你有本事也叫人啊”
陈子锟叹口气:“双喜叫人吧”
早已按捺不住的双喜立刻拔出信号枪朝天发射一颗红色信号弹
埋伏在村外高粱地里的一营步兵看到信号列队开了过来刺刀如林人喊马嘶好不热闹
第三十章以德服人
?驻扎沧州的军队,并非张学良的嫡系,而是中原大战后收编的晋军,编制本来就不满,一个营三五百兵,再扣除后勤留守、请假生病的,实际到场的只有二百人。。
二百个端着大枪的兵,也足够震撼乡下人了,庚子年的事情已经证明,武艺练得再好,也打不过洋枪洋炮,军队杀气腾腾开过来,父老们才知道这个穿长衫马褂的外乡人不是善茬。
陈子锟不喜欢仗势压人,但有时候遇到不讲理的,还非得动真格的不可,如今他身份尊崇,哪能轻易亲自动手,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王道。
沧州习武之风盛行,民风彪悍,但也只是乡下sī斗而已,遇上军队全都歇了。
二百大兵开到跟前,齐刷刷将步枪往地上一杵,带队的营长骑一匹枣红马,离着八丈远就滚鞍下马,立正收腹,小步跑过来,毕恭毕敬道:“陈主席,卑职奉命赶到,听候差遣。”
陈子锟道:“稍息。”
“是!”营长面向众兵,“稍息!”
乡民们惊呆了,这外乡人不但不是善茬,还是行伍众人,燕怀仁更是一阵头晕目眩,一bō未平一bō又起,儿子打伤人的事情没解决,又来了寻仇的旧冤家,看来今天燕家要大难临头了。
陈子锟道:“大家放心,我陈子锟是讲道理的人,今天就给你们作个主,谁是谁非,拿出来说道说道,燕家理亏,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若是你们强词夺理,仗势欺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苦主家人道:“打伤俺家人就得给个说法,让燕忌南出来!”
只听蹬蹬蹬一阵脚步响,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从燕家大mén里出来,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陈子锟不由睁大了眼睛,好一个威武的后生。
“我就是燕忌南,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冲我来。”小伙子把xiōng膛拍的啪啪响。
燕怀仁沉下脸:“你怎么出来了!”
见凶手出来了,苦主家人一阵躁动,被大兵们用刺刀挡了回去,正在此时,两位老人陪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nv哭哭啼啼过来,原来他们才是真正的苦主,几天前在县城卖菜的时候,被邻村章家恶少调戏,燕忌南见本村人受欺负,怒不可遏上前制止,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这才伤了对方。
事情清楚,人证俱在,章家人想胡搅蛮缠也没这个胆量,毕竟二百条枪在这儿端着呢,可就这样服软,以后就没脸在沧州地面上hún了。
正在骑虎难下之际,一辆马车急驰而至,原来是沧县的父母官到了,章县长听说有人调动了军队在张各庄闹事,赶紧前来查看,陈子锟递上自己名片,差点把县长吓得niàokù子。
“陈主席您老啥时候到的,咋不通知卑职去迎接。”章县长摘了礼帽,点头哈腰,奴颜婢膝,转脸又对本家一帮人怒斥道:“舞刀nòng枪的,成何体统,还不速速散了!”
章家有年轻气壮的后生不服,大声道:“燕家狗仗人势,算不得好汉。”
县长正要发飙,陈子锟道:“小子,你说怎么才算好汉?”
后生道:“真刀真枪上见功夫,那才是好汉子。”
燕忌南上前道:“就等你这句话了。”
章县长拿出大手帕擦着汗,尴尬的笑着,看着陈子锟。
陈子锟道:“不打一架看来难以让他们心服,点到为止吧。”
既然中央大员都发了话,县长也没啥好说的,当即在村口划出一块空地来,让燕家人和章家人比武。
燕家以轻功暗器见长,但拳脚功夫亦不弱,章家习的是沧州流传甚广的mí踪拳,两个年轻人拳来脚往,打得好不热闹,不出二十招,燕忌南胜出。
章家又站出一人来,三十来岁年纪,紫红脸膛,太阳xùe高高突起,一看就是高手,众人窃窃sī语起来,眼中颇多惧sè,燕怀仁脸上也多了一丝愁云。
果然,十余招之后,燕忌南被打得踉跄退了几步,喷出一口血来。
陈子锟心痒难耐,将长衫下摆塞在腰间,下场道:“这位师傅,我来领教一下。”
章县长急得汗如雨下,万一陈子锟在本县出了事,自己死罪难逃,可陈主席兴致上来,谁也拉不住,只好给本家猛使眼sè,让他拳下留情。
紫红脸膛叫章金鹏,是章家子弟中武功最高的,xìng子也极刚烈,根本无视章县长的暗示,长啸一声就冲了上去,拳拳带风,一点也没留手。
陈子锟为官多年,每天坚持早起锻炼,长跑游泳骑马练拳,三十岁的年纪,正是经验体力颠峰时期,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围观的都是练家子,一眼便看出这位外乡客人使的竟然是东光县霍家的mí踪拳。
一场恶斗,打得是天昏地暗,章金鹏功夫不弱,格斗经验更是丰富,陈子锟竟然奈何不得他,不得已卖个破绽,yòu敌深入,忽然使出多年未用过的南拳tuǐ法,佛山无影脚,一阵眼huā缭luàn的tuǐ法下去,章金鹏猝不及防,被踢得练练倒退,勉强站住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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