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找到一本《洛丽塔》，是上海译文新出的一个译本，我从前买过两种版本的《洛丽塔》，不过放在家里没带过来。我正站在那里翻看，真不错，而且这个本子有三十五万字，几乎多了十三万字，真不知怎么多出来的，有点想借。
这时走过来一个女孩。
我没在意，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挺漂亮的，不过跟我无关，跟她又不熟，又继续看书。
我感觉她还站在我身边，并没有走开，我以为她要过去，就把身体向里面贴了一下，让出更大的空间，可是她还是站在原地，让我有些奇怪了。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她说：
“同学。”
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人叫我同学了，从前读大学时，在大学图书馆，或者自习室，或者饭堂，大家倒是这样互相称呼，现在在广州这么久以来，倒真没听过这个称呼。
所以，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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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同学，能把你这本书让我先借吗？”她脸微微红了一下，更显娇羞。
“洛丽塔？”
“对，我一直在找，只有这一本了。”
“可以啊。”
“太好，谢谢你了。”
“给。”
我把书给了她，我以为就这样完了。然后又去找了两本书，一次只能借三本，期限一个月，我不但为自己找了两本，一本《八月之光》，一本日本推理小说，后来想了想，又为李海燕找了一本亦舒小说。
没想到走出图书馆，在大门口，刚才那个女孩子还站在那里，我以为她还在等什么，也没多想，只是出于礼貌同她笑了一下。
“刚才谢谢你啊。”她说。
“哎，多大的个事啊，我其实看过的，我有两个版本的，只是这个新出的版本我没看过，有点好奇。”
“是吗？这次是我们老师给我们上文学鉴赏课，要讲这本书，让我们先看的。”
“你还是学生？”
“是啊。”
“难怪。”
“难怪什么？”
我笑了，后面的话没说。难怪她这么青春逼人，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书卷气。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只是面对这样的女孩子，我还少那么一点勇气。
我很想问一下她的电话号码，或者QQ号什么的。
又觉得这样问人家肯定太过于鲁莽，我不是这种人啊。
“哪个大学的？”我问。
“华南师大。”
“哦，我们公司也在那附近。”
“是吗？”
“是啊，就在科技园。”
“那倒挺近的。”
“是啊，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遇上呢。”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着闲话，我也发现，面对漂亮女孩，我也是有说不完的话，是不是有点让人讨厌。不过，也看得出来，这个女生对我还不是很讨厌，这就够了。我也只能在心里意淫一下，跟人家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
“你去哪儿？”站在十字路口，我问她。
“去北京那个新华书店，再去买几本书。”
“真是爱书如命啊。”
“你也是啊，我是学生当然应该多读书啊，你已经参加工作还这么爱读书？”
“不好意思，尽是小说。”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站在北京路上了。最后，我想，如果不再问对方的名字，以后可以没有机会了。可是要问也得装出一付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装得漫不经心，其实心里挺紧张。
“你呢？”
“袁江涛。”
“袁江涛？哪三个字？”
“袁世凯的袁，江涛都知道吧？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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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不告诉你。”
说完她调皮地冲我笑了，招了招手，说再见。我也笑了一下，面对一个小女生，她实在有理由跟你不讲道理。我也没介意，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吧，我也没打算泡你。
我听到身后有人叫我，一回头，就看到李海燕站在身后。她还看着刚刚离去的那个小女孩的背影，嘴角露出讥讽的笑：
“你可真行啊，借两本书居然又跟人家小女孩搭上话了。”
“不要乱想，你怎么出来了？”
“等你啊，不出来还看不到这一幕。”
“海燕，你真对我上心啦？”
“不许你以后再跟别的女孩子说话。”
我没想到海燕会一下子抱住我，而且还十分认真的样子说出这番话来，让我一时之间也有些手足无措。
“好了，海燕，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们只是随便聊了两句。”
“我不管，以后你要答应我，不许再和别的女人乱来。”
“向你保证。”
海燕恢复正常，我心情沉重，不知不觉，好像有某种东西一下子把我束缚住了，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说不清楚。
“我给你也借了一本书。”我拿书给她。
“我不爱看书。”
“言情小说，亦舒的。”
“从前上初中时看，现在早就不看了。”
“什么书也不看？”
“什么书也不看。”
我没说什么，心里隐隐有些失望，或者不能怪海燕，她本来就是学音乐的，弹钢琴，拉小提琴才是她的专业，至于看书，那是学文学的人才做的事，或者像我这样从事文字工作，多少也得看点，否则自己也写不出东西来，又被王副总骂：“我八百块钱请个文员也比你写得强。”那种话对人的自尊真是一个极大的摧残啊。
可是心里又有些不甘，我知道中国先锋派作家里最早的一位刘索拉就是学音乐的，人家不但音乐专业，而且小说写得也地道。《你别无选择》一出手就是最先锋最前卫的文学技巧，一下子把所有的人震住了。
海燕拉着我的手说：
“我们去真功夫吃饭吧。”
“还没吃饱？”
“现在中午了嘛。”
“那倒也是，你这么个吃法，不怕长胖啊。”
“不会，我天生长不胖的那种，从前上学时，我就是我们班上腰最细的。”
我笑了一下，拉着她的手，她和我十指相扣。
15．
星期一上班后，梅总把我叫到办公室，我以为还是那天在外在吃饭喝醉了事找我，怕我说出去。也没在意，进了梅总办公室，才知道不是这事，而是在出差。
“出差？”我说。
“是。”
“去哪里？”
“重庆，公司又接了重庆移动的一个项目，这次出差就我们俩个，你今天下午可以早点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上午我们一起走。”
“多久？”
“看情况吧，少刚三天，多则一周。”
“哦。”
“怎么样？”
“没问题。”
“就这样吧。”
“那我出去了。”我退了出去。
梅总还是一脸的严肃，我想那天的事，如果不是确实发生了，我也不敢相信，自己是否真跟梅总出去吃过饭，甚至还喝酒喝多了，送她回去？难道是我的记忆出差的偏差，记错了？
这不可能。
我的记忆一向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又确确实实发生的事，我甚至现在还知道梅总家住在哪一个小区，怎么可能是不曾发生呢？
下午我还是按时下班，不但按时下班，而且还跟李海燕一起进的宿舍的门。而且还一起去了超市买了菜，如果是平时，肯定一进门，就开始忙着做饭，可是今天上了一天班，我却上来就抱住李海燕。
“上了一天班，累死了。”李海燕说。
“不，我现在想要。”
“你也不让人歇一会儿？”
“好，你先歇吧，我先去洗澡，不许你中途进来哦。”
“行了，我真服了你了。”
我进去洗澡，海燕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而是先把电话锅的电源插上，然后又打开液化气灶炒菜。我穿了睡衣出来，站在客厅里。
海燕说：“你先看电视吧，一会儿就好了。”
我走回到自己的宿舍里收拾行李，把衣服也放了进去，手里还拿着两本书，拿不定主意是两本放进去，还是只放一本进去？
我站在那里还在犹豫，李海燕的菜已经做好了，而且盛好了，放在桌子上，她进了我的房间，看到我收拾行李，她叫了一声：
“江涛，你干什么？”
“收拾东西啊。”
“你要离开我吗？”
我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海燕，我没想到海燕眼里是那种怕人的眼光。我笑了，海燕一下子抱住我，头倒在我的怀里，说：
“江涛，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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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江涛，不要离开我。”
“海燕你怎么啦，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只是出差，跟梅总一起了差。”
“出差？”
“是啊。”
“上午梅总叫你就是说这事啊？”
“是啊，你以为啊。”
“我以为你要搬走。”
说完，海燕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也红了，倒让我心生爱怜。说实话，海燕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我也应该珍惜才对，断没有离开她的理由，而且就算我要离开她，至少也会先跟她说一声。
从前那种不声不响地离开东莞的事，我是再也不会做了。
李海燕明白过来，原来我只是要出差，也不再紧张了，同时也明白了我为什么一回来就抱住她，想要。
这个时候也没有理由再拒绝了，我上前去脱她的衣服。她说：
“先吃饭吧，一会再做。”
“不要，先做。”
“你每次都说饮食男女，先吃饭再*的？”
“不行，今天我想把顺序改一下。”
“真烦人。”
虽然海燕嘴里说着烦人，可是行动上还是配合着我的动作，很顺利地把她的衣服脱去了，接着我就抚摸着她美丽的*，哎，真是一个不错的女生，我就直接进入了她的身体，两人动作起来。
后来，完事了，我得意洋洋，同时也有些疲惫，我问：
“怎么样？”
“真不错。”
“呵呵，是不错啊，不过，我也有点累了。”
“起来吃饭吧。”
“不想动。”
后来我们还是起来吃了饭，然后一边吃饭，一边坐在饭桌前商量事。没想到李海燕对我还挺上心的，她居然怀疑梅总梅琳喜欢上我了，这让我笑了半天，不过，笑完之后，我又怕成为现实，说怕其实也不怕，我也不是个笨蛋，大约也感觉到梅总对我的那种好感。
可是在李海燕面前还得装一下，就算明明知梅琳喜欢我，我也得装出一付不可能的样子。
“怎么可能？”我说。
“你是男人，你不能女人，梅总是女人，女人的心思我懂。”
“不会，人家是杨总的小三。”
“正因为她是小三，才会跟你不清不白的。”
“别胡说啊，我跟梅总真没什么。”
“现在是没什么，可是难保以后不发生什么。”
“别胡思乱想了，怎么可能？”
“完全有可能。”
看着李海燕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又不敢笑。最后，李海燕说完这话之后，又认真地看着我，说：
“答应我，不许跟梅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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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答应我，不许跟梅琳好。”
“我答应你，就算梅琳脱掉衣服，钻进我的被子里，我也把她推开。”
“坏蛋，一点正经也没有。”
“这样你放心了吧？”
“不放心。”李海燕笑了。
我好说歹说，李海燕总算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是有些担心我跟梅琳发生一点什么事，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接着，我们一起端了椅子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已经是黑夜了。
“你们这次是出差去重庆吗？”海燕问。
“是啊，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事。”
“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还想着那个前男友李红红。”
“不想他，有点恨他。”
“其实你应该感谢他。”
“为什么？”
“如果不是他跟你分手，你就不会遇到我这么好的男人了。”
“臭美，那有自己这样说自己的？”
最后，李海燕告诉我，想叫我代她去见一见李红红，特别是李红红的女友，一个女人败在另一个女人手下，总有些心不甘，想看一看对方是什么人。还有，把从前李红红写给她的信全部还给他。
“有这个必要吗？”我说。
“你就帮一下我这个忙吧。”
“出差是去工作，不是去为你报仇，再说了，就算见着了又能怎么着吧？”
“反正我心里不平衡。”
“你还爱着他？”
“不爱。”
“还是啊，那就更没必要跟过去纠缠不清了，信就保留着，也是一个纪念，或者给他扔了，我代你见见他可以，请他吃个饭，同时也见一下他的女友。”
“你一定要去见一下他女友，照一张相片带回来给我看。”
“好。”
“会不会觉得我无聊？”
“相当无聊。”
老实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后来，李海燕真的就打电话给了李红红，说我去了重庆会联系一下他。我本来也没当回事，去重庆出差，那是工作，不是为了给李海燕报仇，而且也不一定有空可以找到李红红坐下来吃饭。
可是那天下午在重庆，我就接到了李红红打过来的电话。
“你好，哪位？”
“是袁江涛吗？”
“是，你哪位？”
“我是李红红，是李海燕的朋友，有空吗？我们一起出来吃个饭。”
“好啊。我正打算约你呢。”
我笑了，我没找人家，人家倒主动找上我来了，这叫个什么事儿？既然人家主动上门来约我，不见也是没道理的，我打的去了李红红所在的大学门口，在那里又打电话给他，他是就在那里等着了。
我一打手机就看到身边一个青年男子的手机响了。他指着我说：
“袁江涛？”
“李红红？”
我们互相握了手，虽然两人的身份有些奇怪，因为一个女人，李海燕，我们俩人走到一起来了，居然还像朋友一样互相握手，这叫什么事儿？简直太滑稽了，也只有李海燕想得出来这种事，我也只好照办。
为了谈事方便，也为了互相表达友谊，虽然我跟他之间实际上也没什么友谊，我们还是选择了一家火锅店坐了下来。重庆的火锅比较有名，来到这个城市也应该吃点火锅。
“海燕早就打电话告诉我了，说她的男友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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