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为了幻月宫的尊严与荣耀,亦是为了进入秘藏的生命……必须要做一些事情!
是的。做些事情。
在秘藏之外守候的着的人如此,在秘藏中无聊着的人如此。
李裕宸享受了几日的闲暇,终于是不再沉寂,对天雪和金天说了几句话,随着没有前进方向的脚步缓缓向前。要用步履考量这秘藏,要到处走一走,寻那秘藏之中尚未出现之人所说的还不错的风景。
“随便看看吧,这里的风景还不错。”
李裕宸将秘藏中的人的话语细细呢喃,有些顺应着的念想,也是什么都没有多想。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适合等待,而且早已经习惯了等待;有时候,他感觉自己不应该等待,而且随思绪做些事情。
曾经的他有过无数次的等待,如今不愿意再等待。
等待了太多,他不想等待了,不愿意空洞的等待。
他的实力越来越强,但是他的内心越来越不安定……是离去了熟悉的不安,对未来的事情不敢确定的不安,变得不相信这个世界的不安。
几日的时间,他想了很多事情。
到最后,他只是觉得这些事情无趣,很无趣,根本就不应该有丝毫的意义。
他不知道继续思索下去的他会变成什么模样,他不去想……他看不到世界,他用脚步将世界测量,他用耳朵听这个世界的声音,他用鼻息享受这个世界的芬芳。
站在礁石上,他张开嘴巴大吼,惊起浪涛一阵阵;奔行于海滩,他的身形显得虚幻,一个个的脚印证明他走过;飞驰于天空,他不再有任何的顾忌,带动狂风胡乱扰空气;畅游汪洋中,他使劲敲打着海水,翻腾的浪花因为他更加疯狂了。
他不再约束自己,甚至于肆无忌惮……心中所有的压抑,在似狂乱的放纵之间远去。
“这有些不像你,或者说,你不应该这样。”
“你的身上,承载了太多东西,你没有任何的理由选择任性。”
“无论是在哪里,你都不应该如此。”
“你有你的使命,在使命尚未结束之前,不应该懈怠。”
“你是你,但不止是你……”
低沉又缓慢的声音在耳畔响动,李裕宸细细听着,听得有些心烦,随着时间的流逝,过了心烦,又觉得再无所谓。
身上纵使背负再多的使命,哪怕生命里有太多不如意……自己始终都是自己,自己的想法才是自己应该有的想法,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真正该做的事情。
像不像是自己,这样了又如何?
身上承载了太多东西,现在就是要任性又怎样?
不管在哪里,自己就是这样没,何妨?
使命是什么?愿意懈怠,又会是哪般?
我是我,一直是我,一直都只会是我!
他躺在了汪洋之上,任由波浪带动身形来来回回,送自己去应该去的地方……哪怕不是应该去的地方,亦是内心想去的地方。
到哪里,都可立身。
到哪里,都无所谓。
到哪里,都是安定。
他不愿意再等待了,随心随性去做一些事情。
他不愿意再等待了,想要打破加诸在身上的所谓使命。
他不愿意再等待了,想做自己,想做回自己……做真正的自己!
随海上的波浪行进许久,他站了起来,站在波涛涌动的海面上,微抬着头,看着该有又不该有的太阳,还有着不同于秘藏之外的温暖,甚至带上炽烈。
“太阳啊太阳,你那么亮,你那样热,又能怎样呢?”他轻喃,嘴角带上一丝微笑,微笑中隐有嘲弄。
他仔细看着太阳,看到了一抹光亮。(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走了走
一抹光亮,落到黑暗中。
太阳炽烈的光芒穿透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为李裕宸的眼睛带去一抹轻缓、柔和的微光。
“刚刚说了你,你就忍不住想要证明?”李裕宸呢喃,微笑中的嘲弄更深了。
温热又带清凉的风由这片汪洋的尽头吹过来,吹拂他的身躯,吹着他的衣服飘动,拂着他的发丝飘扬……恍惚间,他的身形被风吹散,像是烟云,随风飘散,悄然间不存。
李裕宸消失了,被海风一吹,不知去了何处。
“就是这里?”
“这道光幕,似乎没什么奇特。”
“既是封存了秘藏,总归是要小心一些,免得触了某些规则才好。”
“可是,似乎……好像不怎么对啊?”
一个老头在狂乱的雪中飞行,细细打量暂时封印了秘藏的巨大的透明光幕,嘴中不时有着话语蹦出,却只有疑惑越来越深。
“老余,怎么样?”
“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不是觉得一头雾水?”
“是不是很有骂娘、打人的冲动?”
在地上,一个十余岁孩童般的身影嘿然笑着,不时说着话,刺激天空中的老头。
“闭上你的臭嘴!”老头大喝道,脸上的神情显示出怪异,“老子是看不出来,老子不信不能够看出来什么,老子现在就想骂你的娘,老子现在特别想打你……”
一连串的话语攻击,只让地面的孩童笑得更欢乐,甚至在笑到极致时,不断在雪地里打滚。
骂过了,老头的心情也平复许多。缓缓落到地面,一下子坐到雪地里,小半截身体都被雪层遮掩住。
“我是没办法了。”老头颓然道。
“我也没有办法。”孩童无奈道。
“那怎么办?”
“凉拌!”
“怎么凉拌?”
“等天凉了,再拌。”
一老一少得到了共识,就那样坐在雪地里,盯着透明光幕。眼神、姿势都很怪异……不久后,他们被埋在了雪中。
雪中的两团不起眼的突兀点上,有着些许光芒闪烁,渐变为一根又一根的细长的线,不断交织、纠缠,最终乱作了一团,再难飞彼此。
埋在雪中的人……睡着了。
“看到那些光线没有,两位前辈正在忙碌,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可是。我放心不下啊!”
“我也放心不下,可是,这毕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唉,只能等了。”
程长老阻断了杨长老打扰两位前辈的行动,站在很远外的雪中默默等待……他们很想做些事情,但是无法,除了祈愿之外,只能是等待。
李裕宸不愿再等待。乘着风,或是随着风。来到一处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的地界。
这里的空气布满了芬芳,有花的香味,有草的清甜气息,还有泥土最简约的清香;这里的空气充满了欢乐,有鸟的欢鸣,有虫的和谐奏乐。还有小兽最纯粹的嘶鸣。
嗅着芬芳,听着欢乐,李裕宸缓缓向前。
或是真实,或是虚幻,他并不特别在意。他只想知道为什么会让自己来到这里,又想让自己做什么,或是想让自己获得些什么,从而完成什么事情。
无悲无喜,无所畏惧,亦是无所谓。
他的眼中失去了光亮,只剩下浓密至无尽的黑暗,这又是他如今最习惯的状态。
黑暗若是不黑暗,光明如何是光明?
他缓缓向前,脚步平缓、稳健、轻柔,似乎怕踩坏了脚下的花草,甚至怕会破坏了泥土本来的模样。
欢鸣的小鸟飞到他的身边,叽叽喳喳交个不停;和谐奏乐的虫儿以各种方式来到他的脚边,似有旋律的声音伴着他前进;还有一只只可爱的小兽靠近他,最纯粹的嘶鸣传动着喜悦。
他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对身边的鸟、虫及小兽,内心的排斥渐渐散去了,剩下一份享受的心情。
身体感官感受到的事物充满了美好,哪怕这一切是虚幻,可那短暂的感触是真实的,自己内心的喜悦是真实的……既然虚幻能够带来喜悦,虚幻便是能够被接受。
明明知道是假的,可忍不住会享受,或许这就是人独有的天赋吧。
太阳的光辉唯有温暖,周围环境无限美好,人在其间欢愉。
李裕宸走了很久。
他刻意忘却时间,忘记身处何地,一味的向前,走到陌生之地。
应该是一片荒芜之地,带着滚烫的风呼呼吹动,卷起地面上的沙石,扑打他的身躯,想要将他打得后退。
可是,他的脚步很稳,身躯受着沙石侵打,却连一丝尘迹都未染上。
他不断向前,走过了荒芜,来到一处森林。
森林中有鸟兽的声音,不同于最初时候的平地,嘶吼的声音带上沉闷与杀戮,偶尔还传出一些血腥,让本就复杂难辨的空气更加模糊。
绕过生长在路上的树,踩过一些沼泽似的泥泞,躲避开充斥杀意的魔兽,他走过了森林,来到一座山下。
山很高大,也很宽阔,仅是站在山下,便是能够感觉到一股凌人的气息。
他并没有这样的感觉,或者说感觉并不是那么深刻,只觉得有些许凉意从山上飘然而下,落到身上,伴着不疾不徐的脚步绕过了这座山,如此而已。
山的后方,山的那边,是一条河,河水湍急、凶猛,像是正发怒的猛兽,奔腾向着远方。
他随着河走动,在很久后寻到了一座桥,走到桥上,到了河的对岸。
过了河,他又走了很久……瀑布、洞穴、火山、冰川……他走过很多地方,走到最后,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但依旧向前走动。
路,没有尽头,他便一直走下去。
像是生命,只要还没有抵至终点,便是可以一路向前,也不得不一直向前。
最终,他回到原点。
“已经好几天了,一点异象都没有。”金天对他抱怨,很不爽此刻的时间,没有丝毫乐趣。
“十天。”他回道。
“好烦!”金天看着他,满脸不忿,“你倒是过得好,一走就是几天,我在这里可是苦啊!”
“呵呵,你自己选的。”他笑了笑。
金天哭丧着脸,盯着他,不再说话。
不知不觉,那种似主和仆的关系变淡了,更像是朋友。
“天弄,这几天没发生什么吧?”天雪担忧,“我心里总感觉着不安,好像有大事要发生。”顿了顿,神情微有些紧张,“似乎,你就要离开。”
“我怎么舍得离开呢?”李裕宸微笑着,内心里叹息。(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总不愿
还有一些时间,李裕宸换了一个方向前进。
像是倒走之前的路,路上的风景相似,缓步行进间,并不深刻的熟悉在心中轻荡。
海滩、冰川、火山……相似的景带来相似的感觉,但毕竟不是初时走过,相似之间潜藏着内在的不同,甚至……有大不同。
再次过桥,到山旁,感受着自上而下的冷冽的气势,李裕宸停了下来。
山给他的印象很深,记忆之中有很多人都和山有关,是内心难以忘却的一份极重又极轻的念想,总会引起许多感触。
站在山下,他抬头,只剩黑暗的视线的尽头便是山,在他的脑海中也有一座大山。
一座山,对应一个人。
每一座山都对应着一个人。
每一座山都应该对应着一个人。
自山顶而下的气势飘忽着,到李裕宸的身旁,把他的身体包裹,使得他的身躯隐藏在淡泊的虚幻之间。
恍惚间,他又消失了。
这次没有风,只能冷冽的气息,伴他的身形渐渐向上抬升。
山很高,比视线更高,比感觉更高……山的高,达到一种极致,超越常理的存在,似乎超越这片天地。
李裕宸飞了很久,一直没有感觉到山顶。
山不见了顶,他便一直向上飞,仍想到山顶……山是否有顶,或许不是他想追寻的,只是想要向上,想要到不能继续向山的地方。
他一直没有到顶。
山消失了顶。
“你这样飞,有什么意义呢?”
“你感受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象,可颠覆一切感官的幻象。”
“这里的山。并不是那真正意义上的山,无论怎样,你都到达不了尽头,因为本就没有尽头。”
“所以,停下吧,不必再浪费力量。”
“快下来吧。我们有事好商量。”
断续又带连贯的声音在李裕宸耳畔响动,声音的来源有些熟悉,就来自于秘藏之中,且有过一次交流和一次无视……如今,他再度将这些话语无视。
有过第一次的无视,第二次的无视变得容易许多,内心的波动没有那么大,渐渐近于平静。
他一直向上,只是向上。
就像……这个世界本没有路。有人走了,走的人多了,也便是有了路……他就是想走一走路,用飞行把这山顶寻觅。
他的念想就是如此,很简单,也很坚定,可谓是执着。
他一直向上,只是向上。
山下的地面改变了颜色。由青绿一片向枯黄,像是经历了绚烂的夏日。不愿意又不得已入秋日。
就如秋日会向冬日,枯黄也会移动,渐渐向山上……满天黄叶向无痕,大山上的树只剩下了木,光秃秃的树干,光秃秃的树枝……光秃秃的地面。
山上的平地上没有一片落叶。似乎经过多年,化作了细碎的土屑,最终成为了泥土的一部分……存在亦是消失,存在即是消失。
光秃秃的地面,有着一双光秃秃的脚。
光秃秃的地面。多出一双光秃秃的脚。
李裕宸感觉到山上有人,他便是落到了山上,和山上的那人一般,以光秃秃的脚踩着光秃秃的地面。
“你来早了。”
“不是正合你的心意?”
“没有所谓的合心意。”
“不想听你这些废话。”
和李裕宸不同,山上的人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时刻散发着一股不变的温和,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顿了顿,向前走了走……是先走了一步,又走出三步,再停下。
山上生起了风,树叶哗啦啦的响。
光秃秃的树干和树梢长满了树叶,在风中尽情摆动新生的美……光秃秃的地面铺着草,绿油油的,也是随着风摇曳起尚有脆嫩的身姿。
李裕宸左手伸到腰间,仅是瞬间,竹箫紧握于双手。
下一刻,他挥动竹箫。
竹箫划破空气,连带着挥动竹箫的身影向前,抵至一颗树旁,使劲砸了下去。
沉闷的声音响起,却又连绵不绝……一棵棵树长满了树叶的树在竹箫之下胡乱地摇晃,在连绵的声音之后轰然倒塌。
树倒,然后消失。
山间出现一片空旷的区域。
“你这样做,能有何用?”
“喜欢、想。”
对于那平静的疑问,李裕宸听出一些嘲弄,回答也很直接。
树叶的哗哗声不见,但还有着风吹草动的声音,只是,他不打算管了,就似简单的喜欢那么做,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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