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是!”龙仔连忙跳下沙发,拎着外套,一溜烟跑出房间。
看着龙仔火急火燎的背影,宗诚蹙眉摇摇头,转身走到床边,正要坐下,谢初轻轻动了动。
“吵醒你了?”宗诚说。
“没关系。”谢初说,“我本来也快醒了。”手支床,想要坐起身。但他太虚弱,竟没能把自己身体撑直。试了几次,坐不起来,双手反而疲累得发抖。
越是无力,越是呕出一股气。谢初咬紧牙关,硬逼自己起床,可直到额头冒汗,他也没能成功。
宗诚在谢初旁边,既不说话,也不动弹,目光淡淡地注视谢初。
被宗诚的视线包围,谢初如鲠在喉,心中一阵屈辱难受。看看,自己变成什么鬼样子!竟然连“坐起来”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宗诚靠过来,伸手扶住谢初双肩,谢初肩膀一颤,别头说:“不要扶我!”
宗诚没理会,从指尖传递到谢初肩膀的力道不重但很坚定。他垫起枕头,让谢初后背倚在枕上,轻轻说:“谢初,谁都有摔倒的时候。摔倒了自己站起来固然很好,被别人扶起来也没什么难堪。路还很长,重要的是别停留在摔倒的地方,明白吗?”
谢初放在被子里的手捏紧成拳。宗诚说的话,他怎么不明白?坦然接受宗诚的帮助,尽快恢复健康,这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宗诚……可是,一想到自己在宗诚眼中,如此孱弱、可怜,在白家遭受的种种折磨,悉数被宗诚了解,他就难过!
甚至连那无比肮脏、耻辱的夜晚……
他的尊严被扔在地上,践踏得残破不堪还不够,还要……还要被宗诚知道!
血气上涌,谢初呛出激烈的咳嗽,低头捂住嘴巴。宗诚视线扫去,发现谢初指缝之间,赫然溢出鲜血。
宗诚神色一沉,一把夺过谢初的手按在床上。
“咳咳,诚哥你,”谢初咳得满嘴血腥,艰难地说,“你,出去,咳咳。”
宗诚坐着没动,谢初急得拿手推他。
“出去,让我一个人,咳咳,一个人待着。”
宗诚定然坐着,怎么推都推不动,谢初神色浮现难抑的脆弱,哀声说:
“我求你,咳咳,求你,出去。”
他宁可低声下气地哀求,也不想让宗诚再以怜悯的目光注视自己。可是,宗诚没有走,即使哀求,仍然没有走。
修长的手伸过来,覆住谢初后脑勺,宗诚一低头,吻住谢初带血的唇。
谢初心跳蓦地停顿,怔然忘记反应。
宗诚手臂一带,将谢初收在怀中,更加深入地亲吻谢初。谢初牙关被柔韧的舌头轻易撬开,那舌头伸进去,扫荡者,舔过每寸口腔内壁。
谢初一阵心惊。
宗诚的吻,与其说是唇齿纠缠,倒不如说……是在耐心细致地,将自己嘴中鲜血,一点点舔吮干净。
“诚、诚哥,”谢初慌乱地别过头,推拒,“别这样。”
宗诚扳过谢初的头,强迫谢初与对他对视,嗓音低沉地问:“这样,让你觉得肮脏吗?”
谢初无措。宗诚的吻夺去了他思考的能力——这个吻,并未发生在宗诚失控发狂的时候,也未发生在他药物发作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很清醒。清醒到……
谢初知道,自己心脏跳得多重,血液流得多急,肌肤热得多快。
“不,我……”
谢初垂下眼睑。
宗诚离他如此之近,近得让他无处躲闪。紧盯着他脸庞的视线忽然移开,一只手撩入他衣服里,在后背摩挲。
谢初一震,骨头里窜出过电一样的颤栗。宗诚一只手抚摸他后脊,另一只手扯开他衣衫,细碎地吻着他脸颊、耳垂,脖子,慢慢往下,轻吻锁骨。
谢初战栗着,软在宗诚怀中。锁骨被宗诚吻个够后,宗诚的短发擦过谢初肌肤,嘴唇一含,齿咬舌舔,逗弄谢初胸前红点。那软软的红点一经逗弄,立时挺立。
“啊……”
谢初哪挨得住这样的刺激,惊喘一声。
他之前和白翌宁做时,白翌宁每次都省掉前戏,按住他身体直进直出,因此他即使获得快感,那快感也抵不过更强烈的痛楚。后来被白沐月囚禁,在药物之下被一群男人蹂…躏,醒来后只有无尽屈辱,恨不得把所有记忆用刀子割掉,更别提一丝一毫愉快。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原来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竟也能获得这样的感受……
又或者,只因为这个男人……是宗诚。
越来越强烈的生理反应,烧成一把炙热心火。
谢初意乱情迷:“够了,宗诚,不要……不要继续了!”可是语气没有力度,反而透出陷在情…欲里的沙哑。
宗诚撑起身体,双手抵在谢初两侧,自上而下俯视谢初,眼神暗沉:
“谢初,忘掉那些让你觉得肮脏的东西,记住这个感受。”
说罢,再次压到谢初身上,舌头一路舔至谢初下腹。
谢初难耐不已。宗诚在舔吻他肌肤时,手掌始终有技巧地摩擦着,刺激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兴奋!很快,不止他胸前的红点挺立,下面也烫伤一样的胀大起来。胀大的火热被裤子挡住,难受地颤动,饥渴地想要解脱!
谢初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脱自己裤子。
指尖落在裤带,又竭力忍耐住。
你疯了!你他妈在做什么!
理智大骂。
快停下来,不要做这种丢人的事情!
可是,即使谢初强自忍耐,燥热的欲望之火,仍然不停地窜入他全身各处,发出毒蛇的咝咝声响,诱惑他失控、诱惑他放纵!
快呀,发出叫声,抬起双腿,迎合上去!
欲望娇笑。
快活就够了,管那么多干嘛!这也不行那也不做,活着有什么意思?
理智与欲望激烈对抗,撞痛他胸膛,谢初拧着五官,绷紧身体。
宗诚低叹:“别怕。”
“别怕”——只有两个字。
如同安慰小孩般,带着无奈、怜惜、纵容与宠溺的两个字。
一瞬间,谢初的理智崩溃了,身心被欲望洪流彻底淹没。
他紧贴宗诚温热的身躯,任由宗诚除掉他的衣服、裤子,以及内裤。
赤…裸的身体完全敞露在宗诚面前,身下器官昂然直立着,发出渴望的邀请……
宗诚回抱住谢初,把头埋在谢初胸前,嘴唇吮吸红点,将那灼热的东西握进手中。
上面和下面同时掠起异样的刺激,电击感密密麻麻窜入四肢五骸,迫得谢初失声低呼,双臂一紧,死死搂住宗诚脖子。
宗诚……哪来这样该死的技巧!
谢初抛弃最后一丝羞耻心,肢体扭动着,在宗诚揉捏他前端时,不断用后背和臀部摩擦床单,以期获得更大的快感。剧烈的摩擦将他肌肤上结痂的伤口磨开,一丝丝血痕染红白布。宗诚注意到这点,托起他的腰,阻止他继续无意识地伤害自己。
“宗诚、宗诚……”
谢初缠着宗诚脖子,难耐地说,却不知自己究竟要说出什么。在宗诚手中,自己的欲望越来越胀热,一股热流奔涌,宗诚指尖一收,掐住他释放的出口。
“唔!宗诚……不要这样……”
谢初软在他身体之下,面颊绯红,嗓音沙哑。出路被堵住,渴望释放的欲望咆哮着,让他极端的难受,极端的刺激!
然而宗诚一边引诱出更多的刺激,一边却收紧前端不让谢初释放。他要让谢初记住,牢固、深刻、无法泯灭地记住,这一刻,他给谢初的所有感受!
在谢初身体里、灵魂里,烙印独属于他的痕迹!
他才不是……什么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良善之辈!谢初这颗心,不管用什么手段,他是拿定了!
紧握在宗诚手里的东西颤抖着,溢出乳白汁液。宗诚眼眸一垂,勾唇轻笑。
宗诚的笑意在谢初看不见的角度——如果谢初看见,他会惊愕地发现,宗诚,竟然可以笑得这么邪、这么妖、这么魅。
一个笑意,就能让人心神俱乱,爱他、恨他,却又失魂落魄地依赖他。如同毒瘾,陷入不可解脱的境地。
当年的M少爷,正是看到Z冲自己露出这样的笑意,沉溺难拔,在十八岁成年时,执意要求家主将Z送给自己。家主满足了M少爷的愿望,可是,即使把Z锁在房中,M少爷的心,依然被空虚填满。
不管M少爷如何日复一日折磨Z,他终究没有一日,得到过Z。
宗诚一只手收紧谢初前端,另一只手,探入谢初后面蠢蠢张合的入口,抚摸着,探进一根手指。
“不要!够了!够了!”
谢初摇头喘息,指甲失控地嵌进宗诚肌肤,在宗诚身上刮出道道血印。
宗诚不理会谢初弄伤他的疼痛,又放进一根手指。前面是咆哮着想要冲出的欲望,后面是不断被加强的兴奋……谢初双眼雾气弥漫,身体里灼热的电流,快把他击穿。
“够了,放开……放开我……”
谢初语气里带上哀声。受不了!在这样下去……他会死掉!死在欲望里!
宗诚微微地一松手,一束液体急促地溢出,就要冲出更多时,忽地再次被宗诚掐住。这一下可真把谢初整得够呛,猛地一个激灵,全身陡然滚出大颗的汗珠!
紧接着,不待喘息,后面再没入两根指头!
双腿之间胀痛不已,修长的手指在他体内翻搅,按压,一寸寸地试探他的敏感点。
在某个地方,谢初全身剧烈的一颤,双眼忽地闪耀白光,灭顶的快感从他头顶泼洒,击穿躯壳和灵魂!
“啊,真他妈的……”
谢初无意识地骂出声,手指用力刺划,在宗诚后背刺出淋漓血渍。宗诚终于松开了禁锢谢初的手,浊液释放,白光再次将谢初吞没。
谢初轰然散架,彻底地瘫软在宗诚怀中。
前面虽然被放过,可是后面,宗诚的手指仍然留在体内,没有抽出的意思……
宗诚摸了摸谢初的头,含笑问:“舒服吗。”
谢初哪还有力气说话?挤出一丝疲惫的浅笑,虚弱不已地喘着气。
宗诚见他眼泛碎光,双颊红润,柔若无骨地倚靠在自己怀中……心中一动,不禁在他额头吻了吻。正要继续往谢初身体里深入时,门口突然爆发一声怪叫:
“啊啊啊!对不起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龙仔捂住了眼睛大喊。饭盒垂直落地,摔出一股弥漫房间的饭香。
宗诚一拉被子盖住谢初身体,蹙起眉,面色阴沉地盯着龙仔。
他不容易被人弄生气,但是龙仔在这个时间点,跑过来大嚷大叫,实在令他十分不悦。
宗诚可怕的气息压弯了龙仔的腿骨,龙仔慌张解释:“老大,我,我只是来送早饭而已,我真不是故意的……”
“出去。”宗诚顿声说,“给我,出去。”
“是,是!我这就滚!”龙仔顾不得收拾地上饭菜,骇然跑出房间,跑了几步,折返回来,砰地用力关上门。
龙仔突然一喊,吓了谢初一跳,理智归位,谢初陡然清醒。
他猛地往后收起身体,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抓住了宗诚手臂,将宗诚的手一把抽出自己体内。这一下是很痛的,可是谢初竟像不觉得痛般,除了脸色从水红翻成惨白,没有其他神情。
宗诚一怔,抚摸着谢初的头发问:“怎么了?”
“没什么。”谢初躲进被子里,眼神轻晃。
宗诚沉默片刻,说:“别介意,我今天就把龙仔换掉,安排一个稳重点的人过来。”
“跟他没有关系。”谢初嗓音发抖,“你不用这样。”闭上眼睛,缓缓地呼了一口气,说,“诚哥,我累了,想睡一会。”
“……”宗诚打量着他,过了几秒,低眉一笑,替他掖好被子,“那你先休息。我在楼下,有事随时叫我。”
谢初没回应,似乎急切到马上就要睡着。
宗诚起身,轻轻地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转头看了谢初一眼,阖门而去。
待到房间里恢复安静,谢初无声地睁开眼睛。
手心全是冷汗。
并不是因为被龙仔撞见他和宗诚发生关系,他才这样失态……而是因为,在龙仔喊醒他的一刻,他突然发现,从始至终,激动的、兴奋的、迷乱的,只有他一个人。
宗诚,从始至终,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反应。
他想,哪怕宗诚只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做到这个地步,总该有所反应的吧。
可是宗诚没有任何反应。
谢初把脸用力闷进枕头里,枕头、被子、自己的身体,到处都充斥着宗诚独有的气息……可是,那些气息,多么疏冷,多么冰凉。
谢初涩然地笑着,笑自己像个十足的傻子,扭动腰肢,发出一声比一声放荡的呻…吟。对于宗诚而言,宗诚不过用他的温柔,给予自己帮助罢了。可是自己却以为,宗诚,大概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吧。
原来,一点点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我不知道这章会不会通知修改
大家速看。。
第58章 棋子
之后的日子,果然如叶千影所说的,比之前更难熬百倍、千倍。窗外一日日皆是积雪皑皑、白光冷冽,窗内一日日皆是嘶吼咆哮、哭泣哀鸣。狂风在窗外呼啸呜咽,拍打玻璃,似要将房间里形销骨立、疲惫不堪的男人带走,可是,窗锁落严,狂风无法吹进来,房间里的男人,也无法逃离他的命运。
谢初咬牙忍耐,吞血苦撑,越来越虚弱、消瘦,好像只剩一把骨头散落在床上,惨然得令人心颤。一次难受至极的发作中,叶千影不忍地说:“给他注射镇定剂吧!
“不行!”宗诚语气发狠,“到了这种时候,必须挺过去!”
“他很难受!他挺不住的……他这样,很可能会疯掉!”
宗诚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住抽搐的谢初,贴在谢初耳边,沉声说:
“谢初,你挺得过去!你一定挺得过去!”
谢初抬手撕扯那个压制住他的男人。男人的衣服被撕烂,皮肤被抓破,鲜血沿着一道道伤痕渗出,浸染在他的手指上,一片血红。
叶千影转身,抽出一支注射剂:“宗诚,即使你不同意,我也要给他注射镇定剂。不然他会疯掉!”说罢翻过谢初手腕,强行注射。
宗诚护过去,把手臂压在谢初身上。叶千影收不住,针管直扎宗诚肌肤。
叶千影扔掉注射器,又惊又怒:“你他妈发什么神经!”
“我对你强调过了,不要给他注射任何药物!”
“他会疯掉!”
“他不会疯!”宗诚沉沉说,突然一把抓起谢初头发,用一种威胁的语气说,“谢初,你他妈要是疯掉,我会杀了你!”
宗诚这句话出来,吓得叶千影倒退了一步。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宗诚吗?这样……霸道、狠戾、杀气重重的男人!
“疯子。”叶千影睁大眼睛,喃喃,“他不疯,你先疯了。”
宗诚置若罔闻,眼神暗沉得似乎能把身下男人碾碎。
谢初病态的抽搐渐渐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