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给骆蝉解释的机会,钳着她下巴的手轻抚过她红润的薄唇,粘着紧实的肌肤一路向下,猛地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颈项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惊得骆蝉面色煞白,她紧紧握上萧墨翎掐着她的手想要把他拉开,奈何萧墨翎就是重伤在身依旧力气大的惊人。
越来越少的空气致使她脸色涨得紫红,就算拼命的用鼻子吸着气还是渐渐没了气,大脑迟钝了开始放空,视线也可怕的模糊起来,她张着嘴费力的瞪着眼睛断断续续的吐出一个模糊的词。
“神。。。。。。经。。。。。。病!”
紧接着她觉得他手下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她心咒一声,一口气没上来翻着白眼松开了搭在他手上的手。
就在骆蝉以为自己会被萧墨翎掐死在这里的时候,只觉得身上一轻,大片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进了她的肺腔,随后身子一轻就跌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她捂着胸口死命的呼吸着,抬起头,模糊的视线渐渐有了焦点,那是一张扭曲的不似人面的脸,那是一张甚至辨不清表情的脸,但骆蝉却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怒气和怜惜。
“瑾。。。。。。”骆蝉松下肩膀唤着他的名字窝进他的怀里,缓缓的调整着自己仍然很是急促的呼吸。
南宫瑾一路追来第一眼居然就见到了这种场面,要不是他来的及时小蝉怕是让萧墨翎那个混蛋生生掐死了!他气怒的抿着唇,心底咆哮的怒火烧得他身子都有些颤抖却蹦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揽着骆蝉颤抖的伸手指着萧墨翎。
“萧墨翎你混蛋!你知不知道小蝉她为了。。。。。。”他镇定了半晌终于开口低吼出心底的怒火。
啪!一声脆响生生打断了他说到一半的话,是巴掌落在萧墨翎脸颊上的声音,是骆蝉冲出南宫瑾的怀抱狠狠的甩了萧墨翎一个耳光!
萧墨翎有些怔忪的望着柳眉倒竖、面色发青的骆蝉,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杀意。他早在她给他换药的时候就醒了,她刚刚跟韦钰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什么古籍,什么火药?她竟然知道天虞的秘密武器!她把他出卖给韦钰还想拿那东西的配方给自己邀功吗!她想拿他的命换她的荣华富贵、幸福人生吗!
“瞪什么瞪!”骆蝉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恨意,抬手又是一巴掌。
她乌七八糟、莫名其妙的人生都是拜谁所赐?她绞尽脑汁、闯这龙潭虎穴又是为了谁?他还敢瞪她!
“你!”萧墨翎双目赤红,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向前一迈腿,身下的伤口崩裂开来,猛不防疼得他脸色一边,一拳砸在了床边。
“小姐,出什么事了吗?”门外的守卫疑惑的敲了敲门。
“呼。。。。。。”骆蝉敛眸深呼一口气,恢复了冷漠疏离的面色,“没什么,小金子刚醒来撞到了脑袋而已。”
“要不要属下去请个大夫来?”
“不必了,他的榆木脑袋撞一撞说不定还能精明点!”骆蝉淡然的回道,眼睛却是睨着掸在床边的萧墨翎,眼底尽是不屑和挑衅。
“他就是这个样子了,要我说你何必救他!”连南宫瑾都环着胸鄙视的俯视着他。
“何必救他”四个字激的萧墨翎心跳一滞,眸中的赤潮退下,瞥见窗下铜镜倒映出的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容,恍然发现他竟戴着南宫瑾的人皮面具,虽然做了简单的易容他还是认得的。难道她是想救他?萧墨翎心中一空,甚至不敢去看她的颈项,他出手那么重,一定会留下难看的於痕。
骆蝉看都懒得看萧墨翎一眼,冷哼一身转身询问道,“瑾,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看到你们进了将军府就去了一趟风旒毓在天虞的别院。”在天虞他能想到的人也只有风旒毓了,“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说着南宫瑾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卷轴,泛黄的羊皮纸,系着一条金青色的带子。。。。。。
、第五十七章 蟠龙山真龙居
骆蝉一顿,蹙眉接过南宫瑾手中的羊皮纸卷,展开一看上面绘着复杂的纹路,其中三面均有严重的烧过的痕迹,看样子这纸卷只是原卷的一小部分。
风旒毓不会凭白拿没有用的东西给她,可是看这种东西实在不是她的特长,倒是凑上来的南宫瑾看出了些端倪,“这好像是一副地形图。”
“地形图?!拿来给本王看看!”一直被忽略的萧墨翎冷沉着嗓音冲骆蝉伸出了手,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指尖上不去看骆蝉。
骆蝉掂了掂手中的羊皮纸,上前几步把它交到了萧墨翎的手中。指尖传来粗糙厚实的感觉,萧墨翎轻轻摊开那块巴掌大小的残卷仔细研究起来。少顷,他紧抿的酒唇唇角上扬,眼底闪过一丝难掩的兴奋,“这东西竟然在风旒毓手上!”
“相传天虞第一任皇帝曾大兴土木把自己的皇陵建在天虞都城虞城的后山上,其一是彰显气度,象征着他在百年之后依然还能俯瞰江山,其二是想告诫子孙要励精图治,列祖列宗们都在后山监督着他们的一言一行。”萧墨翎合上卷宗道。
“是那件事!”南宫瑾恍然大悟的一拍拳,眼底仍然有着不可置信的惊诧,“当时修筑皇陵的人江湖人称鬼手,天虞开国皇帝驾崩之后明明所有的工匠都依律殉葬了,可是就在那之后的不几年这个鬼手又重现江湖,而且还有传言说他偷偷在修建皇陵时设下了暗道并且绘成了地图,这件事曾一度引起不小的江湖纷争,没想到这东西真的存在!”
“你们说这玩意儿是皇陵的地图?”骆蝉拿过那卷羊皮纸瞧了瞧,远山似的黛眉皱的更紧了,这东西都破成这样了还能用吗,而且也没有人证实过不是吗?难不成风旒毓是想让他们从皇陵里逃走?
“本王在想风旒毓的意思大概就是想让我们从皇陵逃走。”萧墨翎还计较着骆蝉甩他那两耳光,冷着脸对着南宫瑾说道,他虽是对着南宫瑾却是说给骆蝉听的。
想来风旒毓这么思量也是有他的道理的,现在韦钰把他们当做王牌严加看守起来,想逃并不那么容易,就是侥幸逃脱了也不一定能躲得过天虞的搜捕。反而是皇陵,看似固若金汤,实则在细微的地方总能找得到漏洞,不然也不会让萧墨翎得手了。
骆蝉怎么会不知道萧墨翎的小把戏,翻了个白眼随手把那份地图扔给了南宫瑾,“这鬼画符似的东西我也看不懂,拿去好好研究研究吧!”
“南宫城主若是不嫌弃,这地图的事情就交给本王,本王还要麻烦你去办一件其他的事情。”萧墨翎继续道。
“什么事?”南宫瑾瞥了眼身侧的骆蝉,又把视线落在了萧墨翎脸上,敢情这两个人闹了别扭是拿他当传音筒了。
“去城中药铺找绿矾,越多越好。”
听言,骆蝉先是一怔,随后眉梢眼角都挑起了一丝兴奋和狡诈,滚边烟水缎子的华光闪过更衬得她一双灵动的眸子光彩照人。。。。。。
第二日他们并没有一早就出发,而是等到晌午十分才低调的从上将军府的后门绕了出去。
天虞的皇陵是一个陵墓的群组,历代的皇帝后妃都葬在这里,也是皇陵与皇城紧密结合的一个特例。从山脚下望去,整座蟠龙山上灰白的建筑鳞次栉比,大气磅礴,它们一直从山脚下蜿蜒而上拥簇着山顶的金顶建筑——天虞开国皇帝的墓穴。一路上甲胃加身、表情肃穆的侍卫夹道两旁,设有有重重的关卡来检查要上山的人,就算是韦钰也不曾例外。
通过最后一重关卡,韦钰嫌恶的瞟了眼身后担架上的萧墨翎,叉着腰站在骆蝉旁边给自己扇着风,“我说你干嘛非带着这个小金子不可,他行动不便你就好好让他待在我府里就好了嘛!”
“韦将军和我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可以相互信任了?”她四下打量着皇陵里的地形,戏谑的开口。
“你。。。。。。”韦钰脸色一变,手下扇得越发快了,却也只能无奈的跟着骆蝉往前走。
又往进走了一段路程,这皇陵之中的秘密就露出了马脚,尽管他们能看到不停的有仆从在甬道上提着木桶洒水,但还是掩盖不了空气中弥散着的淡淡的硫磺气息,骆蝉掩着口鼻,不觉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韦钰不满的回头斥责,“这可是皇陵圣地,要心存敬畏!”
“皇陵圣地?”她模糊的咕哝一句,眸底尽是讥诮,“你们迟早还不把这圣地炸飞了,我看是剰地才对,只剩下一片山地,哼!”
被人抬着紧跟在后的萧墨翎这一路上眼神一直就黏在骆蝉身上,他耳力极好自然听清了她的话,不自觉的眼角漾开一丝笑纹,身上的戾气也缓和了几分。
“你又在说什么?”韦钰停下步子细削的眉眼眼看着就要皱在一起,“我可提醒你,等一下我要带你见的人可非同一般,你要注意一下你的。。。。。。。呃,言辞,这件事情千万别给我搞砸了!”
骆蝉撇撇嘴,冷嗤一声,越过韦钰径自向前走去。韦钰看着骆蝉这副模样,头痛的揉了揉额心,心揣道:只希望等一会儿她不要把那位惹恼了才好!
他们被安置在一处工匠休息的石室里,韦钰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千万不可以胡乱走动,这才放心的亲去通报。
韦钰刚一踏出门槛,骆蝉就背着手踱到了门口那两尊门神眼前,她悠然一笑,眼角的朱砂痣跳动着狡诈的微光,“两位大哥,我看到那边有个黑影!”
那两人警惕的朝着骆蝉所说的方向看去,除了风吹动树枝乱了斑驳的树影再无其他,而后那两人又像根柱子似的立着不动了。
“两位大哥,那个黑影又出现了!”
那两人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当即脸色一沉,不悦的瞟了骆蝉一眼继续他们守卫的职责。
“喂!这回那条影子朝着这边来了!”
这回那两人谁都没有动,骆蝉擀唇耸了耸肩,嘟囔道,“我是说真的!”
她话音才落那两人就齐齐倒下了,身后闪出一个戴着黑纱斗笠的男子。骆蝉冷眼睨着晕倒在地上的侍卫,摇摇头,继而看着西边葱郁的树林里开始有浓浓的黑烟冒出来,黑烟滚滚而起带着吞噬一切的恶念直上青天。
“走水啦!”
“走水啦!”
立时,人们惊慌的警报声声声传来,传向那个他们要见的人的耳朵里,那个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见此,骆蝉捻着额前的一缕碎发,颔首淡淡的笑起来,“瑾,让你拿的东西拿到了吗?”
、第五十八章 碑玉
南宫瑾神秘一笑自怀中取出两个手腕粗细铁皮桶子在骆蝉眼前晃了晃,举目望向萧墨翎,“接下来就要看王爷的了。”
萧墨翎远远的感受到骆蝉和南宫瑾之间的那份自如那份信任,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就好像在心底烧了一把火,烦躁气闷的把头扭向了一边,“去金顶墓穴的西南角。”
这天虞皇陵修筑的十分有趣,一般墓室只有一个入口,一旦断龙石放下就等于阻断了墓室和外界的联系,再不可能进到墓室去,可是天虞的皇陵竟然在墓室周围留有一个隐蔽的入口,这个入口只有历代皇帝才知晓和有权打开,好在修建自己陵墓的时候把它们通过这些暗门串联到一起,他花了一晚的时间研究鬼手剩下的这半份残卷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最后核实了一遍计划他们便悄悄的溜了出去。
萧墨翎虽是极不情愿但碍于大局也只能由南宫瑾背着他出发了,他们一行三人趁乱潜到金顶墓穴附近,看着依旧镇定的把守在自己岗位上的三五士兵,骆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无辜的人她是不想牵连的,“不要伤及他们的性命。”
她话音才落,就见萧墨翎随手捡了几个碎石一齐弹了出去,登时那几个人就像被抽了筋骨一般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萧墨翎!”她心中一冷,咬牙瞪着罪魁祸首狠狠的握着拳,“你这么做我们就功亏一篑了,你知不知道?!”
他以为上将军府真的能揽的住她,南宫瑾能偷偷潜进去自然有能力把她带走,她绕了这么大的弯子还不是因为他闯下烂摊子!既然她已经被盯上了就只好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恰逢风旒毓又给她送来了那张图,既然皇陵里暗布了那么多炸药,那么偶尔出意外死一两个不知情的人也是正常的,她本想借着假死悄悄从暗道离开天虞。可是这几个侍卫一死,别人她不敢说,难道天虞的皇帝北辰枭还能联想不到?到时候只怕才是真正坐实了他们私闯皇陵的死罪!
一时间气氛冷硬的僵持下来,南宫瑾有些受不住,轻轻拽了拽骆蝉的衣袖,“小蝉。他们只是被点了昏睡穴。”
昏睡穴!骆蝉浑身一僵,抿着唇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南宫城主依计划行事吧。”萧墨翎冷冷的瞟了骆蝉一眼,出掌击断了身旁的枝丫,从南宫瑾身上跳下来拄着那根木杖向前走去。
南宫瑾不放心的拍了拍看上去有点魂不守舍的骆蝉,看她没事才转身离开。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萧墨翎身后,看着他孤傲的有些苍凉的背影,伸出的手还是僵直在半空中又了无生趣的收回身前。她一直以为密牢中那十日血杀对于一个曾经学过西医的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直到刚才她才发现她错了,她潜意识里就认为萧墨翎是暴虐残忍的、甚至是冷血无情的,所以她断定他不会留下活口。
萧墨翎拄着那根木杖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斑驳了他原本的表情,只是一双清冷落寞的黑瞳卷着那一丝心痛滑进了深不见底的漩涡。
那金顶主墓穴的西南角蹲着一只和东南角相对称的小石兽,风蚀遇侵已经让它失了本来的面目,却依旧雄赳赳气昂昂的镇守在那里,从这里似乎就能看到当年这墓主人雄霸一方、征战沙场的磅礴豪迈,只是你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两只石兽虽然面目姿态完全相同,但西南角的这一只头顶的毛发是左旋的。
萧墨翎依靠在那只石兽上,指尖摩挲着那石兽身上左旋的花纹,忽然眼底精光乍现,顺着那纹路所指的方向看去,视线所及恰巧撞上一块巨大的石碑。
那石碑的样式与普通碑牌没什么不同,上面记载着墓主人的功绩、歌颂着他的仁德,可是萧墨翎盯着它看什么?
骆蝉正疑惑之际,他们休息的石室方向炸开一声惊天巨响,有浓烟夹杂着尘土飞扬起来,远远的从她现在站立的地方就能看到,是瑾用从韦钰那里顺来的两个炸药炸毁了他们刚刚用作休息的石屋。
她眉间神色一紧,急迫的盯着萧墨翎,现在只剩下这最关键的一步了。
就在她以为这又暗藏着什么五行阵法的时候,萧墨翎开口了,“你推动这个石碑按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