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修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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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妃修真记-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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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盼觉得欣喜又有些难过,欣喜的是额娘对阿玛并没什么眷顾,难过的也是如此,他是两人的儿子。

弘盼的难过和委屈李筠婷看在眼里,“你可要比你阿玛贴心多了。”

弘盼眼睛一亮,刚刚那一丁点儿的难过也抛诸脑后,“我对额娘好,额娘也对我好。那我们就在庄子上,阿玛也恼了我,可以多留一会儿,我也不喜欢雍亲王府,喜欢这里。”

府邸里的福晋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早晨吃过了没有?”李筠婷说道。

“跟福晋一块儿吃得,也没有吃饱。”弘盼说道。

“跟着我用一点。”李筠婷说道,“总归是庄子上,也没人盯着,日子过着自己舒心就是。”

弘盼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重重地点头。

伍嬷嬷此时见着弘盼虽然红着眼但是脸上带着笑,单手拍着胸口念了一句佛号。

东篱笑着说道:“伍嬷嬷,弘盼阿哥跟着侧福晋也是好事,侧福晋不会同他置气。”

“还愣着作甚,准备吃饭了。”

吃过了饭,弘盼打了个哈欠。“先到我房里吧,你的屋子还没收拾出来。”

若是在王府,多睡会觉也要被人说,弘盼已经体会到了庄子里的第一桩好处。

弘盼睡下之后,李筠婷到了书房,正准备翻看丹书的时候,东篱说道:“奴婢这里还保管着王爷的信件。”

“拿来吧。”

李筠婷接过信件,打开之后,书信小楷带着些许凌乱,满满都是不客气的愤怒之意,其中更是说到既然外面清静,待到年前。李筠婷看过之后让东篱点火烧掉,便没有丝毫痕迹了。

孙嬷嬷很识相连着几日都没有过来打搅,因为担心受到李筠婷的迁怒。钱嬷嬷临走前说的那些话很明显是在挑拨,孙嬷嬷生怕自己受到了迁怒。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时常听到弘盼小阿哥的欢笑声,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心中窦疑,却也躲着,很少出现在李筠婷的面前。

弘盼过了几天庄子上的生活,也喜欢上了这里,虽然屋里的东西不如在府中精致,入口的食材不如府中美味。但在府中见到了嫡福晋要请安,见到了阿玛要听话,这里全然是李筠婷同自己做主子,睡到日头升起也不打紧。李筠婷晚间的时候在芥子空间用灵气温养丹田,面色不弱第一日那般憔悴,看上去好了些,因为时常和李筠婷呆在一处,并不会察觉,若是许久不见李筠婷的人,见到了便会发觉还是要比之前憔悴和衰老,似乎是原本停驻的时光复又开始走动,在她的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每年的七八月,白日里火伞高张,炎热日升,今年尤甚,听说宫里头也热得不行了,用了不少冰。这庄子里的冰库存得冰并不多,虽然是炎炎夏日,角落里摆放的冰盆消缺了些暑气。

老天见怜,终于在多日酷热后的一个傍晚,降下了一场豪雨。

夏日里的晨光从窗漏了进来,轻柔舒适,撒下一室明亮。窗前大大的书案上,最外侧是景德镇白底红桃花大瓶,瓶肚一只飞鸟展翅,内侧是垒在一块儿的书籍,书籍后则是一架尺高的黄梨木座嵌玉砚屏,支架上悬着数支毫笔。书案的正中是一座三彩的砚山,峰峦叠张间隐隐有生云之气,形态极其逼真。这些物件都是从库房里搬出来的,洗刷之后发现虽然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装饰屋子却是合适。

这库房里,好看的物件不值钱,只有个屏风算是古物。

李筠婷斜坐在书桌边,弘盼写满了宣纸之后,舒了一口气,“额娘,好不容易凉快了些,等会我们出去好不好。”弘盼带了些跃跃欲试。

李筠婷沉吟半晌说道:“你想去哪里?”

“听说新近有洋人在京城里开了教堂,我们去看看。”弘盼说道,“听说还有洋人的书,等到了上书房,也要学习洋人的玩意呢。”

康熙对西洋的术学颇为推崇,皇家的课程里有西洋的术学,还教习西洋文字。若是康熙对西洋之学带着兴致勃勃,那么雍亲王则不以为然。府中虽也有从西洋运过来的自鸣钟,还有西洋宝石头面,四阿哥胤禛本身对西洋并无太大的好感,事实上,以户部为首的带头要求海禁,就有胤禛的意思在里头。

“我们换身衣裳。”李筠婷说道。

孙嬷嬷听闻李筠婷同弘盼要出去,表情微变,弘盼开口说道:“孙嬷嬷去备下马车吧。”孙嬷嬷转念一想,原本是思过,侧福晋却同大阿哥外出,岂不是又给福晋那里递过去了把柄,脸色有些奇怪,因着两人是主子,这件事对福晋又是有利,孙嬷嬷便让人备下了马车,同时让人把消息送往了福晋那里。

伍嬷嬷给弘盼换衣裳,一边念念叨叨:“王爷让您在庄子里思过呢。”

“额娘既然无过,自然无过可思。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无从同额娘一块儿思过的道理。”弘盼声音脆生生的,“天气又好不容易舒爽,我和额娘也就在京城里走走。”

“伍嬷嬷您就放下心吧。”李筠婷浅笑着说道,“自从生了二阿哥,你也看到了福晋总是看我不惯,我就算是精心呆在院子里也会被她寻出错处,不如出去走走,也难得是个机会,同时也让弘盼开开眼界。”弘盼的眼眸弯起,额娘昨日还应了他寻个骑马的师傅,等到天气凉快了,许他外出骑马。

“您真是太宠着他了。”伍嬷嬷说道,“若不是瑞哥儿原本就乖巧,还不被你宠到了天上。”

李筠婷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身上穿着浅绿色百蝶穿花冰丝裳,缕金缠花马面裙,单髻上一只单螺并无点缀,因着苏木手里捧着的帷帽,下了马车之后,李筠婷带着帷帽,洁白的长纱遮住了她的面貌。

青石街道被昨夜的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李筠婷同车夫约定了时辰来这里再接她,之后马蹄声响起,车辙驶过青石板发出匝匝的声响。

烟灰色的尖顶教堂静静伫立,与周围的建筑并不相容,却又另一番的滋味。教堂修筑的位置在西城门不远处,没有东城门的喧哗与热闹,汉家百姓身着凉爽,在大街上走过。

进入到教堂,空荡荡的红木长桌长椅,最前方是耶稣受难十字架,有一穿着黑袍的男子在扫地。同他交流之后才知道,今日里这群传道士面圣去了。弘盼的眼里划过明显的失望,男子说道:“若是夫人和小公子对宗教或者西洋的术学感兴趣,教堂内还有一个小书局,两位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带几位过去看看。”

从教堂的侧门而出,便是书局,到了书局里,那男子复又出去。屋子里开着窗户,坐着一金发碧眼的胖子,用着生硬的中文,让他们自己挑书。脸上挂着笑容,碧绿色的眼眸犹如上好的猫眼石。

弘盼对这个洋人颇感兴趣,自个儿跑到他面前,两人一边比划一边说话,对方还给弘盼推荐了几本书。

李筠婷见着他们说得开心,也不打搅,伸手取下了帷帽,东篱接了过来。除了东篱,苏木和柳梢都是识字的,李筠婷说道:“若是看中了,都放在一处。”自己在旁边翻看各种书籍。西洋人的书颇为有趣,李筠婷选了不少,甚至有些书还是洋文写成的也都选了下来。

见着洋人同弘盼说得认真,到后来自个儿做到了屋子的角落,翻看书籍。

柳梢和苏木选了两本画册,西洋的画风同大清的画风截然不同,和历史上中华的任何一个朝代的画风都不一样,色彩亮丽,把人画得惟妙惟肖,下面还有注释,两人便个选了一本。“你母亲的品位棒极了!”安德烈用中文英文夹杂同弘盼说道,一边用手势比划。“这些书能够很好地帮助她了解我们国家的各个方面,哦,是的,如同我说的那样,毫不夸张。”

弘盼脸上带着笑,用英文表示感谢,这也是这位外国人刚刚教给他的。

安德烈显然很喜欢聪慧的弘盼,结账的时候硬是送了他们一套羽毛笔和墨水。同时还叮嘱若是弘盼有空可以常来,他在学习语言上很有天赋,可以教导他英文。

“我可以吗,额娘?”

“当然。”李筠婷说道。

2014226 21:17:28|7469185

第127章 刁难(七)



“除了金发碧眼的。”弘盼说道,“还有红头发;棕色头发;眼睛的颜色也是多种。可惜今天不凑巧;都去面圣;只有安德烈因为中文说得不好,所以没有同去。”

“你既然和他约定了;下次再来便是。”

李筠婷说道。

弘盼的眼眸弯起,“我想;学习英文并不太难,说不定过年前,我就可以学会了。今后进入理藩院也是好的。”弘盼原本就喜欢和人打交道,胤禛对西洋不感兴趣;弘盼偏生想对着来。

“想进入理藩院?”李筠婷重复道。

“恩。”弘盼说道,“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若是想进理藩院,除了学习语言,还有诸多的律法,他国的风土人情。”

“我就是对他们生活十分好奇。”弘盼的眼眸弯起,“只是听安德烈说,便觉得和大清又极其多的截然相反之处。例如听说有城市的男女都不愿洗澡,家境充裕的,往身上撒浓浓的香水遮盖气味。”

“岂不是又香又臭,熏得很。”李筠婷说道。

“故而那边的香料品种繁多,还盛产宝石一类。大清的茶叶、瓷器和丝绸很受异国的欢迎。”弘盼说道:“我决定是互利互助的好事,加强贸易往来更能让两国百姓受益。当然频繁往来也会有隐患,须得谨慎。”

李筠婷浅笑着说道:“那你可以理个章程出来,等到你有能力了再说。”

“皇珐玛或许见到了我写的会考虑开海。”弘盼的眼睛一亮,“额娘,您真好。”

李筠婷笑了笑,拉着弘盼的手,任他的小手摇起自己的胳膊。或许不太体面,只是路过的人带着会心的微笑,谁在乎是否合体统。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在青石板的路上行走,偶尔路上有骑马者在路上经过,更有宝马香车拉着贵人驶动。在教堂里的书局耽搁了大半晌的功夫,也到了用膳的时辰,信步走到一栋看上去还算是热闹的酒楼,进入了二楼雅间。

进入雅间之后,李筠婷也就去了帷帽,挂在一边悬了起来。点了五道菜式,正好五个人分了。用绢子擦净了嘴,微微敞开的窗扉见着此时的日光泄了一地,信步走到了窗边,阳光洒在身上略有些炎热。昨夜里的水汽,被今天上午的太阳一烤,此时已经去了舒适的凉气,带着微微的燥热。

“额娘,我们下午做甚么。”

“这里有些吵。”李筠婷圆润的指甲轻轻扣在桌面上,“我瞧着隔壁有一家戏院,不妨去听一听戏剧,又从南方过来的戏子,越曲唱的婉转动人。”

弘盼听曲儿的机会不多,现在在外又没有人拘束着,自然点头。平日里更喜欢看书,窝在李筠婷f房中看了几本志怪话本,颇为有趣。难得出来一趟,吃茶听曲是极好的。

说是二楼雅座也不过是用屏风隔开了,设置的小方桌,上面放着瓜子清茶供人享用,二楼设计的很巧妙,有三间雅座都是如同李筠婷这般可以对下方一览无余,下面的宾客却看不到坐好了的女眷。能看到二楼雅座的,只能是登上台的角儿。

越曲台上的皆是女子,女子唱腔柔美,戏班子显然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跟,女子唱腔高明,举手投足皆是清越,身上的行头也是簇新的,装扮精致。唱到精妙之处,众人鼓掌叫好,更有人招手唤来小二,给台上的戏子点名道姓地打赏。

“唱的不错,这里雅座设置得也好。下次同额娘再来听曲儿。”说完这句话,眼眸弯起,“我也喜欢在庄子里,原来,被责罚被冷落也不是什么坏事。”

“哥哥,既然是女驸马,女子的耳珠都有耳洞,为何没有被人发现。”脆生生的女声响起,只是用屏风隔起来的雅座,听到了旁边的声音。

“若是男子小时候生得清秀,会有扮观音,便会做耳洞。”沉稳的男声响起,解释说道。

“我不喜欢。”女子说道,“爹爹和娘亲说过,做女子就应当是规规矩矩的,当以女戒中的人物做典范。”女子的声音说道,“抛头露面去考状元,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古有木兰代父从军,而后又有穆桂英挂帅,唱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男子说道,“我素来佩服这样的女子,洒脱有才华又有自己的坚守信念。既然是状元之才,戏曲众人也定然是惊才艳艳之人。是妹妹读书读多了。”

“哥。”女子说道,“我回去告诉娘,你偷偷带着我听曲儿,还说我读书读迂了。”

“我何尝说了这样的话?”

“哼。你就是这个意思。”女子说道,“原本女戒就应当是细细研读。”

“好妹妹,我带你听曲儿只是……罢了,你若是不喜欢,今后也就不带着你了。”

“谁……说我不喜欢。”女子说道。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是离开。

“咱们也走吧。”从屏风后而出,正好见着了那对兄妹。男子挺拔魁梧,星眸剑目眼神凌厉带着杀生决断,儒雅的儒装柔和了他周身的气质。女子的年纪约莫十岁,面如芙蓉初绽,明眸皓齿,身穿着杏黄色缠花纹缎裳,湖蓝撒花云缎裙,双丫髻显得人娇俏可爱,杏黄色的发带垂在肩头,随着轻盈的步子不住轻轻摆动。女子的面色苍白,少了此时年纪的活泼,似是有不足之症。

李筠婷心中一动,面前的这对兄妹同胤禛同自己纠缠颇深,李筠婷并没有仔细探索,而是顺手接过了苏木递过来的帷帽,遮住了容貌。女子的目光落在了弘盼的身上,微微皱眉。

李筠婷开口让她们先行,然后牵着弘盼的手缓缓下楼。

“女戒我也看过。”弘盼说道,“若是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若是当年太皇太后也学那可笑的女戒和女则,又怎有今天?”

“例如这些话,入了我的耳是无碍,可不要入了旁人的耳。”李筠婷吩咐道:“就算是今后师傅也不许。”

“儿子知晓。”弘盼回答道。

等到了教堂的时候,车夫已经候了多时,此时乌日已西斜。车夫送走了李筠婷之后,便入了雍亲王府,同福晋身边的钱嬷嬷打了照面,说起来了今日的事情。

钱嬷嬷同福晋说起了今日的事由,福晋轻笑道:“说起来是罚她思过,可她倒好,自个儿带着大阿哥抛头露面,在外面闲荡。”

“可要禀告给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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