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烛光散发着朦胧的光,气氛突然变得浪漫暧昧起来。
韩溪站在那里,心却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
突然,她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带着她一步步走到餐桌,拉开椅子,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示意她坐下。
他的每一次触碰,不管是否隔着阻碍,每一处都像火烧过般,那样的炽热。
她稳住心神,视线落在摆盘很漂亮的餐盘上。虽然牛排煎了很久,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颜色并不差。搭配的绿色蔬菜,胡萝卜和柠檬,看起来很可口。
“这是我们第一个烛光晚餐,这么多年,总算是兑现了。”叶歌倒好红杯,坐在她对面,看着印在烛光下的那张略有些不知所措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光的原因,她的脸有些红。
韩溪抿着唇,依旧没有看他。心越来越无法平静下来。
曾经,她躺在他的肚子上,看着杂志书上的烛光晚餐图,就笑着跟他说:“叶歌,什么时候你也让我吃一次烛光晚餐吧。”
“切,这有什么好吃的。不就两块牛肉,一瓶红酒嘛。又贵又吃不饱。”那时,他这么说的。
当时,她就气得一巴掌拍在他的肚子上,很生气,“你懂不懂浪漫?”
他皱起了眉,不过还是哄着她,“好好好,过段时间,我们就去吃好不好?”
过段时间,没想到一等就是三年。
她垂眸笑了,没有接他这话。举起酒杯,很诚心的祝福道:“生日快乐!”
叶歌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更加好看。曾经多少次在梦里,她总是回头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可是当他要靠近的时候,她扭头就走了。就像当年,他下班回到出租房,里面空荡荡的,她消失不见了。
这么多年,依旧能梦到那一幕。醒过来,心里充满了恐惧和害怕,还有无尽的失落。
“谢谢。”他看着她,跟她碰了杯,然后轻抿了一口。
原本该是充满了欢乐的生日,此时只有两个人,无比安静的吃着并不好吃的牛排。到是像约好的那般默契的碰着酒杯,一瓶红酒在牛排还没有吃完就已经喝完了。
他们都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认真的去品尝,只是想用酒来平复心头那不断泛起了波澜而已……
突然,两个人都定定的看着对方,隔着中间的烛光,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一蹿火苗,而心底那早就燃烧的熊熊大火快要烧出胸腔。
他们都明白对方眼里的东西是什么。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韩溪知道再待下去将会发生什么,她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推开椅子站起来,拿上外套就要走。
叶歌也跟着站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就将她扯进怀里。
撞进那陌生又熟悉的怀里,韩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还没有来得做出反应推开他,一双带着红酒香醇味道的柔软的唇就覆上了她正欲张开的唇。
她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或许是那酒精做怪,她沉迷在他的吻里,甚至开始回应。
算了,就沦陷吧。
烛光跳了跳,终于,灭掉了。
黑暗里,电话铃声像夺命追魂声般急促的响起。一遍又一遍,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韩溪被这铃声这么一闹,瞬间清醒过来。
她推开身上的男人,朝着手机亮着的地方摸去。看着来电,她皱起了眉,顺了顺急促的呼吸声才接听了。
“小溪,你怎么才接电话?你快点回来一趟,你叔叔被人打了!”电话那头是杨佩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灯啪的一下开了。
韩溪回过头,便见光着上身的叶歌喘着气,一双欲求不满的眼睛里带燃烧着欲火。他看了一眼只穿着内衣的韩溪,喉头滚动,最终还是撇过了脸,走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水声。
韩溪捡起地上的衬衣,一边穿一边问,“为什么被打?”此时,她又是那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哪怕是面对自己的母亲,她的语气再也柔和不下来。
因为母亲口中提的人,无法让她放缓。
杨佩文抽泣着,“他,他……”
“打牌输了,欠债不还,被人打。”韩溪替她把话说完了,扣好了扣子,拿起外套,“打断了腿,还是手?又或者,死了。”
“小溪,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他是你叔叔。”杨佩文一听女儿这话,便忍不住责备起来。
韩溪站在玄关穿鞋,“那你说,我该怎么说话?叔叔?也只是叔叔而已。妈,这一次,不管他是死是活,还是断手断腿,你必须跟他离了!否则,你就当没有生过我。”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拉开了门。
“韩溪!”叶歌已经换好衣服,站在她身后。
韩溪回头看了他一眼,刚才,差一点,他们就做了。
她不知道该庆幸这通电话来的及时,还是该怪这电话来的太不是时候,让她唯一一次放纵自己都落了空。
其实,她应该是想的。
毕竟这么多年,她也饥渴了。
叶歌刚张嘴,她的手机又响起来,依旧是杨佩文的。
她真的很庆幸杨佩文是她的亲妈,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恶毒的事。
“小溪,你一定要回来呀。那些人现在在我们家,说不拿出五十万,就一把火烧了咱们家……小溪,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你叔叔现在腿还流着血,他们不让送去医院……”
韩溪咬着唇,闭着眼睛极力的控制着她快要爆炸的怒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来,“为什么不直接把手剁了?”
“……小溪!”
“好了。他是死是活跟我无关,你收拾好东西,一会儿来接你。”
挂断电话,她迈了出去。
叶歌立刻跟了上去,“我陪你。”
“不用。”韩溪拒绝。
她不想每一次出这么家丑都被他知道。而且,万一他又土豪的给了五十万,她可没有钱还了。
叶歌拉着她,按下了电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再见一次也无所谓。”
韩溪皱眉,他居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电梯到了,他拉着她走进去,“上一次我拿钱解决那件事之前,我告诉过那个男人,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韩溪眉头没有松过,直到上了车被他推到副驾驶。
看着前方的路,她靠着座椅。打开了窗,任由冷风吹进来,脑子才清醒了些,心也冷静了不少。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对未做完的那件事也只字未提。
叶歌眼角的余光看着她衬衣领下那里的红痕,眼神慢慢的变得柔和。
不过一想到是因为那个混蛋打断了他的好事,他的眸光也变得阴冷起来。
快夜里十二点到的家,正如杨佩文所说,院子里有好些人,个个都撸着袖子,那一个个粗壮的胳膊上都有纹身。这些人并非普通人,更像是外面的混混。
村民们都站得远远的看着杨家这档子。不少人都叹息着杨佩文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居然找了个这样的男人。也多亏了闺女有本事,不然落脚处都没有吧。
看到韩溪的车子停下来,村民们又议论起来。
特别是看到叶歌的时候,更是热闹。
“那是小溪的男朋友吧。我看他来过好几次了,头一次来,还给咱们家送了烟酒呢。一表人才,是个好小伙子。”
“对呀,也给我们家送了。上一次佩文妹子那男人出事,不也是他来的嘛。看他这样子,一定是市里哪家的富家子弟。”
“唉,小溪是个有本事的,不止在大城市里工作,听说还是个管理呢。还找了个这么好的男朋友,是个有福气的。她爸刚走的那些年,也真是苦了她。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
“我说大姐,你这话可说的不太对。小溪是有本事,男朋友也不凡。但摊上了这么个继父,啧……这日子,怕也是不好过。城里的有钱人,估摸着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游手好闲,还赌博的人。”
“你这么一说也是……以后小溪若是跟这小伙子没在一起,铁定是就是这上门的男人给害的。”
“嗯嗯……”
这些议论声不大,但恰巧被落在后面的叶歌听到进到了。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纤瘦女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韩溪一出现,杨佩文就哭着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小溪,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快拿钱给他们,只要给了钱,他们就放你叔叔去医院……”
那些男人的视线在韩溪身上来回了一转,眼神里满满的瞧不起。
韩溪看着坐在最前面,这么冷的天还穿着一件背心,手臂上纹了一条青龙的大块头,他应该就是这里的头了。
“他欠你们钱?”她指着躺在躺椅上,左腿流着血闷哼着的卢学松问大块头。
大块头的腿搭在长板凳上,抠着鼻孔,“废话!没钱还敢出来赌,简直就是找死。”
“我也觉得,不如,你们打死他吧。”韩溪冷声道。
“小溪,你在胡说什么!”杨佩文惊的瞪大了眼睛。
卢学松也不叫唤了。
大块头等人也惊住了。
居然有这样当女儿的,也真是太没良心了。
韩溪淡淡的扫了一眼红肿着眼睛的杨佩文,“我来的时候就跟你说的很清楚,让你把东西收拾好。这个家,他们要烧就烧。这个人,他们就算是杀了他,也无所谓。”
“你……”
杨佩文听着这话,憋红了一张脸,指着她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突然就扬手一耳光甩去。
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这个夜里格外的清晰,震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心一颤。
叶歌见状,立刻冲过去将韩溪拉到一边,捧着她的脸,左脸上的那清醒巴掌印让他怒不可遏,阴冷的目光看向杨佩文心里发毛,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韩溪拉住怒火中烧的叶歌,用舌尖抵了抵被打得发麻的脸,目光淡淡的落在有些不知所措的杨佩文身上,“你是我妈,打我我也不能还手。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我还是那句话。要么你跟我走,要么就当没有生过我。”
她这股冷漠的性子让在场所有人都心惊了。
“你……他是你叔叔,他养你十几年,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吗?”杨佩文哭了,哭的全身颤抖。
“上一次,我已经把他养我的这些年的花费已经全还给他了。那天话也说的很清楚,你自己也听到他是怎么保证的。如果你执意要跟他在一起,那就当我死了。从此,你们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我是死是活,也与你们无关。”
韩溪目光清澈,只是眼眶微微有些红,看她没有流一滴泪。
那样狠决的目光,让杨佩文手足无措。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一次韩溪是铁了心的要做个了断了,
就在这时,一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声音从房间里响起,“妈,你听姐的,跟爸离婚吧。”
卢熠从大门走出来,还穿着校服的他看起来,格外的单调。
“姐,这些年辛苦你了。妈也受了不少苦,她跟着你之后,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卢熠那双原本该充满朝气明亮的眼睛此时泛着泪花,他紧紧的咬着牙,脸上的肌肉都绷起了。
韩溪看着卢熠,虽然他们同母异父,加上年龄上的差距,极少沟通。但每一次他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考了全年纪第几名,他都会打电话告诉她。
她不在家,也经常买些衣服寄回去给他。
姐弟俩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可也不能缺少。
“我会带你一起走。”韩溪看着他。
卢熠摇头,撇过脸看着此时安静下来,脸上划着泪的卢学松,“我走了,爸就真的没有人照顾了。”
听到这句话,原本一直忍着没有哭的韩溪终于流下了第一滴泪。
她对卢学松的感情本来就不深,近些年来他赌的越来越没底线,还有输了就找杨佩文问她要钱,心情稍有不顺就骂杨佩文,所以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好感。
如果他不是卢熠的父亲,她真的不会管他死活。
她看着卢熠那不符合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深沉眼神,心微微有些疼。
“你这傻孩子……”卢学松听到儿子这番话,一个大男人落下了悔恨的泪。
卢熠蹲在他边上,掉着泪,“爸,你要记得,原本你有一个幸福的家,我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因为你赌,所以幸福没了,家也没了。”
杨佩文听到儿子这话,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时间,村里的夜哭,都是压低的哭泣声。
“嘿,我管你们离婚不离婚,今天要不把五十万拿出来,我就烧了这里,打断他另一条腿!”大块头被这场面也带着有些偏了,还好一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纹身,就记起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这时,卢学松抹了一把脸,盯着大块头,“我钱没有,命就一条。你要的话,就拿去吧。别烧了房子,就当是求你们,留着给我媳妇和儿子住!”
“切,你的命值钱吗?来人,准备放火。”大块头呸了一声,站起来手一挥,立刻有人提着一大桶液体。
“慢着!”叶歌走出来。
他换了一声白色的休闲装,和韩溪的看起来就是情侣装。
“你是谁?是要替他还钱吗?”大块头挺起了胸膛,凶神恶煞的瞪着叶歌。
叶歌摸了一下鼻子,走到大块头面前,凑过去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俩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便见大块头的脸色顿时变了变。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歌,见叶歌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手一挥,“我们走!”
“啊,老大,不烧了?”提着油桶的小弟惊讶的问。
“烧屁啊烧!走走走。”
“噢噢噢。”
等这一群人走后,整个村子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村民们也散了,各回各家。
韩溪看了一眼叶歌,叶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心疼的看着她已经肿起来的脸,“我们走。”
“送他去医院吧。”
韩溪最终还是送卢学松去了医院,她不是心软,只是看在卢熠的面子上,她又做了一回好人。
在医院的走廊,韩溪拿着鸡蛋敷着脸,“你跟那个人说了什么?”
叶歌看着她,“你想知道?”
韩溪没有说话。
“我不了解你的过去,正如你不了解我的过去一般。”叶歌突然很深情的注视着她,“我为了重新爱上你,去了解了你的过去。你是否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为了重新爱上我,了解一下我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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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少有的勤奋。快夸我!
终于有一章完全是写小溪和歌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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