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肯定是有任务了。”
“哦;谢谢啊;我就是来看看。”余罪好不失落;最后一丝的希望在门房就破灭了;连着回五原市三次都没有约到林宇婧;不是他忙;就是她忙;这一次更好;连电话也销声匿迹;余罪知道恐怕又是一个封队命令;知道这个时候;林姐也不知道窝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守候着毒贩的出现。
来这里只是万一之想;即便以他强悍的推理能力也知道十有八九是失望;可他还是来了。这个失望的结果让他靠在门柱上;好多日子来第一次有了疲惫的感觉。
是啊;偷牛的、销赃的、屠宰的、做牛头宴的;满脑子都是牛;一歇下来才觉得心里有好累;才觉得找不出自己怎么样就糊里糊涂于了这么长时间;而这么长时间;在他看来依然是收效甚微。
他向车走了几步;又舍不得似回头望着禁毒局那幢依然灯光未熄的办公楼;他在想着那张熟悉的笑厣;在想着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短暂;却是那么地激情澎湃;仿佛这个冰冷的夜晚;成了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你忍着点啊;就当我们为理想和事业献身;我们是崇高的;更是纯洁的。”
余罪笑了;他想起了两人的初识;那是一次心血来潮的揩油;他在想;也许在羊城收获最大的就这一份挥之不去的心跳感觉;那种惶恐又迷醉、刺激而又紧张的情爱滋味;即便在此时回忆;依然是那么的温馨。
可惜他慢慢地踱向车门;不料此时;一个声音响起来;在叫他:余二?
余罪回头;门廊里出来一位;高高瘦瘦的个子;几步走近;他异样地道着:“咦;还真是你?”
“李哥。”余罪不好意思地笑了;像被人揭破了隐私一般;是李方远;羊城的熟人。他惊奇地打量着余罪道着:“不是听说你当所长了;差不多是全市最年轻的所长了。”
“李哥;你别笑话我成不成?副的、挂职的;还在那么远的乡下;比片警都赶不上。”余罪自嘲地道着。李方远笑了;直揽着余罪兴喜地道着:“远是远了点;再怎么说也是领导于部对不对?哎;你怎么在这儿?找……林组长?
这个秘密快公开化了;余罪羞赧一笑;点点头。李方远道着:“出任务了;走了二十几天了……没办法;咱们这行就这样。你就别等了;什么时候手机一通;那就是回来了。”
“哎;我知道谢谢你啊;李哥咦?你回家;我捎上你。”
“哇塞;这是所长专车?”
“呵呵;借的。”
“就能借上这车也了不得呀?那好;我坐坐……还真没坐过豪车呢?余二;你不能在乡派出所成土豪了吧?”
李方远大惊失色;围着余罪开来的路虎转了一圈。尔后是坐在副驾上;大叹了一番豪车的舒服之处。不过对于余罪那更叫一个刮目相看了;两人边走边说;却也是三句不离本行;羊城那组行动队现在各忙其事;说起来那半年的苦日子;没来由的让两人好不回味。问到余罪时;一听所长现在满地找偷牛的;听得李方远哈哈大笑。
“余二;我就有个事不明白啊?能请教你吗?”李方远突然转了话题;快到家了。
“涉及隐私不告诉你啊。”余二怕他追问和林宇婧的事。
“我对你的隐私没兴趣;我是说啊;你当时来禁毒局多好;起点高;提拔也快;就呆在特警后勤处也行啊;熬上几年说不定上来了……怎么去反扒队了?”李方远好不挽惜地道。
“当时太年轻;不知道这里头怎么混的不是?”余罪道;自嘲一笑。
“反扒队也罢了;好歹还在市里;怎么人家让你下乡;你就下乡去?你知道现在从郊区往城区调个人得花多少钱?别说从乡下了;想下去容易;想回来;那可难了。就是你说的啊;完全可以不去啊;大不了到那个派出所;当个民警也罢了。”李方远道;这话里;确确实实是关心喽。其实局外人看得更清;像参加过羊城那种大案子的;如果还愿意于;那有的是机会。超编的永远是机关单位;一线人手什么时候都缺。
“你已经开始触及隐私了啊。”余罪讪讪无语了;强词了一句;李方远一笑;好不挽惜的神态。好;不说了。余罪一笑道着:“谢谢李哥你啊;我倒觉得挺满足;就你说的;好歹是领导于部不是;呵呵;我知道你觉得是被打压、被排挤;可被打压成领导于部的;也不多见吧?”
余罪是笑着说这话的;反扒队的事;瞒不过这些朝夕相处过的队友;李方远笑了笑;没有评价;平时哀叹什么怀才不遇、时运不济什么的;算了;没意思;时间晚了;到了小区下车;他叮嘱了余罪侯几句多回来看看的话;这才依依不舍分开了。
余罪出小区时;下意识地车放慢的速度;嘴角笑着;眼睛的余光扫视着这座熟悉过、却仍觉得陌生的城市;每每回来总有那么点感触;这种感触随着昔日朋友渐渐的拉开距离而变得更深了。
鼠标;第一个蹦进脑子里的是他;不过余罪不想打扰;这个时间;标哥肯定和细妹子在叽歪呢;二冬吧;跟着李航出案子了;什么时候回来他自己也不知道;骆家龙吧;余罪更不想打扰;估计这小子仍然忙碌在上司和女友的夹缝中;在痛并幸福着。
他把车停靠在路边;下意识地点燃了一支烟;脑子里空空的;想了很多;但究竟想的什么;却说不上来;他觉得自己没有白被同学叫贱人;现在的感觉好像真有点贱;悄然无声地在羊头崖乡舔着伤口;伤没好却已经忘了痛;又过上这种焦虑和困顿的日子。在期待一份安慰和温馨的时候;却只有孤独和寂寞做伴。
他拿着手机;翻查了好久;翻到了鼠标的电话、翻到了骆家龙的电话;甚至翻到了安嘉璐的电话;都没有拔出去;他心有甚至有点惶恐;生怕再打乱曾经朋友的平静日子。翻到一个电话时;他笑了;好长时间没联系了;这个电话;他毫不犹豫地拔出去了。
“爸;我……”
“不说吧;还不知道是你?你还知道你有爸呀?是不是揍觉得自己个是石头缝里蹦出来滴……臭小子;过年都不回家……”
“爸……儿子是领导于部啦;又是刚上任;做样子也得做呀;过两天就回看你去。”
“拉倒吧;一看又是路过瞧瞧;还耽误生意呢;我说余儿;爸后来才想着不对劲啊;你这下乡当所长;这媳妇可咋弄;要是三年五年回不了城;那不得黄啦……”
“哟;爸;你想那么远于什么?刚参加工作;从你的管束下脱身;巴着让媳妇管着啊?”
“不是;这你不懂不娶老婆不养儿;你没责任心呐;在这个上头你得听爸的啊;爸当年就是混了今天不想明天;有了你才觉得有责任啦;得好好于活挣钱……啊;哎对啦;爸又想了个办法;你要不好意思主动找;咦;就装个病啥地躺家里;那小女就来瞧你来啦……”
“哦哟;爸;这事随后再说;我这段时间忙得厉害。”
“忙啥?”
“乡里出几个贼;把老百姓牛偷走几头;正找他们呢?”
“王八蛋;羊头崖穷成那样还有去偷东西;抓住得枪毙……我说儿啊;这事办得对;你这所长没白当;觉悟提高了;哎那抓住了没有啊?”
“不太好抓;这不正找着吗。”
“一定能抓住;我相信我儿子。”
“哇;爸;我在您心里的形象是不是现在拔得挺高呀?”
“高倒不高;不过这事难不住你吧?你从认识钱就开始偷爸的钱;从上学就开始逃学;从懂事起就开始给爸找事;爸就觉得你不给别人找事就不错啦……有人给你找麻烦;惹我儿子;那他不是找刺激么?”
余罪说着;开始脸红了;开始心跳了;知子莫如父;这些曾经的缺点也成了现在父亲夸奖的优点;要反证的就是;要说惹事;谁特么能惹得起我儿子?
放下了电话;余罪的脸开始发热了;曾经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他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做出来的;可现在让余所长想起来;真够难为老爸这当家长的了。
他发动着了车;准备回二队;那里还有队员在等着;他现在隐隐约约地抓到了点什么;也许是心里那点不值钱的同情在作祟;不忍再看到乡里人失望;也许是曾经没有被冠之以优秀的标签;总想往那个方向努力;对了;也许是尴尬地面对老爸的次数太多了;总也想;有那么几次骄傲地站到老爸面前。
那辆车;消失在城市的流光溢彩夜色中;孤独地驶向一个确定的方向………
笃笃的敲门声起;请进的声音传来时;余罪轻轻推开了门;然后看到了马秋林苍老但睿智的面庞;一老一少;相视而笑。
“马老;对不起;让您久等了。”余罪很少有客气;即便对于许平秋;也从来没有客气过。
黎明时分;最黑暗的时刻;即便在二队也只剩下的这一间会议室的灯光;在听到车声响起来的时候;余罪伸胳膊;一个懒腰哈欠;笑着问着马秋林道着:“马老;就看到这儿吧………孙羿他们回来了;我得准备上路了。”
“路上小心;家里会在技术上、信息排查上支援你们;可惜呀;咱们的信息库建设相比现实的发展;是相当落后的;基础工作还得靠人工完成。辛苦你们了。”马秋林仍然是歉意地道。
余罪起身时贱贱地笑了;笑着问马秋林道:“我们年轻;辛苦点说得过去;马老您这么辛苦;我就有点想不通了
“想不通什么?”马秋林问。
“我们图什么呢?在我羊头崖吧是所长;还说得过去。现在追到这程度;我都不知道我图什么?马老您这年纪和身份;根本不必这么熬着了。”余罪道。
“非要让我说什么;只有一种了;兴趣。”马秋林笑着道;精神很亢奋;他解释道:“有句话叫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当了一辈子警察;和贼打了一辈子交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的兴趣会自然而然地转移到这些未解之谜上;难度越大;你们兴趣会越高;就像现在年轻人沉迷于游戏、沉迷于小说一样;这种沉迷;本身就是一种乐趣。你呢?不一定就为找回几头牛吧?如果是那个目的;王镔指导员自己就解决了。”
“我说不清;不过我喜欢和手段高明的人打交道;在抓到他们的时候;我发现我很享受那种成就感和智商上的优越感。”余罪贱贱一笑;掩门而去。
马秋林讪然一笑;放下了手头的活;靠着椅背惬意地微笑着;他知道;这娃和他当年一样;也沉迷了。
清晨;薄雾冥冥的时候;孙羿、吴光宇、董韶军加上一个停职的张猛;和余罪四名乡警组成了一个临时小组;悄无声息地出发了。
目的地;据邵万戈所知;不详;涉及的地方太多。
任务;不明确。连邵万戈也不清楚;这一步究竟会有多大的效果。
第32章无力回天
笃……笃……笃
郑忠亮小心翼翼地敲着夏所长的办公室门,做贼似地看看四下。还好,没人注意,省城刑警搬走了,所里片警各忙各的,肯定没人注意到郑忠亮同志已经怀上鬼胎了。
没办法呀,所长那么高屋建瓴一说,他这当小屁警的不听就是没有原则,不服从就是没有大局意识,这大帽子可戴不起。思忖间,传来了所长醇厚的男中音,他应声而进,轻轻地掩上了门,夏明辉所长期待地看着他,出声问道:“有什么新情况?”
任务就是汇报省城这个刑警调查组的新情况以及新进展,谁让郑忠亮有同学这份优势呢。郑忠亮笑着趋到了所长办公桌前,压低了声音道着:“所长,据我这三天零八个小时的观察。”
“发现什么了?”所长的态度更期待。
“什么也没发现。”郑忠亮咬着下嘴唇道。
啪……所长气得一拍桌子,吓得郑忠亮哆嗦了一下,赶紧地补充着:“就是有点小情况,不知道您爱听不爱听。”
“有话说完,有屁放干净。”所长瞪上眼了。
“哎……”郑忠亮恬笑着脸一点头,数上了:“他们这几天查了刘晌、徐大胖、高小成,还有……对,还有何老粗那家,主要就是核对账目,清查货源。”
“有什么发现没有?”夏所长问。看来非常关心此事。
“根本不用发现。那账记得是一塌糊涂,把咱们市里经侦上和税务上去的人,气得直骂娘……直接就封了他个停业整顿,货源更不说了,他们自己个都说不清从那儿来的货,哪儿的都有,反正把就是一团糟,连调查组的也头疼呢。”
郑忠亮道,拣着重要的说。不管怎么着,总得满足领导的胃口以及好奇,否则关上门给讲原则,那可比在学校风纪队厉害,要穿小鞋滴。
说了一番工作,又说了一番生活,再说了一番已经有人被调回省城了,几乎是搂了底朝天,所长才放郑忠亮离开,就这还千叮万嘱,千万别让对方发现。
瞧这话说得,就跟当卧底了似的,郑忠亮想着怪怪得,退出了所长办,他还不死心地悄悄贴上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哟,有电话……哟,好像叫谁,把刚才的他说的情况在电话里说了……哟,听到脚步声了,郑忠亮吱溜一跑,快步跑到了楼梯上,回头时,看到了所长警惕地拉开办公室门瞧了瞧,又关上了,他暗道侥幸,赶紧地,找个凉快地歇着去了
“哎哟,俄滴神呐……这地下工作干滴。”
不一会儿,郑忠亮钻在胡同外小卖部跟前,抽着烟思忖着,反正这事吧,干得他一肚子不舒服,作为所里有幸被抽调走了民警之一,即便身处其中,即便他曾经研究过周易八卦,也猜不透,这事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
调查组已经扩大的调查范围,可和刚来没有什么区别,还是似是而非,那家屠宰场手脚也不干净,可那家也不会给你留下真凭实据,查来查去,市局的经侦、税务、工商、畜牧、都介入了,销赃什么的查不清,可偷税漏税、非法经营算是坐实了,现在查封的,可有好几家了。
边走边想,一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支烟抽完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临时工作的地点,新修的技侦业务综合楼,他在门前踌蹰了片刻,心里有点愧意地进去了……
啪……解冰把一摞纸质的资料摔到了桌上,轻轻地吐了句不常用的词:“无耻!”
表情很愤懑,目光很恼火,周文涓看了眼,知道解组长遭遇入职以来的两难境地了,这边刚查出点苗头,那头税务上封账、经侦上封场,捎带着传唤嫌疑人,三诈两唬,不是非法经营就是偷税漏税,不是吓得经营户关门的就是不见人了。
人家这么敬业,调查组可就形同虚设了,人家处理意见出来了,还用查什么?
赵昂川拿起了组长扔下的资料,是一份南关屠宰场的调查记录,根据经侦上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