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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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官途- 第20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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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宪梁道:“好,反正我晚上没什么事情,绿竹轩吧。”

对手在很多人心中的第一反应是敌人,可是对手也可能是朋友,文国权和傅宪梁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当然那还是在几年前的时候,随着两人都进入国务院,随着两人位置的变化,声望的提升,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变得越来越少,他们将之归咎为工作太忙的缘故,可每个人的心中都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并不是他们真心所想,时势使然。

文国权端起天青色的汝窑茶盏,嗅了嗅龙井的茶香,轻声道:“咱们有段时间没坐在一起喝茶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淡如水】(下)

傅宪梁感叹道:“是啊,工作越来越忙,我们虽然同在一个部门,也时常见面,可是单独坐在一起聊天的机会却越来越少了。”

文国权道:“身不由己啊,你嫂子常说,家里好像都少了我这个人,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符号,平时少有和家人交流的机会。”

傅宪梁道:“都是一样,我家里也是怨声载道,他们最希望的就是我早一日退下来。”

文国权微笑道:“你还年轻,路还很长。”

傅宪梁微笑道:“革命道路漫漫长,有君相伴赴前方。”

文国权笑道:“说起来,我们还真相伴了不少年。”

傅宪梁道:“未来的路,还要一起走下去,还要为社会主义建设发挥我们的光和热。”两人的表情都平淡如水,两人的语速都不紧不慢。

文国权道:“最近我时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傅宪梁道:“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文国权道:“也没什么不顺心的,就是觉得自己不像过去那样有那么多的雄心壮志了,过去总想着要做什么?现在多数的时间却在想,我还有什么没做,我做过的事情有没有做好?你说我这是不是一种退休综合症啊?”

傅宪梁道:“在我看来,国权兄对自己的要求更高了,做事力求完美,我深感佩服。”

文国权笑道:“你说话总是让人感到这么愉悦。”

傅宪梁道:“我们的工作压力其实非常大,所以自我调节很重要,我现在工作之余就去打打羽毛球,乒乓球什么的,笑一笑十年少,我们的身体早已不是自己的了,保重身体,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保护国家财产。

文国权道:“宪梁,你的心态是越来越好了,我最近遇到了不少的烦心事儿。”

傅宪梁道:“我听说了一些,有人在拿一些陈年往事制造麻烦。”

文国权道:“我倒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只是有些事影响到了家人,我感到非常的内疚。我们这些人,一心扑在工作上,本来就已经冷落了家庭,家人无法从我们这里得到太多的关爱,却要背负因为我们而给他们带来的麻烦,想想,我既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傅宪梁道:“人往往就是这样,工作和家庭之间必然存在矛盾,能够做到你这样已经很不容易,这方面,我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文国权道:“其实我们也很重视家人!”

傅宪梁点了点头道:“如果有人伤害家人,我肯定会不惜一切去维护他们。”

文国权本想说的一句话却被傅宪梁说了,他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我也一样。”

傅宪梁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国权兄,在我心中,你始终都是我尊敬的大哥!”

文国权望着傅宪梁的双目,轻声道:“你难道从未把我当成你的对手?”

傅宪梁道:“我们在很多政见上确有不同,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友情,同样的一件事,我们会有不同的解决方法,连我也不知道谁的方法更好一些。”

文国权笑道:“所以你很坚持。”

傅宪梁点了点头道:“你也是个坚持己见的人,所以我们之间肯定会有不同的意见。”

文国权道:“这就是分歧。”

傅宪梁道:“分歧又如何?就算有争执,也是君子之争,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强调这句话了。

文国权将喝空的茶盏放下,傅宪梁拿起茶壶抢着给他续上。文国权握住那杯温暖的茶盏,低声道:“有人翻出了十多年前的事,在我和何长安之间的交往上做文章。”

傅宪梁道:“我相信你,一个拥有着坚定信念和明确目标的共产党人,却不会被蝇头小利所动,这世上真正无价的东西是信念。”

文国权道:“很多事发展到最后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周围有很多人会推波助澜,就像水中的漩涡,当你居于中心的时候,就会有水流不停的加入旋转,到最后你甚至无法分清是你操纵水流还是水流操纵着你。”

傅宪梁低声道:“有些时候,我们无法把握!”

任何人都会产生身不由己的感觉,张大官人也会,他本来应该和嫣然一起去东江,可突然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得不留下,虽然干妈罗慧宁自始至终没有针对香山别院说一句话,但是他仍然很坚定的明确了自己要做什么,可以说和乔老的谈话之后,他已经决定了,既然这场风波的指向是文家,身为文国权和罗慧宁的干儿子,他有必要为他们分忧,张大官人的想法就是分担火力,虽然事情如徐建基所说的无比复杂,但是张大官人忽略一切复杂的成分,将这件事以最简单的方法来处理,无非就是拆房子的那点事儿,房主是我,谁要拆房子就是跟我过不去。

徐建基他们离开之后没多久就看到有车过来,车是西京拆迁办那帮人找来的,不过拆迁办的那些人没敢来,这次来得是修车的,带来了车轮,准备换轮胎把车给开走。

可他们换轮胎的时候才发现,两辆车的牵引钩被铁链给串上了,绕了几圈锁在门前的大树上,就算他们把轮胎给换了,也没办法把车开走。

几个人没辙了,苦着脸来敲门。

张大官人打开了房门,没好气道:“干什么的?”

“大哥,那车是你锁得吧?麻烦打开一下,我们得把车开走。”

张扬道:“不行,想把车给开走让你们领导来。”然后张大官人把门重重关上了,摆出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

那帮修车人没办法,只能怎么来又怎么回去。

西京拆迁办已经炸开了锅,要说这个田兴仁并不是拆迁办的一把手,他是个副主任,这次带队去香山别院下通知,不但人被打了,而且两辆车都被扣起来了,可以说西京拆迁办从建立以来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田兴仁哭丧着脸来到主任办公室,主任叫任从峰,也是市里某位官员的亲戚,听田兴仁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也有些火了,不过他对香山别院的背景还是清楚的,先安慰田兴仁几句,等他出去之后,方才拿起电话请示,电话打完,任从峰明显硬气了,他紧接着就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的议题自然就是香山别院,任从峰当众宣布,市里已经下命令了,对于这种公然对抗国家政策法令,殴打国家公职人员的行为,决不能姑息,今天就要把香山别院的问题作为典型,今天就要解决这个问题。

会议开完,田兴仁跑到了任从峰的办公室内:“任主任,这事儿您交给别人吧,我不行。”

任从峰道:“你怎么不行?平时咱们拆迁办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工作能力最强的也是你,你是咱们拆迁办的优秀党员,遇到了问题,冲在第一线的理所当然的就是你,兴仁同志,你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这是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田兴仁苦着脸道:“任主任,您是没见到今天的情况,我们七个人都制不住他,那货不但蛮不讲理,而且超级能打。”

任从峰苦口婆心道:“我们共产党人不能以武力解决问题,我们要以理服人。”

“可他根本就不讲道理。”

“他不是滨海市委书记吗?他要是不配合工作,我会将他的错误行径反映给他的上级领导。”

田兴仁叹了口气道:“任主任,您难道不知道平海省委书记就是他岳父?咱们文副总理是他干爹?”

任从峰又怎么会不知道,在京城当官,别说只是当一个小官,做任何事之前也要先将对方的身份背景查个清楚。张扬的身份背景他早就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任从锋明知道这小子不敢惹,仍然敢于去摸这老虎的屁股,也是有原因的,原因很简单,他向田兴仁道:“这次市里的态度很坚决,景区的未来规划是我市明年的十大重点工程之一,关系到我市未来的景区形象,香山别院已经被市里列为典型,市领导特别强调,一定要把这颗钉子尽快拔出,只有拔掉了这颗钉子,其他人的工作才好做,如果这个钉子拔不掉,老百姓就会产生从众心理,就会上行下效,我们的拆迁工作就会停滞不前。”

田兴仁听得莫名其妙,任从锋的这番话他很熟悉,他们拆迁工作中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事儿,可这次不同,市里划定的拆迁范围内只有香山别院一座建筑,什么叫上行下效?什么叫其他人的工作才好做?周围鬼影子都没一个。田兴仁道:“任主任,我觉得这件事不好办,搞不好会得罪人。”

任从锋心说谁不知道要得罪人?真要是立功的机会我会让你去?他笑道:“兴仁同志,咱们做党的工作不能挑肥拣瘦,也不能前怕狼后怕虎,张扬是有些背景不假,可太子犯法还与民同罪呢,他不过就是个县处级干部,还真把自己当那么回事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腥风】(上)

田兴仁心说你说得轻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干嘛让我去?你怎么不亲自带队过去?田兴仁道:“可万一这件事要是让文家知道了……”在田兴仁心里,文家那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任从锋哈哈大笑道:“文副总理什么样的高度,你以为他会在意这种事情?我相信他一定会公事公办,如果他知道了张扬的事情也不会认同的。兴仁啊,上头已经给咱们下了任务,一定要把那栋房子的问题尽快解决,你赶紧去,尽量做好他的思想工作。”

田兴仁不禁脸上有些发烧,的确人家是不会注意到自己这个小人物的,他低声道“任主任,如果能做通他的思想工作,我们何至于被他推出门外?到现在我们拆迁办的两辆车还被他扣在门口呢,这小子还国家干部呢?我看他根本就是一个强盗,一个不同情理目无法纪的强盗。”

任从峰道:“兴仁同志如果他不听从劝告,必要的时候我们只能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我相信你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总而言之任从峰是打定主意推给田兴仁了。

田兴仁也明白任从峰的目的,他有些郁闷道:“任主任,我就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要拆这房子,偌大的一个景区,难道真容不下这座宅院吗?”

任从峰道:“你别问我,我也想不明白,总而言之,上级领导让咱们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咱们要坚定不移地执行领导下达的任务,他们说拆,咱们就去拆。”

田兴仁道:“张扬不好惹,万一他要暴力对抗怎么办?”

任从峰道:“按照步骤一步步的来,过去怎么干,现在仍然怎么干。”

田兴仁道:“我觉得,现在以拆迁办的名义出面不好,必须要讲究一点策略。”

任从峰笑道:“这方面的经验。你应该很丰富。”

张大官人百密一疏,临睡前围绕香山别院视察的时候发现有一处的围墙上还是被人用白灰刷了个大大的拆字,看着那个蹩脚的大字,张大官人真是哭笑不得,如果天池先生在天有灵。看到有人在他的故居上卖弄书法。而且题写了一个如此蹩脚的拆字,只怕也会火冒三丈。

张扬弄来一桶水将那个拆字给刷掉,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外面没有什么动静。荒郊野岭的,估计那帮拆迁办的也不会无聊到在这种时候过来光顾。

张大官人盘算着明天如何去应对可能到来的麻烦,冲了个澡,正准备上床休息,楚嫣然打来了电话。询问他事情的进展情况,张扬把发生的情况说了,楚嫣然乐得格格笑了起来。

张大官人道:“你笑什么?我这边都火烧眉毛了,你居然还笑,嗬,果然应了那句话啊。”

“什么话?”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楚嫣然啐道:“你胡说八道,我可是准备跟你共患难同甘苦来着,可是我外婆要陪吧。还有,我爸说了,这事儿最好你自己解决,我不能跟着掺和,我要是掺和进去。越掺和越乱。”

张扬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宋怀明一早就看出这件事背后存在着怎样的问题,他不会对这件事进行公开表态,所以嫣然作为他的女儿最好要和这件事划清界限。

张扬道:“嫣然。这边估摸着还得要掺和几天,不能马上回去陪你了。”

楚嫣然笑道:“不用你陪。我在东江呢,一大家子人,谈得都是家长里短的事情,你过来也不自在,等你那边忙完了,我直接去滨海,外婆想去那边看看。”

张扬道:“好,我尽快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

楚嫣然道:“忙你的,我爸都说让我别打扰你。”

张扬不禁笑了起来:“他还说什么?”

楚嫣然道:“没说什么?就是说让我少掺和你工作上的事儿。”

张大官人心说,不是岳父大人不让楚嫣然掺和,而是他自己不想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来,这事儿实在是太敏感,谁要是掺和进来搞不好就涉及到到了一个站队的问题,张大官人不怕站队,其实像他这种级别的干部,无论站在哪儿,别人也不会注意,他还没到引起大人物注意的份上。

楚嫣然叮嘱他道:“你处理事情一定要冷静,注意方式方法,别动不动就采用暴力手段。”

张扬道:“放心吧,我现在都是有老婆的人了,还能跟过去那个毛头小伙子似的?你放心,放一百个心。”

楚嫣然道:“你要是能变了才怪,不过啊,你刚才那句话没错,现在做任何事情之前要多考虑考虑我。”

张扬笑道:“知道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挂上电话,张大官人刚刚爬到床上,就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动静,深夜之中本就寂静,加上张大官人耳力过人,立刻就觉察到了,他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难道拆迁办的趁着夜色要对自己采取行动?

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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