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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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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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那人也不是小人物,在公司里很有威望,被阿爵这么一指脸色骤变,却又不甘心在人前失了面子,支支吾吾地磕巴道:“冯爵,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个杀兄弑父的小人根本不值得你这么维护他。”
阿爵眼神一冷,声线也低了八度:“你找死。”
贺渊急忙伸手扣住阿爵的腕子:“有话好说,忠叔是元老,你也不想事情再恶化。”
阿爵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听到贺渊说话,他眼神凶狠地盯着忠叔,只要贺沉一声令下就当真会打爆对方的脑袋。
贺沉冷眼看着一切,也没阻止阿爵,只是侧身往前一步,反而站在了人前正中央。他冷静地望着乌央央一屋子人,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逼人:“想要我交权,就要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说我弑父杀兄,拿出证据给我看看。”
人群里开始有些骚动,低声耳语,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主动挑衅。
倒是忠叔身后一个男人跨了出来,他说话气势很足,只是嗓音还是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栗:“贺老三你别得意,真以为我们没证据?大哥走了不把股份留给妻儿,却全都落在你手里,谁都知道你和他不对付。如果这些不够,还有人证。”
接着有人配合地站出来,一个身穿黑色套装的年轻女人安静立于贺沉身后,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看起来分外憔悴。她眼眶发红肤色苍白,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说话时也颤颤巍巍、怯懦无助:“我可以作证。”
“孟小姐是贺老的妻子,她说的话总不可能作假。”
孟云洁胆怯地看着贺沉,语气低低地:“贺沉之前有批货出了问题,为此和贺老起过挣扎,他还拍了我的裸照威胁我,他对贺老的行程非常清楚。从我这查出这些事不就贺老就发生意外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随着孟云洁的话音落下,周围一群人又是义愤填膺地开始起哄:“贺老三交权!”
温晚没想到一场葬礼最后会变成这样,之前只觉得贺沉这人阴晴不定很难琢磨,现在看他在贺家的处境居然这么……她也说不上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儿,反正不是那么痛快,看到他处境堪忧,居然有些同情。
不过那男人显然比她的承受力强了太多,众人指责之下,他也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架势,居然还嘴角噙着笑,慢慢走近孟云洁。
那孟云洁像是真的怕他,往后退开一步:“你,干什么?”
贺沉笑道:“孟小姐虽然只是三流演员,演技却让人叹服,不继续拍片儿实在太可惜。”
孟云洁脸色煞白,肩膀瑟瑟打颤:“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别想再威胁我,我不怕。”
贺沉点了点头:“是实话,我没说是假的。”
贺沉这话一出口底下便是一阵哗然,大家都没想到贺沉会这么轻巧地承认,温晚也被贺沉那样给惊住了,难道他真的不怕背上弑父杀兄的罪名?或者这一切本来就是真的?
她再看贺沉的时候,觉得越发陌生了。

“孟小姐说的这些都是实话,不过,你刚才那番话怎么听都是一己之见,只是推测而已。证据呢?”贺沉笑笑地望着孟云洁,只是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如果还没有,别再浪费时间。”
孟云洁紧咬下唇,一双眼狠狠地瞪着贺沉,可是她嗫嚅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贺沉挑眉,作势思忖几秒作讶然状:“倒是孟小姐不顾照片被曝光的危险也要出来说这番话,勇气可嘉。不知道后面,是不是有什么更难启齿的原因?或者,更诱人的利益?”
孟云洁气得直哆嗦,偏偏被贺沉看着连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局势在瞬间似乎又有了转变,可是温晚发现还是有那么一群人蛮横地继续揪着那些流言蜚语不松口:“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既然事情发展成这样没有个定论,倒不如把公司交给老二。”
说话的似乎也是贺家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威严地坐在椅子上抬了抬下巴。
贺渊被突然提及,似乎有些意外,怔过之后便是摇头:“二伯,老三比我更了解公司,还是他更合适。”
被他尊称二伯那人倏地站起身,走近两人后拍了拍贺渊的肩膀:“早些时候你身体不好才让老三接的手,论辈分论学识你没差哪里。”
二伯说完看了眼贺沉:“老三,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并不难,那就答应我的条件。反正你们是兄弟,谁来管理贺家相信你都没意见,等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再把贺家大权交还你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贺沉脸上,连带着温晚都有些紧张,贺家二伯这话其实有些不太讲理,而且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
他这话说的又圆又满,言下之意,贺沉要是拒绝交权,那就是有嫌疑、心虚的表现。
温晚都替贺沉捏了把冷汗,气氛变得越发焦灼起来。只见贺沉和那人对视片刻,耸了耸肩淡然道:“二伯费心了,我觉得,不怎么样。”
所有人俱是一愣,贺沉没再多说,抬手看了眼时间:“时辰差不多了,送父亲上路。”
即使众人依旧愤愤不平,还是没敢耽搁正事,贺霆衍上香之后已经有手下在做准备工作。温晚在人群里梭巡到贺沉的身影,只见他远远看着贺老那张黑白遗像,目光如冰。
像是感觉到她的视线,他皱眉看过来,随即便那么冷冷看着,几秒就收回了视线。
温晚不知道要不要主动和他打招呼,就是她再迟钝也清楚感觉到贺家分成了几派,而她现在一直和贺霆衍在一起,乍看之下倒是和贺渊、贺霆衍成了一派。
可是贺沉那副能冷死人的神情,温晚觉得还是别主动触霉头的好。

下葬的时候倒是很顺利,一直没人敢闹事,天色灰蒙蒙的覆了一层雾霭,像是要下雨,墓园里的风非常大,吹得人浑身都冷飕飕的。
温晚发现整个过程中贺沉都很平静,不和别人交谈,也不多看其他人一眼。倒是这一路贺霆衍都在和贺渊低声交谈,他们走在温晚前方一点,说话又刻意压低了嗓音,温晚完全听不到两人的谈话内容。
再回去时要走过很长一段路,车子停在墓园门口,温晚一个人走着,忽然有人上来搭话。温晚认得他,是贺沉的那个手下,刚才听别人叫他冯爵。
“温医生。”
温晚礼貌颔首,侧身就能看到贺沉走在身后几步开外,她忍不住还是问了句:“贺沉没事吧?”
阿爵浅笑:“温医生很关心贺先生。”
温晚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只是礼节性地问候而已。阿爵皱了皱眉头,忽然停了步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温医生待会,能不能邀贺先生一起吃晚餐。”
“……”温晚心想,还真是不情之请。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交代了一些贺家背景,其实贺叔也不容易有木有,一个人很孤单有木有,好想让他和阿爵HE啊。。。。  _(:з」∠)_ 然后下章继续男女主对手戏,JQ啥的不会远了
大家双节快乐。

、第十四章
阿爵这人平时沉默寡言,温晚以为他不善交际,谁知道这人同样善于拿捏别人的心理。就像此刻,他说的每句话都非常有技巧。
“温医生反正要吃饭,不如和先生一起,先生今天情绪很糟。”
“先生之前那样帮你,该请他吃饭答礼。”
这话说的,温晚要是不答应倒显得十恶不赦一样,她只好老实说:“贺先生未必想和我一起……”
温晚想着贺沉肯定不会答应,上次在车里被她气成那样,今天一整天也是绷着脸,方才她瞧过去的时候,对方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谁知道话才对那男人说了一半,贺沉就挑起眉,好像兴趣还挺大:“请我吃什么,说说看。”
温晚是抱着被拒绝的心理问的,哪里想过要吃什么,这时候被对方盯着瞧,舌头便有些打结:“吃,斋怎么样?”
阿爵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
贺沉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还是忍耐着,似笑非笑地将手搭在她身后的车窗上,俯身几乎贴上她耳畔:“温医生是想暗示我,像我这种人,应该吃斋念佛求宽恕?”
这姿势看似暧昧,可他话里却满是寒意。
“……”温晚哪里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表情空白了一秒,随即想到他今天在灵堂被逼权那一幕,自己大概又是踩到他痛处了。
贺沉已经饶过她,冷着脸直接上车了。
温晚本来也不想和他一起吃饭,被误解了索性不解释,迈开步子就准备往另一边走。贺霆衍晚上要在贺家留宿一晚,她正好可以回家安心睡一觉,乐得自在。
孰料才走出一小步,这时候车门忽然被打开,那人直接伸手就把她扯了回去。温晚一个没防备就摔进他怀里,手似乎还按到了什么不该按的部位?鼓鼓囊囊的,摸起来有些吓人。
她本能地又抓了一下,结果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低哑的闷哼。
贺沉眼底暗沉一片,低声在她耳边咬牙道:“再摸下试试。”
温晚余光一瞥,顿时被吓了一大跳,手就跟摸到什么不得了的病毒一样满脸嫌恶,原本的怒意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这辈子还没碰过男人那玩意儿呢!第一次居然是……
贺沉本来还有些恼,可看她脸上飞快地浮起两片红云,瞬间就来了兴致,明明都结婚的人了,居然还这么容易脸红,忍不住更想逗逗她:“你确定咱们要去吃斋?不去,开荤?”
他最后一句说的极其暧昧,音色低低哑哑地,还故意轻咬尾音。温晚被他撩得脸上又是一热,深呼吸一口,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嘴里恨恨骂了一句:“流氓。”
贺沉抱起胳膊冷笑:“到底谁才是流氓,是你摸的我,两下——”
他意有所指地竖起两根手指,眼神却轻佻地扫了眼她腿根部位:“我可连碰都没碰你一下。”
温晚气得呼吸不畅,脸上更是火辣辣地烧的厉害。她倏地起身贴着窗户坐好,“下车”两个字还没喊出口,阿爵已经第一时间把车开了出去。

温晚回想这段时间和贺沉的接触,真是每次都让人无语至极,明明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却什么荒唐事都发生了。掌心处似乎还残存着那东西的可怕触感,她越发如坐针毡,用力拍了拍前排椅背:“我要下车。”
阿爵就跟没听到一样,目不斜视。
倒是贺沉好心答她:“这么生气做什么,被轻薄的是我。”
温晚脸皮子薄,哪里能像他这样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被他这么一说脸上又是一阵发红。
贺沉就跟发现什么好玩的事儿似的,凑过来盯着她看:“又不是没见过,反应这么大,你现在下车准备自己走回去?”
温晚咬唇避开他的视线,不自在地憋出一句:“不用你管。”
贺沉懒得理她,闭上眼道:“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我都没冲动,只要你自己别扑过来就行,穷操心。”
温晚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阿爵倒是镇定的很,压根好像没听到后座不和谐的对话一样。
最后是贺沉选了家私房菜馆,温晚直接被他半揽着下了车。见她还是不情愿,男人终于沉了脸:“不就是摸了下吗,怎么跟大姑娘似的,再装就过头了。”
温晚一下子被噎住,一口气堵到胸口出不来。
贺沉嘲弄地望着她:“吃完饭就送你回去,再闹我就摸回来。”
温晚知道这流氓绝对能干出这种事,还是硬着头皮跟他走了进去。老板显然跟贺沉很熟了,马上迎了上来:“三哥。”
贺沉点了点头:“老规矩,看着上吧。”
“好嘞——”那人笑眯眯地,这才好像忽然看到温晚一样,暧昧地眨了眨眼,“三哥换口味了?没见你带过这一款的。”
温晚被他打量着,心里那股火气更旺,直接对那人道:“你什么眼神,我是他医生。”
老板听这话明显愣住了:“三哥哪不舒服?”
温晚笑的特别特别灿烂,轻柔地说:“我是北康医院的。”
北康医院青州人都熟悉,那是当地著名的精神病院,里边住的几乎都是……老板惊恐地望了眼贺沉,讪讪地挤出一声笑:“小姐真是,爱说笑。”
贺沉就那么将笑未笑地看着温晚,等她说完才伸手把人扯了过来,手掌覆在她光洁地后颈用力捏了捏:“舒坦了?”
温晚被他这么一说反而觉得没意思了,好像自己那点小心思人家完全不介意。
老板将他们带去包间,沏了茶才退出来。
温晚没和顾铭琛以外的男人吃过饭,贺沉还是第一个,而且这么逼仄的空间,里面居然只有她和贺沉两个人!

“阿爵不一起吗?”
“他有事做。”
两人完全没什么共同语言,温晚此刻无比后悔答应阿爵那个提议,而且这时候冷静下来一分析,她顿时觉得阿爵那话有些问题。
说的好像,贺沉和她吃饭心情就会好转一样?
温晚一想到这话里的浅层含义,周身都开始不寒而栗,贺沉这种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动真感情的。今天在贺家那一幕几乎牢牢刻在她脑子里,一个人众叛亲离,不可能完全是误会。
贺沉一直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眼神很奇怪也不知收敛,大喇喇的好像在观察猎物,这让温晚格外紧张,加上之前那怪异的气氛,总觉得和贺沉待在一起很危险。
贺沉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淡淡移开眼,说了句无关紧要的缓和气氛:“这茶味道很好,试试。”
温晚急忙掩饰性地端起茶杯,她刚刚尝了一口,就听到贺沉极其平静地说:“今天葬礼上看到的,不好奇?”
温晚缓缓摇了摇头:“好奇你也不会告诉我实话,更何况好奇不是什么好习惯。”
贺沉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又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说:“离婚之后,不如跟我吧。”
温晚喝进去的茶全都喷了出来。
这男人那语气就像在谈论天气,温晚被呛得狠狠咳了好几声,捂住嘴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是不是,该去我们医院观察一下?”
贺沉被她骂了也没生气,解了西服扣子,手臂随意搭在另一边椅背上:“我以前没费心追过什么女人,所以可能唐突了。我对你很感兴趣。”
他说完又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扎眼:“你跟着我不吃亏。”
温晚知道贺沉的意思,不就是说她二婚,他能看上她已经是她的福气了吗?
温晚想也不想直截了当就给拒绝了:“抱歉,我对你可一点都不感兴趣。”
贺沉有些意外地挑起眉。

贺沉显然也没把这些话当真,温晚拒绝他之后,他连一点点不高兴或者失落都没有,还很客气地和她吃完这顿饭,甚至坚持要将她送回家。
温晚就更加确定,贺沉这样的男人非常危险,或许有时候很容易让人心动,但绝非良人。所以他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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