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扬道:“好吧!”
桑贝贝道:“还有,得委屈你一下。”说完她扬起手掌在张扬的面颊上给了一巴掌。
张大官人看到她抬起手就知道这丫头是什么目的,可心中又明白,元和幸子和美惠子一定在后面看着,这场戏必须要配合啊,只能硬着头皮挨了桑贝贝一巴掌,虽然桑贝贝这一巴掌打得不重,可她落下的方式很巧妙,又脆又响,方圆三百米内一准要听到了。
桑贝贝打了他一巴掌,还不忘小声道:“打在你脸上疼在我心里。”说完驾车离去。
张大官人被扔在原地,作失落状,愣了一会儿方才回到居酒屋。
美鹤子和元和幸子仍在那里等他,看起来似乎都没有看到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情,张大官人笑道:“搞不懂为什么要发脾气,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闪回】(上)
元和幸子道:“你好像被扔在这里了。”
张大官人道:“女人都有点神经质。”
美鹤子笑道:“这话打击面也太大了一些。”
张扬道:“赶紧安排点酒菜,就算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吧!”
美鹤子安排他们两人先去雅间坐了,不多时就送上鱼生和清酒。
元和幸子的眼光不经意落在张扬的脸上,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她的笑容似乎让张大官人有些不舒服,张扬咳嗽了一声道:“我跟她真没什么,就是普通朋友!”
元和幸子微笑道:“这已经是你说得第二遍了,其实你没有向我解释的必要,朋友之间用不着解释这些,而且我一向没什么好奇心,没有探究别人私生活的欲望。”
张大官人道:“是人都会有欲望!”
元和幸子从他的这句话里却听到了弦外之意,美眸不无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相当理性的人。”
张扬笑道:“我多数时间都很糊涂,对于很多事都看不清楚。”
“你们中国有位郑板桥不是说过难得糊涂吗?”
“糊涂就会丧失判断力还谈得上什么理性?在这一点上我多少还有点自知之明,我容易冲动,缺少的就是理性。”
元和幸子道:“能够认清自己本身就是一种理性。”
张大官人端起面前的那杯清酒道:“咱俩还是别谈性了,喝酒!”
元和幸子俏脸不由得一热,这厮真是与众不同。无论什么话题最后总能被他和低俗这两个字联系上。应对张扬。元和幸子还是有些经验的。这种时候最好就是装聋作哑,当别人把话题引向低俗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搭腔,不然你就上当了。
元和幸子喝了口清酒,看到张扬的杯中已空,拿起酒壶给张扬斟满。
张扬道:“美惠子好像在刻意给我们创造谈话的机会啊!”
元和幸子道:“她有生意要忙。”
张扬道:“今晚只有咱们这一桌饭,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不由得在想,这居酒屋开了这么多年。生意却从来都是冷冷清清,却不知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她将这里一直维系下去?”
元和幸子道:“她开这件居酒屋并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
张扬道:“经营一家酒馆和一个集团有什么不同?”
元和幸子被他的这个问题给问住了,想了想方才道:“最大的不同就是,在这里她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张扬从她的这句话中觉察到了她现在所处的境况,想必在元和集团内部也充满着不和谐的因素。
元和幸子端起那杯清酒一饮而尽,张扬望着她饮酒的动作,几乎和顾佳彤一模一样。张扬低声道:“福隆港的事情并不是我针对元和集团,而是公事公办。”
元和幸子淡然道:“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当初我一度想转让给梁祈佑。可后来他却主动放弃。”
张扬道:“安达文和梁柏妮的婚姻触礁方才导致了梁祈佑放弃了福隆港的投资计划,没有一个岳父会为一个不忠的女婿埋单。”说到这里。张大官人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和宋怀明现在的关系,脸上不觉一热。
元和幸子虽然察觉到他的表情有些异样,但是并不知他心中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听说安达文惹了很大的麻烦!”
张扬点了点头:“他父亲被杀,自己又涉及到黑帮火拼事件,如今已经成为两岸三地通缉的要犯。”
元和幸子显然已经听说了这件事,轻声道:“麻烦的确不小。”
张扬道:“有没有山野雅美的消息?”
元和幸子秀眉微颦:“我跟她并不熟悉。”
张扬道:“安达文的婚姻之所以出现问题,就是和她有关,照你看,他会不会去投奔她?”
元和幸子淡然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情人之间。”
张大官人却道:“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元和幸子因为他的话心中一暖,可表现的却非常淡漠:“我们之间好像没那种交情!”
美鹤子姗姗来迟,和她同来的还有她的丈夫井上靖,井上靖晚上还有其他朋友要陪,出于礼节他先过来打声招呼。
井上靖和张扬寒暄了两句,很快就告辞离去,美鹤子也和丈夫同去,临走之前向元和幸子道:“柳生纯一郎来了。”
元和幸子皱了皱眉头道:“他知不知道我在这里?”
美鹤子点了点头。
元和幸子叹了口气道:“看来我还是应该去敬他一杯酒。”
美鹤子先行离去。
张扬看到元和幸子面带愁云,轻声道:“怎么?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元和幸子道:“柳生纯一郎是柳生家族的当家人,和我义父相交莫逆,他的侄子柳生正道曾经为我们元和家办事,可后来在滨海死于非命,为了这件事,他带人登门要说法,后来因为我义父出面才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不过他们之间数十年的友谊也因此而断裂,柳生家认为是我们连累了柳生正道。”
张大官人对柳生正道的事情清清楚楚,柳生正道是因为阻止在海啸当晚伏击自己而被他毙于拳下。
元和幸子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张扬道:“我陪你去!”
元和幸子摇了摇头:“不用!他多少还要顾及一些面子,不敢将我怎样。”元和幸子正想起身,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幸子在里面吗?”
房门随即被拉开,一位身穿灰色和服的中年人在井上靖和美鹤子的陪同下走入房间内。
张扬抬头看了看,却见那中年日本人头发灰白,身穿灰色和服,身形颇为健壮,面部有着日本人很少见的分明轮廓,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怒自威,龙行虎步踏入房间内,果然有一门宗师的气派。
元和幸子站起身来,恭敬道:“柳生叔叔!”
柳生纯一郎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在仍然坐在那里的张扬身上,冷冷道:“你出去一下!”
柳生纯一郎为人孤傲,虽然和张扬只是头一次相见,却摆出发号施令的架势。
能让张大官人服气的本来就没几个,更何况是个日本人,他看都没看柳生纯一郎:“该出去的应该是你吧?赶紧滚蛋,别在这儿影响我们吃饭!”
柳生纯一郎也是个中国通,张扬的这番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脸色阴沉道:“你说什么?”
井上靖显然没料到柳生纯一郎和张扬一见面就闹得剑拔弩张,柳生纯一郎不够友好是真的,可张大官人绝不是个省油的灯,这货原本就想找茬呢,刚巧柳生纯一郎给了他一个发泄的机会。
井上靖慌忙上前打圆场道:“张先生,这位是柳生纯一郎先生,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哈哈……”
事实上只有井上靖一个人在笑,张大官人没笑,柳生纯一郎也没笑,在柳生纯一郎的印象中,还没有人跟他如此说话,他盯住张扬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张扬仍然坐在那里不动,微笑道:“我让你滚出去,你听不懂中国话?”
元和幸子向前一步,刚好将柳生纯一郎与张扬两人的目光分隔开来,她轻声道:“柳生叔叔,我这位朋友喝多了。”
柳生纯一郎道:“跟我这样说话的人,全都已经死了,我在外面等你,我要和你决斗!”
井上靖道:“柳生先生……”
柳生纯一郎说完这句话已经向外面走去,井上靖慌忙追了出去。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元和幸子伸手抓住他的手臂道:“张扬,你这是何必?”
张扬微笑道:“你关心我?”
元和幸子在他目光的注视下,不由得显出几分慌乱,她摇了摇头道:“我不想你在这里生事。”她却并不知道,张大官人今天来到这里的初衷就是调查井上靖,自然不怕惹事,而且这厮从来都不怕事。
柳生纯一郎来到门外的时候,已经有六名弟子鱼贯而出,他们全都追随柳生纯一郎而来,柳生纯一郎刚才去见元和幸子的时候,自然没必要兴师动众,可一听说有人激怒了师父,马上全都涌了出来。
张扬走出居酒屋的时候,元和幸子追上他的脚步,低声道:“张扬,算了!”
张扬道:“只怕我肯算了,他也不会愿意。”
张大官人来到外面,美惠子也来到他身边,意图阻止这场决斗的发生。
刚才还是怒不可遏的柳生纯一郎来到外面,整个人却突然变得冷静了下来,他向张扬点了点头道:“你就是张扬!”
张大官人笑道:“你认识我?”
柳生纯一郎道:“柳生正道是我的侄子,听说他死和你有关!”
张扬道:“听说的事情未必是事实,不过中国对一些流浪武士来说是一个风险很高的地方,我奉劝你们一句,还是好好在自己的国家呆着,没事不要到处瞎逛。”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闪回】(中)
一个真正的武者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因为对手的挑衅而影响到自己的状态,柳生纯一郎显然深谙这个道理,他点了点头道:“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他的几名弟子慌忙请缨道:“师父,弟子愿意为师父出战!”
柳生纯一郎冷冷道:“让开!”
几名弟子慑于他的威势,慌忙向一旁散开。
元和幸子本来还想劝说张扬放弃,可是看到他倔强而坚持的目光,显然不会因为自己的劝说而改变主意,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也和美惠子来到一旁。
井上靖道:“两位都是我的客人,千万不可伤了和气。”
张扬微笑道:“井上君,就让我和这位老同志切磋一下,这是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我们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尊老爱幼,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他之所以这样说意图就是激怒柳生纯一郎,这一点在场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柳生纯一郎毕竟是一派宗师,虽然他脾气暴躁易怒,但是真正当他进入比武状态的时候,脑海中就会摒除一切私心杂念,绝不会轻易被外界干扰到。
此时柳生纯一郎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的徒弟送上两柄东洋刀,柳生纯一郎接过其中的一柄,将另外一柄扔向张扬。
张大官人握刀在手并没有急于抽出刀鞘,而是手握刀柄以刀拄地。
柳生纯一郎双手握刀,柳生家在日本是最富盛名的武学宗派之一,尤以刀术闻名。柳生纯一郎身为现任门主其刀法自然不容小觑。
可张大官人依然没有将柳生纯一郎放在眼里。柳生纯一郎后代中两个最顶尖的人物。一个是柳生正道,还有一个是柳生义夫,两人全都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柳生纯一郎的刀法就算高出两人一筹,也距离自己的武功相去甚远。
柳生纯一郎起刀的方法并不稀奇,双手紧握刀柄,缓缓前伸,和身体呈九十度的直角。在旁人的眼中,柳生纯一郎和刀已经融为一体,他的人就像是藏于刀鞘中的一把锐利长刀,蓄势待发,一旦出鞘锐不可当。
张大官人轻轻顿了顿刀身,刀鞘插入地面半尺有余。
柳生纯一郎从张扬这漫不经心的动作中已经意识到对方的狂傲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肩头的衣服因为肌肉的牵动鼓胀了一下,紧接着,刀鞘如同出膛的子弹一般向张扬的胸口飞速射去。
内行人一看就知,柳生纯一郎竟然用刀气激发刀鞘射出。这份功力当真是惊世骇俗。
刀鞘射出的刹那,柳生纯一郎的身体也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射向张扬。
刀鞘、刀锋、人之间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融为一体。杀气!一股来自于柳生纯一郎的霸道杀气,刀气掠过之处,地面上的落叶翻飞而起,一条笔直的缝隙,从柳生纯一郎一直延伸向张扬的脚下。
张大官人手中刀柄微微扭动,就是这轻微的动作,让他脚下的地面蜘蛛网般龟裂开来,阻断了那道缝隙,也隔断了柳生纯一郎霸道无匹的刀气。
张扬抽刀的动作不慌不忙,刀身抽出,地上的落叶和泥土便伴随着他抽刀的动作纷纷自下而上升腾而起,仿佛被上方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于是众人的眼前就出现了一幕相当奇怪的现象,柳生纯一郎的速度惊人,整个人宛如一颗高速射出的子弹,再看张扬那边却是不慌不忙,每个动作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让人不禁担心,他的刀还没有拔出刀鞘,柳生纯一郎的刀锋就已经砍到了他的脖子上。
然而真正的情况只有战斗的两方才清楚和明白。
柳生纯一郎的刀鞘率先撞在了一片枫叶之上,以刀鞘射出的速度,枫叶之柔根本无法阻挡住它的去势才对,可刀鞘却如同撞在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之上,从高速行进中倏然凝滞在那里,一股强大的气息波动如同潮水般向柳生纯一郎席卷而来,这是来自于柳生纯一郎的刀气和张扬内息交汇撞击的结果,柳生纯一郎双目闪过错愕的目光,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年轻人怎么会拥有如此强横的内力。
柳生纯一郎左手离开刀柄,在空中做了一个搜索的动作,然后全力拍击在刀柄的尾端,刀气在瞬间暴涨,撕开阻挡住他行进的那股气浪,以一往无前之势继续向前方刺去。
而此时的张大官人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去了他的影踪,泥土和枫叶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旋转升腾,形成了一道黑红相间的龙卷。
所有人都认定张扬就藏身在这龙卷之中,目睹张扬竟然以一己之力形成如此奇特的景象,在场人无不感到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