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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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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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清楚还要我说明白

而走出自己楼层的七夕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破了的睡衣,十月的夜晚多少是冷的,她抱住肩,觉得一阵瑟缩的寒意,终于反应过来,离开的人应该是对方。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去。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不过是一个旧情人,多少金融大鳄都见了,还能怕一个曾经和自己耳鬓厮磨的男人?门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因为主人的愤怒而大开着。而那个男人,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依然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在光影里显得格外瘦削。她迟疑着走进去,走到他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抱过他的头在胸前,她第一次见到男人流眼泪,她对他从来都狠不下心的,那些虚张声势的凶狠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强势,三年来,有哪一秒她是不想他的?。而他看着去而复返的她,心底的希望如同潮湿的雾气,轻轻的氤氲了满眼。
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他们曾经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图,语言说不清的问题,身体可以说得清。
那个写《小王子》的男人说,语言是误会的源泉,他是多么了解人心啊。
比起以前她瘦了很多,但该胖的地方一点都没瘦。他饶有兴趣的端详着睡着的她,眉梢的疤还在,那是大二那年意外留下的。很淡的褐色,但在她过于白皙的皮肤上还是很明显,却不难看,倒像是特意烙上的记号。他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眉毛。眼光扫到处是她精致的锁骨,七夕的锁骨特别突出,看着他忍不住去抚摸那凹凸,她脖子上挂了条链子,一条样式很简单的链子,垂到胸前,他小心的拿出链子,看到下面的吊坠,心跳一下子乱了一拍。
他喜欢她睡着的样子,无害,没有任何攻击力。
就在刚才她还抱着他的头,眼泪一滴滴掉下来,说着对不起。现在又蜷缩成一个婴儿模样,不晓得为什么她睡着时一定要抱着东西,玩偶也好,枕头被子的一角也好,一定要抱着什么。他把她抱的近了些,她很快就像藤蔓一样缠上他。
他觉得心里那个洞一点点被填满。他想问她,这三年你好不好?你为什么离开我?他想起那个金发碧眼的家伙,心里一阵难过。真的是前途比我还重要吗?我那时想打电话告诉你,我们结婚吧,立刻马上,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就算叔叔要做什么我也要和你在一起。而她开口就说了出国,说压力太大了,说要他找别人。于是他就真的找别人了。可现在她回来了,他才知道,他还是有灵魂的。只是,他们要怎么继续?他们还能继续吗?
“丢钱了以后才想着,为什么没有买那个红色条纹的包包?为什么没有买那件很贵但是很适合自己的毛衣?为什么没有尽情的去玩?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失去,为什么不快乐一点失去?七夕,我把他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我现在真正一无所有,没亲人没爱人,就只有你,可是我要你有什么用啊?你又不能拿来亲吻拿来拥抱拿来上床拿来爱。”钟爱坐在那里,习惯性的抱着七夕那个机器猫抱枕。
“我可以拿来抱的。”已经习惯了钟爱抒情的叙述,七夕只是闷闷的回答。
“你太瘦了,抱着硌手。”钟爱不屑的说。
“我说你也太现实了吧?这样子说我对你一点用都没有啊?”七夕委屈的说。
“也不能这么说,你可以请我吃饭。”钟爱丢下机器猫跑到七夕跟前,拉着她,深情的说。
“我呸!”七夕撇撇嘴。
“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七夕问钟爱。她和骆明铎拗了这么多年,看的七夕都累了。
“不然能怎么样,他本来提前回来要给我惊喜,结果看到我和别人搂搂抱抱的回去,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你和谁搂搂抱抱啊?”七夕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哎呀,哪有,我那时应酬喝醉了,同事送我回去,我什么都不知道,醒来才知道他回来过。”
“那你去解释啊!”七夕吃着梅子说。
“解释个屁啊,他要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我要他做什么。我那是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你和人搂搂抱抱?你那是什么工作啊?”七夕不屑的插话。看着情绪低落的女伴又不忍心的问,“那你到底想怎样?一方面在这纠结他不要你了纠结的要死,一方面骄傲的神气活现的不肯去解释。没见过你这么欠抽的。”
“七夕,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之前我有处的还不错的室友,她很好,当时她男友追她费了好大劲,他们在一起三年,后来因为工作分居两地。有一天我那位室友打电话给我,说她怀孕了,但是男友怀疑她有过别的男人,和别人上过床,她隔着电话哭,哭的委屈又压抑。她说原来我在他心中就是这个样子。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个样子。更可笑的是在他质疑她一个月后他结婚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不知道遇到这样的男人该怎么办?他在那场情爱里也许一直都是自卑的,自卑到把对方的忠诚度也怀疑了。他不相信她对他的爱,换而言之他不相信他居然能得到那么富饶的爱,又或者那是他不想负责任的借口。如果是那样,这样的男人只能用卑劣来形容。不管是他的性格缺陷还是道德缺陷,我想这样的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幸福。而女人这样爱一场,身心俱疲,自然元气大伤。”
“骆明铎是个好男人,最适合你的人。这么多年来你和别人分分合合,他呢,他各地的跑,身边始终没有人。像他那样的男人,多少女人自己贴过来,他对你呢,你自己说!”七夕没有接她的话茬,说着自己想的,“还有,你到底丢了多少钱啊?”
“基本上全丢了,手机、钱夹都没了。银行卡可以重新办,身份证怎么办啊?”
“不是吧?你身份证和银行卡放一起?”
“没事啦,那张卡在我血拼以后估计还有几百块。损失不大。”钟爱郁闷的同时又开始安慰七夕。
七夕眼珠子转了转,拉着钟爱出去,“给你这些零钱,去坐出租,能坐多远坐多远。最好找个有公用电话的地方,打电话给骆明铎,告诉他你什么都没了让他去接你。“
“那万一他不来呢 ?”钟爱马上明白了七夕的意图,但又迟疑的问。
“他一定会来。”七夕很有自信的说,又小心补充一下,“他如果真的不来,那你就还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你这女人!”钟爱哭笑不得的说,“那我还不如刚才直接打给他呢,我干嘛要你去解救我啊?”
“就是说啊,你干嘛打给我啊,我又不能亲不能抱不能上床不能爱的!”七夕不满的说。
“你这死女人!”
“好啦,快去啦。”
送走钟爱,七夕站在窗台怔怔的笑,她多么希望钟爱可以幸福啊。
而她,她轻轻的笑,打给助理,“我们开始准备投资那个蛹虫草的项目。你把具体资料准备一下。我会尽快提议。”
“纪七夕?”七夕觉得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是哪一个人。
“是我,您哪位?”
“我是牧锦,有空出来我们谈谈。”
虽然惊讶对方能联络到自己,七夕还是答应了这个意外的邀约,有时候只要你想,找到一个联络方式并不难。
“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下作。”温婉的女子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气。
“牧锦,好好过你的日子,我没有想要抢走他。”七夕摸着脸颊上的的掌印,平静的说。
“大晚上的,他去你家,彻夜未归,你还说你没有想要抢走他?”
“你既然找的到我公司的电话,他能找得到我的住宅地址就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他没有整夜呆在我那。”
“你当初既然要走,现在又回来做什么?”怀孕的女子看着学妹恨恨的问。
“我当初为什么要走,你想必是知道的。”七夕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心不在焉的说。
“我怎么会知道?”
“呵呵。”七夕只是笑。
“你笑什么?”
“你比我清楚还要我说明白,我不是傻子,我当时怀孕的消息只告诉了你,天晓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担心。我只告诉了你我第二天去检查,第二天我就见到了某些人。我可不觉得这是巧合。”
“你误会了,七夕……”态度温和下来想要继续解释的女子被学妹打断。
“我只要你知道,你欠我的不只是今天这一巴掌。而我,纪七夕,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她拿出纸巾擦了嘴角,不去理对面的孕妇,走出那家餐厅。
“专家已经做过比较,蛹虫草的药用价值和营养价值丝毫不逊色于冬虫夏草。自从非典过后,冬虫夏草的价格一再飙升,我觉得蛹虫草可以搭这班顺风车。我们的观察对象七年内倾家荡产研究出了人工培育蛹虫草的方法,现在已经可以大规模生产,这个直接食用或者做成胶囊做成口服液都可以,我觉得这个小项目我们可以拿来投资玩玩。”七夕对自己的上司说。
“玩玩?你不想负责华远了吗?”
“我身体不好,怕是负责不了那么大的项目。”
“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加薪吧?”
“如果您要加我是不会拒绝的,但我真的不想负责那个项目。”
“那个项目很多人抢着要,你不要,给个理由。”
“有些私人恩怨,不想影响职业判断。”
“纪七夕,你还真有意思。那就好好做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谢谢您。”七夕拿着文件夹离开上司的办公室,三年前她以为等她有了足够的资本她一定会不惜一切去报复当年胁迫自己的人,可是三年过去了,她甚至开始感激对方,如果不是那个人把自己逼得无路可走,她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而且恨和报复是个太耗精气神的事情,所以虽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尹远铭时运不济,她也没有趁机去踩一脚。她说过会好好爱自己,就不会再给自己继续不幸的可能。可是,要幸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

只要我装作不知道,这婚姻就一直在。牧锦茫然的想着,可他明明就心不在焉。她在隔间的一侧听着自己的丈夫对他身边的女子说,“七夕,我爱你。这一点从来就没变过。”
“可是,你和牧锦已经生活了三年,而且她已经有了宝宝,你不能离开她。而我,我们以后都不可能了。”
“你根本就是爱我的。”他打断她。
“何以见得?”她喝了一口水,好奇的看着他。
“因为这个。”他拿出那枚戒指。
“怎么会在你那里?”她吃惊的问。
“那天晚上从你脖子上拿下来的,你根本就没有丢掉它。你如果不爱我,你为什么要把它挂在心口的地方,你如果不爱我,你为什么要帮叔叔的公司筹到资金?”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没有帮你筹到资金,那不过是总公司的发展战略,我们看好你所以投资,没有别的意思。而且协议上的赎回条件有多苛刻你是知道的。”
“那戒指呢?戒指又怎么讲?”
“既然你拿回去了,你就留着吧,三年前就该还你的。那天晚上是个意外,你就当没有发生过,不要再来找我。好好当你妻子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你父母的孩子。我们,早就结束了。”她拿起包,拿出钱,“这是餐费。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他拉住她,“为什么?我这样求你你都不肯回头?”
“你不能辜负她,之洲。”七夕认真的说,“她需要你,她还为你怀了孩子,正如你说的,她是大小姐,她已经习惯你的照顾你的宠爱,你不能让她得而复失。”
“我不会离开她,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像个孩子拖着她的手。
“你这样未免自私。”她挣脱他的手。
牧锦在一刹那间泪流满面,心里百转千回。让我看到听到的都烂在肚子里吧,他不会离开我,可是这样在一起有什么意义呢?那个女人弃若敝履的是她求之不得的,多可笑啊。她突然很清醒,去了超市,买了食材,发短信给他,“老公,早点回来,有惊喜给你。”她甚至连打电话的气力都没有,叫“老公”都叫的心虚,他从来没有叫过她一声“老婆”,也许在他心中,连这样的词汇都是留给七夕的。结婚三年,他温柔体贴却没有一句我爱你,连我喜欢你都没有,他从来不肯委屈自己的心。难道自己当初真的做错了?自己求远铭叔叔让他帮自己和之洲在一起,她一直都明白尹远铭在忌惮七夕,他不是看不上她,他是觉得这个女人不是自己侄子所能驾驭的。可是男人始终不明白,能驾驭住女人的只有爱,能驾驭住聪明女人的不是威胁不是智慧,只有爱。他不明白但是她明白。她知道尹远铭想要的侄媳妇是怎样,她得到了三年的婚姻,而她想要的爱,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现在七夕又回来了,强大了的她,只要她想,她可以轻易摧毁这个家庭。
他查看了短信,看着眼前的人说,“我要回去了。”
“你看,之洲,那才是你的家。虽然你看起来更像牧锦的爸爸而不是丈夫,不过我想你甘之如饴。其实,这样的生活更难能可贵,不是吗?”她说。
“你到底是想怎样?刚才正气凛然说不爱我的是你,现在这样酸溜溜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拉过她的手,捏的她脸色都变了。
“你放开!”她忍住痛说,心里骂自己嘴巴贱,可是刚才那句“我要回去了”委实让她不舒服,说什么只爱她,妻子电话来了还不是要“回家”?
“我不放,这辈子都不放!”他几乎是用拖的把她拖了出来,扔到车上。饭店里的侍者并未追出来,尹之洲是常客,素来温文有礼,第一次这样拖着一个女子走,而且很明显不是他那位气质高雅的妻子。这个女孩子带着股狠劲,气势上一点都不输给他,不知道是谁?下次再来一定要搞清楚情况。饭店里的侍者们互相议论着。
坐在车上的她反而安静了起来,看着窗外一动不动。他把她带到郊外的一套房子里,停好车,拖出有点呆滞的她。
“你还真打算把我包养起来啊?”
“这地方还不错!”她四处张望着。
他看着她,并不说话。
“你带我来到底干什么?你老婆让你早点回去。”
他还是不说话。
“给个反应,行不?”她见他沉默,也不再说话,跟着他走到别墅前面,看他找钥匙开门。莫名其妙的就想起年少时那段缠绵的时光,他来找她,走到她租来的小屋时,说,“媳妇儿,钥匙!”她从包里找出钥匙给他,他一边开门一边回头冲她笑。
她自顾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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