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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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大道-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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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希望?”谢初反问,“翌宁走哪条路,轮得到你替他做主?”
“不是路,是世界。”白钧再次强调,“翌宁不属于你们的世界,他待在其中,只有死路一条。”
“胡说八道!”
谢初气得站起身,双手发颤,脸色通红。

他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焦躁、愤怒、惶恐又难受过!白翌宁一枪不仅打碎了那人头颅,也打碎他的心脏。
翌宁那么爱干净的人,袖子上一点灰尘都会皱眉头,为什么要沾染满身肮脏的血腥?

——他宁愿代替翌宁去开那一枪!他已经是个杀人犯,杀一个、两个、三个……杀多少个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杀人而已!

白钧神色平静,并未因谢初出言顶撞而恼怒。
他心平气和地说:“翌宁读高中时,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们两的关系曾经好到形影不离。翌宁心性冰冷,但在你身边,竟然学会了开心和微笑。”
谢初不想白钧提起这些,微微怔神。

“但是后来,在翌宁高中毕业时,你忽然失踪了。翌宁那时还没被白家承认,他没办法动用白家的力量去找你,你不声不响从他的视线里消失,而且一消失,就消失了六年。
“结果六年后,你又突然出现,而且还出现在白家。我那时也在宴会厅,看着你挟持灵溪威胁沐月,之后又被宗诚带走。你和沐月或宗诚的关系,不是我找你谈话目的,我要说的是,你既然消失了六年,就该继续消失下去,为什么回来找翌宁,并且执意待在翌宁身边?
“你应该也感受得到,翌宁对你的态度和以前不同了。当年他很看重你,也许比看重他自己还看重你,但现在,你对他而言已经无足轻重,你即使待在翌宁身边,也不可能让翌宁重新关注你。你何必作贱你自己。”

白钧的话语直接而锐利,如细密的针,刺痛谢初心口。
但他知道,白钧说的事实。
对白翌宁而言,他的确已经无足轻重,无足轻重到他提出待在白翌宁身边,白翌宁可以漠不介意、毫不犹豫地答应。

芜杂情绪被风吹散,剩下淹没呼吸的悲哀。
谢初一扯嘴角,竟对着白钧扬起笑意,“你说的我都知道,我知道还这么做,当然做好了作贱自己的打算。自尊心是什么东西?比起翌宁来,什么都不是。”
白钧不料谢初说出这样一句话,抬起眼睛,看向谢初。

谢初在笑,笑容很淡,惨淡的淡。
白钧没来由地想:如果这个人换种方式笑,会是什么样子?
念头一掠而逝,白钧又把注意力回到主题上,“你即使作贱自己,也不可能再得到翌宁。”
谢初淡淡笑着,说:“我没想过得到他,我只是在做我决定做的事,至于结果如何,我没想过,也不会去想。”

白钧沉默了。
他话痨属性,此刻,却陷入沉默之中。
过了很久,白钧缓缓开口:
“在你消失后的头两年,翌宁变得一团糟,糟到几乎成为废人。他抽烟,喝酒,不吃东西,白天黑夜睡觉,禁止任何人靠近他……那两年翌宁和父亲的关系差到极点,父亲非常不满,甚至打算永远拒绝承认翌宁,不过这些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翌宁总在找人打架,用暴力来发泄他的情绪。翌宁打起来就像发了狂,不管那些人手里拿的是砖头、木棍、刀斧或者手枪。他从小学习格杀,因此大部分时候都把别人打成重伤,但有次,他被别人捅了一刀,血流不止,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去医院,等被我们发现送进医院时,早已失血过多休克。
白钧说着,眼中沉淀一抹暗色。
“那一次,翌宁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没能抢救过来。”

谢初震住,全身觳觫。
从白钧嘴里缓缓吐出的字眼,一个字一个字,都是惊雷,在他耳膜,脑海,胸膛里炸裂。

“也正是那次事件后,翌宁大概从生死边缘学到什么,不再任性胡闹,生活逐步回到正轨。父亲看见翌宁的改变,在翌宁二十岁时正式承认了翌宁。翌宁聪明果绝,可惜性子太傲,父亲对他又爱又恨,常常把手中最好的蛋糕分给他,又常常因翌宁的不服管教而恼怒。就这样,翌宁又过了四年,直到现在。”
谢初木然没有反应。
“翌宁现在的状态,是这六年来最好的状态,照此下去,他必定越来越强,成为白家,不,也许我们的世界里,最强的人之一。”
白钧轻蹙眉头,又很快舒展,语速很慢地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出现了。”

谢初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地问,“……所以呢?你要让我再次消失?”
白钧摇头一笑:“不会。翌宁已经不在意你,我也没必要在意你,退一步讲,即使翌宁还有介怀,但他若连你这关都过不了,也不可能变成真正的强者。”
“强者?”谢初喃喃。
转瞬之间,逼至白钧眼前,嗓音暗沉地问,“我问你,究竟什么叫强者?”

白钧低头,一扫被谢初握在手中,直指自己脖子的遥控器。
“好快的身手,”白钧忍不住赞叹,“我完全没看清楚,你是怎么逼近我的。”
谢初眼神幽幽,冷笑:“我手里若有把刀,就可以把你杀了。”
谢初离白钧很近,一说话,呼吸拂到白钧脸上。
那个念头再次掠过白钧脑海。
正出神时,谢初又回到了原来站立的位置。

白钧看着谢初,眼神带了点兴味:“你身手确实不错,如果在翌宁那待不下去了,可以考虑来做我的手下。”
“如果你伤害翌宁。”谢初回敬,“我完全不会考虑,一定不放过你。”
“哈?”白钧笑出声,“我是他大哥,我不可能伤害他。”

深夜时分,白钧回到家中,不及开灯,一个散发香水气味的身体扑到他身上。
“我等了你很久。”女人柔声说,“怎么样了?”
白钧抬手搂住女人,柔软温润的触感,让他十分着迷,“我让他走了。”
女人惊呼:“你怎么放他走了?他都消失了六年,为什么突然出来!钧,我很害怕,翌宁好不容易接受白震儿子的身份,好不容易接触家族事业,以后也许……也许整个白家都是翌宁的!我真怕翌宁一使性子,什么都不管了!”
“不会的。”白钧安慰女人,“他对翌宁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是这样吗?”
“我何时骗过你。”
“哎,我是真怕。”女人叹气,“当年,我费了多大力气,才不声不响把两人分开。那时翌宁年纪小,发现不了我做的事,现在翌宁大了,我也不敢在翌宁背后做什么,要是被翌宁知道,翌宁肯定……肯定饶不了我。”
“别怕,”白钧轻抚女人颤抖的背,“有我在。”
“还是你对我最好,”女人踮起脚,亲吻白钧耳垂,“白震天天跟他那个干女儿在一起,其他人谁都不见,也不需要我伺候。我倒是乐得自在,能有时间来找你。”
女人撕扯白钧衣服,白钧顺势回应,两人在黑暗里发出粘稠的喘息。 

作者有话要说:
掰指一算,宗小攻下、下章出场。(宗诚:叫我总攻!)





第23章 驻守
白翌宁走后,许容砚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
下午时,何轩过来帮许容砚整理房间,见许容砚没吃中饭,抱袋薯片填肚子,忍不住出言相劝,却换来许容砚一通莫名其妙的奚落。
何轩赔笑,闷头收拾完屋子,拎着两大袋垃圾说,“容砚,我走了。”
许容砚吃着薯片没搭理。
何轩换上鞋,正要出门,突然又退回来,像门口站着鬼似的。

许容砚瞪向何轩:“你干嘛啊?”一望过去,自己也呆住。
按往常,白翌宁一走,短则几天,长则十天半月。像这样中午刚离开,不到傍晚又回来,还从来没有过。
许容砚跳下沙发,朝白翌宁跑过去,笑靥明艳动人。他眼中只有白翌宁,一旁的何轩,完全沦为空气。
何轩低下头,拎着垃圾袋无声离开。

白翌宁带着许容砚出去吃晚饭,吃完饭后,再次回到许容砚的住处。
这些举动令许容砚惊讶又欣喜,晚上在床上做过之后,许容砚伏在白翌宁胸口,轻声问:“翌宁,你这几天,是不是不太忙?”
“还行。”
“我这几天正好也休息,你要不忙的话,就住在我这儿吧。我听何轩说安山的树叶都红了,特别漂亮,我们可以开车去郊外兜兜风,然后爬山赏红叶。”
许容砚说完,满怀期许地望向白翌宁,就像一个想得到糖果的孩子。
白翌宁略一沉默,点头说:“好。”
许容砚满足地笑了,抱着白翌宁睡去。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听到手机的响声,他感觉白翌宁拿起手机后动作停滞了一下,音乐声回响着,白翌宁既未挂断,也没接通。
“怎么了?”许容砚含糊的问。
“没什么。”白翌宁按下关机键,语气透出冷意。

手机里传来用户已关机的提示。
谢初默然挂断电话,将手机收进口袋。
电话本来是通的,响了几声之后却被对方关机,答案只会是一个——白翌宁不想接他电话。

谢初不知道白翌宁在哪,他没别的办法,只能守在白翌宁家门口,等着,等到白翌宁回来。
夜色渐浓,过道温度降低,阴冷潮湿。谢初的骨头又开始跟他较劲,痛意剥夺了右边身躯的活动能力,谢初站不住,滑坐在地上,蜷起腿,把头埋进双臂之间。

等到天亮,也没等到白翌宁。
谢初跟骨头对抗一夜,累得快虚脱,整个人缩在墙角不愿动弹。
太阳升起,逐渐变暖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洒在谢初身上。
谢初不由地想起以前在监狱时,也有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供他猫起身子晒太阳。
那小角落很难被发现,发现了才能感受到它的美妙,如同一个瓷碗,把光线像水一样盛满。
阳光好的日子,谢初逮到空隙,就会钻到那儿晒太阳。

可是有一天,谢初还没走近,远远地就看见他的领地被人占领了。
那人懒散地倚墙而立,轻闭双眼,任阳光洒满全身。他浑身透着倦怠的气息,光线熏腾,那气息沉淀为时间停止流动的宁静。

谢初一阵挫败。
监狱里有些人是不能惹的,而那个晒太阳的人,又是不能惹的人里最不能惹的。
他还没脑子发热到冲过去,对那人宣战:这里是我的地盘,不准你晒!或者采取绥靖政策:你往边上挪挪,我们一起晒?他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转身,远离,消失。

谢初正是这么做的。
不过他才完成“转身”,还没执行“远离”时,那人开口说:
“这儿的确很适合晒太阳。”
谢初以为那人在自言自语。他们没有任何接触,那人不至于喊住他聊天。
“你过来吧,”那人语气轻缓,“和我一起晒晒太阳。”

想起来,那是谢初第一次和宗诚说话。
说是说话,总共就两句话,还都是宗诚说的。
之后,谢初再也没去那个角落晒过太阳。

骨头疼痛渐止,嗓子却隐约难受起来。谢初咳了两声,扶墙起身,晃悠悠坐电梯下楼,在便利店买了份快餐。
他没什么食欲,只是担心不吃东西继续干等,熬不到晚上,就会晕在楼道。

又是一夜过去,白翌宁还是没回来。

谢初干脆买了床被子铺走道上,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也多亏白翌宁住在顶层,独门独户,没其他人出进,不然见谢初这副尊容,非得吓出尖叫。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依然没等到白翌宁。
他很怕错过白翌宁,除掉吃饭如厕,雷打不动。后来连吃饭都不下楼了,买一大袋食物扔旁边,饿了,胡乱往肚子里塞点。

谢初觉得自己在往变态的方向发展。
当年他崇拜白翌宁时,多少还算克制,偷偷仰慕,不至于明目张胆到堵人家门口。
现在年纪渐长,脸皮变厚,挺尸一样横躺在过道上,完全是鱼死网破的节奏。
顾不得了。
他想做的,只是等到白翌宁而已。

第四天晚上,真把谢初整得够呛。
嗓子疼没好,头也跟着晕起来,胸闷气短,全身乏力,赶上雨水瓢泼,寒意弥漫,谢初缩在被子里,牙关哆嗦,仿佛镇在咝咝冒冷气的冰窖里。
到下半夜,他实在忍受不下去,冒雨去二十四小时店买了瓶二锅头,捂在被子里狂喝一气。
很快身子发起烫来,像一把烈焰烧过冰面。这感觉并不比发冷更舒服,他想以毒攻毒,结果换来饮鸩止渴。
后来谢初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发冷,还是在发热了。
忽冷忽热,意识也逐渐模糊。

昏厥的前一刻,他看到电梯门打开,有人走出来。
那人面貌被阴影遮住,只能勉强分辨出,个子很高,身板笔直。
还有,那人大概有点吃惊。
因为谢初失去意识前的最后画面,是那人突然定格的姿势。

白翌宁注视眼前景象,面瘫的一张脸,乍然变色。
谢初横躺在他家门口,身上裹着半床被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上搁着两大塑料袋,一袋放满食物,一袋装满垃圾,塑料袋边上,还有个喝空的二锅头酒瓶。
狼籍得不堪入目。

白翌宁拿脚踢踢躺在地上的人。
“谢初,你把这当垃圾场么?”
地上的人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白翌宁察觉到异样,说:“谢初?”
谢初还是躺着不动。
白翌宁把谢初从地上拎起来,汗臭、食物气味和浓烈的酒气混杂着扑入他鼻子,令他涌起一股扔开谢初的冲动。

白翌宁强忍心头厌恶,把醉成烂泥的谢初拖进房中,连人带衣丢进浴缸,拧开龙头直接往里灌冷水。他拽谢初时沾了一身怪味,闻不下去,自己也回房冲了个澡,换身干净衣裤。
他收拾整洁了,坐到沙发上抽烟,没过多久又一把将烟掐灭,推门走进浴室。

看来,谢初真是醉得厉害,晕在浴缸里,冷水都没把他激醒。
白翌宁伸手,把水温调成热水。
谢初微喘口气,好像很不舒服似地,紧锁眉头,扯了扯衣领,没扯动,发出一声难过的喘息。
白翌宁把谢初扶起来,帮谢初一件件脱掉衣服,谢初保持不住平衡,下意识搂紧白翌宁。
白翌宁动作一顿。
他静了几秒,并没推开谢初,一只手托住谢初后背,另一只手在水里扯谢初皮带,把谢初裤子也脱了下来。

按在谢初后背的手指,清楚地摸到两根突出的蝴蝶骨。
指尖沿蝴蝶骨的弧线划去,直到平滑的肌肤,然后是瘦削的腰际,从腰际过来是肋骨,一根根,隔在单薄的皮肉下,随呼吸而微微起伏,再之上,是平坦的胸膛,还有两条没入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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