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一定要杀了祝幽和青荷,然后把自己的儿子给抢回来!
——这样,她既除掉了最可恨的敌人,又拥有了儿子,如此,她中途出了差错的完美人生就会回归原位,她将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早在她小产的时候,她就发誓要杀掉祝幽,只是,她直到现在才想到可以把孩子抢回来这个办法。
祝幽死了,四皇子没有了母亲,自然要找个新的母亲,这宫里还有谁比她更合适接手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本来就是她的,她当皇后、这个孩子当太子,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嘻嘻,嘻嘻嘻,”她坐起来,微抿双唇,眼里流露出生动的光泽,“我还是有机会的!没有人可以击垮我!我天生就是皇后,是皇上最爱的女人,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一切!”
“只要杀了祝幽就好……”
“怎么杀才好呢……”
她捧着头,又开始苦恼起来。
她若是能杀掉祝幽,怎么还会对祝家人下手?
她有宫里有不少眼线和人手,但若虚宫永远都是门窗紧闭,不允许外人出入,加上若虚宫是一栋除了门窗之外没有院墙的、近乎全封闭的建筑,她的人连潜入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若虚宫吃的穿的用的全由自己打理,宫里只管给祝幽报帐,她的人也没有机会下毒什么的。
因为这种种缘故,她想尽了办法,都没有办法害到祝幽,这才在怒极攻心之下,对祝家人大开杀戒。
姬子就是受她所派,将她的命令传达给宫外的姬临风和杀手们,让他们务必将祝家人赶尽杀绝。
现在姬子死了,她要怎么与宫外联系?
临风呢?临风可知道姬子死了的事情?可又在采取什么行动?
942 女巫的愤怒
姬莲认定祝幽杀了姬子,从而对祝幽更加恨之入骨、誓死除之的时候,祝幽何尝不是恨不得杀了姬莲。
巫月和巫明成功的等到了姬子出现,然后对姬子下手。
她们给姬子撒了迷幻药,令姬子失去了意识,而后她们当场就对姬子实施催眠,急切的想问出他与祝家人被杀案是否有关。
她们问的第一个问题是:“祝家发生的连环凶杀案是不是你们干的?”
姬子就回答了“是”这一个字就没了声息。
巫月和巫明仔细检查过后,发现姬子已经断了气,当即吓得花容失色,以为自己巫术不精、害死了姬子,赶紧丢下姬子就跑回来了。
祝幽听到她们的报告以后,咬牙:“一定是姬莲和姬家干的!姬家真是好狠的心,祝家与她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因为我与姬莲的过节,竟然要对整个祝家下手,真是心狠之致!”
“但是,”她拍桌子,“祝家已经延续了数百年,岂是好欺负的?姬家如此行为,本宫也就不客气了。”
至于姬子回答的“是”后面是否还有别的话,比如“是某某别人干的”,她就不去想了。
她的脑子还没有缜密和复杂到那种程度,一个“是”字就让她认定了是姬家所为。
当然,事实上也是姬家所为。
有些事情,想得太复杂太高明了反而会偏离真相,她这一次就没有偏离。
那么,如何对姬莲和姬家“不客气”?
她觉得有必要跟家里好好商议。
然而,才过了一夜,她还没来得及派人去联系家里,宫里就传来一个令她惊讶的消息,姬子身中数刀,是受了外伤而死的。
姬子不是因为巫术和巫药才死,而是被兵器所杀?
她惊得几乎跳起来:“这个消息可是真的?”
战战兢兢的出去打探消息的巫月道:“是、是真的,宫里到处都这么说,我用了巫术,连慎刑司的人都这么说,不可能有错。”
普通人在没有防范的情况下,根本无力抵抗巫药和简单的巫术,她就是瞅准一个机会,对慎刑司的人施了点小术,慎刑司的人就什么都说了。
只是她下手的目标是一个小太监,知道的不多,但也够用了。
祝幽皱眉,喃喃:怎么会是这样呢……”
“娘娘,”巫月接着又道,“我、我还听到一个可怕的消息,就是、就是在姬子死亡的现场发现了我、我们的一片衣角,我和巫明检查过了,巫明的衣角确实少了一角,可能是姬子死前抓下来的,您您说这事怎么办?”
没想到姬子的反应竟然这么快,在陷入幻境之前居然抓住了她们的衣角。
当场环境很暗,她们看不清楚,心里又慌慌的,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
她们现在是做贼心虚,怕得很。
“怕什么?”祝幽冷冷的道,“谁能证明那片衣角是你们的?就算能证明,又能说明什么?若是慎刑司查到你们身上,我们就说我们与姬子无怨无仇,根本没有理由要杀他,然后再咬定是有人陷害就行了。你们放心,仅凭一片衣角,没有人敢拿你们怎么样。”
巫月和巫明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
“便你们怎么会连姬子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祝幽责怪的问。
“这个……”巫明结结巴巴的道,“我们怕人发现,只敢挑暗处下手,根本看不到姬子身上的伤。我们都打听过了,姬子虽然身上有伤,但外衣是干净的,伤口也经过了处理。也就是说,姬子在遇到我们之前就受了重伤,还进行了治疗,只是伤势太重,遇到我们的时候正好死掉,咱们、咱们就是运气不好,太倒霉了……”
“运气不好?”祝幽冷笑,“谁知道这是不是姬莲的阴谋呢!”
巫月和巫明呆了呆:“娘娘的意思是、是姬贵妃想陷、陷害咱们?”
“我看八成是这样!”祝幽冷冷的道,“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自从听青荷说了姬莲的种种“丰功伟绩”以后,就认定了姬莲是个城府深沉、阴险狡诈、外加心狠手辣的毒妇,觉得姬莲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着阴谋。
凡是与姬莲有关的事情,她都觉得没什么好事。
巫月和巫明惊道:“可、可姬子可是她的心腹啊,这这这能说杀就杀?”
祝幽面无表情:“这很奇怪吗?荷妃以前还是她的贴身侍女,比姬子还心腹,她还不是说杀就杀,说害就害?还有那个叫什么福音和祥音的,因为没能看好荷妃,不是被她给打死了么?姬莲现在恨死了我,为了报复我而杀害祝家的人,或者栽脏陷害我,有什么不可能的?”
巫月和巫明又惊了半晌后,点头:“娘娘说的是,姬贵妃是有可能会那么做……”
她们是娘娘的贴身侍女,当然知道娘娘和荷妃的秘密,因此,她们也深信姬贵妃一定恨死了娘娘和祝家。
祝幽道:“姬莲一定是通过姬子与外面联系,姬子肯定知道姬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几天,姬家很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调查到了他们头上,所以他们杀人灭口,先烧杀了那些隐藏在郊外宅子里的杀手,再杀掉姬子。只是他们没有马上杀掉姬子,而是将姬子弄成重伤,再制造姬子是被我们所杀的假象,栽脏给我们……”
她这番话,一半出于这段时间调查出来的线索,一半是猜和测,虽然不是全中,却也对了六七分。
巫月道:“可是,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拦截姬子?”
“蠢!”祝幽嗤之以鼻,“就算你们昨天不拦截姬子,难道姬莲就不会另外弄个陷害我们的凶杀现场?反正姬子死于非命且手中握着跟我们有关的东西就行了,这很难吗?”
巫月和巫明听得纷纷点头:“娘娘说的是。”
祝幽恨恨的道:“姬莲杀了祝家这么多人,还意图陷害我,我绝对饶不了她!我命令你们几个,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弄到姬莲的头发、指甲、血液,还有贴身衣物和她最喜欢的东西,我一定要给她施诅咒之术,令她不得好死!”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越是凶残狠辣的巫术,越是需要施术者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要对姬莲这样的贵人实施诅咒之术,是要折寿为代价的。
但她不在乎。
她是最强的女巫,她有她的尊严与骄傲,绝对不容许姬莲这样的女人踩在她的头上。
巫月与巫明互视一眼后,朗声道:“是。”
姬贵妃被保护得很好,想拿到姬贵妃身上和身边的东西,非常难,但是,她们一定会做到。
她们做不到的话,祝家也好,她们也罢,都会前途堪忧。
943 临风临疯
闹市。
一名留着两撇小须的年轻男子坐在靠窗的雅座边,盯着楼下的柳树下的摊子。
摊子后面那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给排队的客人看手相。
这名老者是最近两个月才出现的看相师,他除了手相什么都不看,但他看得非常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失手的时候,而且他收费不高,但凡他出来摆摊,摊前都排成了长队。
年轻男子喝着酒,听着一楼传来的小曲,看着那名老者,悠然得很。
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一点都不急。
做大事,是急不得的。
这一带是平民区,很热闹,但少有富贵之人出没,他不用担心有人认出自己。
因为看手相的人太多,老者直到日落西山了才收摊,在两名徒弟的护送下,坐上毛驴,往家里行去。
在老者收摊的时候,留须的年轻人已经下楼,算准了老者行进的方向后,率先一步隐在前方。
他隐进角落里不久,陆陆续续又有多名行人经过,这些行人也古怪,打量周围一圈后见四下无人,就“嗖”的一声闪进阴影里,窜到他的身边,与他一起盯着路口。
显然,他们早就预谋,就等着在这里埋伏呢。
过了好一阵以后,骑着毛驴的老者和两名徒弟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留须男子的眼神变得兴奋起来。
狩猎的感觉真的很棒,难怪那么多男人都好战和好斗。
老者慢慢的近了。
天色也相当的暗了,这条路上也没什么行人了。
原本,老者应该在天暗之前回家的,只是今天看相的客人实在太多,他在行来的途中又遇到有人拦路求看相,一来二去的就耽搁了时间。
走夜路,很容易遇到鬼啊。
当老人终于走到包围圈里的时候,因为紧张、兴奋而微微哆嗦的留须男人猛然拍手,示意手下出击。
在这条路上埋伏的可不上他这一处。
而是整整三处,包括前方的出口、后方的退路,以及他这个路中的埋伏点,正好堵死老者三人。
他狩猎这名老者已经半个月了,早就将老者行路的路线、习惯摸得清清楚楚,老者只有两名徒弟护送,他这边却有十几名高手,怎么可能干不掉这老者?
这老者可是祝家仅存的三名长老之一,还是其中最年轻、最有威望的,这老者若是死了,祝家更没有人能掌控大局了。
待他杀了这名老者,就进宫向娘娘请功,到时定能仕途再上一层。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早点杀了这名老者,只是这老者一来有两名强壮的、练过的徒弟护送,二来老者很谨慎,天暗之前必定回去,他想把事情办得干净利落,不留任何痕迹,所以才要等到万无一失的时候动手。
——而现在,正是万无一失的时候!
他的巴掌声一响起,他身边早就换好夜行装的杀手就风一样的冲出去,挥刀就砍。
其它两处地点的杀手看到这边有人冲出去了,也跟着冲出来,形成包围圈。
留须男子以为行动会很快结束,他就快就能离开,然后明天就能进宫邀功,然而——
事情完全不如他所想象!
在杀手们挥刀冲向老者的时候,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些杀手突然就一个个闷哼着倒下来,有的一倒下就不动了,有的似乎受了重伤,爬不起来。
因为光线昏暗,又被杀手们挡住了视线,留须男子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他勉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时,他安排的十几名杀手已经悉数倒下,老者的那两名徒弟拿出类似绳索的东西,开始绑缚那些杀手。
糟糕了!他在心里惊叫,虽然这些杀手受过训练,应该不会出卖主子,但、但人心难测,说不定他们会被严刑逼供什么的也不一定了!
若是他和娘娘的身份暴露,事情就麻烦了!
无论如何……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可可可是他该怎么办呢?
他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到办法,最后就只想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而后再去找娘娘,跟娘娘商量对策!
想罢,他胆战心惊的沿着墙角爬出去——真的就是爬,四肢着手,紧贴墙脚,生怕被人发现。
直到爬出去好一段路后,他才撒腿就跑,跑得就像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他边跑边悄悄的回头看,没有发现有人在追他,这才稍微安了心。
跑得很远之后,他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换装,变回平日的风流公子,往宅子里行去。
他回去的宅子的大门上,挂着“姬府”两字。
他不知道的是,军机处的探子也一直在暗中跟着祝家的巫师,并没有漏过他这条逃走的老鼠。
同时,见多识广的军机处的探子很快就认出了他——姬临风。
许久不露面的姬临风到家不久,今晚的事情也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收到这个消息以后是怎么想的,无人知晓。
只是次日早晨,姬临风越想越觉得不安,天没亮就打马出城,去郊外的杀手据点视察。
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片火灾过后的废墟。
而这场火灾,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三天之前,娘娘的杀手据点就彻底被摧毁了,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短短的几天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再联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瞬间就汗如雨下,手脚冰凉,数次从马上跌下来。
难道是祝家知道了娘娘的事情,所以进行了全面的报复?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摇晃着头重脚轻的身体,打马朝皇宫奔去。
他要去向娘娘报告这件事情。
然而,突然之间又有几个蒙面人出现在前头。
难道、难道祝家人追杀他了?
他吓得俊俏的脸庞全白了,再多的道理和再强的志向也无法令他冷静下来,他就像没了骨头一样,软趴趴的从马上跌下来,然后再也爬不动了。
要死了吗?
这回他真的要死了吗?
可他年轻老公,前途无量,怎么能够死在这里?
他恐惧的看着那几名透着杀气的蒙面人走近,心里升起前后左右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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