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四方之李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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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四方之李寂-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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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云烟看了黑雾好一会儿,淡然说道:“换魂吧,我必须去云彩衣那儿。”
  “现在还不行。”李寂摇头。
  “可是……”冷云烟看了看黑雾。
  “明夜子时,阴气凝重之际妖气四溢。”李寂的纸扇轻轻拍了拍冷云烟的肩,“肉身尚在恢复,你此刻承受不了药效的痛苦,况且你元神虚弱,怕是还没换就消散了。”
  说着,李寂笑望丁落:“大夫,病人可就交由你照顾了。”
  丁落打了一个哈欠,他叮嘱白霜守着黑雾,自个拎着空酒坛往外走,随手拽走了茫然的冷云烟。
  
  十二个时辰后,冷云烟服下了丹药,躺在黑雾身边。
  圆月当空,夜风习习,奶娘站在床边,很是欣慰,冷云烟的肉身已能看出真实的模样。她动动唇,手指在半空画符,金光腾起,符文围成环,飘飘扬扬往下落,恰如一场金色的雨。
  元神出窍,在金雨中盘旋了一圈,返回各自体内。
  冷云烟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嘴角流出污血。丁落箭步上前,捏开他的嘴,放入一粒金丹。
  
  清晨,黑雾和冷云烟都醒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白霜,黑雾醒前,他就一直窝在旁边亲昵地蹭着对方的脖子,黑雾醒后,他更是趴在黑雾身上怎么也不离开,左闻闻右闻闻,确定黑雾的肉身没与其他人接触过,他高兴地咬着一条小鱼送到黑雾嘴边。
  结果可想而知。
  天字四号房一声闷响,重物撞翻了曲屏,撞倒了屏后的方桌,桌上的茶壶茶杯落了一地。
  好酒好菜在天字三号房摆了满满一桌,李寂坐上座,一边坐着丁落和于宿,一边坐着黑雾和冷云烟,白霜可怜兮兮地瞅了一眼冷云烟的位置,坐在李寂对面。
  冷云烟笑了笑,抬手夹了一条鱼给白霜,白霜又是感激又是委屈,连连望了几眼黑雾,依旧不甘心的把兔肉,鸡肉,一股脑的往黑雾碗里夹。
  “我很钟意这只笨狐狸,你若是不要,给我如何?”冷云烟别过视线,对黑雾低声说道。
  黑雾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闻闻兔肉又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吃了。
  “不回答,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冷云烟笑道。
  黑雾吃了几块兔肉,停下动作:“他又不是我的,他要去哪儿,我无权决定,即使你想要,也得先问我们的主人。”
  “那就是不答应了。”冷云烟扬起笑,没再往下说。
  
  午时,一行人来到了荣富镇南门,十二辆马车装满寿布排在路边,云彩衣仍是披着斗篷盖住了容貌。
  李寂查看了车上的布匹,将剩余银票交给了云彩衣。
  冷云烟看了看黑雾,他和对方一样,都披着斗篷,他们的相貌从此将在这荣富镇消失。他朝着云彩衣走了一步,却听得黑雾说了句:“今日一别便是永别,来世有缘再相见。”
  冷云烟停下步子:“我并不怨你,你也不必觉得欠了我什么,我命如此,终了,能有一副新生的皮囊,洗涤世间的凡尘,足以。前尘往事不过是过眼云烟,你若有意偿还,他朝回到溪村,在我坟前点一炷香可好?”
  
  目送马车出了荣富镇,冷云烟一言不发地跟随云彩衣回到云绣庄。
  云彩衣返回小楼,锦帛上面的狐狸图,空缺的位置添加了一只黑狐,冷云烟看了眼锦帛,笑了笑,倚在云彩衣身旁的长椅小憩。
  再没有醒来。
  世间的繁华退去,长椅上蜷着一只瘦弱的黑狐,它神态安宁。
  云彩衣站在一侧,伸手轻抚温度渐渐逝去的皮毛。
  守在椅边的奶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取下他的皮……我求求你……”
  云彩衣扬手,一锭金子滚落到奶娘跟前:“带他回溪村,寻块风水地,好生安葬。”
  说罢,她坐在绷架前,指尖轻轻抚摸着锦帛上的黑狐,黑狐闭着眼,静静地蜷着身子,仿佛在做一个漫长而美丽的梦。
  
  




8

8、第八章:来去 。。。 
 
 
  自南门出了荣富镇,不远处有一座石桥,荣富镇的人都喜欢叫它来去桥,桥头立了一块大石,石上刻了字,笔势苍劲雄浑。
  归去莫道悔。
  李寂看了一眼,骑马而过,桥不长,李寂却觉得走了许久,久得仿若一生。过了桥,白霜好奇地拽着黑雾去看桥头的大石,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关于内容似乎有争执。
  李寂走出几步,回望了一眼,桥边确实立了一块石头,可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丁落骑着马也不忘喝酒,摇摇晃晃地从李寂身边过去:“马夫说这座来去桥,每个人看见的不一样。”
  “你和他们看见的也不同?”李寂问。
  丁落笑了笑,没回答,骑马往前走。
  李寂牵住缰绳,又望了一眼石桥的方向,喊住身边的于宿,问他看见了什么。
  于宿顿了顿,应了句:“归来不言忘。”
  李寂沉默了会儿,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二少爷,你怎么了?”于宿关心地问道。
  李寂掉转马头往前走,轻松地笑道:“没事,只觉得这桥有点意思。”
  
  到达荒村前,马夫们领了银两走了。众人以黑布挡住马的眼睛,红目煞气极盛,马见了他恐会受惊逃窜。
  马车入了荒村,随即听得红目大笑:“好你个李寂,有胆识,堂堂正正来送死。”
  李寂挥挥手,马车上的布匹在地面铺撒开来,红目说话前,他抢先说道:“妖灵飘荡,魂魄无所依托,上不得天成仙,入不得地轮回,苦守人间,直至虚耗殆尽。凡入寿布者,我保证他可入土为安。”
  “李寂,你什么意思?”红目大吼一声,吼声穿过残破的村落,空落落的寂寥。
  “凡不如寿布者,灰飞烟灭,休怪我无情。”李寂脸上没了笑意,正视红目,身上腾起白色的光芒,圣灵伏符在他体内忽明忽暗。
  一队妖灵兵上前,丁落牵着缰绳往后退了小步,笑道:“小心了,一口可得咬掉好几块肉。”
  李寂手臂横着一挥,指尖夹着五雷符,红色符文,印了个五雷印。他口念咒语,正午的天空天色大变,几道雷直直落下,一队妖灵兵顷刻化为虚无。
  “李家历代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换以世间太平。往日既能封印无界,而今也能令他屈服于圣灵伏符之下,不过是他手下小妖,休得猖狂。”李寂颦眉,环顾四周。
  白霜和黑雾驾着马车,一人一道五雷符,一人一边,把越来越多的寿布铺撒在地面。
  “李寂,莫太自以为是。”红目化作一团火,火里睁开了双眼,“无论伏符或者圣灵伏符必须自己的法力凌驾于对方的法力之上,方可使用,就凭你根本没这个能耐。”
  一团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向李寂,李寂站在原地,也不避开,一道剑光与红光撞击在一起。于宿手执长剑,挡在李寂跟前。
  呼呼的风声吹过荒村,身一动,刀光剑影,剑气所至之处寒光凛冽。
  “没有龙涎剑,你能耐我何?”红目一声笑,于宿手中长剑应声断成两段,他反手将剑柄挡在胸口,挡住了红目的一掌。
  于宿落地,往后连退了几步,站稳,抹去嘴角的血。妖灵兵顺势涌上前,就见天上又落下雷来,环绕在李寂周围,把妖灵烧了个干净。
  “妖灵要多少有多少,我看你能撑多久?”红目瞪着李寂。
  李寂嘴角上扬,突然抬手画了一道役魂符,符在空中裂成无数块朝着四面八方飞散,钻入妖灵体内,妖灵转了个身,与其它妖灵撕咬在一起。
  随后,他颇为悠闲地摇了摇纸扇:“妖灵要多少有多少,确是件好事。”
  他望了望周围,黑雾和白霜已铺好全部寿布,回到丁落旁边,他笑道:“明天会有人来埋这些寿布,是入土等待再世轮回,还是魂飞魄散,你们自行决定。”
  “李寂,少在那儿危言耸听。”红目不满地连连皱眉。
  “比法力,我未必高于你,倘若你只会倚着人多势众,我未必会输给你。”李寂神情自若,“我没躲躲藏藏,光明正大来到荒村,你要比什么我应什么,你说我凭借圣灵伏符自以为是,试问我至今未用伏符,你可伤了我分毫?”
  红目怒吼着再次冲向李寂,掌风如雷,李寂挥臂,并了两指抵在他掌心,彻骨的杀气从触碰处传出,一道红光,一道金光,碰撞在一起发出嚓嚓的声响,光越来越强,最后猛地朝外散去。
  寒气如刃,生生将四周妖灵击了个粉碎。
  李寂和红目各自朝后退了几步,李寂定定神,笑了:“承让。”
  五脏六腑灼伤般的痛,若不是出行前服了一大瓶的定心丹,李寂猜想自己此刻定是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哪能这般从容。
  一个妖灵走进了寿布,蜷在咒文里。
  李寂仿佛胜券在握,问丁落寻了酒喝。
  第二个妖灵,第三个妖灵……越来越多的妖灵走入寿布。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免不得牺牲最下面的小兵小将,死伤殆尽,最终换的两败俱伤。
  魂魄一旦被击碎,从此便断了轮回的路。
  “一群没用的东西。”红光跳闪,一排排的妖灵被红目拦腰斩断,化为乌有。
  马车围了一个圈,李寂笑着退到马车后面。
  红目捕捉到了这一丝诡异,还没来得及追过去,满地的寿布泛起光芒,在地面形成一个巨大的五雷符,李寂众人则站在五雷印之内。
  天空雷声轰鸣,妖灵抱头逃窜进寿布躲避,红目自是不会离去,硬抗了几道天雷。他原地站稳,啐了口血,笑对李寂:“别以为这雷就能击败我。”
  烟尘散去,荒村一地寿布,唯见红目只身站在阵内,他浑身沐血,却屹立不倒:“李寂,出来,和我决一死战。”
  “进入寿布方能再世轮回,几生多积些功德得以再世为人。”李寂提议道。
  红目不屑,硬是要冲过去,却发觉脚不能动。金色的丝从地面升起缠住了他,他一惊,随即平静了。
  伏符使用,若法力与对方不能一较高低,可困对方于伏符咒文内,以血驱之。
  李寂用五雷符,目的是要取红目的血撒在他脚下的伏符中。
  李寂扬手凭空画符,嘴里念念有词。
  “八方神明敬请降临,献上吾之祭品,化身为纸,化血为墨,镇压阴邪,消退噬灵。封印。”
  一道纸符飘下。
  李寂道了声灭,符便燃烧起来。他脸色煞白,连吐了几口血,顺势倒下,昏迷不醒。
  




9

9、第九章:龙鳞 。。。 
 
 
  李寂醒来时,正在前往震威山庄的路上。于宿展开御风袍,袍子承不了所有人,更无法带走丁落一马车的酒坛,李寂和于宿先行前往山庄,黑雾和白霜留下保护丁落,随后赶到。
  见李寂醒了,于宿总算松了一口气,半搂着李寂,喂了他一颗药丹。
  李寂望着于宿,视线有些恍惚,他好像记起了一个被遗忘许久的噩梦。
  铺天盖地的妖灵,他无处可逃,困在别院孤立无助,他一直在喊于宿的名字,可于宿并没有出现,青眉来了,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锋利的长甲穿过了他的心。
  血在地面流淌,不知过了多久,妖灵离开了,万籁俱静。又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得丁落的声音,大声叫着什么。清醒时,李森已成为圣灵伏符的承继者,于宿是他的守护,李家的新总管。
  从李寂独自一人绝望的面对妖灵,到死里逃生,直至最后离开李家,于宿都不曾出现。
  丁落说,于宿被骗去符祠,李森用锁魂术将于宿的魂魄和他自己锁在一起,没得到李森的允许,于宿哪儿也去不了。
  闻言,李寂笑了,连一句解释都不能亲口告诉他,他又有什么值得在意,又有什么放不下。
  李寂分明记得,签订婚盟那夜,于宿指着胸口的名字对他说,今生今世只此一人,不离不弃。
  世间最美的话莫过于谎言。
  
  李寂坐直,和于宿拉开距离,他动了动胳膊,手有些僵,身体还非常不舒服,虽然没圣灵伏符带来的影响严重,但伏符依旧耗损了大量阳寿。
  李寂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得知自己能活多少年,知道了年限,他才能精打细算的算算自己的阳寿够不够点燃封印无界的那道符纸。
  李寂感到有些困,坐在御风袍打盹,半梦半醒听到于宿问他:“二少爷,离开震威山庄后,我们去哪儿?”
  “李家南宅,”李寂抬眼看了于宿一眼,又闭上眼休息,“据说南宅人丁兴旺,过去借几个人,免得对战无界时,人太少显得不够气势。”
  一句玩笑话说得平淡。
  李家四子,分居四地,对应在荣富镇的四个方向,李寂自东宅出,入荣富镇,再从荣富镇南门离开。取回龙涎剑之后,最安全的休憩场所非南宅莫属。
  
  路程行至大半,李寂忽然醒了,地面异样的青色火焰分外醒目,妖火卷着煞气。
  于宿明显也感到了异样,却又担心李寂有伤在身,到达山庄前万万不能再出乱子,他迟疑着没有停下,继续前进。
  “于宿,回去看看。”李寂说道。
  “二少爷……”于宿犹豫。
  李寂正色道:“回去。”
  于宿掉转方向,回到了青火燃烧的茅草屋。
  屋子不大,外面围了一圈竹篱,不远处有小片竹林。火焰围绕茅草屋却未烧毁任何物品,门口的灯笼完好无损,破了洞的窗户纸呼呼地灌入风,顺着打开的门往里望去是一张木床,铺了洗得颜色泛白的被褥。
  突然,屋内传出女子哀怨地吼叫:“李长生,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
  火光里,一名女子大力掐住一个柔弱书生的脖子,死命地摇晃:“李长生,去死,你去死!”
  女子青丝挽髻,粉妆玉琢,奈何面目狰狞,粉色锦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被她掐住的书生清瘦得可怜,长衫挂在身上随着女子的动作摆动,仿若风中一片枯叶。
  一道符冲入青火将女子与书生分开,女子偏过头瞪着李寂,她瞪大了眼,频频吐信:“不要多管闲事。”
  “你若是真能杀死他,他早就死了,既然杀不了他,又何必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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