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孤霜眼里的情绪,莫离伸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抚着。「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又何尝不是。咱们才重聚没多久,又得分开一回,这回恐怕还会更久。…但是情形不一样,上次是意外,那两年我连你在哪、有没有遇到什麽困境都不知道。这回我们是为了增进实力,我相信你在战场上一样能好好照顾自己。我一闭关少则数月、多则半年一年。几次下来,几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你若想我,得空便传音给我,待我出关时收到便会给你回音。可好?」
柳孤霜没有马上回覆,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莫离。莫离眼里也有着不舍,也有几丝担忧,他的情绪其实没有他说的那麽轻松,但是莫离总是在最大的限度内放手让自己做想做的事。
以前便就是这样,若是莫离能与之并肩作战的场合便绝不退缩,但若是遇到这般大型战役争斗之时,他也是乾脆地留守在後方成为自己最佳的後盾、助力。
他究竟何其有幸,此生能得此人相伴。
柳孤霜抬起手在莫离的唇上抚弄几分,这才俯首吻了上去,将满心的胀痛透过相接的唇舌宣泄出来。
莫离顺从地分开双唇,让对方的舌尖能顺利探入,与自己的舌尖共舞,宛若发情的蛇一般纠缠在一起。
这夜,柳孤霜只要了莫离一回。但是过程不如以往那般激烈香艳,而是相当缓慢、温柔、宛如要让莫离溺死在自己身下一般。
快感慢慢地叠加,这一回的时间相当漫长,一直到了最後的高峰,他才让莫离与自己一同释放出来。
隔天一早,火翼便带了两人前往火云翼虎的族地。
火翼直接恢复原型飞行,两人则是搭乘木舟跟在其後。加快了速度,也仍是花费了将近一天时间,才到了火云翼虎的族地。
火云翼虎的族地座落在西洲西北的一座山谷,易守难攻。加上历来只有族人及其亲族才能知道族地位置,莫离在此,肯定是安全无虞。
前晚火翼便已经事先传音通知过了,一进了族地,便有不少人出来迎接,其中甚至还有几只尚未化形的小老虎。
不只是火翼,他们对莫离与柳孤霜也是相当热情地欢迎着。火云翼虎一族相当重视亲族关系以及实力,只要是他们认可之人便是热情以对。虽然两人身上没有留着火云翼虎的血,但是对他们来说,既然是火翼的家人,便也是火云翼虎的族人。这也是火翼一开始便让两人放心跟着过来的原因。
一名长相跟火翼有几丝相似的男子迎了上来。「大哥!二长老都通知过大家了,现在都集中在广场上,是不是直接过去?」
火翼颔首,又拍拍男子的肩膀。「好,咱们先过去。阿阙,这是我的小孙孙莫离跟他的伴侣柳孤霜,这几日他们住的屋子都安排好了吧?」
「都好了,离你的屋子不远。」男子—火阙说完这才转头朝着两人一笑。「你们好啊,我是火阙,阿翼的堂弟。在这里就当自己家啊,大哥的家人就是我们的家人。」
莫离听言,也勾唇回了他一个笑脸。「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哈哈,族里好久没有小幼崽了,千万别客气!缺什麽要什麽尽管跟我说。」火阙拍拍胸膛,这才揽着火翼,带着两人在其余族人的跟随下一同往广场走去。
莫离才走了几步,就发现两只小老虎正分头咬着他的左右衣摆,等他一停下来甚至还抓着莫离的腿试图往上爬。
「葛格抱抱~」「漂亮葛格跟我们玩~」
看到两只毛茸茸的小虎崽争着水汪汪大眼爬在自己腿上,莫离也忍不住蹲下来将两只小虎崽抱在怀里使劲揉着他们的头。
说来也奇怪,这几日来他貌似特别受到妖族小幼崽的欢迎。
莫离倒是没想到,基本上妖族,尤其是向火云翼虎这类的强大妖族,不管男女大多都是粗犷直爽的样貌,这些小幼崽平时根本没看过向莫离这般俊逸如玉般的人,也因此一见到总是很容易心生好感。
虽然是幼崽,但是两只都是头大腿粗身材健壮,莫离抱起了一只便抱了满怀,只得将另一只小虎崽放到了柳孤霜怀里,一人抱着一只继续走。
被莫离抱着的那只小虎崽闪着星星眼在莫离怀里拱来拱去,尾巴尖不时轻轻甩着,显得心情相当愉快。
反倒是被柳孤霜抱在怀里的那只小虎崽,不知是否感受到他身上的淡淡寒意(其实已经比平时少很多了),虽然也是不时好奇地偷偷看着柳孤霜跟一旁的莫离,却是安分地躺在柳孤霜怀里。
到了广场,已经有不少族人等在那里,或坐或站,三三两两地笑闹着,气氛倒是挺轻松。
见到火翼,大家才站了起来。纷纷跟火翼打招呼。
「族长!」
火翼笑着向众人颔首,又挥挥手让众人坐下。这才走到正中间的石台上,跟站在其上的一名男子拥抱了下,这才转过身面对族人。
「大家应该都听二长老说了,青龙族蓝燃率众作乱之事。这回,妖主希望各族有能之士都派些人手前去协助。」
众人听到,脸上都露着兴奋的表情,有些蠢蠢欲动。火云翼虎一族平时虽不是好勇斗狠之辈,但是骨子里也是刻着战斗杀戮的因子,如今难得有大展手脚的机会,哪能不参一脚。
「但是,这回对手人数众多,战事至少会持续数年,大夥都知道咱们妖族战争的规矩,一旦参战便不得中途退出。族里也得有人留守,这次我准备派十五人参加。」
火云翼虎一族人口不多,成年且是上仙以上修为的仅有三十余人。纵使族地再安全,也必须留一半在族地守卫。
众人听到,便有些骚动了起来。大家都想去,但是只有将近一半的名额,还不知道火翼会怎麽挑选。
「这次,就给年轻小辈一个见见世面的机会吧。一千五百岁以下,真仙位阶以上的…」
一听到条件,符合的人马上咻地一声站了起来,居然有十八人。
「喂,你们两个,超过一千五百岁了吧!」火翼看着站在广场左侧的两个双生兄弟笑骂了句。
被点名的那两兄弟见漏了馅,只得撇撇嘴,坐了下来。「就差两百岁啊…」
见场上仍有十六人,火翼环顾一周仔细打量了一番,两个金仙、五个上仙、九个真仙,年龄也都符合条件,要剃除哪个还真是难以抉择。…算了算了,都去吧。
「虽然多了一个,就这样吧,这次由你们十六个代表族里参加。到时我跟其他狩猎小队成员会轮流带领,不一定时常在战场上,届时你们自个儿小心。咱们火云翼虎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在对付那些上仙、真仙人马就败了,就算死了我也拖出来鞭屍!」
火翼故作恐吓地吓吓这些摩拳擦掌的小辈们。火云翼虎一族人口不多,虽然战死在沙场上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荣誉,但是身为族长的火翼自然是希望族人存活下来越多越好。
「你们这几天准备准备,五天後广场集合,跟我一起去妖都。」
「是!族长!」十六个声音一起答覆,凌云之志响彻云霄。
作者有话要说:
☆、晚會
第五十九章晚会
「正经事说完了。接下来,大家应该都知道这回我家小孙孙也来了族地。」火翼跳下了石台,走到两人身边。他这才注意到两人手上各抱着一只小虎崽,只得无奈地拍拍两只小虎崽的头。
火翼拍拍莫离的肩膀,跟众人介绍。「这就是我的小孙孙莫离,旁边是他的伴侣柳孤霜。这回莫离会在族地里待到动乱结束。明早我会带他去火灵福地那,通过火灵考核之後他会在福地闭关炼药。我们不在这段时间,有什麽事大夥便顺手关照他一下。我家莫离可是大师级药器双修,有什麽需要的也能直接去找他帮忙。」
广场上的族人听言都直直地打量着莫离与柳孤霜,眼里只有好奇与欢迎。莫离勾着笑向众人一个拱手,「接下来几年要麻烦大家照顾了。」
「哈哈,不麻烦不麻烦。」一直站在石台上的二长老爽朗大笑,「大夥都是一家人别那麽见外。平日阿翼不在族里事务都是阿阙负责,有事直接找他就行了。」
莫离听言,也笑着点点头。
「为了欢迎莫离两口子,还有当作族里这些小辈出征的祝福,今晚咱们直接在广场开个营火晚会庆祝庆祝!」
所有族人听到二长老这句话,都欢呼了起来。
火翼听言也是笑了。「二长老是我二叔,阿阙便是他的儿子。往後有事直接找阿阙就行。」见莫离点头之後,他揉揉莫离怀里小虎崽的耳朵,又将柳孤霜怀里那只抱了过来。「你们是小蕴家的崽子吧?」
「族长爷爷好~」
「族长爷爷~我阿爹阿娘出去狩猎了,他们说要带几只好吃的妖兽回来晚上当大餐~」
「对啊~然後我们就自己跑出来了~漂亮葛格带我们过来搭~」
两只小虎崽你一言我一语的回着火翼,惹得众人都是一阵轻笑。
火翼无奈地摇摇头。「现在族里也就只有这两只崽子…嗯,现在加上小离儿就有三只了。他们俩是现在族里的小霸王,你要是有空就陪他们玩玩,没空就把他们扔出去,咱们幼崽都是皮糙肉厚的,多摔几下也没事。」
两只小虎崽听到火翼的话,一只嘟着嘴,一只呲着牙朝着火翼直哼哼。
「好了,大家都解散吧。晚会酉时开始,到时大家都把自家的拿手菜给端出来!」
「族长!我们不会做菜咋办呢?」方才徵人时一度打算蒙混过关的双生兄弟举手发问。
「那就把你们家的灵酒给扛几缸过来!」
「遵命!」双生兄弟大声应着,随即才又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到时带浓度最高那几缸来,咱们这次一定要把族长灌醉!」
「嘿嘿,那肯定要的。」
火翼摇摇头,这两个不靠谱的,真以为他听不见吗?
火阙在一旁偷笑,过了好一会这才转头说,「小离、孤霜,我先带你们认认路,屋子都安排好了。」
莫离点点头,又揉了怀里小虎崽好几下,这才将小虎崽放下,牵着柳孤霜跟在火阙身旁离开了广场。
火阙为两人安排的屋子在山谷的最里侧,就在火翼屋子的旁边。据火阙说,火灵福地的位置就在後方的洞穴中,距离屋子也不算太远,这麽一来莫离出关闭关都相当方便。
「我现在才知道大爷爷是你们的族长。他不是不常回族地吗?」
火阙无奈地笑了。「以前倒还好,自从三百多年前他认识清河之後就把事情丢给我了。」
「你们族长是怎麽选的?」
「千年一任,想当族长的族人聚在一起比一场,看谁实力强就谁当。大家都嫌当族长麻烦,所以若没人自愿就会被上一届族长强行推选两人出来比试,当初就是我跟阿翼两个被抓了出来。」
莫离笑了。火云翼虎这族倒是有趣,别人都是抢着族长之位,这些人怎麽视之洪水猛兽似的。
「不能中途退任?不然大爷爷直接把族长之位交给你不就行了。」
「倒是没这规定,不过我才不要呢。族长之位还落在他头上的话,像今天这样,至少有什麽大事还是得他回来处理,不然真得什麽都落到我头上了。」
莫离理解地点点头。
「那你们先休息会吧,酉时直接到广场去就行了。」
火阙拍拍莫离的肩膀,又朝柳孤霜点了个头,这才出了小屋。
族地里的屋子都是族人自己搭建的木造单层建筑,带着个小庭院,倒跟百炎谷内的建筑风格有些类似。
这回柳孤霜倒是主动地在屋子里绕了一圈。虽然莫离在族地里大多时候应该都在闭关,但至少出关时待的屋子也得能让他住得舒适才行。
火阙帮两人准备的屋子柳孤霜倒是还算满意,就是火云翼虎翼一族不兴泡澡,浴间里虽然引了活水,却只有些沐浴用具,没有浴池。
莫离站在柳孤霜身侧,见他微皱着眉,便勾了唇摸摸他的手臂,随即将放在空间里的那个大木桶拿了出来,放在浴间里。「别担心,咱们有自备的。」
柳孤霜看着莫离,眼里带了些笑意。见该有的都有了,柳孤霜这才满意地拥着莫离到了里间休息了一番。直到近酉时两人才一同漫步去广场。
广场中央这时已经点起了巨大的营火,不少族人都已经到了。他们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各式吃食灵酒摆在一旁的石桌上,任人随意取用。
火翼几人正坐在石台边缘,他一见到两人便招手让两人过去。莫离拿出了张布匹铺在地上,两人这才坐了下。火翼倒是知道柳孤霜的洁癖毛病,也只是笑着打趣了几句。带两人坐定,他才又塞了两盘肉跟两杯酒两人手上。
等到族人都到齐,火翼这才站了起来向众人打了个招呼,大夥一同喝了手上的酒,这才正式开始了晚会。
有些爱热闹的族人索性沿着营火边缘跳起舞,或者是变回原型打闹。广场上满是笑声,莫离见到此番景象脸上笑容一直没有停过,就连柳孤霜眼神也是柔和了几分。
虽然两人年纪就妖族来说跟小幼崽没两样,但毕竟实力摆在那边,有些年轻气盛的族人听说柳孤霜是名剑修,便跑了过来要求跟他比试一番。
柳孤霜倒也不罗唆,唤出离霜剑,跟变回原型的三只年轻火云翼虎直接在广场上混战。
其中一只只有真仙位阶的翼虎很快就败下阵来,剩下另外两只上仙位阶的还在跟柳孤霜拼斗。但他们也不是二打一,而是个个都是独立一方,看到哪方有空隙就攻过去。
又有一只翼虎被柳孤霜砍倒在地,剩余一只最後跟柳孤霜战成了个不分高下的局面,再下去就得动真格才分的出胜负,便以平手结束了此局。
比试结束之後三只翼虎才又化回人形,对於柳孤霜的实力他们也佩服了。这三只都是之後要出征的人手之一,到时在战场上他们也自动地跟柳孤霜凑到了同一队,一起杀敌无数。
三只本来觉得柳孤霜看起来冷的跟冰块似的好像不太容易亲近,但随着时间久了,也慢慢发现柳孤霜这人虽然冷,但是得到他的认可之後,只要不踩到他的禁忌(莫离跟洁癖),也不至於拒人於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