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王怜花若有所思,“可这事还有谁会知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句话沈浪想问很久了。
王怜花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你身上的味道。”
“咳咳……那,咳咳,只剩下快活王的人了。”沈浪突然咳嗽起来,居然把脸也咳红了。看到王怜花脸上似笑非笑的戏谑之色又起,赶紧别过头去,续道,“急风十三骑,难怪会有这般易容手段。可费尽心思,这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对方不但易容成沈浪的样子,将朱五骗来此处,又利用朱七七的嫉妒心,让她知道白飞飞的事,也相继跟来。到底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王怜花?
“不知道。”王怜花回答的干脆,一把扳过他别过去的脸。显然,他对会脸红的沈浪更感兴趣,“这会儿提到白飞飞了,倒晓得脸红,刚刚怎么就没脸没皮的呢?”
“咳咳,”沈浪挣开他的钳制,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怎么一样。”
简简单单五个字,落在王怜花耳朵里,听得他立时心情大好。眼睛一眨,突然又正色的接上沈浪之前的话:“不管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与其等着应对,倒不如让他找上门来了,岂不好过我们这样乱猜?”
沈浪一见他的神色,就知道这小魔王定是又有了什么算计。这种事情,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王怜花笑吟吟的凑到沈浪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什么?”
语声极轻,几乎只有吐气声,听不分明,沈浪皱了皱眉,又凑近了一些。耳廓陡然碰到他温凉的唇,心头漏跳一拍。
突然之间,身上一沉,腰间传来一股巨力,将他反压到石壁上,源源不断的热水流过背脊,微微有些烫,刚刚褪散了些的红晕又起。
“刚才算是我打赌输给你的,这次换我,保管比你偷学了一个月也只学到了一根手指的水平强……”王怜花刻意提高的声音还有些嘶哑,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语音未落,宛若一体的石壁中突然迸出两个精钢铁圈,咔嚓一声,将沈浪的手腕双双铐住。
作者有话要说:【捧脸】——沈大侠,你这是恼羞成怒呢吧~欲速则不达君~一道剑光闪过,天上从此木有圆月……
☆、威胁
手腕上冰凉的刺骨,沈浪用力挣了一下,被热水浸泡的泛红的皮肤上褪出一层青白,钢圈并不是太紧,却正好箍住手掌宽处,纹丝不动。
“王兄这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沈浪心里暗暗苦笑,刚刚他扣住王怜花的双手,就知道这小魔王绝没那么容易就会善罢甘休。心里还正琢磨着以后要如何防范,谁想竟然就在这沐浴之处,还装有如此精巧的机关,全身不着一缕,也能被他暗算了去。
打,是肯定打不过你了,好在,这种奇淫机巧,我还懂得不少,手掌放肆的沿着沈浪紧实的肩臂一路探索,按到一处若有似无的突起,捻在指间,慢慢逗弄。
之前两人一起,虽大多都是王怜花主动,可沈浪却从未像这般全身打开,躲也躲不过去。只觉得他这一双手掌之上,竟似有着种奇异的魔力,所及之处,携着一股酸软麻痒,直钻入背脊椎骨。背后那微烫的热水,竟似完全不觉得了,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向那愈见红润饱满的一点。
王怜花的双唇,好像一条香滑幼鱼,流连在另一侧的锁骨尽头。一行行蜿蜒的涎迹,在莹莹珠光的反射下,冶荡这水涔涔的光芒,却在胸前另一点前停住。
感到掌下沈浪的身体渐渐紧张起来,颤颤着将那一点往他口边移动。王怜花碾磨的手指突然夹住那已经肿胀起来的小红点,稍一用力,立刻换来沈浪的一声闷哼。
“沈兄怎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王怜花抬起头,舔了舔湿漉漉的唇角,“难道,精神都用到这里了么?”
沈浪身下又精神起来的地方冷不防被他手指一弹,双手随着身子猛然一挣,紧紧的扣在钢圈上,借由冰冷的触感和摩擦的刺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从云梦仙子到白飞飞,他经历的都是温柔诱惑,就连王怜花先前的挑弄,情/欲难熬,也不曾有过如此刺激。
“别弄伤了自己。”王怜花伸手顺着他的手臂滑到手腕,最后十指交扣到一起,耳边低语。
“你说的,”沈浪压抑不住的沙哑,格外撩人,“久忍伤身。”
“我都没急,你急什么?”王怜花直起身子,后退一步。沈浪身上突然空荡荡的有些发凉,不由自主的向上弓起腰,皱着眉看他。
“沈兄禁欲多年,自然不知其中乐趣。我费心教你,不好么?”
沈浪胸膛起伏,清了清嗓子:“你那些个错魂的手段,不过是用来拈花惹草……勾引女子……”
“哈哈,”王怜花突然笑起来,“原来沈兄是在吃醋。”
沈浪喘息着正要接话,突然瞳孔收缩。尚未褪尽的隐隐水光里,五点银光,如划过天际的流星。
五道急风随着五个紧服劲装的少年从地道中疾刺而来,犹如银河一泄,势不可挡。五双眸子里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王怜花却连脸色都没变。回头之前,反手一掌,击在池中,无数水珠夹着劲风,如点点闪烁的暗器,铺天盖地的往那五人面上罩去。
水光未落,王怜花手一招,沈浪下水前脱在池边的外衫便飞到他手里,往水里一浸,劲力到处,展开的衣服像一面巨大的盾牌,挡在两人身前,绞住的剑光顿时一黯。
阻住一招,王怜花将手上的湿衣往沈浪身上一兜,一拍水面,借力从水中跃起。
漫天的水光中,手里变戏法似的突然多了一件雪白麻布衣衫。手腕一抖,半空之中伸手穿衣,动作行云流水,身形犹如游龙腾空。
五柄长剑,一分为二,四剑毒蛇般紧跟在那件湿衣后,向双手受制的沈浪划了过去。
剩下的一柄,正是昔日快活王座下急风第一骑,方心骑。
以一对一,王怜花身子方自落下,方心骑剑路一变。倒横反撩,招招凌厉,俱只攻不守不要命的打法,却只为缠住王怜花的去路。
王怜花脸色一变,手上一根乌金发簪夹着锐利的破空声,带出一片暗光,瞬间在方心骑额间颈边,肋下胸前留下长长的四道血痕。
虽然发簪太短,不及致命,但四处俱是要害之处,血痕刚现,当即鲜血长流。
方心骑紧咬牙关,一步不退,手上的剑光反而使得更急。
“救沈浪!”突然看到石明的身影掠过地道,也不及去想聚横阁里暗藏机关无数,石明凭险而守,为何会拦不住这五个人,王怜花一边扬声发令,向石明示意沈浪位置,一边手上加快,夹在指间的乌金发簪招招不离方心骑双目眉心。
石明向他看了一眼,手中冷光暴起。昔日的衡山首徒名重一时,出手犹如夹着雷霆之势。
只是这滚滚惊雷,竟是和那四柄毒蛇般的长剑一样的方向!
石明不是去救沈浪的,而是去杀沈浪的!
“石明!”穿梭白刃带起的冷光中,王怜花黑发披散,脸色发白,杀气四溢。
再顾不得其他,指间发簪化作一道乌芒,后发先至,竟追上数人,一连从两只执剑的手腕中穿透而过,血花飞洒。
自己身前却是空门大开,勉强侧身避过方心骑两剑,第三剑从肋下上挑,已是万万避不过的了。
目中狠色立现,身子一拧,自己向他剑尖上撞过去,另一手并起两指,直取方心骑咽喉——两败俱伤的应对。
一直不曾换做守势的方心骑却突然大惊失色,手指一松,剑身倒转,竟然脱手飞出,划出半个弧线,斜插入池里。
王怜花威胁尽去,再无顾虑,眸色一沉,曲指如钩,扣上方心骑的咽喉,用力收紧。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惊呼,王怜花心中一凛,几乎与此同时,肩上被人一拍,掐住方心骑的手上立刻劲道全失。他虽危不乱,另一手回身反掌,掌缘侧切,利如刀刃。
“你,”王怜花招出一半,却生生顿住。嘴张得几乎可以塞进个鸡蛋,“你怎么……”转头看了看那副钢圈,完好的在白玉石壁上噌光发亮,而铐住的人,却不见了踪影。四个急风骑士,除了刚被他刺穿手腕的两人外,剩余两人,和石明跌在一处,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沈浪抚了抚还有些痛的手腕,笑得犹如照入地道内的一束天光:“缩骨功我只练得不大好,他们若再快上半分,可就麻烦了。”
若非他不顾自身的伤了当前两人,只这毫厘之差,长剑及身,沈浪不死也要重伤。
王怜花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口是心非:“那倒真是可惜了。”
想到那副钢拷,有些心虚的撇过头去。
沈浪还在脸红的时候,他们就发现有人潜入地道。因此两人耳语定计,沈浪故作大意,被王怜花所制,借此引出方心骑。
若他死忠于快活王,那王怜花身为快活王的独子,他势必要说动王怜花,一起杀沈浪为快活王报仇;而若他意在王怜花,沈浪受制,王怜花沉迷情/欲,也正好给了他个下手的良机。
谁知王怜花却根本没把几个急风骑士放在心上,又打了一层心思,居然趁机下死力真的将他锁死在石壁上。
好在他还不为人知的会一点缩骨功。
沈浪叹了口气,强忍住往他脑袋上拍一巴掌的冲动,摇摇头:“你这黑心的呆子。”
眼角忽的一道冷光又起,被沈浪一掌震退的石明头一仰,长剑倒转,往脖颈处用力挥下。
作者有话要说:压了苹果番茄鸡蛋的童鞋~好好算一算,哪个输了苹果,哪个赢了鸡蛋~反攻是个持久战,这个极富挑战的任务就交给王大公子伤脑筋了,而圆月,只是负责收门票!哇哈哈~【插腰狂笑——
☆、迁怒
“你今天死了,明日我就灭了衡山派。”王怜花负手而立,语音冰凉。
“公子。”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石明闻言,剑势猛然一顿,腕上劲力一松,长剑“哐”的一声落地,与此同时,膝盖重重的磕在冰冷坚硬的金刚岩上,嗓音嘶哑颤抖。
但他一心求死,下手时用力极狠,如何在一瞬间收得住。坠落前半扬的剑尖还是在咽喉处划开一道血痕,鲜血立时涌了出来。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喉口涌上来的鲜血呛的一阵猛咳。
王怜花一把掐住他的下颚,迫使他扬起头:“怎么,你师父死在衡山上,我去为你报仇,不好么?”
石明身子一颤,失声惊道:“你怎么……”
他原本是“石棋道人”门下唯一的传人,昔日“石棋道人”与当时的衡山掌门玉玄子相交甚深,没想到却在衡山一役中惨死在至交好友剑下,而玉玄子也跳下万丈绝壑,尸首无存。至此之后,他才转投入衡山门下。但是,却不是为了报仇。
“师父去衡山前……咳咳……已料到此去难返,咳,留下遗命……命我全力保得衡山周全……”
“哈,衡山回雁峰上有没有‘无敌宝鉴’,身为衡山掌门的玉玄子会不知道?明知道众人会扑空,他若不先疯了,岂不正好成为下一个目标?‘石棋道人’只怕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故意送上去,又有什么事能比一剑杀了自己唯一的至交好友更能让人相信玉玄子真的疯了呢?人死了还要你投入衡山门下,他对玉玄子可谓真是仁至义尽了。”
王怜花捕捉到他眼中的痛苦挣扎之色,露出残酷的笑意——得罪他的人,历来就不会有好下场:“可惜,衡山派并不领情。”
石明脸上的痛苦之色更甚。
的确,衡山派很不领情。
这些年来,石明名为衡山派的大弟子,下一任的衡山掌门。其实在衡山上,却人人疑他用心险恶,时时防备他会为师门报仇,对他处处排挤。
此次王怜花以他为医治衡山掌门独子的条件,衡山上下,可谓是大喜过望,正好借机将他除名,说不准,回去还要好好的庆祝一番,不但解除了这么多年来的心头大患,还能换来真正衡山继承人的一条性命。
“确切来说,玉玄子也好,‘石棋道人’也罢,你今日的处境,也算是拜快活王所赐,你恨我,本也是应该。效仿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你若能趁我不备取我性命,不但报仇,江湖上何愁不能扬名立万,到时候,只怕衡山派就算是求,也要求你回去。这一步棋,下得确实高明。”
石明惨然一笑,缓缓阖上眼。王怜花说的确实不错,他的仇人,与其说是衡山派,倒不如说是当年设下毒计的快活王和云梦仙子更准确一点。只是面对这个他们的后人,他又怎么能恨得起来。
自他到聚横阁之后,里里外外,王怜花从无瞒他之处,就算这是他用人不疑的御下手段,这般的信任,却是他一生都从未经历过的。久而久之,有些东西,便渐渐的失了控。
一面是师恩难报,一面又是……本来就是两难,王怜花既然以为他心怀不轨,也好,能死在他手里,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坦然。
“石明自愿一死谢罪。”
“死?你要杀沈浪,想跟沈浪一命换一命?”王怜花目光一闪,压低的语声里戾气深深,一字一顿,“你凭什么和沈浪比?”
一时被抬上云霄,一时又被打入地狱,王怜花的一句话,将他好不容易寻到的坦然打的支离破碎。石明脸上一片惨白,仿佛突然有一道惊雷打在心口,又像是一颗心被人抓在手里,一寸一寸的收紧,痛苦清晰的好像要让他一点一点的窒息。
王怜花冷哼一声,抓起他的手压住喉间汩汩流出的血液,声音冷厉:“不涨记性的东西,你的命是我的。”
手上尽是粘腻的鲜血,石明缓缓伏□子,弯下枪一样挺直的背脊,以额扣地,如同拜伏在佛前的虔诚信徒。耳边的劲风带着杀气,几乎贴到地上的面容竟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欣慰之情。
衣袂掠空之声中,传来人体关节错裂的闷响,几乎与此同时,袭到背上的劲风突然消散。
石明心里一凛,猛然抬头。只见方心骑一只手软软的垂在身侧,另一只手以一种极不自然姿势被王怜花扭到身后,脖颈也被他扣在手里,被迫高高扬起。先前出手要杀他的竟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