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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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侠先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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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戈出门,阿单便是咳嗽起来。
我替阿单抚背。龙睿担忧不已,想亲自照顾师傅却碍于眼睛看不见,两手用力揪紧了大腿上的裤子。我见此,对他说:“有我照顾你师傅,你好生养伤。你师傅见你伤愈,心情愉快伤也会好得快。”
“小叶子。麻烦你了。”龙睿闭着双眼详细叮嘱我,“师傅只喝四叶草泡的水。我百宝袋里有,如果没有了,你向三师兄或是五师兄要。”
“好。”
“还有,师傅最喜欢那件藏青色的袍子,要小心搓洗。师傅的鞋子有两双,隔天就得换洗一次。”
“好。”
“还有,师傅的书籍和针灸盒都在蓝色的包袱里,我出京城前托放在了一家当铺代为保管。三师兄应是取了回来。”
我没应好呢,他接着又往下:“师傅的剑——”
慕容单咳嗽几声。他焦急地把头微侧,辨听声音道:“师傅,你喝点水。”
如此下去没完没了,他们两个都无法好好养伤。我赶忙扶了阿单离开。掩门时,我从门缝里窥见龙睿攥紧了拳头,心想对于他来说眼睛远没有不能服侍师傅重要,怪不得阿单这般疼惜这个徒儿。
“夫人?”
“没事。”我把门拉紧了,免得阿单担心。
回房让他躺下,我守在床旁坐了会儿。他要我去休息,又给我脸色看。我不敢与他硬顶嘴,口头应好打算出去溜达一圈便回来。遇到小二要了壶开水欲泡四叶草,可龙睿百宝袋里的东西在洞穴时扔掉了大部分,余下的怎么找也没有四叶草。只能等另两个徒儿回头再要。走回房间门口伸手刚想推门,听里边传出谈话声。仔细听,是温济舟的嗓音。
“师傅,我知道没有人比你更了解绝地优昙,因我也是从师傅口里得知这种威震江湖的毒物的来龙去脉。绝地优昙生长于人迹罕至的地方,多少年才长出一朵,而花在盛开的一瞬间后便是凋落。寻找绝地优昙困难,采摘它的花困难,挖它的根不容易,制成剧毒更是不知其方法。所以,一直我都以为只有师傅知道怎么才能得到绝地优昙。此次龙师弟中毒,我不由多心,如果此毒在江湖传播开去——”
“这你不需担忧。绝地优昙从未在江湖泛滥过。对方给谭二娘的量也只能是用一次。”慕容单答。
“师傅为何能如此自信?”
“那人只是想让绝地优昙在我们面前出现。”阿单剧烈地咳嗽。
“师傅,你躺下。”
阿单喘息了会儿,貌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他说我执着,其实执着的人是他。”
我待房间里安静了,才蹑手蹑脚进去。温济舟看到我,拱手道:“有劳师母了。”便退了出去。我坐到床头,凝视着他憔悴的面容,有点黑圈的眼窝,一伸手又不自觉地往他胡茬摸去。他答应我刮胡子了,这意味他愿意向我敞开他过去的世界。我不能急,逼一个人说他不想说的是迫不得已的最下下策,或许逼的人逞一时心里痛快,可最后两人都留下一辈子的伤痕。我会耐心等他刮了胡子,只要结婚前能知道一切就行了。
有人说,付出爱多点的人会吃亏,其实,没有哪一方吃亏不吃亏。因为爱情是一把双刃剑,有甜蜜必是也有伤害。
“夫人。”他闭着眼说。
我缩回手,应:“嗯。想要喝水吗?我去和你两个徒弟拿四叶草。”
“夫人,知道什么是四叶草吗?”
他这一问,我想起了我曾经迷恋的一部漫画也叫做四叶草。我道:“我不知道我的世界里的四叶草是不是与梵的四叶草一样?”
“是一样的。因为它来自于你的世界。”
我惊讶:“为什么——”
“那时有个傻姑娘,每次我去那个世界她整天在我面前唠叨四叶草,说只要找到四片叶子就能得到幸福。我一开始是对它的功效起了兴趣,可以用来中和我练功时偶尔触犯的阳毒。虽然我一直用的是其它草药,可后来听说这四叶草还是什么神的花园里——”
“是夏娃从天国伊甸园带到大地上。”我忽然喉咙口感到艰涩。他了解我的心情,知道我最介意“绛雪”,而今日三番五次有人在我面前提到绛雪,他担忧了。四叶草是夏娃从天国给人们带来的幸福。同理,我就是给他从另一个世界带来四叶草的那个人。
“夫人,你可以问的。”
“我不问。因为一开初来梵你已经明明白白告诉我,你与她是清清白白的。至于其它的,你暂时不对我说,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他蓦地睁开眼,坐起身。我怕他受风,想找件厚衣服给他披上。他却是拉住我,两手扶我的脸,对着我眼睛说:“她真的只是我师妹,我把她当妹妹。她喜欢的人也不是我。其它的等我们结婚那天,吉时拜了天地,有天神作证。尘埃落定,所有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什么都告诉你。”
我对望他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焦愁,便坦诚道:“我想,你不说那些,是因为你觉得如果你现在说了只会徒增我的烦恼,还怕会节外生枝,因此你情愿一个人辛苦地兜着。”
“不。我不辛苦,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自始自终爱的人只有一个小叶子。”
“爱?”从他口中突然得到这个渴望已久的,我不由地欣喜若狂。
“夫人,这种话我只说一遍。”
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住他的腰身:“我也说了,这种话你说十万八千遍,天天说到老,我都不会生厌。”
他恢复常态,懒得打理我这个树袋熊。我拿手指刮他的胡茬,拷问:“你是什么时候发觉你爱上我的?”
“在来梵之前,你说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就气火了?”我咧出笑。
他大声咳嗽几声:“夫人,我的伤未好。”
“知道了。”看在他生病的份上,我就不再“严刑逼问”了。扶他躺回床上,把被子盖得严实。走去和两个徒儿拿四叶草时,心事被他解除了一大半,我心情极好。
赵戈寻到一布袋:“这就是师傅要的四叶草。”
我珍重地接过,道:“好的。”
“师母请坐吧。我和师弟正商议怎么去太普寺。师傅在养伤,所以想让师母听听。”赵戈给我搬来张凳子。
我坐了下来,看见对面的温济舟愁眉不展。
赵戈斟了杯水给我,说到来由:“师母,是这样的。去太普寺势必要经过渝州城。渝州疫情尚未缓解。师傅和师弟都带伤在身,五师弟担心伤上再加病,就不好了。”
“不能饶城外圈走吗?”我道。
“城外的疫情一样严重。太普寺就位于渝州城东面的普泰山半山腰上。太普寺的方丈普智大师进了渝州城,我们可以在渝州先会会老方丈,比贸然拜访太普寺稳当。”
“就这样吧。”我同意他们的方案。
温济舟不苟同:“我还是希望能过几天再走。”
“也行。”我说,“只要你们能说服你们师傅。”
他们两个不吭声了。赵戈噎噎唾沫,望望我:“师母——”
我笑。早就知道他们拉我,肯定是他们拿阿单没法只好寄望于我。我爽快道:“行。我和你们师傅说。三天时间够吗?”
“十五天。”温济舟与我讨价还价。
“七天。”为了拖延这七天,光是撒娇磨蹭不行,我还得想个法子。
第十五章
我用了巴豆。本来我想,用什么药放进水里让阿单迷迷糊糊睡几天。可此等小伎俩阿单一下便能拆穿,自然行不通。既然啥都满不过他,我干脆用巴豆明确告诉他我非要他留几天。
一早,我托小二帮我买粒巴豆,熬了一碗水喝了半碗。等没多久,我频繁地跑去茅厕。药量小,症状轻微。温济舟禀告慕容单:“师母身体微恙,应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待歇息几日调理调理即可。”
我拉了几次肚子,躺在床榻上冒虚汗。阿单摸了摸我额头,拧着眉思索了会儿,说:“推迟几天再走。”
“是,师傅。”赵戈开开心心领命出去。温济舟用眼神告诉我,他既赞赏我的勇气,又作为大夫不赞成我这么做。我背过他们面壁做鬼脸。
四下人全走了。阿单忽然拧了拧我的脸颊。
“啊。你做什么?”我捂脸喊,“我是病人!”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吃巴豆!”他严厉地训斥我,“那是毒药,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惨兮兮地拉他的袖子,“只吃了一点。你伤没好,我心疼不想让你赶路。因为我们都知道你的脾性,说了你不会接受的。”
他脸色阴沉沉的,如乌云满布,仍生着闷气。
我像孙悟空揪土地爷的胡须摸他的胡茬:“别气啦。气坏了身子,我这巴豆就白吃了,你舍得吗?”
他吸口气,牙痒痒:“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忌惮地缩缩脖子,咕哝:“你又不是我老爸。”
“我是你老爷!”
我惊愣地眨眼,口一张放声大笑:“是,我的老爷,你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做。”
他大概是在气头上,头一低亲吻我。我闭上眼,感受他因夹带了气愤心疼的略显得粗暴的吻。接着我抱他的脖颈回吻他。直吻到我呼吸不畅脸蛋浮红几乎眩晕过去,他轻轻推开我,道:“以后不要这么做。”
“也得你不让我担心啊。”我回答。
他长长地叹息,不作正面回应。男人与女人就是这点不同,总以为大丈夫的事女人不该插手。
“我不会多管你的事,阿单。但是,基本的前提条件是你必须不让我忧挂你的身子。”我表态。
“嗯。我答应你。”
我一高兴,忍不住又像八爪鱼一样赖他身上。
于是,我们在小镇又修养了七八日。我以为凡事有个度,老爷作为一家之主还是得听的,不再行拖延之计。赵戈命人牵来两部马车。此次前行,他和几名随行的部下换掉了绣有图腾的衣服。我一直想那大蟒图腾是什么意思。不好问阿单,只能问龙睿。
龙睿说:“三师兄是空无帮的帮主。”
“空无帮是——”
从龙睿接下来隐晦的解说中,我得知空无帮是一个相当于美国CIA的情报组织,眼线遍布的领域不止姜国。但它属于民间组织,不属于皇室,接的任务也不仅来自于皇室。空无帮有一老一少两帮主。少帮主为副,就是赵戈。我更感兴趣的是阿单是怎么收了这些徒弟的。比如龙睿,是因少年时候得了某种怪病,龙家堡求遍天下名医无人能治唯有向慕容单求助。慕容单答应治病,同时提出条件要将龙睿带走。据闻其他徒儿也是差不多的原因拜了阿单为师。阿单要求每个徒弟在他身边跟随九年,九年后可自行离去。长达九年的时间培养的师徒感情可想而知。阿单对徒弟没什么要求,唯一的一点是大家既然都师承于他,就是一家子必须相亲相爱。龙睿跟了阿单有十年,龙家堡堡主与三名兄长几次遣人要接他回去。龙睿则希望等师傅成家再走。
这次龙睿眼睛受伤,龙家堡很快便接到消息。龙家堡的二少龙飞凡受父兄之命亲自来探望四弟的伤情。然赵戈行事严谨,即便是龙家堡也不知我们藏在江淮客栈。征询了师傅的意见,出发之时赵戈才派人联系龙飞凡,约在渝州见面。
去渝州,行水路最快。我再次登上了船。不同于上次,我们包了条小船,由自己人摇橹划桨。遥望浩瀚的汶江水,我想起了前段日子在船上发生的事,当时小翠还伴我左右。一晃眼寸阴飞逝,人生苦短,自是要与心爱的人珍惜日子。
木浆拨打江水,浪儿舔着浆木,花儿一般绽开顺流飘向远方。天际白雾弥漫,湿气沉淀,水流托着枯叶枯木来到我们船边。我好奇地俯身张望,竟见着一团蓝色的衣物,再细瞧,是个死人。吓得我退了两大步。赵戈取了根长木,撩了撩尸体,眯着眼睛辨认道:“死了不止一天,应是从渝州飘来的。”然后他泼了些药水在尸身上放了把火。
瞬间火舌舔舐空气,浓烟滚滚,噼里啪啦的响声仿佛是小鬼的嘲笑。我开始意识到害怕。疫病确实不是闹着玩的。非典,鸡流感,到猪流感,人们无一不是谈虎色变。何况在这医术相对落后的古代。
温济舟凝望尸体手握下巴是若有所思。他嘱咐船上的众人:“今刻起,每人的水与食物由我来安排。”
船行近渝州码头。码头的江域空荡荡的,仅留一两条小船。渝州俨是成了一座封闭的城市。守卫渝州城的官兵过来审查。温济舟报了自己的姓名,官兵的态度转为恭谨,立即放行。进到城中,沿路可见老百姓与官兵抬着人在走。一辆大板车载满了死尸要运到城郊某地进行集中烧埋。温济舟之前在渝州行医数日,对渝州了如指掌。他带我们到疫情相对较轻的城北,不住客栈,买下一处房子。
赵戈看城内情况比大家想象中严重,便提议尽快找到普智大师速战速决。
这会儿我们一落脚,有人通报了医馆。几名大夫前来找温济舟。温济舟在厅堂向他们打听近况,掀了帘子进里间对我们说:“普智大师要主持明日的放生。民众必是涌到江边,我们不宜去。”
“我们可以在法事后求见大师。”赵戈说。
“不能。”温济舟摆摆手,神情无奈,“此次知府大人邀请普智大师等数位高僧前来渝州做法事,他们都住在府衙里。”
“那就先见这知府大人。”慕容单坐在炕席上闭着眼插话。
“师傅有所不知。这渝州城的父母官韩大人脾性古怪,说是风是风说是雨是雨。他对大夫颇有微词,一心寄望于法事上。”温济舟携带了怨气说。
我是现代人,也觉得只求佛不用药治病,是很愚昧的行为。有这样的父母官坐镇,这疫情能控制得住吗?
慕容单有另一番见解:“既是得道高僧,必不是愚昧之人。普智大师我见过,也与其谈过药理。这样吧,瞅个空见到几位方丈再说。”说完他招手赵戈。赵戈走近,两师徒嘀咕了一阵,赵戈点头。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小和尚心明。他与慧和师太还在渝州吗?
午饭时间,赵戈出去办事,温济舟去了医馆。余下我和两名伤者。我给阿单舀了碗粥,把筷子塞进龙睿手里。龙睿不习惯我给他夹菜,捉摸着两支筷子不动。我故作生气地说:“你不是要喊我一声师母吗?”他这才开始动筷。
我坐旁边,暂且不饿,便看他们两人吃。阿单吃东西很慢,有菜给他挑他绝对能拣半天。我常说他浪费食物,他坦然地接受了这个“赞誉”,一副“我就是喜欢这样吃”的高姿态。当然,在没东西吃的时候他也能咽下粗茶淡饭,但会给厨师脸色看或是拉出一张厌恶的表情。这点是我最反感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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