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斩下的手掌落到了桌子上,流出的血液慢慢的浸湿了周围的几册账目。
楚南用手中的长刀将那手掌拨落到地上,顺手拿起一册账目翻看着,然后随手丢给江岳,笑道:“江大人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很劲爆呢
江岳哆哆嗦嗦的翻开,看着上面“胡人赫哲族强弓五千,箭五万枝,入银钱一百七十万两,战马三千匹,”等条目,终于忍不住踉跄几下,被身后的侍卫扶住才没有倒在地上。
楚南没有理会脸色煞白的江岳。吩咐李勇将屋里的人严加看管,轻轻瞥了眼已经摊在地上的合必升二掌柜,摇摇头走了出去。
那二掌柜脸色阴郁,满是绝望的喊道:“你是怎么知道这密室的?你又是怎么知道今日是对账交割的日子?这在合必升也是绝密!小完又想起什么,惨笑道:“是了,一定是魏四那个老匹夫,是他一手葬送了合必升,一定是!”
楚南没有理会已经有些疯癫的那人,走到院子里长长的出了口气,张明旌的情报果然精准,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终于将案子办成了铁案,不管会不会惹得许多人不高兴,总归是有了件功劳。
李勇满是敬畏的看着楚南,递过一张纸来,说道:“大人,按您的吩咐,都察院的诸个大人整理出了涉案的人员名单,请您过目
楚南看着密密麻麻的名目,果然如预想中的那般找到了张浦等张家人的名字,轻轻一弹纸页。笑道:“你将这些人押送到简大人那里,顺便送江大人回去,我这带人去抓人,这一次,我要一战功成!”。
第六十六章胜局已定
长家老宾坐落在西湖湖畔,占地极广,由干张家在杭柳甘一强势,周遭并没有什么人家,却是能在西湖一角独享一份宁静。
但是今天不同,往日清幽的街道上突然变的热闹起来,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卒站在张家大门的一侧,蓄势待,而在张家大门前,也有浑身甲胄的护卫站立着,似是对不远处的士卒一点都不在意。
远远的,无数百姓挤在街道口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虽然知道张家要和都察院翻脸,却没想到一上来便是这么猛烈,而且看样子是都察院先出的手。只是在场的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杭州城的标志之一,传世百年的合必升已经被封了。
人群一阵骚动,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让楚南进来,然后议论声又起,看到没有,这便是那位一上来就对张家下狠手的楚大人。、楚南面无表情,远远的看着守卫森严的张家大门,回头问道:“为何现在还没动?不是说让你们进去拿人么?。
巡抚衙门正牌的侍卫统领是简从,眼前这个只是副统领,或许是出于给楚南安排的副手是李勇同样的原因,这位副统领也是谨慎小心的人物,听到楚南问小心说道:“简大人吩咐,让下官配合楚大人行动,楚大人没来,下官自然是不敢妄动
楚南皱眉,但是毕竟是巡抚衙门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径直朝前走去,轻声道:“现在我来了,应该是时候行动了吧。”
那副统领干笑两声,挥挥手,一干侍卫跟在楚南后面朝张府大门走去,看满脸的紧张肃穆,似乎前面有某种致命的猛兽。
楚南看着紧闭的张府大门,回头看看身后的一丰士卒,缓缓的朝张府大门走去,然后一脚踹开了那扇大门。
张府院子里,三百白甲银盔的张府私兵裂成方阵,却没有半丝杂音,一看便知是练有素,远远的还能看见张家的家主张雍正坐在太师椅上静静的看着,他的身边便是张浦。
楚南无视那三百士卒的泠然杀气,站在门口,说道:“这是做什么?难道是想武力反抗么?难道你就不知这形同谋反?”
张雍面无表情,低声吩咐了几句,楚南就看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穿过人群,走到自己身前,不卑不亢道:“楚大人,张家无意与大人作对,更说不上谋反,只是张家也有苦衷,请楚大人还是谅解。”
楚南轻笑道:“有什么苦衷?张浦等人通敌卖国,证据确凿,我来拿人你们张家却摆出这副阵仗,窝藏罪犯,后果你们可想过
那管家皱眉。悄悄的回望一眼,似是得了某种投意,轻声道:“张家积攒百年的声望,决不能在今天这么容易的失去。楚大人若是一意孤行,张家也只得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
楚南指着脸色苍白的张浦,冷笑道:“到底是捍卫张家的尊严还是窝藏要犯,你看清楚了再说
那管家叹息一声,不在是那副低姿态,淡淡的看着楚南说道:“不管楚大人是年少无知还是受了盅惑,小人只能告诉大人,几百年来,试图这么做的,楚大人绝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说完那管家径直绕过楚南,对着门外的士兵高声道:“诸位军爷也是奉命而为,张家本来不应该说什么,但是张家百年的荣耀绝不会在今天跌落,也请诸位明白张家的苦楚,绝非张家要与诸位作对,而是有人别有心思,想要借机毁了张家的声望,请诸位乡亲考虑清楚,不要助纣为虐
楚南看着那人慷慨激昂的演讲,喃喃道:“悲情牌?早干什么去了!攻心计?有用么!”
好像还是有用的,巡抚衙门的士卒多是江苏本地出身,自然清楚张家的威势,如今听得那人一番话,马一义引此动摇。楚南有家世有背景,得罪了张家大不了专”但是这些士卒可都是江苏甚至是杭州人,不能不考虑的清楚一些。
楚南面无表情,皱眉自语道:“看来指望一群没有上过战场、从未杀人见血的土鳖是我失策了,练有素又如何,说白了还是一群乌合之众。”
巡抚衙门的侍卫副统领听到楚南的话脸色有些难看,犹豫一下还是建议道:“大人,抓人的方法有许多,为何大人偏偏选择了这最难的一条。”
楚南昂起头,淡淡道:“我就是要打掉张家这份所谓的骄傲,犯错了就得受罚,这是我的底线!”
于是,局势慢慢变得僵持。
漠北,局势也在僵持。
大粱似是已经决意与胡人来一次决战,无数大梁士卒对着落马坡上的胡人起一**的冲锋,这是自北伐以来打得最艰苦的一战,也是最惨烈的一战。楚狂带着所剩不多的士卒退到大营修养,顾不得包扎身上的伤口便跑到梁帝身边,涩声道:“陛下,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伤亡太惨重了。”
梁帝望着依旧焦灼的战场,脸色毫无表情,自语道:“我不信胡人还能坚持,等着吧,胡人马上就会溃败。”
说着胡人又是一阵箭雨,一群正在冲锋的大梁将士齐刷刷的倒下,露出的空隙很快又被身后的将士补上,所有人都已经杀红了眼”
楚狂痛苦的扭过头去,就看到传令兵奔跑着跪倒梁帝身并,大声道:“陛下,大皇子一部已经攻上落马坡,已经于胡人混战在一起。”
粱帝大喜,手中抚着马鞭冷声道:“好!联就是要毁了胡人所谓的信仰和骄傲,什么不怕战神,什么金狼王,通通去死!”
说我,梁帝瞥了一眼楚狂,大声道:“楚狂听令,命你带三千士卒从落马坡左翼冲击胡人,联要战决,不能再等片刻。”
楚狂想起满营的伤病,心中生出蓬勃的怒气,却被梁帝冰冷的眼神盯着,无奈道:“是!末将遵旨!”
落马坡上,胡人士卒已经所剩不多,其实在李凌冲上落马坡之时,惊弓就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自己手中最大的底牌,五千精锐的射手威力已经失去了九成。
惊弓看着局面已经彻底向大梁一方倾斜,抿起嘴唇看着远远的那黄龙旗下的梁帝,拿下背在身上的长弓,用尽最大的离去拉成满月,对着空中射出一箭,喝令道:“无须坚守到落日,即刻撤离!”
那支箭小过长空,越过无数颗头颅,将一名准备进营向梁帝报喜的传讯兵钉死在地上。
梁帝脸色一冷,看着死在营门外的那名士卒,昂起头道:“胜局已定,即剪派人将北伐大胜的消息送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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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门外的大街上,楚南和张家的人都默然无语,楚南是骑虎难下,张家是咬牙硬顶,事到如今,谁也不能弱了这口气。
寂静的街道突然传来震动声,初始还是微弱,最后终于变得浩荡,远远的简荣骑马跟在一名黑须大汉身边,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大梁士兵。
杨琳骑在马上,对着楚南遥遥招手,喊道:“姐夫,我和马叔叔来帮你了。”
楚南看着镇江总兵府的旗号越来越近。不管那张家管事煞白的脸色,对目瞪口呆巡抚衙门的副统领说道:“此处胜局已定,用不到你们了,快去将消息报告给间大人吧!”
第六十七章不留活口
…北的草原卫,大粱军队凡经宗仓占领了落马坡,梁帝气一叮凌、成亲王等高级将领走进血气弥漫的战场,安抚伤重的士卒。
大粱将士开始自觉的清扫战场,收拢胡人降兵,救治大梁的伤兵,不管如何,历时近三个月,大粱二十年来最大规模的一场战争终于结束。
梁帝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长叹一声,突然皱眉道:“楚狂哪里去了?”
周围的护卫均是一滞,犹豫着不敢说话,李凌上前一步,低头说道:“楚狂去追击那些逃走胡人残余去了。”
粱帝不满道:“胡闹!穷寇莫追,逃走的胡人都是仅存的精锐,这一去不知道又要损伤多少士卒!如此自作主张,回来定要治他的罪!”
众人又是默然,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头上缠着纱布,大腿上也被砍了一刀,走起来一瘸一拐,看服饰应当是楚狂帐下的将领。
那人走到梁帝面前已经是泪水盈眶,涩声道:“楚将军在此次北伐当中出力最多,几乎没有轮换和修养,部署也折损最严重。今日最后的一点精锐也奉命去冲击敌人左翼,却不料刚刚胡人又选了那面做突围的方向,如今楚将军帐下已经无能再战之兵。楚将军自己也身受重伤,却立誓为部署复仇,所以才不顾皇命前去追击,请陛下体谅将军苦心。”
梁帝脸色有些不好看,此次北伐,虽然李凌、楚狂都是先锋,但李凌帐下全是禁军精锐,楚狂的部署却多是在雍州聚拢的外族,两相对比,自然将楚狂的部署作为主力使用,先用雍州的外族番兵消耗胡人锐气,然后再用禁军精锐冲击。
这样的对策是北伐开始之前就定下的。如今被点破却让梁帝有些难看。皱眉道:“既然折损严重为何还要再去逞匹夫之勇?他去追击胡人,带了多少士卒,能带回来的又能有多少?枉他还是一员大将。竟看不清眼前局势!”
那将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却不是跪向粱帝,而是面向北方,低头说道:“将军此去,只带了十名亲兵。”
粱帝神情一滞,默默的转过身击,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狂的想的却极简单。那就是一定要杀光眼前的胡人。
混战之下,聚拢在胡人将领惊弓身边的只不过还有百余人,按照常理却足够回头一击,杀掉楚狂等人。
可惜刚刚经历一场大溃败,即便是悍不畏死的粗豪汉子,此刻也只剩下逃跑的心思,不仅没有抓住机会杀掉楚狂,反而被66续续的被势若疯虎的楚狂等人斩杀殆尽。
惊弓也在策马狂奔,一直以来他都信奉上位者劳心下位者劳力的准则,向来以智谋和一手绝世的箭术闻名,近身功夫却是弱的厉害,更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这么狼狈的逃命的一天。
回头看看,那名大梁将领面色狰狞,即便隔着十几丈远的距离也能感受他凌厉的杀意,这时候惊弓才懊悔不已,却已经错过了斩杀楚狂的最好机会。
看着远处似是有大梁骑兵追赶,也不敢停留,做了个手势,惊弓命令身边所剩不多的侍卫回身阻挡楚狂。
惊弓面无表情的拿出长弓,在马上毕竟不如地上来的方便,更何况手中拿的长弓比寻常强弓大上两号都不止,虽然聚起精神全力射出一箭,但是威力比全盛时差了好多。
楚狂势若癫狂的一阵冲杀,用几道骇人的伤口换来了那几名胡人的性命,网要继续冲杀上去,一鼓作气杀掉那持弓的少年,就见一支长箭急朝自己射来,拼起所有的劲力,长刀蛮横的朝那箭斩去。
接着便是一溜火光,楚狂只觉一股巨力袭来,长刀竟然被磕飞出去,那箭却余势不减,穿透了已经残破的甲胄,将楚狂整个人射穿,硬生生将楚狂射落下马。
惊弓收起长弓,看着急接近的大粱骑兵,遗憾的叹息策马远去。
楚狂踉跄起身,没有贸然拔出穿胸而过的长箭,只是静静的看着惊弓走远才闷哼一声吐出几口血来,赤红着眼问来接应的自己的士兵道:“胡人降兵在何处?”
那人大惊小声回道:“回将军,都安置在落马坡东侧。”
楚狂拿回自己的长刀,重新上马,狞笑道:“那应当是我的辖区,马上回去,跟着老子去杀干净那些胡人,记住,不留活口!”,,马尚单手拉住战马,一双牛眼直直的盯着楚南,高产道:“姑爷,我没来晚吧?”
楚南嘴角抽抽,对马尚这个称呼不置可否,看着将张府缓缓围住的几千士卒,缓缓道:“不晚,但是也不早。你们若是再晚来一会。说不定就见不到我了。”
马尚毫不在意,用马鞭指着楚南大笑道:“看不出来姑爷你也是介,带把的,带着这几百废柴就敢到张家来抓人,老马我顶你啊。”
眼看着一场火拼就要变成叙旧拉家常。而且还在明着贬低自己的部署,简从脸色有些不好看,适时的插言提醒道:“马尚将军,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吧
马尚这才醒悟过来,皱眉问道:“姑爷,到底怎么办你得给个说法。简荣那老匹夫派他的宝贝儿子去把本将找来,却没说怎么办事啊
楚南走到杨琳的马前,也不避讳,直接翻身上马揽住杨琳,伸手握住缰绳,淡淡道:“看到门来那些张府私兵了么?全部杀干净,记住,不留活口
马尚眼睛瞪得更大,皱着眉头将楚南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不经意间看到满脸柔情依靠在楚南怀里的杨琳,竖起大拇指,若有所指道:“姑爷好气魄,真是好气魄!”
说完,马尚从马鞍上摘下自己的金背大刀,朝天一指,怒喝道:“杀进去,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院子里,张浦正满脸焦急的朝张雍说着什么,张雍心里虽然不安,但还是镇定的说道:“闭嘴,慌什么慌,他们不过是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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