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王]劝君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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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劝君怜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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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猫儿看看朱七七,又看看苏苏,他纵然再不相信这世上有这般一模一样的人,此时也不由信了。这苏苏虽然和朱七七的相貌有所不同,可鼻梁唇角处的轮廓,竟也与她有五分相似,可见她的亲姐确实有可能和朱七七长得一般模样。
  沈浪笑道:“若凌兄不说,我还真要以为这位苏苏姑娘是朱家又哪个偷跑出来的小女儿。”
  朱七七哼了一声:“我爹可就我一个小女儿,可别乱攀亲戚。”
  苏苏也收了笑容,淡淡道:“几位玩笑了。”
  “王兄自重。”沈浪忽然伸手,啪的一声拍掉王怜花神不知鬼不觉摸向人家姑娘家耳边的手。
  苏苏这才发现王怜花的手刚才距自己的脸颊不过半寸之地,不由骇得往后连退两步,躲到凌度身后,瞪着王怜花。
  “哎,沈兄要总是这么煞风景,这同行的一路岂不要闷死人了。”王怜花一面悻悻的收回手,看向沈浪的眼却如星光般灿烂。
  沈浪忽然有些失神,这个算计老辣的少年有时的行事却偏偏像孩子一般,明知他任性,也叫人不忍苛责。明明几次可以取他性命,明明心知此人一死,江湖至少可以太平十年,可偏偏每一次都有下不了手的理由。
  王怜花眼一眨,笑出声来:“沈兄怎么不说话?”
  沈浪失神只一瞬,随即淡笑道:“就算天下人都闷死了,你堂堂洛阳公子也有本事找到乐子。”却对心里那一闪而过,却又抓不实在的些微异样有些警觉:“莫非他也会使云梦仙子的迷魂摄心催梦大法?怎么以前没见他用过?还真是个小魔王。”
  凌度道:“我一直将苏苏视为亲妹,她这些年来一直跟着我守着这片黄沙,也实在是委屈得很了。只是关内各地,先父故交甚多,在下答应过拙荆不再管江湖事,只能避在此处。若非如此,她年纪轻轻,实在该带她去关内瞧瞧。女孩子家的,也要好好找个人家,总不见得在大漠里找些粗莽商客了事。”
  说到亲事,苏苏脸未红,眼圈先红了,幽幽的叫声“姐夫”,跺了跺脚,往堂后跑去。
  凌度愣道:“这就害羞了?”
  熊猫儿看了看朱七七,笑道:“这才是正常女人的反应么。”
  朱七七猛然在他脚上一踩,大声道:“你说谁不正常啦。”
  熊猫儿忙一缩脖子,摇着手要解释,朱七七又道:“一个个自以为是的大英雄,其实笨死了。连人家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这小姑娘是想嫁人了,只不过不是关内的人家,也不是自命风流的王大公子,而是你这个木头。”一根春葱般的手指直直的点到凌度头上。
  凌度漠然,脸色数变,突然狂吼一声,一推桌子,往门外冲出去。
  朱七七跺脚道:“唉,你跑什么?”回头看见身后苏苏倚在大堂的廊柱上,一串串眼泪滚滚落下,心里不禁也为她气愤起来,嚷道:“喂,你给我回来!”起身就要追出去。忽然肩膀一沉,身不由己的又坐回去,正是沈浪出手将她按下。
  眼前一花,只听苏苏“啊”的一声,却是王怜花纵身向她扑去。
  熊猫儿心中对王怜花早存着一口气,此时见他突然去扑人家姑娘,逮住机会身子一展,要冲上去打架。忽而肩头一重,沈浪一双手从朱七七肩膀又移到他身上,压得他势头尽消,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沈浪,你干什么?”
  只一耽搁,那边的苏苏已经连挨两掌。沈浪叫道:“王兄,留活口。”
  王怜花收手,旋回身,轻笑道:“刚刚我就想摸一下,你又拦住不让,现在还不是到了我的手里?”手里多了一块薄薄的人皮状物件,晃得好似折扇轻摇。
  熊猫儿奇道:“原来你不是想占人家姑娘便宜?”
  王怜花懒得接他的话,向沈浪道:“天下易容之术,能瞒得过我王怜花的还真是不多,只是难为沈兄也盯着人姑娘家看得仔细。”
  沈浪微微一笑,道:“在下于易容之术,可谓是一窍不通。在下只知道凌度那双手是万万画不出那副画的。执笔之手,应是如王兄一般才对。”
  王怜花举起自己一双冰雕玉刻般的手反复看了看:“没想到沈兄对在下这双手倒是念念不忘得紧。”在快活林石窟的黑暗中,沈浪就是凭着这双手认出他不是独孤伤,此刻却又提起。
  画像生动精致,用的又是陈年发黄的画纸,就连墨也是经年旧墨,可他偏偏在看到画像的瞬间,脑海中浮现出王怜花那双精致的手来,这才对凌度的手有所留意,发现了破绽。此刻顺口说来,再被王怜花淡淡一言,心中微怔,快活林中是迫于形势,以手划字,可现在突然想起,又是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神马迷魂摄心催梦大法哟~迷的是谁的魂~摄的又是谁的心哟~~所有电灯泡都将是纸老虎~~关灯~~


☆、反将

  朱七七忍不住叫道:“你们两个别打哑谜了好么,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怜花扬扬眉:“不知道。”
  沈浪在朱七七再次跳起来之前,赶紧接口:“我们刚到此处时,是体力最差的时候,如果要杀我们,那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熊猫儿点头:“不错,但是凌度非但没杀我们,还……”
  王怜花瞥了他一眼,讽道:“他只要不出手看着,我先死在你手里,沈浪被他剑气激到,只剩下你们两个,又没防人之心,随便下个毒也就成了。”
  熊猫儿变色:“可他出手了,那岂不是反而救了我们?难道,他一开始就没想暗算我们?”
  朱七七又要开口,王怜花又道:“他借着朱姑娘的相貌扰乱我们的注意力,然后再闹这么一出,朱姑娘若是追出去,这只笨猫定是也要跟出去的,那沈浪多半也不会袖手旁观,只要在外面设下埋伏,大漠上,只要简简单单在流沙坑下埋下张大网,就足以捞到一网大鱼。”
  “我们不熟地形,要引我们踏上流沙,想必不会太困难。”王怜花想到的,沈浪自然也想得透彻,“好在王兄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要不然就算拦得住你们两个,走脱了这个女子,也必是要打草惊蛇的。”
  朱七七仍要再问:“那凌度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追出去?”
  王怜花有些不耐,道:“你爱管些闲事,又没本事收场,只怕全天下都知道了。”
  朱七七大怒:“沈浪!他……”
  沈浪又解围:“现在凌度不知已被我们看穿,应该还会若无其事的再回来看看发生了什么,然后再想别的法子。”说到这里,他忽而看到王怜花冲他微微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也微微点头示意。
  熊猫儿想不通:“这么说,他花那么大力气,只是为了要活捉我们,这又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王怜花蹦出三个字。见朱七七眼一瞪,又道:“不然,你问问沈浪?”
  沈浪苦笑道:“这一点,我确实百思不得其解,想来王兄之前说不知道指的也正是此事。”
  熊猫儿道:“那……我们就这样……等他回来?”
  沈浪和王怜花相视一眼,忽然道:“来了。”话音未落,两条人影已经掠到门口。
  熊猫儿将朱七七护在身后,只见这两人都是灵动潇洒的武功路子,沈浪身法极快,出手招招急攻,竟将自身的要害全交由王怜花填补。这一来,明明是毫无杀气的掌法,却是气势惊人如一夫当关,劈风剑以剑势取胜,剑势一被压制,等于立刻被束住了手脚,再加上王怜花身形飘忽不定,不但将沈浪的要害护住,还时不时的拣些现成便宜。
  两人俱是当时不世出的奇才,头一次联手对敌,事先全无商量定策,只在身形交错间便已了解对方的意图,选择这种最省力也是最有效的方式,默契的好似一个人生了四只手四只脚一般。
  只五招,王怜花和沈浪一人一指,一中胸侧,一中肋下。
  王怜花拍拍沈浪的肩:“你去把后面的水粮都抬出来,问口供的事儿就交给我。保管走之前把这来龙去脉给你搞清楚。”
  沈浪拦住他:“此地不宜久留,将他带上,路上再说。”
  王怜花不置可否,心里总觉得此事并没那么简单。倒在地上的凌度忽然道:“我好歹也救过你一次,你可否为我做件事?”
  王怜花眼睛一亮,饶有兴味的蹲□子,嘴角勾起一丝笑:“你先说来听听?”
  凌度转过头,目光怨毒的看着倒在廊柱下的苏苏道:“替我杀了她。”
  “哦?”虽有些出乎意料,但王怜花立刻找到了解释,“也对,这脸都是假的,什么深情不渝的小姨子自然也不是真的了,偏偏还有人自作聪明。不过,”他眼里泛起狡黠,“你既然能事先打听朱七七的脾气,莫非就没摸过我的底么?我王怜花可是那知恩图报的人?”
  凌度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脸色难看。
  沈浪早就算到他有此一说,可真听他这般直白的说出口,还是不禁失笑。
  王怜花回头瞪他:“你笑什么?还不都是你。”忽然自己也听出这句话有些直白的近乎撒娇的意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正要扭回头去继续盘问凌度遮掩,却看见沈浪若有所指的挑了挑眉,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一下子跳起来:“怎么?沈兄有异议?”
  沈浪忍住笑,赶紧摇头:“王兄何不问问他如此行事,目的何在?”
  王怜花哼了一声:“要不是你打岔,我早问出来了。”
  “不用问了。”凌度悲声道,“你们走吧,我死也要和苏苏死在一起。”
  “她?你不是要杀她么?”这回王大公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看到沈浪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恼起来,“行,本公子成全你,一刀一个,再一把火烧了这鬼地方,让你们骨灰都搅在一起……”忽然想到快活王和自己的母亲,心里一乱,牙关不自觉的咬紧,语声有些惊心动魄。
  沈浪叹了口气,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我想,凌兄并非此意。”手下肩骨并不算宽,甚至有些单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似乎能揪住人的心。
  “那他是什么意思?”冒出来的情绪一闪而逝,好胜的念头又起。
  沈浪微微一笑,声音不自觉的放缓:“照凌兄的反应看来,他与苏苏姑娘之事未必是假,倒是这个苏苏,未必是真。”
  王怜花恍然:“你是说有人用原来的苏苏逼他来害我们?”随即立刻懊恼,“对哦,这样他一会儿要杀一会儿又要一起死就说的通了。我怎么没想到?”
  其实,要不是快活王那段致死纠缠的情孽死结一直卡在他心里,以他王怜花的头脑,又怎么会没想到。
  “不对。”王怜花忽然道,“那也就是说,这事的幕后还有一只手,这事儿还没完。”
  “不错。”沈浪收回手,嘴角上又挂起一抹微笑,“正要请王兄帮忙,把这只幕后的手给引出来。”不动声色的将幕后人引出来,王怜花最能帮得上的忙,自然就是易容改装。假苏苏是对方的人,只有用她这张脸,对方才会放心露面。
  王怜花立刻明白过来。只是肩上一轻,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想也不想,直接堵了一句:“他没想要我的命,我又何苦去招惹他?”
  沈浪唇角微微上扬,俯身将凌度扶起,拍开他的穴道,道:“我们若把苏苏姑娘寻回来,不知可否能问凌兄讨杯喜酒喝?”
  王怜花冷冷道:“滥做好人。搞不好……哎哟,沈浪你……”
  他本来想说“搞不好那个真的苏苏现在已经死了”。沈浪知道他这时候定不说好话,手指扣起,一缕细锐的劲风射到王怜花腰间。火辣辣的刺痛,这风凉话自然就说不下去了。
  凌度看着他好一会儿,怔怔的流下泪来:“我……我对不起你们……你们走吧,斗不过他们的,我和苏苏……是我对不起她。”
  王怜花一手扶腰,嘴刚张开,瞥到沈浪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连忙闭上嘴,硬生生把又一句风凉话咽了下去,眼瞪得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见他一副心虚的模样,沈浪不禁莞尔:果然还是个孩子。
  “就算我们现在走了,他们会罢手么?能让我们太太平平的走出沙漠么?”话里有话,不知是对谁说。
  王怜花当然听得懂他的意思,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心里也知道他说的在理,若换在平时,他早就找上门去了,可偏偏沈浪一在,他就想唱反调。
  沈浪又道:“凌兄,此事我们已无法置身事外,不知凌兄现在可否告知对方究竟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凌度猛然瞳孔收缩,脸上颚下的肌肉一跳一跳的抽搐,眼里流露出极度的恐惧,似乎光想起他们的名字就被吓的失了神志般喃喃道:“他们……他们……大漠里没有他们得不到的东西,大漠的半边天都是他们的。”
  沈浪和王怜花面面相觑:“半边天!”
  金无望是因为龙卷风遇袭才离开的,而偷袭龙卷风的不正是一伙儿叫做半边天的沙漠盗匪么?若这是同一拨人,那这半边天就绝不是普通的盗匪那么简单,龙卷风的遇袭,也是对方故意所为,为的就是将金无望这匹沙漠里的识途老马调开,好让他们一群人在这无边的荒漠里乱转。
  王怜花决定做的极快,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匣子,绕着指尖一转,下巴向廊柱处那两个和假苏苏白费口舌的人点了点:“快点,易容要花时间。”向那两个人解释更需要花时间。
  沈浪略一思索,身形如电,向熊猫儿掠了过去,王怜花也紧跟其后,伸手在朱七七背后的穴道一拂,将她往脸色急变的熊猫儿手上一塞,自己把地上的假苏苏往肩上一扛,趁沈浪将熊猫儿拦住的当口,飘身退入后堂,只留下一句:“猫留给你,别给本公子添麻烦。”
  沈浪愣住,暗自苦笑:“这样一来倒也好,此事纵然能向朱七七解释清楚,要她乖乖的在一边看,只怕比登天还难。只是等这千金小姐醒过来,又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
  王怜花的易容术可谓独步天下。沈浪刚和熊猫儿解释清楚他们面临的困境,王怜花就出来了。
  确切的说,是扮成苏苏的王怜花扛着易容成朱七七的假苏苏出来了。
  已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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