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太好。
“我只是来报告一下，市场部有人听到了苏叶的胡言乱语。大概会以为莫小姐是你的情人。”君凡坦然地说，“当然，你要责怪那个小子是有道理的。在那之前，我建议少当家先去处理一下，咳咳，家务事比较好。”
“家务事？我和莫伶囹根本没有那种关系有什么好处理的。”承晞有些无奈地摊手，虽然他心里是想着，要是真的这能和她有点什么就好了。
“如果少当家还把那个代言人的企划案排在第一位的话，就应该知道这个时候这种事情只会带来无边的负面影响。”君凡说完便礼貌地鞠躬离开，并没有再多说。
如果承晞是个理智的商人，就应该明白自己秘书的提醒。
虽然，结果是他还是没能赶上这一切传到自己父母耳朵里。
“你跟我说说，啊！？这是怎么回事！？”母亲直接放弃了电话，勒令他当晚必须回家，而且到家之后劈头盖脸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恩，气势十足的开场。
父亲难得地也是早早回了家，似乎是专程在等承晞回来“接受审问”的样子。
“妈，吃过饭再说好吗？”承晞有些头疼地说，环视了一圈发现今天负责做饭的钟点工似乎也被母亲提前叫走了，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承晞的母亲吕梓杉是军队的女兵出身，性格向来都直来直去，带着一股子部队里的气息。教育孩子也从来都是不会哄，而是以直接的体罚解决问题。直到孩子大了才渐渐收敛的火爆脾气，此刻却是完完全全地卷土重来，让承晞一瞬间有些头疼。
下意识地看向父亲，不过对方和往常一样对自己老婆只会听从指挥的样子让承晞清楚地明白自己又会无一例外地孤军奋战了。
“承晞！”看得出吕梓杉是真的很生气，连平时叫的小名都直接舍弃，恶狠狠地叫玩承晞的名字就把他“拖”进了餐厅。
母亲的力气也好气魄也好，这么多年都是他们爷俩低头做小的重要原因…
“妈，我都好久没有回来吃饭了，就让我先把饭吃了我们再说吧，好么？”承晞可怜兮兮的看着和自己几乎差不多高的母亲，眉眼间都无比相似的母子俩，气势上儿子却完全输给看似比他瘦弱的母亲。
“梓杉啊，小晞都多久没回来吃过饭了，就先让他好好吃顿饭再说吧。”承泽昊终于开口缓和了一下气氛。
“哼，算你找了个好搭档！”吕梓杉放开儿子的手臂，承晞吃痛地揉了揉，龇牙咧嘴地跟着气哼哼的母亲一起坐下吃饭去了。
其实自己当然不是有多想念家里的饭菜。而是他和父亲都知道，自己母亲唯一喜欢的……便是食物。所有天大的怒气在吃过饭之后，至少会减少一半！
果不其然，饭后的吕梓杉一扫刚刚的火爆脾气，反而像个真正的贵妇一样，语气镇定地问自己的儿子：“说吧，到底公司里传的是不是真的？”
“妈，在那之前，你能跟我说一下你听到的版本吗？”承晞无奈地摊手，“你知道，八卦的传播速度和扭曲速度是成正比的。”
“你爸今天在刚下班就听到到处都在讨论这事儿！董事长面前也停不下来，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事情呢，结果一打听居然是自己的儿子金屋藏娇！？你说丢人不丢人？”
“好吧，金屋藏娇这个传言倒是还有点根源。我可以解释。”承晞说，“其实只是因为苏叶那个小子的一个玩笑话被公司里的人听去了，所以大家就开始东想西想地乱传了。”
“玩笑话？”吕梓杉皱眉，似乎不相信自己儿子的话，“什么玩笑会开到这个地步？还把清溪的房子都说出来了？他怎么知道你清溪有房子！？你说的？”
“我……”承晞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决定直接就这么说出来比较好，于是咬咬牙直接说，“其实是因为我让他帮我办事所有苏叶就见到了现在住在那里的人！”
“谁住在那？你的情人还是未来老婆？”吕梓杉并没有露出惊讶地表情，只是追问到，“住了多久了？什么样的人？”
“都不是。是我找来的，为墨家代言的人。”
“不会是什么演艺圈的人吧？”吕梓杉原本兴趣慢慢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我告诉你，那个大染缸里混过的人，绝对不能进我们家的门！”
“不，不是的…她只是，以前是钢琴家。现在，还在调整和恢复中。”承晞小心地说着，又看了一眼承泽昊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才接着说，“你们应该都听过她的名字。”
“是墨家出来的演奏家？诶，不对，墨家也不会和西洋乐扯上关系才对…”
“是，又不是。我想没有什么人知道她有墨家的背景。”
“好了儿子，直接告诉你妈，她是谁就行了！”承泽昊有些受不了承晞这么循循善诱的样子，终于出声插嘴了。
“她叫莫伶囹。”承晞如释重负般地把这个名字说了出来。
观察着父母的表情，却并没有他预料中的惊讶和理解，反而是恍然大悟和……困扰！？
“不行。”
“这个女孩不能留。”
异口同声地，承泽昊和吕梓杉都给出了反对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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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开始了……
第十六章 小小的缺口（1）
莫伶囹和承晞的关系，到底算是什么呢？老板和员工？还是，牵强的朋友？
承晞在慢慢摸清楚自己心的时候，自然是别扭又难以控制地想要更近一点，更了解莫伶囹一点。所有说到底在这个时候把她的名字说出来，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如果父母认可了她，那么一切都会更加顺理成章，而不像是自己的一头热。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却因为父母的反对声，戛然而止，陡然崩塌。
“为什么？”承晞皱着眉，不理解地说，“……你们认识她？”
“我们听说过这个名字。”吕梓杉义正言辞地说，“虽然不是演艺圈里的人，但是毕竟在公众的视野中红了那么久，多多少少也染上了些乱七八糟的脾性吧。”
“妈，你并不认识她，不要这样就下什么结论。”承晞有些不满地打断自己的母亲。
“你妈说的话或许是有点偏激了。可是，小小年纪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弄得人尽皆知，这个孩子不是我们承家要得起的。”承泽昊也附和道。
承晞却是看到了父母在听到莫伶囹的名字后突然交换的眼神，知道事情绝对不可能有这么简单。
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认为这会是什么理由。”承晞说，“她当过钢琴家，而在公众视野中大红大紫也不过是因为她为国争了光。难道凭借这么一点成就，就要否定一个人吗？我没有想到我的父母是这儿狭隘的人。”
“承晞！你怎么说话呢！我妈和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承泽昊有些不快地说，“总之，你一直不是都说婚事交给我们了吗？那么我们就做主了，这个女人不行。合适的人我们会替你选好的，你不必自己去操什么心。”
“爸！”承晞有些难以控制自己情绪地站了起来，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平日里挺开明的父母怎么突然对莫伶囹这么“小气”得过分，“我的确说过婚事交给你们，可是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你们突然变得这么无理取闹起来！”
“承晞，你说你自己的父母无理取闹！？”吕梓杉的脾气本来就火爆，被儿子这么一激更是立刻有些要“大开杀戒”地站了起来瞪着承晞，“有你这么不孝的儿子嘛！我是你妈！你怎么能为了个女人和你爸妈这么说话！？难不成真是找了个狐狸精！”
承晞原本的怒气却在这一声“狐狸精”之后突然变成了深深地无力感。
他虽然从小被他母亲骂骂咧咧地教养长大，但是心底却是念着母亲的好的。哪怕被母亲骂也好打也好，这些年的说教也好，虽然也气过但是从没有记恨过。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不同的。军人出身的母亲，没有贵妇人的自恃清高，想必也会更能理解自己才对。可是——承晞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这么用着恶俗的泼妇骂街般的辞藻来说莫伶囹。
突然冷下脸的承晞，连平日里一只带笑的眼睛似乎也无法掩盖的陡然阴沉，让吕梓杉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确是忍不住……爆粗口了。
部队里的生活和现在还在一线训练女兵的缘故让她一直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不过在家里她向来还是有所收敛的。
没有想到今天就这么突然暴露了，还是在自己儿子面前。
“妈妈……有点太激动了，小晞别在意啊。”
“妈，我知道莫伶囹或许不合你们的意。但是，她会不会做我以后的女朋友甚至妻子暂且不说。我只想要你们客观地看待她本身，去掉那些因为外在新闻而来的消息。因为，她能不能得到认可，也关系着我能不能被公司的董事们认可。”承晞说完，依旧礼貌地把桌上的碗筷都收到了厨房里，然后在父母有些犹豫的神情中，冰冷地道别，转身离开。
“爸妈再见。打扰了。”
没有想到自己以为能够顺利进行的谈话竟然以这样的结果告终，这让承晞不仅挫败也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在走的路更加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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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被找房子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总算定下来了…妞们收藏吧~抚慰一下我！
第十六章 小小的缺口（2）
二十五岁对一个女人来说可能已经是必须要结婚的年纪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却是事业才刚刚起步的时期。承晞这样把学生时代几乎都花在了学习上的变相书呆子更是不例外。他的人生被规划得事无巨细，几乎没有任何可犹豫和选择地就走到了今天。
却也让他突然在这个瞬间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和懦弱。
所有的东西都变得那么唾手可得，让他的奋斗和努力变得没有了必要。
和那些讨厌父母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孩子们不一样，承晞却是一直这么按照父母的期望一步步走过来的。哪怕是大学时代的几个女朋友也好，也都是母亲突然说，他应该去谈谈恋爱了。于是承晞就这么和一个母亲介绍来的自己一无所知的女人交往了起来。
这样的一个男人，在终于开始在乎什么的时候，往往只有两个极端的结果。要么就是深入骨髓，要么就是在那之前放弃，回复到以前那个没有自我的自己。
承晞呢？……他的选择会是什么？
离开父母家，承晞一个人开着车在北京城里瞎转悠。他看着灯火阑珊的街道，热闹的人群，似乎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的孤单。
这个时候，突然那么想见到莫伶囹。
他突然萌生出这样的想法。
见到她，跟她道歉，说自己其实并不是那么在乎她的钢琴弹得有多好的。他在乎的只是……
只是什么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莫名的躁动是什么，好像心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却又迟迟不肯破土而出。这让承晞不安和隐约害怕。
他想要父母给他一个答案，可是却下意识地知道那不可能。
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承晞的沉思，他把车靠边停下，看了一眼是苏叶的电话，有些失望地接了起来：
“喂？”
“少当家，我是苏叶……”没有平日里的活泼，苏叶的声音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我知道。有什么事？”
“我听说，因为我的缘故，让莫小姐的事情被全公司都知道了……对不起！”
“现在道歉，你不觉得太晚了些吗？”承晞其实现在已经没有生气了，知道就算苏叶没有大嗓门地说了那几句话总归会被别人知道的，“我刚刚才被承先生和吕小姐勒令离莫伶囹远一点。”
“啊！少当家要因为这个事情就抛弃莫小妹了吗？”苏叶惊讶地说完立刻又更加内疚地说，“那我岂不是成了坏人姻缘的罪人了！”
“莫小妹？这是你叫得的吗？”承晞却是直接注意到苏叶用得称呼上去了，刚刚还是“莫小姐”怎么又变成“莫小妹”了？
“啊……”苏叶这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她，所有就这么叫了。对方同意了的！所有我才有这个胆子嘛…”
“对方同意了！？”承晞心里立刻别扭了，为什么他都还要叫莫伶囹“莫小姐”的时候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臭小子就可以这么亲昵地叫她了！？
“苏叶，以后不准这么叫。就算她说可以也不可以。我才是你的少当家。”承晞接着说，“还有，以后清溪的事情都全权交给君凡来做，你也不要跟着去了。”
“是……少当家。可是，你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要离莫小姐远点了么？这清溪还会有事吗？”苏叶下意识地问，“君凡那一身的技能也用不上了吧。”
“谁说我要离她远点了？”承晞一扫刚刚的阴郁，眼角又有了原本的笑意，“我偏就不！”
苏叶挂了电话，回头看着一旁脸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君凡。明明是自己死皮赖脸拉着君凡一起听电话来哄承晞的，没有想到却是得出个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果。
“这……难道是我们的少当家，突然进入叛逆期了？”苏叶哑然地喃喃自语。
“当然不是。这是，执拗期。”君凡依旧冷静地说着，“所有，你也可以放心了。现在这个状况，他是没空管你的死活的。”
“喂！什么叫没空管我的死活！我好歹也是少当家身边的红人一个！再怎么也比那些小虾米强好吧！虽然……比你是差了那么一点，可是话也不能说这么绝对不是？说不定哪一天我就飞黄腾达了，少当家慧眼识人总会发现我的亮点的。诶，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君凡！……君凡大哥，我错了，你才是少当家跟前最红的！当仁不让！”
两个人快步离开公司的时候，苏叶叽叽喳喳不停歇的话语，君凡却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他跟在承晞身边时间最长，几乎有二十年。为了照顾他，从小和他一起上学，两个人的关系比起上下级更像是兄弟。虽然君凡寡言少语，但是承晞也并不介意地和他聊天打球度过了少年时代最好的时光。君凡是了解自己的老板的，甚至可能超过承晞对自己的了解。
他看到了承晞到现在为止木偶般的人生，却什么也忙也帮不上。不是没有能力，只是，难以改变一个人本质的东西。
而现在他看到了一个缺口。或许能改变到现在为止的承晞的缺口。虽然很小，但是或许会越来越大，让这个男人真的成长。
亦或许，让承晞回到以前的生活方式，为自己盖上更厚的墙。
君凡不知道承晞会走哪一条路，不过他心底事真的希望，能看到一个真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