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没什么能力陛下能钦点他来江南?京城身世地位不比他差的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他就有这个机会。”
简从干笑着上前帮着简荣拍拍背,说道:“孩儿这不是年轻。看的没有您深远么?所以爹您要常指点一二啊。小
简荣顺过气来,犹不解恨的瞪了简从一眼,解释道:“楚南在楚家并不得宠,在京城风评也不好。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为父听闻,当初他在杨家面圣,毫不怯场的将江南的局势分析的头头是道,甚至敢当着陛下的面和杨守业唱对台戏,叫嚷着必要的时候要用军队灭了张家,虽然口气霸道激烈了些,但是很是迎合了陛下的心思,自然在陛下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简从扯扯嘴角,喃喃道:“用军队?他也真敢说!”
简荣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便是他的聪明之处了,为臣子的最忌讳太聪明太完美,要学会表现出一些缺点,该贪财的时候贪财,该好色的时候好色。该不识时务的时候就要敢顶撞任何人,有时候嚣张、考虑不周全在陛下眼里也能是优点。只要顺着陛下的心思,一切都好说。以后你去了京城要多多揣摩这些道理。”
简从似懂非懂,干笑着问道:“那这么说来,梁御史多半是装病了?他也真放心让楚南主事,万一楚南斗不过张家了,赌气真用军队去趟平了张家可就威武了
简荣听到前半句心中甚是欣慰,刚想说句孺子可教就被简从的后半句给气的一口茶呛到了,忍不住骂道:“混账,威武个屁!且不说军队会不会听他的,难道你老子在杭州来就是看戏的?有我在,都察院和张家都翻不了天去。”
简从正说得高兴,却不料又把简荣气到了,苦着脸说道:“那爹您说,粱御史让楚南接手是为了什么?反正有您坐镇,又打不起来。”
简荣缓缓摇头道:“是不能过火,不是不让打。或许过段时间如果他们还打不起来,我还得挑矛盾让他们打呢。”
简从觉得自己今天就像个傻孩子,脑子一直不够用,所幸简从是个好孩子,知道不懂就要问,讷讷道:“孩儿怎么越听越糊涂啊。爹您细细说说。
简荣叹息一声,轻声道:“这一切都要看陛下的心思。陛下一直对张家这些门阀的嚣张跋扈耿耿于怀。前些日子北伐大军又损折了许多士卒,又恰好听说了杭州城外海盗公然截杀都察院的证人一事,直接气得掀了桌子,前几日给为父写信,明言有机会千万不要放过张家”
简从从父亲的只言片语当中想到很多东西,原来陛下一直想要给张家的颜色,原来北伐并不如传说中进行的那么顺利,也会折损大批的士卒,原来这里面竟有这么多弯弯绕!
简荣看着若有所得的儿子,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你知道为父是怎么给陛下回复的信么?为父说小当年被敢离杭州之辱依旧铭记在心
简从惊讶小声道:“爹就不怕陛下觉得您小心眼记仇么?”
简荣摇摇头,叹息一声:“你还是不明白。记仇小心眼和忠诚、坦诚混在一起,就不是缺点。而是优点了。”
简从彻底糊涂了。
张浦也有些糊涂。
张浦听到梁让病到、楚南上位的消息便急匆匆的跑来报喜,梁让都开始装病了,都察院终于又一次认输服气。
但是张浦却没料到,自己大哥张雍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反而皱起了眉头。
张雍看着满是忐忑和疑惑的张浦,缓缓说道:“合必升那里你要盯紧了,都察院一时半会还不敢怎么样,尽快将该遮掩的遮掩好,不要被抓了把柄。”
张洁越发糊涂小心问道:“梁让都开始装病了,楚家那个小子能比那个老狐狸还厉害?大哥你太小心了吧?”
张雍刻了张浦一眼,摇头道:“初生牛技不怕虎,就怕那个小子愣愣傻傻的不知轻重,对合必升下狠手,照以往的事情来看,他和那个王德福都对张家没有好印象,梁让未必不是想着把这小子当枪使,试探性张家的底线。”
张浦皱起眉头,冷哼道:“那小子却是一直不将张家放在眼里,但是大哥总不能怕了一个毛头小子吧,这以后让江南各家如何看待我们?”
张雍皱局,张家自认是江南第一世家。这个第一位张家迎来了巨大的声望和财富,也给张家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张家第一家族的荣耀不能丢,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敢挑衅张家的威严!
张雍越想越疲累,这些年来为了张家的送份荣耀,张家树敌无数,甚至被逼着和皇室打擂台,到现在张雍已经觉得越发难以支持,只是可惜张家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份荣耀和尊严,即便自己是家主,也不能违抗整个家族的意志。
但是,张雍知道,再这么下去早晚会出事的。
张雍疲惫的揉揉眉心,摆手道:“二弟你先去将合必升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去城外联家族领地内将那些秘密练的私兵带到老宅来,先稳定了人心,打出气势来。你说得对,张家的威严不容一个毛头小子挑衅。”
说完,张雍心中叹息一声,想道,这是最后一次,事情过后一定要教会家人服软和妥协,毕竟现在的大梁皇室只有李家,天子也只有梁帝一个。
张浦兴冲冲的跑了出去,自然先去将城外的私家领地内将张家秘密保留下来的私兵领来,那些人可是张家曾经皇族身份的明证,他们都是当初御林军的后代!
至于合必升的事情,张浦不屑的想道,梁让那个老狐狸都没办法,难道还指望一个毛头小子不成?慢慢来,都察院会服软的,张家会一直荣耀下去。
杨琳倒是不在乎其他,只是欣喜的拉着楚南说道:“梁大人早就该病倒了,这样姐夫你就可以早点升官了。楚南翻翻白眼,对杨琳的逻辑很是无语,解释道:“笨蛋,既然梁大人随时都能病倒。那自然也能随时恢复健康。现在他放权给我,若是我办砸了,他只需一直病下去。到时候一切罪责自然都由我来承担,若是我侥幸打开了局面,他完全可以再站出来收尾,到时候最大的一份功劳还得是他的。”
杨琳对官场的这些弯弯绕自然不明白,听完瞪大了眼睛,然后愤愤道:“他也太狡猾了,这么说来,他让你负责而不是把权力交给王侍郎,就是明摆着看你地位低、资历浅好欺负了?”
楚南笑笑,点头道:“终于聪明了一回,王大人是皇亲,资历比梁大人还老,人脉更不是梁大人能比的。再者说如果王侍郎立下功劳,梁大人想抢也抢不过来啊。”
杨琳皱着眉头怒道:“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合着办砸了你去领罪,办好了他去领啊!这差事你不能干!”
楚南抓住神情激动的杨琳,笑道:“没什么的,我又不不稀罕那份功劳。话说回来,到时候他能不能抢到还得另说不是?”
杨琳歪头想想,点头道:“对啊,到时候我回去和我爹说,让他去和陛下说清楚。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楚南看着握着拳头满脸自信的杨琳,笑着问道:“你怎么和你爹说我?说姐夫还是说夫君?”
杨琳大羞,红着脸将楚南推到门外,然后赶快关上门,身子靠在门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傻傻的说道:“姐夫还是夫君呢?当然是”……嘿嘿,不能说出来!”
,,小”
第六十三章血流成河
引汁候漠北的秋意只近十分浓郁。不同于江南那种冷飕脚脚阴及入骨,漠北的气候也带着几分大漠草原的粗狂之气。
北风呼号着卷起漫天的沙尘和草屑,拍打在军士的甲胄之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守在营门外的士卒趁着巡视的长官没注意,赶紧搓搓手,使劲蹦了几下,这天气越来越难熬,若是下场大雪,这日子简直就没法活了。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小踏碎了秋日的宁静,紧接着便是万马奔腾的雄浑场面,漫天的沙尘飘在空中,仿佛一条传说中的金龙翻翻滚滚的朝着大营方向飞来。
骑士们都用麻布捂住了口鼻小却依旧挡不住沙尘飞尽衣服之内,但是这时候却很少有人再去烦恼这些,和胡人血战了一下午,现在最希望的不过是一口热辣的烈酒和温暖的营帐。
浑身血迹、甚至带着伤的骑士默不作声。分作两队绕到大营后面,那里有大块的肉和一坛坛的美酒在等着他们,对于这群英勇无畏的精锐,大梁从来都是不吝惜的。
楚狂没有用麻布蒙住口鼻,虽然满脸的疲惫,但是腰杆依旧挺直,他是这支军队的首领和信仰,在西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雍州铁骑的灵魂,他无论何时都不能松懈一下。
翻身下了马,楚狂顾不得休息便向梁帝所在的大营跑去,最近陛下越发焦躁,今天的战果又是有限。不知道会不会又被责罚。
梁帝冷着脸看着跪在一边的楚狂,身后是一副巨大的漠北的军情图,猛的拍下桌案,怒道:“又是这样,折损了大批的士卒却告诉联又没有攻下来,你不要对联解释,你该想着怎么向大梁百姓解释!”
楚狂低头不语,难掩满心的疲惫和无奈,良久才轻轻叹息一声。
李凌看看楚狂,摇摇头却没有说话,盛怒之下的梁帝是听不进任何不同意见的。
因为梁帝的御驾亲征而退居幕后的原来的漠北前线总指挥上前一步,轻声道:“陛下,这也怪不得楚将军。落马坡易守难攻,胡人将领也是名将,大梁士卒虽然勇猛,但终究是血肉之躯,这些日子一直强攻不断,还是先缓缓为好。梁帝瞪大了眼睛,一把将桌案上的奏折全推了下去,怒道:“等,等,联能等,这天气能等么?大梁百姓能等么?当初联可是亲口许诺了过年之前会有一场大胜的!”
成亲王轻双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轻轻拍去上面的尘土,叹息道:“现在大梁已经打下了呼伦哥草原的九成,只是之前谁也不曾想到胡人的骨头会这么硬,竟然不顾伤亡死守落马坡,现在胡人也是伤亡惨重,撑不了几日了,陛下,咱们耗得起的。”
梁帝平息了怒气,缓缓的坐下,挥手让楚狂站起来,轻问声道:“今日大梁军队损伤如何?战果如何?”
楚狂感激的看了成亲王一眼。沉声道:“胡人在落马坡聚集了大批弓箭手,仗着地势威力更增,今日末将的部署又折损了两千有余有八成是受了箭伤。杀敌只有千余。”
说道后面已经是难掩悲愤之情,这些雍州士卒可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从来时的军容齐整到现在的伤兵满营。自己在雍州攒下的老底此次算是挥霍了大半。若是想恢复,又不是一年半载之功。
梁帝脸色也抽搐几下,每日折损几千,这一个月来不知不觉竟是已经折损几万人,而且都是精锐,即便胜了也是惨胜。
现在梁帝不禁有些后悔太过自信,一直想着堂堂正正的来场大胜,却没有想到眼看着北伐就要大胜,胡人竟是派出了大批的弓箭手仗着地势耍起无赖来,硬是拖了一月。
楚狂所属的雍州精锐有大半是鼻州附近的外族,虽然伤损严重,但是梁帝也只是心疼了一下。皱眉问道:“胡人是发疯了么?难道是将所有的精锐弓手调到落马坡来了?”
成亲王轻声道:“落马坡的将领是胡人的前代军神的后辈,名叫惊弓,是天下少有的擅长弓箭的八品上的高手,身边是自己部族的五千士卒,全是一等一的神射手,说是胡人精锐中的精锐也不为过。”
梁帝脸色阴沉,似是想起什么,眯起眼睛问道:“那胡人是怎么得来的那么多弓箭?可弄清楚了?”
成亲王犹豫一下,轻声道:“应当是大梁与胡人前些日子军械换战马的结果,但是楚尚书说,这些弓箭并没有向兵部报备,是张家私下与胡人交易的结果,具体经手的应当是张家的合必升商号。”
梁帝脸色更加阴郁,这些事情自己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的,但如此大量的精良弓弩卖给胡人,若是传到京城。不知道又要翻起怎样的波澜,语气阴很的道:“前些日子听说张家了海盗入城杀人,幸亏楚南出手才救下了都察院找来的证人,看来张家越来越胆大了,早知道就应该将张家的人全部拉到前线来。”
成亲王李成打量下梁帝的神色,小心说道:“简荣又送来密信,张家暗中处死了都察院的王不悔,还派人行刺了楚家的那个五少爷,现今已经算是和都察院撕破脸了。”
梁帝阴沉的看着成亲王,缓缓道:“吩咐简荣,该杀的时候就不要顾虑,先给张家个教,等联腾出手来,早晚将这些不识时务的门阀通通清除干净!”
楚狂悚然而惊,被梁帝满是杀气的话语震住了,想起楚家,又感觉梁帝的眼神正看着自己,连忙低下头去默然无语。
这时,远处传来呼喝怒骂声小又是那些不怕死的胡人在大营外挑衅辱骂。梁帝站起来,静静的听着那些骂声,轻飘飘的吩咐道:“落日之前,再发起一波攻势,若是五日内还攻不下来,联便要亲自上阵督战!”
于是,大梁军营群情振奋,奔涌的热血让秋日也变得滚烫。
大战过后,枯骨无数,血流成河。
漠北万马奔腾的场景自然不可能出现在江南,但是三百精悍士卒出现在杭州街头还是结结实实的震撼了所有人,看着队伍前头趾高气扬的张浦。看着满街人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杨琳惊讶道:“张家竟然敢养私兵,太大胆了吧。”
王德福轻轻摇头,说道:“当年张家自请招安,放弃了世袭罔替的国公之位,只要求保留了这三百私兵,以当自保自卫之再。”
楚南看着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的队伍,喃喃道:“看来老天爷也觉得江南平静太久了,也想要江南血流成河一次。”
远处,天边,落霞满天,如血样红。
第六十四章通力合作华丽的战吧
示宗放弃皇族身份归附大粱夕时小巳经是诸侯混战的尾”
大粱收服张家之后也算是初步平定了天下,可是几十年的战争让原本富庶的江南匪盗横行,流民遍地。
这时就不得不说张家当时的家主,也就是张家最后一位皇帝了。当时便是他力排众议,上书祈求大粱先帝允许张家保留三百私兵,用来保卫家族宗亲,甚至甘愿放弃世袭罔替的国公之位。
对于当时手握百万雄兵的大梁先帝来说。这三百私兵实在算不了什么,反而能显示自己的宽宏仁慈小至于少封一位国公,也算是真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