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和夏侯惇的一战只发生在濮阳,可萧文却想要让全天下人都看到,都看明白,然后都被震慑!
就在萧文的或暗或明的使者到处送信的同时,萧文已经发起了对于濮阳城的总攻。
战争总是伴随着粘稠的红色,如果萧文有能够先进到超出这个时代的武器,萧文一定会以更少的伤亡来实现自己的或军事或政治的目的,可萧文没有。火器或者炮兵或者弩车这些东西,萧文能做的只是改进或者改良,却并不能跨时代的发展。
就像震天雷,火药的配方是需要时刻改进的,战术的运用也不能一蹴而就。而就以今夜的攻城来说,如果有了仅仅是炸药包这样的东西,萧文也可以在个把时辰之内将濮阳城炸开个口子。
不过萧文虽然没有震天雷,倒也并不是拿濮阳城没办法。
对于所有的攻城战来说,最难的事情其实是如何登上城墙,而对这一点,萧文总算是还有些心得。
所能依仗的,仍旧是那颇具规模的弩车而已。此外可能还有一些制式的钢管螺丝等,在濮阳城外迅速的搭建起了一座移动的高楼。
最困难的地方在于如何把弩车给安全的送到楼车顶上,不过在大汉以至于一千八百年以后,人都是很不值钱的东西,实在搞不定的,就用人力堆积好了。而偏偏军队就是一个可以有组织的使用大量人力的地方。
一台、两台、三台。。。。。。
萧文看着慢慢升起的一辆辆或大或小的弩车,不禁心里有些安慰,还有射出去的只是弩箭,战事打完了之后还可以回收回来一大部分。如果换做了热武器,萧文今夜在每一分每一秒可能都会将如山般堆积的金子给消耗出去,那样的话,就此时的大汉,得到或者没有得到可就这没什么区别了。
楼车做的还算是稳固。在如今的时代,在如今的技术水平下,如何将螺丝的螺纹制作的符合规格是一件很难的东西,在萧文想来如金刚钻这些东西萧文暂时都不能满足,那哪里会做出完全如梦中的标准一样的东西?说起来这些号称制式的装备,大部分也还是高水平的工匠按照萧文尽量量化过的标准做的。这就是改良,改的更加合适,却不一定是最好。
地上的士兵在各种各样艰苦的条件下一步步的将楼车往濮阳城靠近着,时不时有不幸的士兵被夏侯惇的投石车击中而粉身碎骨,在楼车的车辙里留下一地的血肉,然后零落成泥。
曹军的投石车威力还是蛮大的,对付这样的东西,除过同样用投石车将之摧毁,就是用弩箭压制投石车的攻击速度。萧文打的是后者的主意,只不过这主意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武器的升级带来的是一场意志层面的决战,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冷兵器战争,拼的是士气、是人手、是指挥。在今夜这样的战争里,所能计较的东西很少,除过指挥占据了如冷兵器战争同样的重要地位以外,战争开始比拼的就是士兵的意志,与军械的储备了。
比如不论曹军的投石车如何厉害,巨石的储备才是决定这战术到底能够支撑多久的决定因素;而萧文这里不论弩车如何的武力压制着夏侯惇一方,弩箭的数量始终是个不能回避的硬伤。
身边带着三个军团的萧文,其实根本用不到自己指挥具体的战争,如臧霸如徐荣,如黄忠如陈到,每个人在军略上的本事都绝对甩出萧文好几条街去。可是他们却对萧文理解的热武器的战争不甚理解。
还好,投石车和弩车相继因为储备的不足而废弃之后,战争总算是又回到了众人所能理解的层面上,而这时的濮阳城,城墙上下已经密布了指许粗细的箭矢,曹军众多的士兵被羽箭钉在了地上呻吟,尤其曹军的投石车周围,更是堆积了如山的尸体,层层叠叠。
萧文的楼车毁掉了四五架,曹军的投石车也被羽箭射到不能再用,单从这个角度来讲,萧文倒是并没有什么值得自豪的。
但是剩下的三辆楼车,终于还是靠近了濮阳城。
不用萧文吩咐,臧霸徐荣分两路立马带着全部的士兵开始攻城战,工程云梯这样绝对老式的武器就算不能立马建功也至少中规中矩,而黄忠则是爬山了楼车最高的那一架,在盾牌的掩护后开始不断的灭杀着敌军中的重要人物。
剩余的两辆楼车,在距离濮阳城不太远的地方停止之后,然后从楼车上伸出了长长的钢制云梯。
以楼车为转折,从楼车上再行攻城。可能对于过去的所有战争来说,这样的想法所能带来的只是士兵的死亡,可是今夜的萧文来说,这一点就是曹军的噩梦。
楼车比濮阳城要高出许多,所以萧文的士兵爬上楼车之后所有的曹军都能看得见,只是今夜,他们却并不怎么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萧文的楼车上,一队队列阵整齐的士兵全身上下都泛着金属的色泽,这色泽大家都很熟悉,比如曹军中有名的猛将曹仁其实就喜欢这样一身重铠,可是萧文军中的重铠,却实在太多了些。
典韦的重铠攻城兵!
以前就说过,特种部队,要么是在战争的任何一个层面都能表现出优异成绩的全面发展的精英部队,要么就是在某些方面有特长的部队。
典韦的是后者。
曹军只不过愣了一刹那,就亲眼见证了一场闻所未闻的攻城战。这一队八百人的重铠攻城兵,并没有如往日一样一个个的冲上来拼杀然后杀人或者被杀,他们只是列队鱼贯而上楼车,然后再从楼车上顺着云梯滑行而下。
是的,滑行。在皇甫军校最后开发的战术里,因为重铠攻城兵行动不便,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依靠重力,从高出直接砸下去,当然了,身在重铠内的士兵如果砸不到敌人,也需要训练会如何最大程度的减少自身的损伤以及如何尽快的给后方的战友让路。
不过今夜显然后面的一些顾虑并没有用武之地了,濮阳城是一个大城没错,但是再大的城,城墙上有能容纳多少人,又能布置多少东西?
在这样你死我活的攻城战里,混乱一开始,谁人还能顺利找到没人的地方?
典韦的重铠攻城兵鱼贯而下然后或者砸入人群或者前滚翻滚翻,八百特种兵不多时就已经在濮阳城墙上有了一席之地。身上重重的战铠使得他们的行动极为不便,可优点也是有的,那就是他们站在那里给敌人砍,一时半会都没人搞定这八百人。
而且,他们也不需要还手。
性能单一的兵种万一被人发现了弱点,就会死的很惨;但是性能单一的兵种,也是最好跟别的部队合作的。就比如今夜,典韦的八百重铠攻城兵上了濮阳城之后,任务就已经完成了,所要做的就是不被曹军从城上扔下去而已。
剩下的是麴义的事情了。
有了典韦打出来的阵地,麴义的弓弩兵迅速顺利上了城墙。在以往的作战里,弓弩兵在战争的初期上城墙不见得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可对于萧文来说,有了典韦的重铠攻城兵在前面当盾,法师型的弓弩兵站在后面射冷箭简直天经地义理应如此!
只不过同样的,除过给后面的队友留出一点点空子以外,麴义的弓弩兵也并不需要在城墙上扩大地盘,他们只要压制敌人的火力一小段时间就好!
因为麴义站位好之后,老黄忠声如洪钟,一声令下,第二师的人马立即从典韦和麴义打出的阵地处上了城墙,然后从队友手里接过了厮杀的重任。
有条不紊,在夏侯惇看来,萧文的战术并不如何出色,出色的是萧文的有条不紊。
扰敌的疑兵、初期抢占地利的重铠兵、初期稳住地盘的弓弩兵、后期作战的常规兵,顺序井然,战果不菲。
压制,就是这样!
章节目录 第三二章 殇信
一夜的攻城厮杀,在东方的天空开始微微亮的时候,萧文终于迈步在了濮阳城的街头,在衮州黎明的和煦微风中,视察着曹操这座代表性的城池。【 高品质更新 】
在这座城池的每一个细节上,都有曹操的烙印,萧文一点一滴的收集着曹操的情报。比如穷人和富人是如何安排的,比如世家和寒门到底有多大鸿沟,比如那些武将的家眷怎样居住,比如曹操自己的府邸是什么样子的。
一路行来,萧文保持着沉默,也保持着好奇,如同一个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萧文翻来覆去的琢磨着这玩具的玩法,在那一刻,这玩具就是他一整个的世界。
萧文当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逛街,旁边典韦带着一些无伤或轻伤的重铠攻城兵仍旧负责萧文的安全。在新陷落的城池里,难保不会突然从路边或者破屋里杀出来个死忠什么的,典韦可不敢大意了,虽然这件事还是陈到提醒典韦之后,典韦才想起来做。
曹操的确有本事,萧文带着典韦在濮阳城里晃悠半天之后,终于还是承认了这结论,单凭政治手腕做事的手段,萧文那是拍马不及。看看这濮阳城,虽然战火毁了很大一部分人的生活,但萧文至少从那些断壁残垣里,看出了在萧文攻打衮州之前,衮州是如何的百姓安居乐业。
其实这一点典韦都有看出来。在濮阳城的每一条街道上,躲在门板后面观看着征北军萧文的百姓比比皆是,那一双双或者充满了恐惧或者充满了忧虑的眼睛,以及那所有的眼睛里都掩藏不住的小心谨慎,让典韦这大老粗的心都时不时揪的生疼。
这就是战争。
或远或近仍旧有熊熊烧着的大火,在这些灼热的光芒中,可能原先是一间破破烂烂的民房,也或者原先是一座传承了数百年的三公旧居,可不管如何,在战火里都烧的一样的噼啪做响,都烧的一样的雄伟壮观。
然后就是火灭了之后的黑烟,以及偶尔会传来的一两声的倒塌声,远处接手城防之后的军士高喊着新的规定的声音,当然还少不了夏日必备的蝉鸣和蛐蛐的叫声,和清晨时分嘹亮的鸡鸣。
喧闹的声响代表着濮阳城的天终于亮了,可家家户户紧闭的门扉却又清晰的告诉着萧文,他萧文打下来的只是一座城而已。
没有民心。
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传来,徐荣带着一队曾经直属于赵骏的精锐骑兵从远处赶来,宽广而无人的大街,顿时微微颤抖。
“报告山长,我们成功俘虏了夏侯惇,不过荀彧荀攸仍旧跑掉了!”
按照皇甫军校的军事流程,攻城之后要先行将这些事情全部处理完萧文才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不过昨晚萧文自指挥弩车之后就再没有下过命令,如今的信步闲走,反而让诸将松了口气,毕竟萧文的态度是对他们的表现的一个很直观的评价,还好萧文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的表现。。。。。。这样一来,反而没人愿意触了萧文的霉头。
徐荣的话让萧文从沉默中清醒,萧文知道,自己又该做主公,或者至少表现的像个主公了。
不过对于萧文来说,濮阳城的攻陷本身就代表着这一次的事情结束了,至于夏侯惇的被俘,只不过让事情的完结显得更加完美,毕竟如果不是夏侯惇要照顾荀彧荀攸以及曹家的亲眷,萧文基本是不可能俘虏夏侯惇的。
而现在,萧文在返回军营进行议事明确下一步的行动之前,还有一件紧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传信。
濮阳已经打下来了,大戏已经演过了,但天下的诸侯却还不知道,现在是时候让他们知道结果了。
昨夜的攻城战萧文前后损失了近五千士兵,受伤的两倍于这个数字,虽然武力压制了夏侯惇之后攻城已经显得极为容易了,但是因为夏侯惇的顽固与曹军的忠诚仍旧出乎萧文的预料,这一仗的损失也并不比其他战争稍小。
不过这些不重要,战士的肉搏在这样的年代只不过是一件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东西同其他所有的时代一样,不过是绝对的利益以及主将的抉择。
尽管濮阳城上曹军留下了至少一万的尸体,近乎曹军半数的死亡率让起码在曹军看来,这一场战争仍旧是一场极为艰难极为惨烈的攻防战,但是萧文却并不这么认为,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战争的结果的话,那么需要计算的就只是这一场战争,为了达到什么样的目的预计然后实际又牺牲了多少,这牺牲在不在萧文的承受范围内,在这样的牺牲下,萧文是不是要坚持打下去,等等。
唯一不需要考虑的就是士兵,他们或惨烈,或凄厉,对于萧文来说暂时没有任何意义。
例行的军事会议,先计算得失,然后讨论战略的得当与否,最后发表战事总结,当一切都完成了的时候,需要萧文的地方才显现出来,那就是下一步如何走?
继续打衮州吗?濮阳成的百姓不会投靠萧文的。无论是昨夜的攻城战还是今天萧文的亲眼所见,都无声的证明着宣布着这一点。那么这样的话,没有了稳固的后方,打衮州就开始得不偿失了。
并且在萧文近乎嚣张的向全世界宣布他已经兵临濮阳城下的时候,冀州的袁绍在纠结在讨论在思索之后,仍旧派出了大军准备向萧文证明一下,他袁绍为什么是大汉的中流砥柱而萧文不是。
那么和冀州的事情又怎么办?
都很无解。
萧文沉思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先撤兵回河内,然后再看形势决定下一步如何做,至于濮阳,该拿走的一件不剩,该杀掉的耶绝不手软,现在萧文就是在向大汉天下宣布自己的存在,容不得半分失误。
身在广陵的陈登是第一个收到萧文的信的,这既是一种示好,也是一种威胁。总之陈登怀着复杂的心情打开了信封,然后看到了萧文关于濮阳战争的详细经过,并且在信的末尾,萧文告诉陈登说,曹操一两日之内绝对会离开下邳,如果陈登仍旧想要给彭城和下邳报仇,那么趁机攻打曹操绝对是个好机会,但是一定要记着,如果陈登攻击曹军的第一次行动失败了的话,那么第二次就可能成功了。
萧文不是说客,没必要使用那些谋臣使者之流的言语上的小计策,所以在信中并没有任何关于“确定”“保证”之类的话,反而从始至终都是“可能”“也许”“说不定”,利益摆在那里,路也有了,结果不关萧文的事。
短短的信笺留下了陈登一脸的若有所思。陶谦、刘备、萧文,又或者离徐州最近的势力袁术,一个个名字以及这名字代表的实力、代表的政治诉求、代表的未来、以及要到达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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