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边那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奋然站起身来,指着黄巾贼首怒斥道:“我们姐弟三人的财物已经被你们得到了,你怎可如此得寸进尺?须知青天在上,厚土在下,离地三尺有神明,自作孽不可活也!”
那名匪首骂咧咧的嘟囔了一句,然后伸出蒲扇大的手掌,照着年轻人的脸上扇了下去,年轻人虽有防备,但毕竟是秀才遇到兵,顿时被匪首打倒在地,脸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印,口鼻中都留出血来。
打倒了年轻人之后,匪首呲了呲牙,轻蔑地说道:“就你这小身板,也想英雄救美?顶个屁用!”又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蹲下身子,直直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匪首的兴致又上来了:“呦,长的还挺漂亮的嘛,哈哈,老子好久都没沾过荤腥了,来。”
随着匪首下流的语言,他的一双大手已经伸到了女子身前,抓住了女子的衣领,只要一个用力,就能撕裂她的衣服。
“全部给本侯住手。”敖烈不怒自威的声音乍然响起。在这关键的时刻,敖烈赶到了。
听到敖烈的声音,正在兴奋的搜寻着马车内值钱物品的黄巾贼们停了下来,面带凶煞的转过身,向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喝止他们。
那名匪首也是一脸的不耐烦,骂咧咧地吼道:“谁他妈敢怀老子的好事?”
当这些黄巾军转过身来,看清楚坐在马上的敖烈之后,一脸的凶相立刻变成了无尽的苦涩。这些黄巾军都是在伏牛山一战中侥幸逃脱的,怎么能不认识敖烈呢?敖烈勇冠三军于万军从中斩杀张少的壮举,就仿佛是一根致命的铁钉一般,牢牢地钉在他们的心坎上,随时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本以为以后再也不会见到这位催命的小霸王了,谁成想今天竟然在这里再次相遇!
“将军饶命啊!”为首的黄巾贼首从凶神恶煞变成了温顺的绵羊,噗通一声跪在敖烈马前,苦苦地哀求着。其余的十几个黄巾军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跪倒在地,向着敖烈不停的磕头,希望敖烈能够饶了他们。
敖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些败类,冷声说道:“你们认识本侯?”
匪首连忙把一连串的马屁拍了过去:“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虎威将军,呃,不,骠骑将军的大名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啊?将军百战百胜威震天下,俺怎能不识得将军呢?俺们今日一时糊涂,做下了错事,请将军饶了我等的狗命。”
一众黄巾军也连声求饶:“是啊是啊,将军就当俺们是个屁,放了俺们。”“俺们要知道将军今日出游,借俺们一百个胆子,俺们也不敢触怒将军的虎威啊。”
敖烈冷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么说,你们都是伏牛山一役中的逃兵了?”
一众黄巾残部忙不迭地点着头。
“哼,那你们想必也知道某当初定下的规矩了?让你们自己说,迫害百姓,欺压良善,该当何罪?”敖烈依旧冷冽的说道。
一众黄巾军讪讪的低下头,嚅嚅道:“这,是死罪。”
敖烈扬起了手,眼神中不带丝毫的怜悯,声音冷酷的仿佛是来自九幽:“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斩!”
身后的十几个血杀营精锐得到了敖烈的命令,整齐划一地抽出钢刀,然后同时策马前冲,冲到一半的时候又同时弯下腰来伏在马背上,把手中钢刀的锋芒对准了黄巾军的脖子。
看到敖烈下了必杀令,一众黄巾军也不在心存幻想,都站起身来企图反抗,但是他们的反应和动作都太慢了,和百战精兵的血杀营相比,简直连渣滓都不如。刚刚站起身来,血杀营精锐们的钢刀也到了,一连串的利刃切割**的“扑哧”声响起,随即一道道血箭从黄巾军们的喉咙处射了出来,仅仅一个交锋,十几名黄巾军全部横尸当场,每个人的身上只有一道伤痕,一道在咽喉处的致命伤痕!
策马冲锋,一刀毙命,血杀营精锐们的动作,完美的诠释了快、准、狠这三个字的精髓。
“啊——”倒在路边的女子见到鲜血四溅,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随后因为受惊过度,竟是昏迷了过去。
听到女子的惊叫,敖烈才反应过来刚才只顾着杀贼了,却忽略了这三个被害者的心里承受能力。
翻身下马来到女子身前,敖烈伸出手搭在女子的手腕上,虽然敖烈不是什么名医,但是他长年习武,一些普遍的病症他还是能治愈的。通过脉搏,敖烈明白女子确实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而昏厥,心中十分歉然。
女子身旁年纪小一些的少年,已经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的面无人色了,反倒是那名先前被打倒在地的年轻人,自从敖烈出现的那一刻,就恢复了先前的平静,然后安静的看着敖烈下令杀贼、翻身下马走过来、为姐姐诊脉等一系列的动作,最后,他在敖烈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歉然之色,显然是敖烈因为考虑不周,使自己的姐姐受到惊吓而昏厥而歉疚。
年轻人爬起身来,随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向敖烈弯腰行礼:“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敖烈的心神都在昏迷的女子身上,也就没留意身边这个年轻人,直到他开口答谢,敖烈才转过头看向了年轻人,语气中带着内疚的说道:“先生不必言谢,某唐突了这位小姐,心中不安,还要向先生请罪。”
听着敖烈的话,年轻人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赞叹道:“久闻骠骑将军、冠军侯待人亲厚,凡事均为民着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敖烈随意的说道:“些许微名,何足挂齿。先生过誉了。”
两人正说着话,昏迷中的女子苏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睛,就着急的向身旁看去,看到两个少年都是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口中说道:“孔明,石霓,你们没事?”
两个少年都是说道:“二姐放心,我们没事。”
敖烈却被女子的话震惊了,孔明?难道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是诸葛亮吗?一想到三国演义里描写的诸葛亮,敖烈就忍不住要赞叹一番他的才智。即便三国演义是小说而不是史实,但这也丝毫不影响敖烈对诸葛亮的偏爱。
迟疑了一下,敖烈对着先前和自己说话的那年轻人说道:“敢问先生可是孔明先生诸葛亮?”
年轻人微笑着回答:“不才正是诸葛亮,却不知将军如何得知草民贱名?”
另一个少年人插嘴说道:“二哥,先别忙着说那些客套话了,咱们还是赶紧扶二姐回马车上休息。”
诸葛亮向敖烈拱手告罪,然后和少年一起扶着女子回到了马车上。
片刻之后,诸葛亮又回到敖烈身边,拱手说道:“将军,适才倒地的女子乃是家姐诸葛玲,少年是不才的三弟诸葛均,我们姐弟三人从徐州逃难而来,意欲投奔江东,我家大哥诸葛瑾在江东做幕僚。谁料半路遇到劫匪,若不是将军出手相救,我们姐弟三人恐怕就要惨遭毒手了。”
确认了诸葛亮的身份之后,敖烈心中欣喜不已,自己一直苦苦找寻这位卧龙先生,却毫无结果,原来是自己混淆了三国演义和真实历史的差距,诸葛亮是徐州人士,后来才搬到南阳居住的,难怪自己之前一直找不到他。
听着诸葛亮的诉说,敖烈心中一动,说道:“某听闻江东孙策正在和严白虎交锋,眼下恐怕去不得江东,况且这一路之上毛贼甚多,先生姐弟三人一路行去,怕是不太安全。”
诸葛亮叹息了一声道:“将军说的,亮也知晓。只是我们姐弟三人身上的盘缠快要花光了,若是在此盘桓不去,日后怕是无以为继啊。”
敖烈认真的看着诸葛亮说道:“若是先生不弃,某愿意为先生盖一座房屋,一应吃穿用度,均从骠骑将军府支出,如何?”
诸葛亮天性谨慎,听到敖烈如此优渥的条件,反而迟疑了起来,斟酌着说道:“未知将军要亮做些什么?”
敖烈笑道:“先生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好,就是求学。”
“求学?”诸葛亮疑惑地问道。
“没错,求学。某将书写一封书信给荆州牧刘表,让他安排你进入鹿门书院,拜在庞德公门下求学。”敖烈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敖烈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考虑,历史上的诸葛亮就是在庞德公的调教下,以及在同伴徐庶、庞统等人的共同陪伴下,才成长到后来高不可攀的高度。现在诸葛亮即便再聪明,没经过系统的教学,也绝不会像历史上一样出类拔萃。而且敖烈思想中的后世人意识,也让他知道,没经过高等教育熏陶的人,能够做出优于常人成就的可谓凤毛麟角,不然的话,后世怎么会连大学都要变成义务教育了呢?
能够拜在庞德公门下求学,可以说是每一个士子的心愿,诸葛亮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他却没有盲目答应下来,而是追问道:“学成之后,亮又该怎么做?”
敖烈双目中闪过一道精光,直视着诸葛亮说道:“学成之后,孔明若是愿意为官,为大汉江山、为天下子民尽一份力,尽管到右北平骠骑将军府找我;若是孔明不愿为官的话,也好说,某决定在日后建立大量的学院,到时,孔明尽可挑选一处如意的地方,出任院长,教书育人。”
诸葛亮听完敖烈的话,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将军大志,亮心中佩服。日后之事,日后再说,天下大势瞬息万变,亮总要权衡一二才能做出决定。”他的这番话,就等于是挑明了,你敖烈想要招揽我,不是那么容易的,我诸葛亮忠臣不事二主,总要选择一位能够有所作为的明主才行。
敖烈听懂了诸葛亮话里的意思,微笑着说道:“孔明日后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某绝不会横加阻拦,只会为孔明得遇明主而欣喜。”
诸葛亮也笑着问道:“将军举荐亮拜入庞德公门下求学,就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为自己在日后树立一位强敌吗?”
听着诸葛亮的豪言壮语,感受着诸葛亮的傲气,敖烈哈哈笑道:“孔明,你日后会与某为敌吗?”
诸葛亮也开心的笑了起来,虽然敖烈的这句话纯属玩笑,两人谁也没当真,诸葛亮也知道别的不说,就凭今日敖烈救命之恩,他就不可能在日后站到敖烈的对立面去,但诸葛亮还是笑道:“这可难说哦。”
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能结识对方实在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心中都无比的畅快。为两人日后的相处,打下了坚实的基调。
第七十二章招贤纳士
敖烈命人在南阳郊外给诸葛亮姐弟三人盖了三间房屋,在房屋未盖成之前,诸葛亮姐弟三人就暂时先住在太守府中。
在太守府中相处了十几天之后,敖烈和诸葛亮通过逐渐的深入了解,渐渐都对对方生出了敬佩之情。敖烈发觉自己低估诸葛亮了,即便是没有经过庞德公的传授,诸葛亮的才能也可以称得上是卓尔不凡了,有一种人是天生的妖孽,在某个领域可以无师自通,进而达到其他人望尘莫及的地步。显然,诸葛亮就是这种人,他在治理国家和军队乃至排兵布阵等领域,都有着远超常人的智慧。其实严格说起来,敖烈本身也可以归划到这一类人中,他在武学方面的天赋,简直比妖孽还妖孽。
而诸葛亮佩服敖烈的地方,除了敖烈为人处世的原则、待人亲厚为民着想的品性之外,更是被敖烈浩瀚如大海的才学所折服,随意一句话都可能饱含深意,看待问题的出发点往往立意新颖,而最后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常常出人意表却能收到良好的效果。
两人之间在这短短的十几天内,彼此的默契急速增长,友情也达到了目前所能达到的临界点,几乎是无话不谈,甚至常常秉烛夜谈到深夜,然后两人就在同一张床榻上抵足而眠。
十几天之后,荆州牧刘表的书信来了,信中言明愿意举荐诸葛亮到庞德公门下求学,并且经过初步的询问,庞德公也答应了此事。
收到刘表的书信之后,诸葛亮依依不舍,说心里话,现在他是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敖烈了,不止是因为自己的姐姐和弟弟在敖烈身边,更主要的是,现在诸葛亮已经把敖烈当成了良师益友,舍不得分开了。
敖烈心中自然也是十分不舍,但是大局观一向出众的敖烈,还是忍痛帮诸葛亮收拾好了行囊,然后亲自送诸葛亮离开了宛城,一直送到南阳郡的边界,这才与诸葛亮告别。敖烈明白诸葛亮目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求学,如果不让他去求学,而是把他留在自己身边,那简直就是杀鸡取卵,这样的蠢事,敖烈可做不出来。
诸葛亮走后不久,郊外的房屋也盖好了,诸葛玲和诸葛均就搬到了郊外居住。敖烈每隔三五天,总要过去看看,如果发现姐弟二人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第二天就会派人给送过去。对诸葛玲姐弟两人的照顾,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让姐弟俩心里都十分感激。
空闲下来的时间,敖烈再次投入到了探索人才上,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位来投靠自己的能人,却不是自己找来的,而是自己送上门来毛遂自荐的。
当时敖烈正在军校场观看军士们训练,一名穿着普通士兵衣甲的人走到敖烈面前,要求投在敖烈麾下。这个士兵让敖烈很好奇,询问之后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魏延魏文长!
在历史上,传言魏延脑后长着反骨,无论投效谁,日后都会造反。但是仔细研究过三国演义和三国志的敖烈却知道其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魏延的武勇堪称是三国后期第一武将,而且他的为人极为骄傲,经常直言犯上,这就让使用他的人充满了疑虑,对他暗中加以钳制,在加上后期在诸葛亮谨慎的用兵手法之下,发挥不出他果敢的用兵风格,所以经常在私下里发牢骚,最后导致身败名裂。
但是敖烈却没有这些顾忌,首先,敖烈是后世穿越来的,后世人人平等的理念一直深藏在敖烈的心中,他不会对魏延几句口头上的抱怨心存怨恨而不启用他;其次,敖烈有自信,能够让魏延心服口服的为自己做事,折服骄傲之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在他最擅长的领域超过他,无论是论武勇还是带兵打仗,敖烈都在魏延之上,这就让魏延心悦诚服;再次,魏延是个功名心很重的人,和师叔王越有点相似,说穿了就是个官迷,敖烈身为骠骑将军、冠军侯,并且还有开府仪同三司的权力,可以自由任免麾下的官员,这对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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