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毒本就是她因为以毒攻毒这句话一时兴起研究来当做解毒试剂的,可是因为弊端过大,所以一直都没有投入使用,来了古代跟毒药打交道太过频繁她便做来以防万一罢了,没想到今天会用在萧俊身上。
“王妃!”寐龙居隔间外忽然响起北辰芳菲故意提高了声音的冷喝,“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打算监视本宫不成?!”
韦晴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骆蝉秀眉一拧,瞥了一眼南宫瑾消失的地方,长呼一口气,正欲出去猛然间被腕上多出来的力道拽了个踉跄。。。。。。
那厢寝宫前厅,北辰芳菲死死的挡在韦晴面前,倨傲的绷着脸和韦晴对视着。
“芳菲,我来看看父皇总是没错的吧。”
“父皇现在不方便见人,你没见本宫都在外面站着呢嘛!”
“不方便?”韦晴一怔,掩着唇痴痴的笑起来,萧俊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有什么不方便的,难不成他都那个样子了还能召幸宫中的妃嫔,还是哪宫的娘娘耐不住寂寞有了“奸尸”的癖好。
“本宫的人正在里面帮着海公公给父皇擦身子呢,这样你还执意要进去吗?”看着韦晴的笑脸芳菲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别过脸不再去看面前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害怕,害怕自己心底不断涌上的那股厌恶和恨会最终磨灭了她们那么多年的友情。
忽然一个侍卫跑进来在韦晴身边耳语几句,登时韦晴脸色一边就欲绕过北辰芳菲进萧俊的寝殿,北辰芳菲哪里肯让,一个挺身挡住了她的去路。
“芳菲,再闹下去可就是任性了!”韦晴瞳孔微眯,冷喝一声,眼神示意那侍卫直接牵制了北辰芳菲的动作。
迅疾的闯进内寝,她看着眼前的场景,脸色铁青的握着素手,气愤的呼吸像是要压扁所有的人。而摆脱了那侍卫的北辰芳菲紧接着跑进来,却是嘲讽的挑唇道,“王妃才是,以后都不要这么莽撞任性才好!”
却见内寝之中,福海果真在给萧俊擦身,骆蝉端着铜盆恭敬的跪着龙床边,此外再无他人。
“来人啊!给本王妃搜,掘地三尺也要搜出刚刚发现的可疑人物!”韦晴冷沉着一张脸,大为光火的一声令下,刷拉拉涌现一帮侍卫。
“放肆!”福海眉眼一挑,条件反射的端出了总管的姿态,“这里是皇上的寝宫,岂是你们说搜就搜的地方!”
“没听见海公公的话吗!还不给本宫滚出寐龙居!”北辰芳菲指着大门的方向暴喝一声,看着那群纹丝未动的侍卫不仅又气又急的跳脚,“你们,你们。。。。。。”
“公主!”韦晴忽然改叫北辰芳菲公主就是想提醒她自己的身份,“他们都是我的人,今天这寐龙居我搜定了!”
话音一落,那些侍卫便开始翻箱倒柜的搜查,丝毫没有把这里当做是一国之君的寝宫。倏尔,韦晴疑惑的把视线定格在了骆蝉的身上,像是不能确定似的,一步步朝着骆蝉走去。看出韦晴的意图北辰芳菲心猛的一沉,扑过去挡在骆蝉身前,咬着牙不让她再靠近半分。
韦晴眸色一冷,正欲出手拉开北辰芳菲,正在这时,寐龙居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一个侍卫急急奔进来报告说他们要搜查的可疑人物就在殿外,她疑惑的瞥了北辰芳菲一眼,折身向着殿外跑去。
骆蝉和北辰芳菲对视一眼,紧跟着韦晴出了寐龙居,门外把守的侍卫已经陷入了混战,干净的大理石台阶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
“南宫瑾,果然是你!”韦晴的张狂的怒吼带着一丝得意的兴奋,把骆蝉的视线拉向了那个包围圈里的身影。
猩红的眸子,鲜红的鲜血模糊了南宫瑾原本俊逸傲然的面容,此刻此前的不过是一只悲伤愤怒的雄狮,燃烧了自己的生命来搏杀!骆蝉心口一滞,动了动指尖又无力的垂了下来,瑾是为了她才故意引开韦晴的视线的,而他现在的样子却像是在泄愤一样,剑刃饮血,不够,还不够!
一波侍卫倒下另一波侍卫又用上去,不抓住南宫瑾誓不罢休似的,韦晴卷着耳侧的发丝欣赏着这场捕猎,有时候做一只抓到猎物的猫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忽然余光扫到远处的两条人影,她饶有兴趣的撇撇嘴角,朝着南宫瑾神秘道,“南宫瑾,想不想看看本王妃还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
、第二十一章 爱却不能靠近的距离
惊喜?骆蝉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心跳不自觉的漏掉一拍,一种不祥的预感冰凉的自脚底板直窜而起。
眨眼间那两条人影已经出现在视线之内,骆蝉的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灰白,是尹厚和萧墨翎!
在韦晴的一个眼神示意下,尹厚抬眸瞥了一眼酣战的南宫瑾,麻木的横笛在唇边,吐出一个杀意凛然的单音,萧墨翎身体一僵,还未看清他有所动作,人已经飞身闪入了战圈。劈手夺下一个侍卫的佩刀,哐当一声和南宫瑾手中的刀对上,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南宫瑾被震的后退了两步,湛湛定住身姿,抬眸诡异一笑,那笑竟带着些许兴奋,紧接着爆喝一声,提剑一跃而起,一剑直直刺向萧墨翎。萧墨翎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等到南宫瑾的剑快要落下之际,一个闪身斜飞出去,举到生猛的劈了下来。南宫瑾生生接住这一刀,猛的向前推进,逼至萧墨翎身边,两人几乎是同时放弃纠缠,足下一点,跃上半空激战起来,站在下面的人只看得见挽出的银色剑花,寒凛凛的迸射着杀气。
因着两人巨大的杀气,其余的侍卫都退到了战圈之外,严密的防守着所有南宫瑾可能逃走的出路。骆蝉死死的攥着拳,盯着战圈之内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此刻出了担惊受怕,更多的是不可抑制的愤怒。韦晴那个女人利用萧墨翎颠覆天厥也倒罢了,她竟敢把翎当做她杀人的工具,竟敢恬不知耻的连她身边的人也想要伤害吗!
暗咒间,战成一团的两人忽然分开来,一条人影急速的朝着韦晴飞去,月光划过闪亮出一条银白的弧线,却见赤红着眼瞳杀来的人正是南宫瑾。可惜南宫瑾快,萧墨翎比他更快,在他离韦晴还有丈许的地方就被萧墨翎截了下来。
刀锋贴着南宫瑾的面颊刺进去,毫厘之深,血液并没有流出来,而是诡异的在脸颊处晕染出一片朦胧的绯红,像是在血液外包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膜。萧墨翎略略迟疑的收回刀锋,空洞的眼瞳奇异的闪过一丝疑惑,只见南宫瑾推了几步,忽然仰面狂笑起来,抬手掀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没有了人皮面具的束缚,鲜血一瞬顺着颈项留下来,染红了白锦的领口,大火肆虐后狰狞可怖的脸上又多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贯穿了整个右脸。
就连经历了生杀掠夺的韦晴都捂着唇踉跄的退了几步,北辰芳菲干脆就捂着肚子蹲在一旁大吐特吐起来。骆蝉咬着唇与南宫瑾四目相对,悲愤、怜悯、心痛。。。。。。太多的情绪纠结缠绕在一起混杂着她的思绪,眼前的一切是如此清晰,脑中却一片混沌,翻涌着不可抑制的冲动。
她一把拉起身边的北辰芳菲,趁着大家都被南宫瑾的容貌所震慑之际,绕过愣怔的侍卫跑到南宫瑾身边,脸上的灰白已经变成了铁青一片,她反手钳着着北辰芳菲,用韦晴也能听到的声音对着她喝道,“太子妃,如今是你的好姐妹不给我们留活路,不遵守诺言也就怪不得我了!”
北辰芳菲方才受了惊吓又吐过,脸色不禁又掠上了一层苍白,泪蒙蒙的一双眼睛盯着看似也是一怔的韦晴,不明白骆蝉忽然这是怎么了。
骆蝉把南宫瑾护在身后,视线紧紧的黏在韦晴身上,微微侧过头在北辰芳菲耳边耳语道,“只有如此才能不牵扯太子府。”
明白了骆蝉的用意,北辰芳菲倔强的别过头不去看韦晴,赌气似的闷声道,“你拿我做人质也没有用,之前我就说过,我和晴儿之间的姐妹情分早就没了,反正你也跑不掉了,不如把太子爷的解药给我。”
这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断断续续的让韦晴听个明白。骆蝉暗赞北辰芳菲的聪明,挑唇一笑,冲着韦晴道,“太子妃说你不会顾及她的生死呢,这个我倒是好奇的很!”
说着指尖的银针贴着北辰芳菲脖颈上的肌肤一路向上,抵在她喉间,笑得也越发邪魅妖娆,“韦晴,你知道我的本事,你说太子妃以前总帮着你对付我,我该给她挑个什么样的死法?啧啧。。。。。。可惜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不知道死了有没有人心疼?”
“你不就是想脱身吗?!”明知道骆蝉为了脱身是不可能伤害北辰芳菲的,韦晴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大声何止了骆蝉接下来的动作。
且不说她和北辰芳菲自小在一起长大,单单北辰芳菲和北辰枭是一母所生,是北辰枭最宠爱的妹妹,她还不能确定为了大业北辰枭是否能舍弃北辰芳菲,所以她不能冒那个险。
尹厚看出韦晴有所迟疑,笛音又起,指挥着萧墨翎就要趁热打铁、赶尽杀绝。萧墨翎弓着身子迅疾的猛扑向骆蝉,笛音定下的一刹他的刀也被闪身上前的南宫瑾截下。越过萧墨翎可以看到韦晴怒不可遏的扼着尹厚的喉咙,满脸寒霜的啐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违背我的意思擅自行动!是你活够了,还是想让桑瑜那个贱人死!”
听着韦晴出言侮辱他,尹厚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麻木的低垂着眼眸,独独听到桑瑜的名字时抬起了眼皮,只是那眼神中只有爱恨不明的闪烁。
“我为鱼肉尔为刀俎,要看看你这把刀是不是够锋利、够狠绝!”夜风吹动骆蝉额前的发丝,微微露出那个妖娆繁复的紫阳花刺青。
还在近前的萧墨翎空洞的眼神在看到那刺青的一刹有流光闪过,隐隐的带着眷恋和痛苦,但那双黑亮的眸子很快又恢复了死寂一般的深潭。捕捉到萧墨翎些微不同反应的骆蝉心中一动,忍着冲上前的冲动,喊上南宫瑾一路往崇德门退去。
有句话说暂时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以前她从不信,现在这句话却成了支持她走下去的动力,她知道只有走才是拯救。。。。。。
、第二十二章 箴言隐含的秘术
有北辰芳菲作为人质,他们一路顺利的朝着落凤街逃去,在街口放下北辰芳菲,南宫瑾带着她七拐八拐的成功甩掉了跟上来的追兵。
风旒毓的行馆处此时只剩下回廊里亮着的几盏灯笼,余下的人都已经入梦了。骆蝉和南宫瑾无声无息的潜回房间,才关好门,骆蝉就觉得手臂上一紧,顿时警铃大作,银针依然窝在了手上。
“是我。”确定骆蝉安全回来的风旒毓总算松了一口气,却因为近距离的接触声线又紧绷起来,因为他闻到了血腥味,“你受伤了!”
“不是我,是瑾。”渐渐适应了黑暗的骆蝉向着南宫瑾的方向担忧的睨了一眼,摩挲着走到书架旁的箱子边,翻出了出门必备的金疮药,一边和风旒毓搭话,一边拉着南宫瑾坐到有月光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替他处理起脸上的伤口来。
“子皓一早来找过你好多回了,后来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个人闷头在屋子里待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急匆匆的离开了行馆,走之前让我告诉你明天无论如何都要等他回来。”
闻言,骆蝉手下一顿,挑眉瞥了一眼风旒毓,莫非子皓已经知道那二十四字箴言的含义了,不过这个时候他独自离开行馆会有什么事情。
风旒毓其实已经猜出子皓破解了缘丝蛊的解药,又看清骆蝉眼底一闪而过的开心和欣慰,一时间语气变得悲喜莫测起来,“天虞的阴谋我已经传书通知了天仇的国君,可能。。。。。。这几日就不得不回天仇去了。”
连他。。。。。。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骆蝉手下的动作明显一滞,含糊的应了一声继续给南宫瑾上药,心中那个思量已久的决定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就只有一声嗯,淡然到毫无挽留,看不清她心思的风旒毓脸色郁结的有些苍白,苍白的都有些透明,仿佛能随着月光流动起来一样。很久没有的心痛的感觉爬上轻蹙的眉尖,他抿着唇别过头去,却恰巧错过了骆蝉投来的目光,有不舍却更多的是安心,就目前的局面来看他回去天仇才是最安全的,他那样的财力如若被韦晴盯上难保不会受到迫害。
“瑾。”差不多收拾好南宫瑾脸上的伤口,骆蝉淡淡的悠远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默,“我想你也回南城去。”
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要求,两个大男人皆是一怔,最先反应过来的风旒毓急急阻止到,“不行!如果南宫瑾再走了,那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南宫瑾明白骆蝉的心思,垂眸盯着洒满月光的地面,内心挣扎在这个两难的抉择中,狰狞的面孔愈发冷沉肃杀。
骆蝉微微一笑,拍了拍南宫瑾的肩,鼓励道,“你的战场不在我身边,你的家人、城民、轻甲军的千万士兵都在等着你回去,那里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那里才有属于你的战场!”
“小蝉。”南宫瑾攥着拳,仰着身子痛苦的靠在椅背上,担心着和风旒毓一样的问题,“你。。。。。。”
他们的心她都明白,这一生有友如斯还有何求!他们能为了她不顾一切,她也能为了他们以身犯险!
“你们不要忘了,我不是小白兔而是大灰狼,谁吃定谁还是个未知数!”骆蝉眸底的暗芒大盛,调侃轻松的咧嘴笑了笑,“再者你们走了对我也是一种保护,省的我做起事来畏首畏尾,还得担心你们的安慰。”
南宫瑾仰着面低低的闷笑起来,“这么说来我们倒成了给小蝉你拖后腿的人了。”再次板正脸,眼底的感动和犹豫依然被深深掩埋在心底,他有的只有坚定和义无反顾,“好,我听你的,明日准备准备就回南城去,不过。。。。。。”
“你不准有事!”风旒毓接下南宫瑾的话,和煦温柔的茶色瞳子是沁凉一片的压迫感,一种不容拒绝的威慑。
南宫瑾赞同的转眸盯着骆蝉,这也是他要说的话。骆蝉微微一怔,美丽的脸庞在清冷的月光中浮上一层温暖的光晕,这两个人啊,要她怎么忍心拒绝,怎么舍得。。。。。。
月华潋滟,轻轻在夜幕中滑出一丝叹息,夜太短,白日却那么漫长,漫长到才刚刚开始。。。。。。
“五识毒,三魂纵,婆娑香,逍遥饮,心血藏,经脉易,身可伐,天可逆!”这是一大早闯进骆蝉房间的子皓说出的第一句话,兴奋又参杂着莫名的巨大担忧,“我知道了,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熬到半夜的骆蝉已经提前被风旒毓打过预防针了,所以情绪上也没有太过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