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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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柔情-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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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此,他拚命责怪自己。他好没用,居然让她在他面前受伤。

  “太好了,只要DNA的化验出来,真相就能大白。”水柔鼓掌叫好。

  “不打扰你休息,我们该走啦。”霍旭青朝班杰明使眼色,一手则勾住王佑鑫往外拖。

  “急什么?再多坐一会儿嘛。”她这儿俨然是“七圣”的医疗别馆,难得他们来,而不需要她的治疗。

  “是呀,我们不是才到没多久?”王佑鑫又把屁股坐回去。

  “你嫌这儿不够亮啊?笨。”班杰明啐了王佑鑫一脸口水。

  “亮?”王佑鑫瞥著水柔,又睨著视线始终不离佳人的贺羲平,他会意地诡笑了。“喔喔喔,对,不‘打扰’,不打扰。”

  这下换他扯著班杰明和霍旭青快速往外冲。

  出了门,霍旭青才突然想到,透过“七圣”的情报网,他已查出金发女郎贺妙仪真的是傻大个的亲妹妹。“啊,忘了告诉水柔。”

  他刚刚甚至也和贺妙仪谈过,确定他所查的资料无误。

  “什么?”班杰明和王佑鑫好奇她问。

  “呃,没……没事。”霍旭青想想,或许水柔早就知道了,贺羲平理当把事情解释清楚了,他根本不需要烦这个心。

  ***

  水柔尴尬地偷睇贺羲平,他看起来欲言又止,像是想倾诉些什么。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水柔含情脉脉地瞅著意中人,莫非霍旭青他们的暗示,终于让他开窍了?

  “我……我……”贺羲平面红如关公,再与手里玫瑰花的绿色枝叶相较,形成有趣的对比。

  “你什么?”水柔循循善诱。照说,此刻应是充满罗曼蒂克的时分,但他捧著鲜花的拙样,不知怎的,就是惹人发噱。

  “我……我……”他的头更低了,埋入花丛堆的脸,立刻让玫瑰花的刺螫了一下,他登时弹开脑袋瓜子大喝:“哎呀!”

  “有没有怎样?我帮你看看。”水柔拉他过来。

  “没……没。”贺羲平羞惭地摇著头。他真差劲,老在她面前出糗。

  “没事就好。”她将挡在两人之间的花束取走,放于一旁,然后双手捧住他泛著高温的脸颊,定眼瞅著他。“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她的灵透花貌就在他的咫尺处,她的馨香就在他的鼻际,她的汪汪水眸令他深陷;他结结巴巴,心神颠倒,晕赤的俊脸只差没烧了起来。

  “别紧张,慢慢说。”水柔柔腻甜美的嗓音,俨然勾魂的爱抚,一张轻启的红泽,只待郎君的采撷。

  “哦……”贺羲平神智恍惚,方寸已乱。他好想吻她呀!

  他的唇不受控制、徐徐地朝目标接近,他微倾著头,半天不知该从哪个角度下手。水柔等得发急,暗地里又觉得好笑,瞧他紧张地仿佛要上战场,一幅饶富情调的图景,给他弄得跟出战争喜剧片似地。

  她正想化静候为主动,门猝然被打开,贺妙仪端著食物,压低声量怕吵到病人地说:“羲平,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

  两道即将融为一体的身影不禁吓一跳地分开。

  “啊,对不起,我不晓得你醒了,对不起,对不起,东西我放外面,你们饿了再来拿。”贺妙仪知悉自己坏了哥哥的事,连忙匆匆阖门开溜。

  “这……那……”贺羲平像偷摘水果被人抓到的孩子,手足无措、侧著头倚在墙角,为适才想吻水柔的冲动感到万分羞耻。

  “你若是没有话要对我说,那……”水柔沉下脸,以为他是因为贺妙仪的突然闯入,被她发现他脚踏两只船而不安。“我要休息了。”

  老天,她是撞昏头喽,竟忘了有金发女郎的存在,还做出引诱他的举止,徒增让人笑话的把柄。

  “我……”贺羲平怯生生地抬眼瞄她。难怪她会生气,都怪他不好,他不该起邪念,要不是妙仪出现,他铁定会侵犯她。

  礼义廉耻,四维八德,以及各种保守八股的重担,遽然压在他的肩上。他垂首缓步往门边踱去,他唾弃自己白读四书五经、白受这么多年的高等教育。

  不行,他对她有责任。

  他抿著嘴,鼓起勇气旋过身来面对她。“你……你……真的……不认识……我……是谁?”

  “莫非——”水柔的玉容一阵青一阵白。“你刚刚一直想说的是……这个?”

  “嗯。”贺羲平拚命点头,以加强说服力。

  “我……”这个笨蛋!水柔险些恼得内出血。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早说?害她受到误导,以为他要讲的是那三个字,结果仅是她自作多情。

  可恶,像他这种傻大个,就算变成灰她都认识!

  “你……不要怕。”贺羲平向前跨一步,闭紧眼,握紧拳,中气十足豁出去了地喊著:“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哈!说出来了,他终于说出来了。

  好轻松呀,原来……从第一次见到她之后,他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像是有话非得对她说,但他一直搞不清楚是什么话,如今话一出口,他乍时明白,他要说的就是这一句。

  “没……没错,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一辈子。”他欢欣雀跃的坦率表情,令人不会怀疑他的忠贞。

  “一辈子?”水柔悲喜交集。“那……妙仪怎么办?”

  “妙仪?什……么……妙仪……怎么办?”这会儿怎么忽然跑出妙仪来?

  “你照顾我,谁照顾她?”水柔回肠九转。

  “我……父母……会……照顾啊。”贺羲平不懂她问这做啥?妙仪迟早会嫁人的,到时她老公也会照顾她呀。

  哦——他晓得啦,水柔是关心她。若是他们结了婚,她俩也就是姊妹了嘛。

  结婚……嘻嘻……结婚,他要和水柔结婚耶,而这结局对他来说,似乎是顺理成章之事。

  “你……不用……担心她。”贺羲平笑著推推鼻梁上的镜架。水柔人真好,还没嫁过来,就已顾及小姑。

  “你把她推给你父母去照顾?”水柔咆哮。他竟有脸叫她不要担心?是因为他已经把妙仪搞定了吗?条件是什么?供养她一生?“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贺羲平被骂得很无辜。不过他也承认有错,他这做哥哥的,理当负起养家的责任,照顾妹妹是分内的事。

  “你出去,我不要见到你。”水柔躺下去,撇过身背对他。

  “……喔。”贺羲平抓抓头,只好颓丧地走出去。

  像一只不知为何会落败的公鸡。

  ***

  当门把扭动时,贺妙仪赶紧离开门边,拔腿坐到楼梯台阶上哼歌。

  一见贺羲平垂头丧气地掩门走来,她立刻佯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地问:“怎么啦?水柔病得很严重呀?”

  “不是。”贺羲平恹恹地摇著头。

  “是不是她生气啦?”贺妙仪试探。

  想当初,羲平被前五任女友抛弃时,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照吃、照睡、照K书,问他女友咧,他只是淡淡地耸著肩,一点也无所谓,哪像现在这般要死要活来著?

  “嗯。”贺羲平无精打采地和她排排坐。

  “那……需不需要我帮忙呀?”其实她刚刚附耳贴在门上偷听了好久,关于他俩所有的对话,她全听得一清二楚。

  她很惊讶水柔不但没有藉机赖著哥哥不放,反而摒弃自身的幸福,一心在为她的未来打算,这么有义气的女人,现今要去哪儿寻?

  所以她决定,事情是因她而起,解铃还需系铃人,她不出马谁出马?

  “帮……什么忙?”世界上,已无任何事物能引发他的兴趣了。

  “你的恋爱呀。”贺妙仪用手肘捅他。

  “恋……爱?”枯萎的巨树再度燃起希望,贺羲平的脊柱跟著挺直。

  “咱们来做个交易,我当你的恋爱顾问,你帮我向爸妈说,是你要留我在这儿的。”贺妙仪晓得一家之主的妈咪,已派姊姊来台湾接她,这是她从哥哥和爹地昨天讲的越洋电话那儿偷听来的。

  “这个……”贺羲平有点为难,妈的圣旨是不容人违抗的。

  “我保证绝——不乱跑。”贺妙仪举手发誓。“你看我这两天,不是都乖乖地在家帮你照顾小龙女吗?”

  “但……”这得多斟酌一下,妙仪还是学生,不能跷太多的课。

  “你到底爱不爱小龙女?”贺妙仪直截了当地问。

  “我……”贺羲平很难具体说出。

  “到底爱不爱嘛?”贺妙仪追问。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爱,像我……也爱你……和爸妈……他们,但是……感觉……不一样。”贺羲平沉思。

  “怎么个不一样法?”贺妙仪最喜欢凑热闹了。

  “见……不著……会想,听不到……会想,吃饭时……会……想,看……书时也……会想,半……半夜时……也想。”他连现在都在想。

  “哇,好浪漫哟,果真是爱没错,你这话要是早懂得说,别说是小龙女啦,你周遭早就围一大票女人喽。”若有男人这么对她倾诉,她早抱著对方亲了。

  “我……不要一……一堆,我……只要……水柔。”贺羲平坚定地表态。

  “跟我说啥用,你该跟小龙女说呀。”贺妙仪啐他。

  “说啦,可是……她……”贺羲平又垂下头。

  “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忙嘛。”依他那种求婚方式,白痴也不嫁给他。

  “这……”说来说去又转到两人的“互利”。

  “好嘛,好嘛。”贺妙仪开始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没有我,你怎么帮昏迷不醒的小龙女换衣服啊?这两天谁帮她擦的澡啊?”

  见他仍在磨磨叨叨,她勾著怪腔歪调,然后贼贼地斜倪他,一根纤纤食指直揪出他的罪状。“呵呵,我懂啦,你是在怪我鸡婆,抢去了你占人家便宜的机会,对吧?”

  “你乱……乱讲!”这可是好大的诬控ㄝ,他光是听,浑身的肌肤就已净是燥热了。

  “还说没有?你看你脸都红喽,我要告诉小龙女,说你在暗恋她,且对她有非分之想。”贺妙仪故意糗他。

  “你……你……你……胡说。”反驳的气势明显地弱了许多,他红著脸,嘟著嘴,迳自发起自己的脾气来了。

  水柔会讨厌他不是没有道理,妙仪说得对,他是有非分之想。先前或许尚未那么严重,但当她柔弱地躺在床上时,轻薄的思潮氾滥了,他好怕她死掉,他好想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他想吻她,吻遍她粉躯的每一寸细腻……不不不,他死劲儿地甩著头,想甩掉脑中龌龊的杂念。

  “你……说得,没错,我……很下流,我……”他居然还想乘人之危,他不是人,他不是东西。

  “咦,我是开玩笑的啦。”槽糕!贺妙仪吐舌。她明知他很在乎这件事,还那么戏弄他,她简直是落井下石,越帮越忙嘛。

  “你……不要……理我。”贺羲平咬著唇,愧疚得恍若想从楼上跳下去。

  “对不起,是后好,你别怪你自己啦。”猛回首,她看到水柔愣愣的杵在门边。

  在她的颈窝里。

  羲平的个性是这样,他平常是位好好先生,可他一旦钻起牛角尖,就会固执得任谁都说不动,除非他自个儿想通。

  “别……理我!”贺羲平仍在钻。

  “羲平,对不起啦,你没有错,真的。”贺妙仪焦急地用脸磨蹭著他的颊,以西方人表达关怀的习惯和用语,吻著他的大阳穴。“我爱你,你不要……”

  蓦然,她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影,猛回首,她看到水柔愣愣的杵在门边。

  “你们……”水柔瞠瞪著眼前这一幕。

  她本欲成全他们,不想在此继续打扰,岂料门一开就撞见他俩亲热的镜头,而且还距离他诚恳地对她说要照顾她一辈子的承诺,前后不到半小时。

  她的心,比她预料得还要痛。她此刻才发现,她根本不想当好人,她根本不想成全他们;她不要当好人,她也不要成全他们。

  “柔……”贺羲平一听到她的声音,犹如机器瞬间恢复了动力。

  “等等,你误会……”

  贺妙仪成打的解释尚未吐出,楼下大门倏地被人用脚蹦开,一位英姿枫爽、轮廓立体、看似混血的貌美女人东张西望地走进屋。

  “亲爱的?”她是贺家老七贺洛芯,“亲爱的”是她从小对哥哥的戏称,久了成习惯,也就一直这么唤他。

  “洛芯?”该来的总是要来,贺妙仪捂著胸口,以免心脏跳出。

  贺洛芯循声抬头,她一见到贺羲平,立刻行李一丢,双手一张,便冲上楼来抱住他,啵了他几个响吻。“亲爱的,我好想你喔。”

  “完了。”贺妙仪呻吟。她这波尚未平息,洛芯那波又扑来闹场,这下铁定更是难收拾了。

  果然,贺洛芯的热情还来不及烧向她,水柔已怒不可遏地盻著贺羲平,沉声讽刺道:“你该不会要告诉我,这位‘新来的’是你姊吧?”

  “不。”贺羲平憨拙地摇头。“她……也是……我妹妹。”

  ‘她是我姊……’贺妙仪与他同时发言。

  “贺羲平,你混蛋!”水柔不想再听下去,对于他的睁眼说瞎话,她算是彻底寒心,她砰地便把门关上。

  而四人中最无辜的贺洛芯,则瞠目结舌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

  霍旭青一挂掉电话便匆匆赶来。

  第一通,是水柔请他来接她回“七圣”总部疗养。紧接著的第二通,是贺妙仪打来的,电话号码是他离去前给的,他嘱咐她有事就Call他,因水柔的父母长久定居在国外,他等于是水柔目前的亲人。

  “怎么啦?”霍旭青一进屋就问。

  贺家兄妹俩外加一位不认识的混血美女,正对著房门喊话,贺羲平已摆妥架式,准备破门而入。

  “她……我……你……”贺羲平支吾了半晌,仍未提及重点。

  算了,问妹妹比较快。“发生什么事?”霍旭青转头问贺妙仪。

  “水柔把自己锁在房里快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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