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大很有力,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几乎要将她粉身碎骨一样:“真把我当傻子?那你告诉我这些是怎么回事!你他妈告诉我。”
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沓照片摔在温晚身上,表情狰狞,却早就过了歇斯底里的那股劲儿。
温晚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顾铭琛忍不住冷笑出声:“你果然,果然早就知道。”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只有他一个人还是傻子。
以为是父亲使手段逼走纪颜才让她死于空难,甚至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了父母中意的温晚身上,他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是温晚太狡猾、太会讨好父母,这才让父母被她的虚伪蒙骗选她做顾家的儿媳。
可是此刻,事实却比这些还要不堪。
照片上的女人就是纪颜,她是娱乐圈红极一时的电影明星,因为外形清秀讨喜,一直很招人喜欢。
然而,照片上的她却露骨刺眼的很,修长白净的大腿牢牢夹住男人稳健的腰肢,表情痛苦而迷醉地躺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下。还有许多淫靡而难以想象的姿势,男主角也换了好几个……
这些照片温晚并不陌生,看了眼气到胸膛剧烈起伏的男人,她难得迟疑了几秒:“纪颜她,也是无辜的。”
顾铭琛根本听不进去,双眼赤红充血,攥在她肩膀上的手指不断收紧。
温晚很疼,却还是忍耐着继续说:“你知道她没什么背景,一个女孩子在娱乐圈很艰难。最初就是被人设计了,一再威胁才不得已和这些富商政客做桃色交易的。”
温晚知道顾铭琛一定很难过,十六岁来的顾家,她早就对这个男人的性子拿捏很准。别说纪颜是他最爱的女人,就是一件曾经属于他的玩具被人染指亵渎了,他也会抓狂发怒好几天。
她不太会安慰人,咬了咬唇,还是极小声地说:“她爱的始终是你。”
顾铭琛却好像没听到她说的,深深地望着她:“所以我爸不让我娶她,真正原因是这个?而不是因为你……”
温晚抿了抿唇,再次点头。
顾铭琛痛苦地往后退开一步,他安排吴迪进纪颜曾经所属的经纪公司,这才渐渐将这一桩掩埋许久的丑闻慢慢剥开。可是随着事实摆在他面前,他才知道自己误会这个女人整整两年,可是她明明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说到底,他的误会,于她而言根本不重要。
“当初是我爸让你别告诉我的?”他几乎已经猜到了,温晚很听顾云山和周尔岚的话,只要他们吩咐的,她一定会照做。
温晚看他这语气就知道事情已经被他查的差不多了,再否认也没什么意思:“顾叔怕你难过。”
“那你呢?”
顾铭琛忽然问她,问的温晚又是一头雾水:“我?”
顾铭琛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想问问她,这两年被他无视冷淡、甚至羞辱的时候,她的心都没有一丁点感觉吗?会不会难过,会不会疼?
温晚第一次被人这么注视着,认真而且专注,她脸上的所有表情慢慢凝固,最后,坦然地望着顾铭琛:“不会,你一直都讨厌我,我也被人讨厌惯了。没有难过。”
顾铭琛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听温晚说过话,听着她那样轻飘飘的语气,那样释然而放松的神情,胸口有个地方忽然……疯狂地痉挛起来。
“然后他就签了?”萧潇等顾铭琛一走就抓着温晚审问她,温晚把那男人签字的过程一说,让她惊讶的合不拢嘴,“奇怪,也太容易了一些,之前看他一直推脱还以为是不想离呢。”
温晚失笑:“怎么会,他之前大概在忙吧。”
“不管怎样,离开这个混蛋都是件开心的事儿。小时候把你当丫头使唤也就算了,结婚以后还总是欺负你,让他以后见鬼去吧。”萧潇撇了撇嘴,拿着那份离婚协议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好像验证真伪似的。
温晚却没搭话,只是望着桌上的玻璃杯发呆。
萧潇发现自从顾铭琛走后,她的笑便一直有些勉强,眼神也有些飘飘忽忽地不自在,她忍不住瞪大眼,伸手戳了戳温晚的肩膀:“你们俩在书房……不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吧?”
温晚瞪大眼,脸颊有点红,急急忙忙地用力摆手否认道:“他听我说完就签了,连话都没和我说就走了,好像挺生气的。”
“真的?”
“真的。”
萧潇却鬼机灵地眯了眯眼角,忽然阴测测地笑起来:“我懂了。”
“懂什么了?”温晚糊涂地皱起眉头。
萧潇只是贼兮兮地眨了眨眼睛,起身拽着她双手用力往房间里带:“走走走,你恢复单身咱们怎么也得好好庆祝一下,今晚我就带你见识一下单身女人的精彩夜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少了点,晚上还有一更。
离婚了,顾渣的好日子到头了,然后就是楠竹该出手了,吼吼~~~抢红包吧,前二十哈,祝姑娘们好运O(∩_∩)O~
、第八章
温晚平时不怎么化妆,被萧潇愣是逼着好好打扮了一番,她出门前还在扯自己的裙子:“这是不是也太短了一些?”
萧潇上下打量了一眼,赞许地点点头:“这么看总算像个女人了。”
温晚被萧潇这话说的好笑:“合着我前二十八年都分不清性别?”
萧潇摇了摇头,说的话更是让她吐血:“你前二十八年像是没发育完全。”
其实这也怪不得温晚,她很小就被母亲抛弃,那之后无论是奶奶还是舅妈,谁也没教过她女孩子究竟该怎么样。她说起来长得不丑,可是打扮却总是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点,往人堆里一放完全就被淹没了。
周尔岚也给她买过很多衣物首饰,但是都带了那个年纪的沧桑和阅历,萧潇就一直嫌弃她的妆容打扮,这次总算逮着机会对她大改造了。
出门遇到隔壁退休的钱教授老两口,老太太从老花镜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有些不敢认:“小温?”
温晚难为情地点点头,老太太半晌才笑出声:“这么漂亮,还以为认错人了,就该这么打扮才对,这样出去马上就能找个男朋友。”
老两口人很热心,从没见过她家里有男人走动,一直当她是个没结婚的大龄剩女,好几次还张罗着要给她介绍对象。
温晚有些窘迫,尴尬地笑。
“连人家老太太都这么以为,你这婚姻可真够失败的。”萧潇一点不留情面地又泼了盆凉水,朝她使了使眼色,“今晚姐给你物色几个,比顾铭琛英俊帅气一百倍。”
温晚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温晚之前的二十八年生活的很简单,顾云山和周尔岚不喜欢的她一定不会去做,他们讨厌的地方她也一定不会去。所以夜店,温晚还真是第一次来。
她其实有些不懂这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玩的,音乐很吵,到处都是说话大声举止暧昧的男男女女。除了喝酒之外,她几乎不参与萧潇提议的任何游戏。
萧潇有些不高兴地瞪着她:“你说你这么活着有什么乐趣?”
温晚想了想,自己的人生的确是有些呆板无趣,可是至少这样的生活方式也不是她喜欢的。
萧潇翻了个白眼,干脆不管她了:“我去跳舞。”
温晚就一个人坐在桌边喝酒,萧潇滑进舞池之后真是如鱼得水,她本来身段就好,扭动的姿态很勾人,没一会身边就围了几个男人。
中途也有人过来搭讪,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温晚总觉得他们的眼神很不正经。最后聊了几句便冷场了,原谅她实在是有异j□j往障碍。
萧潇玩的正高兴,还时不时朝她挥挥手。
温晚除了喝酒也实在找不到打发时间的活动,不知不觉就喝的有点多。她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有点晕,不知道萧潇点的什么酒,后劲还挺大。
去卫生间的路上脚都有些轻飘飘的,她按着路标也没能找着卫生间到底在哪,倒是在一间包房外遇到了熟人。
贺沉站在走廊上抽烟,身上只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那样子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眉头皱的很紧,好像遇上了烦心事。
温晚在犹豫要不要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对方率先发现了她。
贺沉估计对她这身打扮也有些不适应,皱眉看了两眼,这才微微眯起眼角:“这么巧。”
温晚点了点头,沉吟几秒还是开口问她:“……那个,卫生间在哪里?”
贺沉先是没说话,大概是没怎么给人指过路,过了几秒才指了指走廊尽头,接着有些怀疑地看她一眼:“会不会走错男卫生间?”
温晚是真不喜欢这人开口说话,原本到嘴边的“谢谢”两个字也咽了回去,直接绕过他去了卫生间。
贺沉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这才慢慢地吐出一口烟。
身后的包厢门被人打开,阿爵步伐稳健地走了出来。贺沉把手里的大半截烟捻灭,这才面无表情地问:“说了?”
阿爵点点头,把手里的白色手套摘下来放进口袋:“还有上次货被抢的事儿老爷也知道,都是他默许的。”
贺沉没再接话,双手插兜缓缓地转过身来。
阿爵最是了解他,知道他越是不说话,脸色越是平静,一般都是心情极其恶劣的时候。
包间门再次被打开,力道很大带着一股愤怒的情绪,一个衣衫凌乱的女人满眼猩红地跑出来,她忿忿看了眼贺沉,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贺沉脸上没什么表情,阿爵走过去微微躬下身:“老爷该找您了,我现在送您回去。”
那女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近乎绅士的男人,好像刚才包厢里那耻辱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一样,她紧紧捏着手包,唇瓣咬的充血:“你们、你们——”
阿爵扬了扬手,开口打断她:“太太请。”
那女人嘴唇蠕动,像是有话想说又开不了口。
贺沉一双眼冷冷清清地注视着她,低声道:“我只是请孟小姐帮个忙,现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孟小姐那些照片自然不会被人看到,孟小姐放心。”
孟云洁紧紧攥着拳头:“贺沉!我是你父亲现在的合法妻子,你竟敢……”
贺沉没说话,只是静静听她说着,可无端就是让孟云洁说不下去,她狠狠一跺脚,还是跟着阿爵走了出去。
贺沉重新拿了烟叼进嘴里,转身欲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走廊尽头的方向。
那个女人,好像去了很久?
贺沉找到温晚的时候,额头的青筋直跳,她居然就那么倚着走廊的墙壁睡着了,脚上的高跟鞋被扔到了一边,裙摆也微微撩起露出了白腻腻的长腿。
“醒醒。”贺沉伸手捏住她的后颈,迫使她努力睁开眼看自己。
温晚眯眼看了看他,没说话,倒是警惕性挺高,抬手就把他给推开了一些。
贺沉皱着眉头,就那么和她僵持了好一会,接着伸手在她身上检查了一下,确定没到手机。
贺沉没什么帮助人的意识,起身那一刻忽然又犹豫了,想到她是贺霆衍的主治医生,而且贺霆衍最近似乎开始有些接纳她了……
贺沉站在那想了一会,俯身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温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看了好一会,结果还是没能认出他是谁。贺沉有些头疼地问:“家在哪?”
谁知道温晚瞪着黑黢黢地眼眸看了他几秒,倏地又靠近他怀里没音了。
“……”
贺沉只好把她带去了酒店,他没有带陌生人回家的习惯,尤其是陌生女人。可是这女人也太难伺候了一些,一会喊头疼,一会又喊肚子疼。
贺沉把她扔在床上,坐在那冷眼看她滚来滚去,滚得身上的衣服都乱糟糟的,最后等她消停下来才说:“到底哪疼?”
温晚的声音很小,大概是真的不舒服。贺沉要靠近了听才辨认清楚,盯着她捂住的部位咬了咬牙:“那、是、胃!”
他被这女人弄得满头汗,一手开始解衬衫纽扣,一边拿了手机给阿爵打电话:“给我带点胃药过来。”
去浴室之前,贺沉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女人,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脸蛋儿,故作凶巴巴地说:“要是敢吐在床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晚没回应,好像又睡过去了。
贺沉洗澡的时候忍不住想,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伺候人,还是个女人,并且是个认识不久姿色很一般的已婚妇女。
他脑子一定是出问题了。
洗完澡刚好阿爵送药过来,他以为是贺沉胃病发作,还特意买了热热的白粥过来,待看清床上的女人是谁时,表情顿时微妙极了。
贺沉一边擦头发,一边把药盒扔进阿爵手里:“喂她吃了。”
阿爵看了看,把药又放回他面前:“你喂。”
贺沉缓缓抬头看他,阿爵咳了一声,依旧是面无表情:“十二点了,下班。”
阿爵说走就走,完全不管贺沉的脸色有多难看。
贺沉坐在沙发里盯着那张大床看,温晚身形瘦弱,躺在上面的存在感很小,要不是她偶尔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看了看手里的药盒,贺沉还是起身倒了杯温水。
“起来。”贺沉把人半抱进怀里,一手圈着她将要喂到她嘴边,本来还寻思着怎么把药塞进她嘴里,忽然感觉到一个小小软软却又湿漉漉的东西滑过掌心,轻轻在他手上舔了一下。
贺沉一愣,怀里的女人半闭双眸,粉嫩的唇瓣擦着他掌心的纹路慢慢移开,接着寻到了玻璃杯的杯沿。
她微微仰起头,一双眼疑惑地望着他:“渴——”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这次是,温晚调戏贺森了→_→
那啥,更晚了对不起,大概是太久没写文的缘故,这几天码字效率都很低,一章得写好几个小时。大家见谅,要是有时候太晚真的就不用等,第二天早上看也一样 3 谢谢大家支持。
、第九章
温晚这时候也太没危机感,那条本来就窄窄短短的裙子早就滑到了大腿根,要是贺沉仔细看,大好春光几乎一览无余。
幸好贺沉自控力好,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他把人直接倚靠在床头,拿了杯子喂水,可惜平时真没照顾人的经验,手劲儿一大就给喂猛了。
温晚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绝大部分都洒在了贺沉的浴袍上。
“麻烦。”贺沉从没这么狼狈过,赶巧碰上他今天心情不好,动作也十分粗暴,直接把她身上乱糟糟的裙子给剥了下来。
说起来,过程还真有点难熬,这女人身材保持得还不错,至少连他看了也免不了动些歪脑筋。
“你该庆幸今天遇上的是我。”他咬牙在她耳边说着,一并连她手上的腕表也给摘了下来。
温晚迷迷糊糊地,脸蛋也红透了,居然还含糊不清地回答他一句:“谢谢。”
贺沉气得笑了:“你倒真是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