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霓裳(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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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gl)-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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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只听得低低的一声吠,暗处就亮了一盏盏令人悚然的闪烁幽火,本是不寒而栗的场面,我却一时不知是该先害怕还是先惊讶或者是先感慨,反倒麻木了表情,只捺住心跳细细一数,那亮点竟然有十余对之多。
  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刚到华山之时,为了摸熟地形,那段时间我倒是常常乱跑,到后来知道了何处有好果,哪里有清泉,也就只盯住那几个点常常往来,其余的地方很少再走动了,今夜这一片密林更是来也没有来过,如今黑灯瞎火的一被包围,实在……
  心中微微一动,再凝神观察,发现虽说几乎处处都有幽火闪动,却惟独西北一角边,似乎无甚动静。
  是疏漏?是兽群的智力所限?还是……
  此刻也顾不了那许多了,虽心里嘀咕,我仍轻轻做了几个吐纳,然后猛然转身,乘兽群还在缓缓聚拢将动未动之际,飞身提气就往西北角一掠而去。
  树木飞快倒退,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身后野兽的吼叫声,还有混迹其中快速而短促的哒哒声,那是四肢起落的声音。
  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帮家伙撵我撵的有多起劲。
  黑夜密林就是它们的天下,像这样无头苍蝇般乱跑恐怕是撑不住的,我心里清楚得很,先前跟踪时,为了咬住练儿就已经费掉了不少气力,此刻还未等调息好,又反过来跑给狼追,即使速度还可以勉强支持,可要不了多久这提住的一口气就得乱掉。
  或者索性停下来好好较量较量?那也是不妥,拼命对拼命,结局两败俱伤最是愚蠢。
  那该如何是好?
  我一边全力提气向前,一边脑中飞转,末了办法还没蹦出来,眼前倒是陡的豁然开朗起来。
  身边转瞬再没了树影,这一路向西北,竟给人误打误撞出了林子。
  回到林外的大片荒野之中,眼前没了障碍,自是对我有利,而兽群失去了树木庇护,威胁性也陡然减低了许多,更重要的是由这里开始,我明白了该往什么方向奔才是对,不用担心无头苍蝇似的白白耗光了体力。
  短短一点时间,局势几变,如今是一片大好。
  好的有点……太奇怪了。
  心中的喜悦淡去,我皱着眉想了想,非但没有奔远,反而速度渐缓,最后停下了脚步。
  这一停下,身后的兽群就赶了上来,在草丛中有秩的远远散开,缓慢形成了一个扇形的包围网,一匹匹在黑暗中喷着气虎视眈眈。
  可是,当真很奇怪。
  虽然总作势欲扑,但直到我调匀了呼吸,真正的袭击还是没有发起。
  我戒备的望着它们,最后吸了口气,沉沉的唤了一声。
  “练儿。”
  声音不大,却蕴了中气,在这荒野中非常清晰。
  “练儿你给我出来!我都知道了。”
  果然,哪有这么巧的事,她消失在这林子中,这林子偏偏就出了狼群;狼群的一角留有缺口,偏偏这缺口就是出林的方向,再看看它们此刻焦躁不安却迟迟不攻击的模样,分明是等着什么号令,最后一联系那孩子独特的出身来历,还想不通什么就真是稀奇了。
  几乎已经肯定了心中的判断,可黑暗中却毫无动静。
  这小鬼还敢装。
  淡淡一笑,我缓抬双手,变掌为爪——这是师父传的一套较毒辣的手上功夫,自己虽只能施展出几成威力,但对付动物却也颇称手:“再不出来,会发生什么我可不管了,或者你认为,我到了现在还是不会出手?”
  最可气就是这点,我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不知何时竟也被这小鬼记在了心上,若非如此,她怎会为了保自己的小秘密不惜驱狼来赶我,却不怕我伤了这些狼。
  不可否认,还真差一点就被算计成功了,被这才脱了狼窟没几年的小毛孩子……想到这点,面上此刻虽作严肃状,心中却是哭笑不得,这孩子常常是让我哭笑不得的。
  或许是见真瞒不过了,那头草丛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由暗色中现了出来。
  狼群见了她现身就是一阵骚动,异常兴奋的那种,仿佛是主将降临,有好几只都发出了低低的嚎声,我见状微感不安,踏前一步刚想开口,却有两只野兽再也按捺不住,自我身后离弦之箭一般遽然扑了过来。
  我还没看见,她却变了颜色,身形一动,竟比成狼还快,转眼已拦在我面前,冲那两只狼做了个凶狠的表情,那两只野兽就仿佛撞上了什么无形的东西,从半空猛折落在地,呜呜的夹着尾巴小步跑了开。
  原还想板脸好生训训她,见她这番举动,心中却已软了三分。
  “这,就是你的秘密?”我指了那群狼,轻声问道。
  我没训她,她却在斥退了两只野兽后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先是有些气急败坏的想说点什么,张张嘴,却又咬住了唇,眼珠转来转去,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那一副盘算什么的小模样太明显,我不禁哑然失笑。
  那边她没注意到我,只是自顾自的在那里苦思冥想,最后仿佛主意拿定,点点头,这才神气活现的看过来,指着我的鼻子说道:“你跟着我,是你不对,现在既然看到了我的秘密,就要听我的才对!”
  我莞尔,反问:“那该怎么办呢?”
  “你听我的,就也加入,做我们的一份子。”她小手一挥,比划过那群野狼,倒颇有几分王者气概:“我最厉害,你就在我旁边,你听我的,它们都可以听你的。”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当然你也可以挑战我,但是你是打不赢我的。”
  一番话,我听的半晌无语,虽还想逗逗她,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是你师姐。”我对她说:“你真明白师姐是什么吗?”
  “师姐有什么了不起的,谁本领大就听谁的!”似是没料到我会拒绝,她有些生气,跺着脚回答道。
  我轻叹一声,心想果然如此,一直以来,她在师父面前还算乖巧,这让师父深信了这孩子已然脱胎换骨,却不知道,她此刻虽已懂得很多,能说能跑,平时也与常人一般无二,但骨子里那狼性却始终还在,甚至影响了她待人待物的种种做法。
  师父一向自负,万一知道真相,怕是会大失所望吧。
  想到这里,心中就有些沉重,也再无情绪与她闹下去了,我敛了笑意,看着她正色道:“练儿,别再胡闹了,我知道你和它们颇有渊源,也有许多感情,但你这样行为,若是让师父察觉,你知道会怎么样么?”
  这么说,原是想让她体谅师父心情。
  可谁知话一出口,那头,她竟神色大变起来。
  “你要告诉师父?”她本就不怎么懂掩饰情绪,此刻更甚,先是慌张,最后咬了咬牙:“你要是敢告诉师父,我就,就……”
  我料不到她反应如此之大,自是一愣,心中思索,口中下意识应了一声:“就怎样?”
  她眼神灼灼:“就取你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狼,是危险的动物,不是那么容易萌滴ˋωˊ


☆、咬一口

  我不知道这个世上,真正的师姐妹该是怎样的——随师父这些年,无论定居前或定居后,是一个真正的武林中人都没有接触过。
  只是回忆看过的那些故事里,所谓师姐的存在,要么盛气凌人,要么威仪端庄,再不然也是和底下的同门打成一片,情同手足什么的。
  那样的存在,可能的话我也想效法,无奈没那个机会。
  自初学人语开始,练儿叫出的第一个词是妈妈,第二个词是师父,第三个词是你,待到好不容易学会了叫师姐,却没多久就弄懂了这个称谓的含义,尤其是重点弄懂了其中比她高一头的含义,从此就弃之不用,又恢复了平时你来你去的叫法。
  对她这种独特的骄傲,我一直以来都是报以理解的,即使被针对也总觉得不以为意,只是由得她去。
  可是,当在那双凶狠眼神的注视下,听那一声咬牙的 “取你性命”时,我承认,心瞬间抖了一下。
  闭起眼告诉自己,和以前很多次一样,这不过是她负气斗狠的一种表现而已,何况在练儿的思维中,杀戮和生死真的没有常人眼中那么沉重,那是她比语言还早就学会的自然法则,本就和吃饭喝水一般的简单正常。
  是的,理智上,自己是能理解的。
  可还是被那句牙缝里蹦出来的话霎时凉了心。
  抱她回来这几年里,师父固然对她倾了莫大心血,可我的付出未必就少上多少,尤其在衣食这些琐碎小事之上,所花的精力甚至比师父还要多些,却换来是这样一句,她或者不觉得什么,我听在心中,却难免一时难受。
  是以那晚,这句话后,我再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沉默着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离开之时,心里甚至做好了被她袭击的准备,幸而最终没有。
  我不知她是否有从那一眼中看到什么。
  不过,纵然心中情绪难以言喻,但自己最终还是在师父面前三缄其口,替她瞒下了这个其实算是无伤大雅的秘密。
  反正师父近来愈发忙,短时间内也不会察觉。
  只是我们俩个之间,就因了这件事,渐渐有些疏远起来。
  说我们俩,其实严格讲,不过是我对她单方面而已——她对我反正本就是一贯的不假辞色,这次见我并未对师父泄露什么,也便一切如故,偶尔拿眼看我两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回头又自顾自忙她自己的去了。
  她小小年纪,倒是真的忙,忙了练武,忙了认字,这些都是师父安排的,隔三岔五要验查一次,她倒也从不曾怠慢过;还忙了打猎,这点就实在有些……仿佛认准了我不说就一定没事,她似乎一点不准备吸取教训,很多时候依然还只带一点点猎物回家——不用说,余下的都喂给那群远房亲戚去了。
  若没有那番交谈,我或还能提醒她这样做真不妥,可现在不说话了,偏偏自己还是负责烹饪的,她估计还没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却已经开始无意中用这话为难起我来。
  无奈之下,只得自己想办法,还好当初在猎户家为果腹而存的那些陷阱技巧依然没忘,如今重新设置起来,陆陆续续也能有一定收获,倒没让师父在用餐时察觉什么不对劲。
  为何我一边在生那孩子的气,一边却又要自觉自愿的替她掩饰呢?
  每每这样想,只能在心中叹一声——天生劳碌命。
  这样安生了一小短时间,除了我自己纠结,其余的,至少表面看来什么变化也没有。
  这一日,天气晴朗,我带了木桶去最近的一条溪边洗衣,远远看见一道熟悉的小小身影疾速往洞子的方向掠了去,一晃就消失了踪迹。
  轻功真是越见精湛啊……思绪漫无目的乱飘,低下头用力搓洗,手中无巧不巧正好是她的衣衫。
  生气归生气,可除非很严重,否则我是很难长久坚持下去的人,气了这些日子什么气都消了,疏远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一来她不在意,二来明明内里是个大人,却和这样一个小孩子制气,自己想想都挺可笑的。
  何况后来回忆,她当时那种激烈反应,莫非是因记得当初师父屠狼之事?若如此,那倒也该理解她的口不择言。
  这么想,果然还是和好了吧?虽然她不在意,但对自己来说是不一样的。
  洗完手中最后的衣裳,我拧干水一件件放回桶中,甩了甩手站起身,准备回去黄龙洞和那孩子谈谈,一抬头,却看见之前那个身影由洞子的方向风驰电掣朝这边过了过来。
  “练儿——”我远远唤了一声,这名字几天不曾叫过,还真有些怀念。
  她听了声音,越发加紧了速度过来,之前远远的看还没什么,可等近了一些,却发现她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再近一些看清了,怎么又是一副恨恨的气急败坏模样?
  又有哪里招惹她了?还没等自己想明白,她已经到了我的面前,因为奔太快的关系脸上红扑扑的,头发也乱了,本来下意识的想伸手替她理一理,看那脸色,我理智的住了手。
  “怎么了?”只得这样问。
  她直直望着我,也不答话,不知是因为累还是其他,呼呼的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连眼眶都红了起来,只顾把手中一件东西啪得摔在地上,哑着嗓子反问:“你的?”
  我看看她,蹲下身去,发现是一件由木材和牛筋索结成的物品,再仔细一瞧,却是我拿来做4字落石阱的构件,只是现在却已被损坏,还不知为何沾染了斑斑血迹。
  我看的心中一紧,赶忙抬起头:“是我做的,伤着你了?伤着哪里?”说着就想起身检视,却蓦地发现她听我如此回答,眼眶霎时更红,捏着拳头从喉中发出一声小兽般的悲嘶,遽然就扑了过来。
  我正是蹲着的姿势,躲闪不及,被她扑个正着,那冲力实在太大,两个人抱在一起,转瞬就跌入了溪水之中。
  被扑倒的瞬间,就心头一凛,直觉要糟。
  我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发难,只是知她此刻若真心与我为难,我必在劫难逃。
  两人在水中滚了几滚,她占了优势,跃身将我压在溪中,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一时间直打的水花四溅,我身上手上连连吃了好几下,却竟然不怎么觉得疼。
  微微一怔,就不再挣扎,只细看了看此刻身上的她,虽是面红耳赤状若发狠,但拳脚挥舞间却分明没有灌上内力,非但如此,甚至打人打的连个章法都没有,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孩童撒气。
  心中担忧,也不与她多说,反正也不怎么痛,我索性由了她打,乘势将她身子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伤痕。
  我这头担心她,她那头却似乎嫌打的不够解渴,乱动一阵,想了想,竟又拉了我的胳膊去往嘴边凑,我大惊,心道你还想再咬一次不成?赶紧伸另一只手去捏住她的脸颊。
  脸颊被捏,她嘟着嘴不好再咬,想是之前闹太厉害,也不挣动了,只喘了粗气看着我,眼中犹自还带愤愤。
  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我晃晃头,甩去额前的湿发,开口。
  “陷阱是我做的,因你总将收获分享出去,我不得已才为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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