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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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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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似无的奇怪声音传来,像是女人的抽泣声。

若是换了别的孩童,恐怕早就魂飞魄散了,但陈清锋是巢云观里长大的,道士们的重要职业就是捉鬼,小道童虽然没亲自捉过鬼,但跟着师父在外面也曾混吃混喝过一段时间,什么狐狸精黄大仙吊死鬼啥的也见识过不少,此刻听到奇怪的哭声,不但不走,反而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走了一圈,啥也没看到,声音也消失了,悻悻的回房去,转身关门的时候,陈清锋却吓得大叫一声,因为他看到自己一路走来,竟然留下一串血红的脚印。

……

题外话:江东省是虚构地域,和橙红年代里的江东省对应,通常历史题材的网络小说总是喜欢以真实的历史环境和人物为背景,但是传统近代历史小说却总是虚构一个地域以达到浓缩历史和避讳的作用,作为一本涉及到解放战争以及建国后各种历史史实的小说,此举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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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军阀第四十章小土匪双喜

陈清锋一声惨叫,紧跟着厢房里就窜出两个人来,都打着赤膊,手里提着机头大张的盒子炮,就地一滚各找掩护,敏捷的如同豹子一般,正是陈子锟的两个马弁,到底三四十岁的老兵油子了,那战术动作简直太老道了。&&

紧跟着跳出来的是陈子锟,但他不是从门里出来的,而是从窗户跃出来,蹭的一下就了房,居高临下用手电筒四下乱照,除了随风摆动的树叶,哪有半个人影。

参谋长和副官也出了屋,赵玉峰今天喝了不少,醉意朦胧的眼睛都睁不开,打个哈欠道:“嚎什么呢。”

陈清锋战战兢兢指着地面不说话,阎肃打着灯笼过去一看,大吃一惊道:“谁的脚印?”

陈子锟从屋顶跳了下来,关了手枪保险,查看一下血脚印,又看看陈清锋脚下的鞋子,皱眉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了趟茅房,又在水池边走了一圈。”小勤务兵怯生生的回答。

陈子锟打着手电,沿着这条线路搜寻了一番,除了陈清锋留下的脚印之外,没有任何可疑的踪迹。

此时鉴冰和姚依蕾房间里的灯也亮了,本来这俩冤家是不可能住在一个屋里的,但是考虑到凶宅的关系,两人不得不尽弃前嫌,抱团取暖,此时听到外面动静,也哆哆嗦嗦的出来察看,却被陈子锟一嗓子给吼了回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老王老李高举盒子炮,严阵以待,月光洒在地,一片皎洁,转眼又隐藏进云彩后面,院子里一片黑暗,陈子锟问道:“刚才的怪声音,大家都听见了?”

“听到了,像是猫叫。”阎肃道。

“像个娘们在哭。”王德贵道。

赵玉峰毛骨悚然,手都在发抖了。

陈子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次仔细搜索一番,终于走到那口古井旁。

县衙后宅的井是明朝时候打的,很有些年头了,辛亥年间南泰县令的一个小老婆就投井死在里面,井这种东西,总是给人神秘阴森的感觉,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闹鬼的夜晚。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生怕井里突然窜出恶鬼来。

陈子锟一手握枪,一手持手电在里面照了照,井壁光滑,井水平静,毫无异常。

没有发现任何情况,但是血脚印却无从解释,众人怀着深深的恐惧各自回去睡觉了,至于能不能睡着就是两说了。

……

第二天一早,陈清锋匆匆而来,陈子锟正在地做俯卧撑,看到小勤务兵如此慌张,跳起来道:“何事?”

“那个土匪……”

“死了?”

“不是,活了。”

陈子锟亲自前去查看,见那少年躺在廊下,气色比昨日好了很多,摸摸额头,烧也退了,只是伤势较重,还爬不起来。

“你叫什么?”陈子锟问道。

“我叫双喜。”少年道,他张望一下四周,反问道:“这是哪儿?”

“这是南泰县衙。”陈清锋回答他。

双喜颤抖了一下,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去盛碗稀饭来。”陈子锟吩咐道,自己蹲在双喜面前,继续问他话:“今年多大了?”

“十七。”

“为啥当土匪?”

少年眼神一黯,低下头道:“爹娘没了,吃不饭。”

“杀过人么?”陈子锟又问道。

“没有。”双喜的回答都很简短,他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赤膊年轻人是干什么的,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没有恶意。

陈子锟叹口气,喃喃道:“官逼民反。”

陈清锋端着一碗稀饭过来,双喜一看,眼睛都直了,这是一碗白米熬的稀饭!传说中的白米饭!每一粒米都那么饱满,亮晶晶的极其诱人,就算是县城的举人老爷家里也吃不如此好的白米饭啊。

双喜的眼泪噗嗒噗嗒掉在碗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只记得自己跟着大队趁着黑夜往营地里攻,突然灯光大亮,什么都看不见了,紧接着有人高喊快跑,再后来似乎自己梦里来到了天庭,看到了仙女,然后就身处县衙了,显然自己是被官军俘虏了,可人家又给自己治伤,又给白米粥吃,怎么也不像是俘虏的待遇啊。

“县长来了。”陈清锋禀告道。

陈子锟点点头,拍拍双喜的肩膀:“慢慢吃,别急罢起身去了。

双喜还是忍不住眼泪,自从娘死后,就没人对自己这么好过,就算是最亲的三哥也不例外。

……

回到二堂,柳优晋笑道:“护军使,昨晚休息的可好?”

陈子锟道:“不太好,后宅不大太平,看来你说的对,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

柳县长神色凝重,道:“有没有人出事?”

陈子锟摇摇头:“没事。”

柳县长松了一口气:“万幸啊,护军使您怎么打算的?要不我找个道士来做法驱鬼?”

陈子锟道:“也好,我这人生来不信邪,倒想见识一下什么妖魔鬼怪敢在我头撒野。”

柳县长道:“听说县里张财主家里也不干净,请了个云游道士做了法之后就太平了,那道士还在县里,要不我把他请来。”

陈子锟道:“那就有劳县长了。”

“别客气,份内事。”事不宜迟,柳县长当即就去寻找道士,陈子锟回了后宅,找到阎肃问道:“怎么样,查到什么没?”

阎肃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血脚印也消失了,确实古怪啊。”

陈子锟道:“柳县长的表现也很古怪,他一个博览群的知识分子,居然相信道士做法驱鬼,我看他是不想我住在这儿,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要住在这儿。”

正说着,忽然一声尖叫传来,两人奔过去一看,只见鉴冰晕倒在地,身后同样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陈子锟急忙把鉴冰扶起来掐人中,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看清楚抱着自己的是陈子锟,顿时嚎啕大哭:“阿拉不要住在阁里厢!”

姚依蕾听见动静跑出来,看到血脚印再度出现,也吓傻了,颤抖着说:“这儿真的不干净,咱们还是搬走算了。”

陈子锟一回头,看见她脖子挂着十字架,怀里抱着菩萨像,哑然失笑:“你这是请的哪路神仙?”

姚依蕾才没心思和他开玩笑,道:“这地方不能住了,我讨厌这里。”

阎肃蹲在地,用手指摩挲着地砖的血脚印,放在鼻尖嗅了嗅,皱起了眉头,道:“不是血,真正的血迹应该有腥味,带点粘稠,这个应该是一种染料。”

陈子锟冷笑一声,这个判断和他的预料相差不大,鉴冰和姚依蕾恍然大悟,似信非信,不过仔细看过血脚印之后终于相信,这真的不是血。

“你去过什么地方?”陈子锟问道。

鉴冰回忆了一下,道:“去了好多地方,卧室、厨房、卫生间。”

忽然陈清锋跑进来道:“大帅,保安团丘团长拜见。”

陈子锟道:“参谋长,后宅的事儿交给你办了,我去办点公事。”随即带着勤务兵来到二堂,柳县长已经很识趣的从这儿搬了出去,到管驿办公去了,县衙二堂现在是江北护军使公署。

保安团长丘富兆毕恭毕敬站在院子里,看到陈子锟驾到,啪的一个立正,道:“报告!”虽然敬礼不大标准,但好歹有点军人味道了。

陈子锟道:“丘团长找我什么事?”

丘富兆道:“卑职是来提人的。”

“哦,提什么人?”陈子锟很纳闷。

“提土匪,大人不是活捉了十几个土匪关在县衙监牢里么。”

“是啊,你提他们做什么?”陈子锟更纳闷了,土匪是自己抓的,怎么保安团反倒来提人。

丘富兆谄媚的笑道:“提去砍头的。”说着还做了一个切菜的手势。

陈子锟大怒:“荒唐,处决要经过审判你懂不懂,再说这些土匪是老子抓的,与你们保安团何干?”

见陈子锟发飙,丘富兆顿时慌了,忙道:“护军使息怒,是夏老爷派遣卑职来提人的,昨天土匪陈寿前来骚扰,夏老爷想借几颗人头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可没有和护军使争功的意思。”

陈子锟道:“你回去告诉夏老爷,我陈子锟办事有自己的规矩,不能乱来,尤其人命关天的事情,更不能说杀就杀,我要亲自审问这些土匪,再做定夺,你走。”

“是!”丘富兆敬了个礼回去了。

陈子锟让勤务兵去把陈调元派来的护兵连长叫了来,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弟兄们辛苦了,每人发三块钱喝酒,另有一百大洋是赏你的。”

连长喜滋滋道:“多谢护军使。”

这个连长不是傻子,陈调元并非直系嫡系,徐海镇守使麾下的部队油水不是很足,普通大头兵每个月关六块钱的饷,其中三块钱是伙食费,到手只有三块钱,连长的军饷也不高,五十块钱而已,陈子锟出手阔绰,赏了大兵们一个月的军饷,又单独赏连长一百块钱,自然是有求于他。

“护军使,有什么差遣您尽管吩咐,水里火里一句话。”连长拍着胸脯道。

陈子锟道:“南泰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本帅手底下有钱有枪,就是没兵,所以还得仰仗兄弟们一段时日。”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连长顿时迟疑起来:“别的事还好说,这个事儿……俺们到底是江苏陆军第五混成旅的兵,要是改换门庭,陈大帅绝饶不了小的,小的一条命倒不打紧,可是一家老小都在徐州啊。”

陈子锟哈哈大笑:“我和你们陈大帅是结义兄弟,怎么可能讹他的兵马,我的意思是,你们在这儿多呆几天,给我架架势,用不了多久的,回头我给陈大帅写封信解释一下,不就行了。”

连长一想,反正临来的时候陈调元也没交代啥时候回去,在这多留两天也无妨,便一跺脚道:“护军使您老这么仗义,我也不能不讲究,那就这么着。”

陈子锟笑吟吟的打发他回去了,心中却在盘算,陈调元的这一连兵马中看不中用,只能拿来吓唬人,这些人也不可能为自己真心卖命的,想要在南泰县立足,还得招募自己的嫡系人马才行。

第四卷军阀第四十一章放人立威

说到嫡系人马,陈子锟不由的想到关在县衙监狱里那十二个土匪来,他本人就是马贼出身,对土匪的感觉并不像普通百姓那样深恶痛绝,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同情,若是能收服一两股土匪武装为我所用,岂不是又能解决匪患又能扩充部队,两全其美。

“来人!”陈子锟一拍桌子。

“有!”赵副官蹦了进来。

“升堂,本使要提审土匪。”

“是!”

不大工夫,南泰县衙正堂就收拾停当,四十个大头兵从堂排到堂下,挺着胸叉着腰,一手扶着大枪,八面威风气势凛然,十二个灰头土脸的土匪双手被缚,像一串拴在绳子的蚂蚱一般被签到了堂,勒令跪下,谁也不敢抬头。

“威武”大兵们有节奏的用枪托敲击着地面,嘴里还念着词儿,王德贵和李长胜两人抬着一口铡刀从后堂来,往地一摆,叉腰站在左右,颇有王朝马汉的意思。

这口铡刀是乡下农民切猪草用的,刀刃极宽,寒光闪闪,如果拿来切人的话,绝对一刀两段,比什么鬼头刀好使多了,土匪们大多是庄户人出身,知道铡刀的厉害,顿时吓得瑟瑟发抖,有几个胆小的当场就尿了,公堂水迹斑斑,弥漫着尿臊味,但没有笑话他们,谁都知道,今天公堂要见血了。

“升堂!”王德贵李长胜扯着嗓子嚎了一声,陈子锟披着黑斗篷带着参谋长,从二堂大摇大摆的过来了,赤日炎炎的夏天,外面大树蝉鸣不断,这个节气穿呢子斗篷,是有点装,不过为了护军使头次升堂的气势,陈子锟豁出去了。

县令的公座铺了一块崭新的黄布,面摆着笔架、签筒、惊堂木,还有朱砂笔等专业性很强的物件,陈子锟来到公座旁,一抖肩膀,斗篷落下,赵副官收了起来,他这才走山去,端坐在椅子,却又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头顶。

头正是“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多年没有打扫,积了一层灰尘,角落里还有蜘蛛网,略微有些煞风景。

“啪”陈子锟一拍惊堂木,下面当场就有一个土匪背过气去,口吐白沫躺在地直抽搐,赵玉峰赶紧让人把他拖了下去。

陈子锟暗暗摇头,这可不是自己想招安的那种土匪,自己想要的是桀骜不驯,战斗力强的悍匪,这种一拍惊堂木都能昏厥过去的人,即便拿了枪也是送死的料。

还没审问,兴致就败了一半,陈子锟没兴趣端着架子了,懒洋洋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士啊?”

没人敢搭话,今天公堂的杀气太强了,把他们都吓坏了。

“妈了个巴子的,都给老子把头抬起来。”陈子锟又一拍惊堂木,下面顿时仰起一排面孔,麻木彷徨,恐惧无助,看面相就知道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

“你来回话。”陈子锟点了一个年龄最大,脸皱纹最深的老土匪。

“是,回大人的话,俺们都是南泰县下马坡的乡民。”

“胡说,你们是土匪!”

“是是是,俺们是土匪……大人,小民冤枉啊!”老土匪开始还唯唯诺诺,看到雪亮的铡刀,突然又喊起冤来。

“冤从何来?”陈子锟把语气放的缓和了一些。

老土匪娓娓道来,原来都是这帮人都是下马坡一带的乡民,本来生活还算过得去,可是自从民国七年开始,连续干旱了三年,去年淮江又发了洪水,庄稼颗粒无收,老百姓还要交两份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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