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江鹏程得意而笑。
夜里自然是宿在何氏院子里。
两人好一番缠绵,却压根没去想,那罗之谦命不久矣,嫁过去指不定新婚都过不了,就一命呜呼了。
江鹏程以为这配生辰八字,罗国公会派个管家来,那曾想到是罗国公亲自上阵。
只是,一个个生辰八字过去,却没一个对的上,江鹏程急啊,大哥家,二哥家,然后本家,本族,几乎所有姑娘,不管年纪大小,只要未嫁,都送了生辰八字。
但。
“江大人……”罗国公说着,摇头难受不已。
失望的摇摇头。
江鹏程瞧着,心里也难受啊。
他的前程没了,怎么可能不难受。
“国公爷,不知道,我能不能看一下那生辰八字!”
罗国公犹豫,叹息一声后,拿出来给江鹏程看,江鹏程瞧着,脸色变了又变。
“江大人……”
江鹏程摇头,“国公爷,实不相瞒,江家有这个生辰八字的女儿!”
“咦……”罗国公佯装吃惊。
江鹏程脸红,“国公爷稍等,我这就去拿……”
江鹏程也是怕自己记错了。
当年潘氏送回来的生辰八字,他就随意看了一眼,便放在书房一个抽屉里,再没看过。
“江大人请!”
江鹏程直接去书房,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江宛若的生辰八字,打开一看,大喜。
天不亡他江鹏程啊。
罗国公看着生辰八字,“这……”
“说来惭愧,这是我那原配潘氏所出的大女儿,今年十六岁了,因为许多原因,这些年一直好好养在庄子上,该有的,一样不少!”
江鹏程说着,面色发烫。
罗国公点头,表示理解,“江大人,不瞒你说,谦儿身子不好,令嫒会不会拒绝……”
“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国公爷放心,这事,我能做主!”
“那令嫒母亲身份……”
正妻,江鹏程知道有何氏在,不可能。
“这……”
罗国公笑,“江大人,谦儿虽然有病,但国公府是什么地方,丈母娘的身份,总不能是个妾吧!”
“国公爷说的是,只是……”
“江大人慢慢想吧,我先回去了”罗国公说完,起身走了。
江鹏程气结,忙去找老夫人说这事。
“你说什么?”老夫人听了之后震惊的不行。
江家那么多女儿,谁都不是,偏偏是十几年不曾见过不管不问的江宛若。
谁知道这孩子,长成什么德行?
“娘,国公府是个靠山不假,可二皇子,岳父那边都发话了,一定要促成这婚事,拉拢国公府,为二皇子添股助力,这也怪我,当时头脑热,没想那么许多,就把生辰八字拿出来了……”
老夫人叹气。
如今是骑虎难下,两边都得罪不起。
那么……
“这事香菱若是答应了,你再去把潘氏母女接回来,倒也两全其美!”
“可香菱那里……”
“这事我来说!”
江鹏程大喜,“还是娘最好了!”
老夫人笑,“你啊,这么大人了,还要为娘操心,不过,这般委屈了香菱,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是是是,儿子知晓,儿子这些日子,都宿在香菱那儿!”
何氏得知这事,心里五味杂陈,难受的很。
“娘……”
老夫人握住何氏的手,“香菱啊,你是我亲侄女,如今又是儿媳妇,我这心,肯定是向着你的,但如今的局势,你也看见了,若是太子登基,二皇子败,狡兔死,走狗烹,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拉拢国公府势力,二皇子的胜算就大了何止一点半点,那潘氏当初我们能把她捏的死死,如今,咱们依旧可以把她捏死!”
“娘,可我心里难受……”何氏说着,依偎到老夫人怀里,哽咽不已。
言下之意,算是答应了。
“哎,可怜的孩子,为了顾全大局,真真委屈你了!”
“娘……”
“不哭,不哭,娘瞧着心疼,别忘了,你才是这江家的正室夫人,那潘氏回来,至多就是个手无实权的平妻,谁也越不过你去!”
【009】皆在掌握,本是同根
平妻?不是妾吗?
何氏顿时觉得心口猫抓似的疼,暗恨在心,衡量了得失,咬了咬牙,最终也只是微微点头。
何氏这边松口了,江鹏程欢欢喜喜去国公府说这事,罗国公亲自进宫,求圣旨。
一道是赐婚,一道是潘氏名份的,江鹏程平妻,潘氏分位之事,如板上钉钉,再无何氏反悔的机会。
而江鹏程原本打算派人去接潘氏母女,却得知潘氏母女早已经搬出庄子十三年。
“怎么会?”
如今婚赐了,他圣旨也借了,赏赐也收入库房了,可这女儿却下落不明。
江鹏程瞬间恼恨起何氏来,觉得这何氏忒狠毒,好歹是他妻女,怎么就黑了心给撵了出去。
江鹏程也没恨错,潘氏母女当初还真是何氏的主意撵出去的,当然,老夫人也知道,就是没吭声罢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潘氏的嫁妆和那十来间一年能赚三五万两的铺子。
江鹏程心里恨,心里怨,也不能去找何氏闹腾,指责,索性问道,“可有法子找到她们?”
小厮摇头。
江鹏程深吸一口气,“备轿,去丞相府!”
何丞相府。
对这个又是外甥,又是女婿的江鹏程,丞相府的人是不敢怠慢的,江鹏程一来,管家出来迎,直接带去了何丞相的书房,又送上香茗。
“岳父!”
何丞相七十五岁年纪,却神采奕奕,一双眸子凌厉非常,摆摆手,“坐下吧!”
“是,岳父!”
待江鹏程喝了口茶,何丞相才问道,“何事这般心焦火燎的赶来?”
“岳父,潘氏母女不见了!”
何丞相挑眉,“什么叫不见了?”
江鹏程把潘氏母女被撵走的事儿一说,却不说是何氏指使的,只说是下人不长眼,为贪墨潘氏母女的月钱。
事情如何,纵横朝堂几十年的何丞相岂会不知,却佯装不知,“这事儿,我派人去打听,你回去吧!”
“是!”
“你娘可还好?”
“回岳父,娘很好!”
“嗯,我这儿有两支百年人参,你带回去,让香菱熬汤给你娘喝!”对于亲妹妹,何丞相还是很好的。
“是!”
江鹏程一走,何丞相便唤来影卫,吩咐他去找江宛若母女,但是,五天之后,影卫回来了,却没带回来任何消息。
“爹,不若,咱们找人代替,那样子,还能把人捏在手心里!”何德厚提议道。
对于大儿子的提议,何丞相有瞬间想,便如此吧。
但……
微微摇头,“我觉得这事儿不寻常,罗国公那么多人家不选,偏偏选江家,如果咱们随便弄个人顶替,一旦罗国公知晓,闹到皇上哪儿,别说是江家,就连丞相府,乃至二皇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罗国公家的付出,全天下皆知,皇上对罗国公有多愧疚,满朝皆知。
谁敢糊弄。
更何况,这罗国公怕是见过江宛若。
“那爹,你说咋办?”何德厚问。
何丞相沉思片刻,才问道,“要不,找个江湖人打听打听!”
何德厚觉得可以,“爹,找江湖人这事儿,交给祺儿吧!”
对于长孙何棋的能力,何丞相是深信不疑的。
“嗯,就交给祺儿吧!”
京城,华丽宅院。
江宛若一边走,一边指挥道,“把这个院子拆了,种牡丹,这个院子拆了,挖个湖,养荷花,在湖里弄个亭子,在给我弄个秋千!”
景云跟在一边,身后四个中年男子,执笔记下江宛若的吩咐。
只是一点异动,景云都还没擦觉,江宛若已经拔下发钗三分力射了出去。
“嘿嘿,若美人就是这么好,每次知道我来了,都这么欢迎!”
话音落下,一道紫色身影翻墙而入,嬉皮笑脸立在江宛若面前。
“牛皮糖,你怎么来京城了?”江宛若说着,摆手示意那四个中年男人下去。
“想若美人了嘛!”
江宛若挑眉,看着人称江湖包打听的——上官柳生,撇撇嘴,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发钗,扭头就走。
“别嘛,别这样子嘛,若美人,我说,我说,你别这么冷淡我嘛,我,我是来京城赚银子滴塞!”
上官柳生一边说,一边跟在江宛若身边,“就是那个丞相府出银子叫我打探一下礼部尚书江府原配夫人如今的平妻潘氏母女在何处,哦,那大小姐叫江宛若……”
江宛若停步,眯眼,看着上官柳生,“所以呢?”
“我来问问你,要多少银子合适嘛!”
“那关我什么事儿?”江宛若漫不经心道。
“我这不,不懂京城的行情,让你帮帮忙,我可以分银子给你滴塞!”
上官柳生心里难受死了。
他哪里是不懂行情,他就是怕,没经过江宛若的同意,把江宛若的事儿说出去,江宛若满江湖追杀他,别人追杀,他还能躲,若是江宛若追杀,他真是无处可躲。
但,想赚这个银子,不分点给江宛若,他压根一文钱都别想赚。
“开价十万两,一九分,干就干,不干就滚!”
上官柳生咽了咽口水,“若美人……”
江宛若冷眸,“你不干?”
“不,我愿意,真滴,不就是一九分嘛,不就是我拿一万两银子,若美人拿九万两银子嘛,又没啥大不了的,我,我……”
上官柳生憋屈的不行。
辛辛苦苦跑一趟,赚一万两银子。
“哼,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有啊,记得告诉何丞相,我有个义兄叫莫少柏,好了,把银子拿来吧!”江宛若朝上官柳生伸手。
“我还没拿到银子!”
“难道你要我等你拿到银子,在给我?”江宛若冷声问。
开什么玩笑,她晚上就要回江南了,可没时间等他。
“不是!”
“你没带银票?”
“不是,人家就是想,下次给银子,还能见若美人一面嘛……”
“给了银票赶紧滚!”江宛若冷声,见上官柳生,慢慢吞吞,轻轻咬了咬唇,笑了起来,柔声道,“怎么,你是不乐意?”
江宛若一下子这么温柔,上官柳生吓得汗毛竖起。
“不是,我,我……”上官柳生嘀咕着,忙摸了银票,数了九万两心不甘,情不愿递给江宛若,还想说些什么,江宛若却是接过银票就走了,压根不鸟他。
心情不好,到何丞相府开价的时候,上官柳生开价十五万两,少个子都不说。
何棋微怒,“十五万两太多了,最多十万两!”
夜深沉。
江府。
江东宝病了,发热。
江宛若带着景云潜入江东宝房间的时候,一个伺候的丫鬟,小厮都没有。
“这些人,倒有趣”景云道。
江宛若不语,推门走进房间,立在床边看着脸烧得血红的江东宝,坐在床边给江东宝把脉,又喂了江东宝一颗药丸。
江东宝迷迷糊糊睁开眼眸,看着江宛若,模棱两可,却有他记忆中的模样,“娘,是你回来看东宝了吗?”
到底是一母所出,一母所养,江东宝这般,江宛若便想起,她病了时,潘氏坐在床边,整宿整宿不睡的照顾她。
“江东宝,我不是你娘,我是你妹妹,你等着,我一定把你娘给你带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团聚!”
【010】错失良缘,老谋深算
江府
“老爷,你真要亲自去接?”何氏问,心里恨得半死,面上却尽是委屈,不舍。
“岳父的意思,叫我亲自去!”
“为什么?”
江鹏程沉思片刻才说道,“岳父说,潘氏收了个义子,很会赚钱,岳父叫我亲自前去,便是要我以长辈的身份,拿捏住他,让他把钱财拿出来,给二皇子!”
一听钱,何氏心思就活络了,也没那么恨了。
“老爷,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家里就全交给你了,娘那里,你多费心,几个孩子也是,辛苦你了!”
江鹏程这般贴心,何氏还是很受用的。
“老爷放心吧,我会的!”
江南江府
“夫人,收到小姐的飞鸽传书,说后日就会到家了!”小丫鬟说着,欢喜不已。
潘氏闻言,忙放下针线,“把信拿来给我瞧瞧!”
“是!”
潘氏拿着信,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才笑了起来,“快去收拾小姐的房间,还有准备小姐爱吃的菜肴,还有啊,把那几盆开了的菊花搬小姐院子里去,还有……”
潘氏说着,笑了起来,“不行,还是我自个去!”
几个丫鬟,婆子,嬷嬷都笑了起来。
江南林家。
“娘,你去哪儿?”林易修防备问。
尤其是他娘准备了那么多礼物的情况下。
“去江家,跟你江伯母道歉,你这个混小子,看你干的都叫什么事儿,以后有你后悔的!”
林易修撇撇嘴。
后悔,才不会呢!
林夫人看向自己的儿子,又想起江宛若,叹气道,“我跟你说啊,宛若长得真不错,跟画里走出来似的,性子也好,又端庄大方,听她娘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造诣颇深,儿子啊,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任凭林夫人说破了嘴皮子,林易修就是不为所动,林夫人也就不在说,直接去了江府,临走时说了句,叫林易修去接。
“知道了娘,我一会来接你!”
林家老爷纳了六个姨娘,六个姨娘生了六个儿子,十三个庶出小姐,林夫人却只生了一个儿子,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林夫人向来不溺爱,该学什么还得学,该做什么,林夫人安排了,林易修学好了,其它时间,林夫人不管,也不许任何人管,林老爷曾经想管,被林夫人骂的狗血淋头,一下子给他纳了六个姨娘,十二个通房,气的林老爷再不入林夫人院子,林夫人也乐得清闲,对于那些姨娘,庶出子女,林夫人一向是,你们乖巧听话,我就管,你们不懂事,不听话,给你们断银子,断水断粮食,管你们去死。
这般厉害的林夫人,却独独搞不定林易修。
林夫人前脚走,林易修后脚走,去找好友楚炎,去望江楼喝茶听曲。
大街上。
江宛若骑着马,一身紫衣男装,俊逸至极,引来无数女子侧目,偏生江宛若见女子看过来,抬手送上一个飞吻,女子尖叫声四起。
马儿在望江楼前停下,“景云,去,买点千层糕!”
景云下了马,进望江楼买千层糕,因为潘氏爱吃,江宛若出门回家虽不会次次都买,但顺路一定会买。
江宛若骑在马背上,手中折扇轻摇,自是一派潇洒,风流,举手投足,肆意优雅。
望江楼二楼。
林易修一手捏着茶杯,看着楼下江宛若,“我猜那位紫衣公子一定俊逸非凡!”
楚炎嗤声,扭头看去。
恰巧江宛若感觉有人赤裸裸的注视,扭头看来。
那一瞬间。
“江宛若……”
“小仙女!”
两人几乎瞬间飞身跃下,立在江宛若面前,林易修惊喜不已,硬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