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扑上去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我在小丫头的指引下快步往弘昌住的偏屋走去,那种急不可耐的心情包围了我,想见到他的欲望一阵儿比一阵儿强烈,远儿在我身边儿一转眼一抬头就能看到,可弘昌不一样,他与我分隔两地,不能常常相见。
我不待丫鬟们动手,便自己亲为掀了帘子。可掀开帘子我便傻了眼,瓜尔佳·玉筝被我这个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她抱着弘昌与我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好长时间,弘昌方才好像挣扎着要玉筝把放下来,现下看见我来了,忙伸出两只小手朝向我,“十二伯母……”
玉筝还在那儿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带我来的小丫头立刻怯生生的回道,“筝主子,这是十二福晋,今儿是来看大阿哥的。”
“十三侧福晋瓜尔佳氏给十二福晋请安。”玉筝被迫把弘昌放到地上,俯下身子给我行了个礼。这身分摆在这儿,我谅她就算心里不高兴,这火儿也没法对我发了,我想她应该也不会虐待弘昌,毕竟她先前只有一个女儿,将来还指着弘昌给她养老呢,但我总觉得她不会对弘昌太好,不是自己生的、谁心里估计都会膈应得慌,替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养孩子,还不能有丝毫怨言,其实她也挺苦的,我脑子里闪过一丝快意,这就叫做恶有恶报吧。
弘昌蹒跚着步子向我这个方向来,“十二伯母……”我往前几步迎上他,伸出胳膊亲热地一把把他抱在怀里,“昌儿想不想十二伯母啊?”
他的小脑袋不停点着,用稚嫩的声音答到,“想呀……”我欣喜之余,用余光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玉筝,她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嫉恨,但却转瞬即逝,如果我不观察仔细的话,也许压根儿就不会发现。
小孩子还是能感觉到的吧,谁跟自己亲、谁跟自己不亲,这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玉筝笑得谄媚,“弘昌能得您如此青睐,妾身这个做额娘的亦觉得脸上有光呢!”
我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波澜不兴,“侧福晋当真是有福分,生了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儿子,我昨儿个家宴上还见着四爷府上的格格对弘昌也是另眼相待呢!”蕴秀常来看弘昌,不知她是作何感想。
“哦,您说的是蕴秀吧?她倒是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不知今儿个她有没有这个福气正巧和福晋碰上呢?”玉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不知她是真的毫无芥蒂,还是其实掩藏的很好。在我的印象中,大概每个养母都希望这孩子与他生母有关的一切都离的远远儿的。
我一边逗弄着弘昌,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她,“是吗?有心自然是巧的。她三天两头地来,我就是想碰不着也难啊。”
“福晋说的是。”她垂下头,做出一副聆听圣训的样子,倒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蛮不讲理的大老婆在想着法儿地给柔柔弱弱小妾们气受。
她爱听着就听着去吧,反正我已经打算无视她了,“来,昌儿你看这是什么?”我像变戏法儿似的从背后拿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布老虎,那是府里的老嬷嬷闲来无事缝来给远儿玩儿的,可我瞧着远儿似乎对着个新玩具并没有兴趣,这布老虎搁着也是搁着,没得浪费了老嬷嬷的一番心意,就在临走前从他的房里拿了出来,今儿拿到这儿转送给弘昌,就当是借花献佛了。
“老……老虎……”弘昌兴奋的拽着布老虎的腿扯着玩儿,我环顾四周,这个屋子里除了弘昌的一张摇篮似小床之外,还真是什么玩具都没有,也难怪他看上去那么高兴了,唉,不是自己亲生的果然不会上心。
我转过头去定定的望着玉筝,“大阿哥的房里怎么什么可玩儿的物什都没有啊?”
她闻言一愣,盈盈给我施了一礼,“是妾身疏忽了。还当是男孩子心气儿高,不爱玩儿这些小玩意儿。”
我耐了性子劝道,“心气儿再高不也是孩子嘛,是个孩子哪儿有不爱玩儿的道理。”
“妾身受教了,改日就叫下人们去置办些来,福晋家的小阿哥正是黏人的时候儿呢,您出来了这么久,小阿哥定要找您了。妾身福薄也未得见,等哪日您得空儿了,妾身须得央着我家福晋一块儿去登门拜访呢!”
这就要赶人了?我不舍的看看正玩得欢实的弘昌,胤裪也快下朝了,我不想让他回来看不到我,就当是我自欺欺人吧,如果他看见我在家,是不是就会觉得我没有出去了,这样子,他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儿?想起昨天耳边的那声叹息,便觉得整个肠胃就绞在一块儿地疼,于是我点头道,“我倒是也该回去了。”
“十二福晋,筝主子——”一个小丫头突然从屋外窜了进来,面上是难掩的喜色。
“谁让你进来的,这般毛毛躁躁,还有没有规矩?”玉筝怒斥一声,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发在她身上,又回过头来略带歉意地看着我,“不好意思,让福晋见笑了。”
“不碍的。”我和颜悦色的望向刚才那个被玉筝吓得花容失色的小丫头,问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回十二福晋的话,我们福晋让奴婢来筝主子这儿找您致谢。”
“谢我?”这话说得我晕头转向,“我有什么好谢的?”
“您一离了前厅,主子起身时一下子发昏就栽在地上了,奴才们叫来太医诊了,太医说,主子是……是喜脉!”小丫头后来因过度兴奋而激动的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我听了她前半句真是吓得一哆嗦,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是好,可听到“喜脉”那两个字儿时,发现玉筝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这叫什么?无巧不成书吗?我就随口一说的奉承话竟然也能成真,可惊异之余浓浓的悲哀之感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终于要开始了吗?胤祥给了兆佳氏一生的荣宠,他们俩的第一个孩子,竟然是我由我来见证的。
“替我恭喜你们福晋,谢我做什么?不过是歪打正着而已,还是她自己是个有福气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番话来的,脸上的肌肉笑得早已僵硬,连回了府时,还保持着这幅招牌式的笑容,从前上的作文课里不是有一种写作手法么?叫什么以乐写哀之类的,我面上一直笑着,心里却痛得麻木,以乐写哀,原来如此。
心灵皈依
回到府里时,胤裪还没有回来,我赶紧让素荷把我身上这身儿华丽的嫡福晋装扮换成一般的衣裳,叫她去取了笔墨纸砚,我在桌子上临起字来,脑子里却总想着从前在百度百科上看到的关于胤祥子嗣的记载,第二女郡主,康熙四十六年生,母为嫡福晋兆佳氏……
“想什么呢?”手中的笔被来人握住,他就着我的手在宣纸上写下了两个字,我低头看过去,原来是我现在这副身体的名字——“烟岚。”
胤裪浅笑着望着我,“‘烟岚云岫,洲渚林薄,更相映发,朝暮万态。’这个名字,我很喜欢。”
我静静盯着眼前的那两个大字,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胤祥对我字迹的评价“虚无缥缈”“不染凡尘”“仙风道骨”,他曾说我的字和他十二哥的颇为相像,从前我一直未注意过胤裪写的字,今天这样一看,却正如胤祥所说,难道我们的缘分从那时起就得以预见了吗?我嘴角逸出了一丝笑,字如其人呢,或许我和胤裪本就是一类人。
忍不住拿话儿来揶揄他,“倒是比姹紫嫣红的‘嫣’,空谷幽兰的‘兰’这两个字要好。”
他叹道,“是啊,既是空谷幽兰又怎会姹紫嫣红的招蜂引蝶呢?与你的意蕴相比,我这一番说辞自然是相形见绌。”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初见的那一天,十二阿哥,在宫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我居然从没有见过。有缘千里来相会吧,感情这东西总与认识的长短无关的。
他娓娓道出了埋藏已久的心事,“我从没有见过那么伶俐的宫女,会把我这个在上书房读了这么些年书的皇子给比下去,也许是从那天起吧,我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你,总隐隐觉得,你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在我不经意的时候,会让我眼前一亮。”
我失笑,“我还有这么些好儿呢?倒难为你慧眼识英才了。”
他用手指轻轻地绕着我的发梢,“不仅如此,我还救了你的命呢,你可得好好儿谢谢我。”
“那我就以身相许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吧……”想着电视剧里的经典对白,我这张嘴没过脑子就一秃噜说了出来,说完后才恍觉失言,我赶紧摆摆手,“不……不是,你别当真,我就那么顺嘴一说。”
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可我不是顺耳一听怎么办?”
“你……”我百口莫辩,“我……我已经嫁过人了。”这个人,当然,我指的是他十三弟。
他轻笑,“我知道啊,你不是嫁给我了吗?连儿子都有了,你可不能不认账。”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是啊,我还能说什么呢?连儿子都给他生了,顶着他福晋的头衔儿,是不是也得做点儿实质性贡献?例如,呃……夫妻义务。
想着想着,我便羞红了脸,胤裪窃笑着望着我,“孩子他娘了,还跟小姑娘似的会脸红呢?”
他这话猛然提醒了我,“哦,对了,我去看看远儿。”然后逃似的就往屋外走。
他扳住我的肩膀把我拉回来,“唉,有奶娘在呢,你去了他也是睡着。”
“我……”我的嘴唇发干、喉咙发紧,低声道,“这……这大白天呢。”
“呵呵。”他轻轻地把我凌空抱起来,放在床榻上,“远儿的事儿对你我来说都是个意外,这一次,我想让你心甘情愿的为我生个孩子。”
“嗯。”床幔一层层的落下来,将里面隔成一个封闭的小空间,我窘迫地把头别过去,错开他此刻炙热的目光,虽然我早已不是什么水灵灵的黄花大姑娘了,但是这样的赤诚相对,还是足以让我脸红心跳。
就这样吧,我本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那些什么抛夫弃子去轰轰烈烈追求真爱的事儿,我还真是做不出来。胤裪对我百般呵护,我有眼有心并非感觉不到,能得夫如此,妇复何求呢?于是我安然地闭上眼,认命的享受着胤裪带给我的阳光雨露。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身子一如我预料的酸胀得厉害,我低声咒骂着昨天那个卖力的某人,身边的床榻已经空了,但余温犹存,“哎哟——”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某人又去上朝了,这王公大臣们也真是可怜,要是不生病就得每天起个大早去上朝,连个睡懒觉的机会也没有,像四爷八爷这类的想要掌管朝政的人来说,这上朝能增加经验、还可以找机会博取他们老爹的信任,可对于胤裪和五阿哥这类心无旁骛的人,估计就是度秒如年了。
“咕咕。”肚子不适时的叫了起来,我这才想起我昨天连午饭晚饭都没吃就一觉睡到大天亮了,错过了两顿啊,刚才没意识到这一点,还不觉得什么,可我这会儿胃部的饥饿信号发送到了大脑,我已经饥肠辘辘、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素荷、素荷——”我大声朝门外唤着,见她推了门进来,便吩咐道,“叫厨房给我整点儿吃的来,不拘吃什么,能填饱肚子就成。”
可不知为何素荷竟一动不动,直愣愣的盯着我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
“奇怪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低了头往下看去,“啊,我的天——”我因为突然坐起覆在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此刻正□的□在素荷面前,脖子上还带着斑斑驳驳的胤裪留下的吻痕,这个样子别提有多窘了,我手忙脚乱的提起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光天化日之下腌臜一个小姑娘的眼睛,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
“你……你你先出去吧,把饭弄好了,我叫你再进来啊。”素荷听到我这话如蒙大赦,飞似的就带上门逃了出去,我赶紧从被子里爬出来,慌里慌张地四处寻找被胤裪扔的七零八落的衣物,然后一一快速地套在身上,也不管这样的会把布料弄出什么褶皱了,反正当务之急,得有衣蔽体才行。
更衣完毕,我把素荷叫了进来,还刻意装成一副正正经经严肃状,刚才她什么也没看见,刚才她什么也没看见,我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着,希望在潜意识里就赶紧把那时的窘状给忘得一个二净,还好,还好,素荷在我的淫威下乖乖就范,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没有笑出来,给我这个主子留尽了脸面,我望着眼前被素荷几乎摆满了一桌子的点心,垂涎欲滴、食指大动,抓着什么就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府里的厨子手艺这么了得呢?没被提拔提拔,可真是屈才了。
等到胤裪下朝回来,我已经充分填饱了自己的肚皮,自己吃好了,自然就有闲心来关心关心身边这位仁兄了,“你饿不饿?我叫素荷再给你弄些吃的来?”
他笑了笑,大步走向我,“我不饿,昨儿个晚上吃过了,早上又垫了垫。”
我随即一脸嗔怪的看着他,“你起来啦,怎么不把我叫起来?害的我误了两顿饭,肚子里空空的、一点儿食儿都没有,刚才可饿死我了。”
“看你睡的香,就不忍心吵你。”他伸手把我圈进怀里,说起话来呼呼的在我耳边吹气儿,“怎么?现在吃饱了?”
我点点头,顺带反射性的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儿,“吃饱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儿的拽着床幔上的流苏,“那吃饱了想不想干点儿什么?”
我转过头去看着他,“干点儿什么?你要陪我出去散步吗?”
“那件事儿以后再说吧,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我挑了眉,他略微一顿,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酒足饭饱思□。”
“咝——你这个人……”我大吃了一惊,眼前这位还是那个谦谦君子状的十二阿哥吗?刚嫁给他那会儿,他那么长时间都没碰过我,今天怎么……真让人大跌眼镜,心中的美好形象轰然倒塌,连忙冲他拱拱手做求饶状,“你精力旺盛找别人去吧,我可概不奉陪。”
他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是吗?这可由不得你。”
说话间,他欺身压了上来,我的世界,再一次地转天旋……
幸福时刻
自那日后,胤裪便每天都宿在我这里,他一下朝便赶过来陪着我,那热乎的程度竟像是在对待自己新婚的小妻子,这种被男人捧在心上当个宝的感觉,估计能让每个女人的虚荣心都得到极大满足,也正因如此,让我常常想起和胤祥在一起的时光,我从不知道我是这样贪心的一个人,吃着碗里的、却还总惦记着锅里的,我的心中充满了罪恶感,我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