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刚要在宽慰华佗几句,华佗忽然抬起头说道:“对了,老夫有一位至交好友,是长沙人。他的医术可不在老夫之下,不如老夫修书一封,请燕王派人给送过去,请他过来接替老夫,主持医疗方面的事务如何?”
敖烈惊讶的问道:“这个世上还有人的医术。能与元化先生一较长短吗?”华佗笑道:“医者父母心,可不敢用一较长短这个词来比量啊。这个人想必燕王也听过他的名字,只是一时或忘了,他叫张机,字仲景,他编著的《伤寒杂病论》,那可是一部医术盛典啊。”
张仲景?敖烈一下子想起来了,这可是东汉末年,继华佗之后的又一位神医啊,比华佗小了九岁,而且还担任过长沙的太守,对管理方面肯定比华佗要熟练一些。后来他弃官不做,专门游历四方,到处给人看病,碰到家财丰厚的,就收一点钱意思一下,碰到囊中羞涩的,他分文不取,无偿给人看病抓药,其医术和医德,深得后世人的敬仰,原来华佗说的是他!如果由张仲景这样医德兼备的人来接替华佗的位置,敖烈也就真正的放心让华佗退居二线去享清福了。
脸上带着喜色,敖烈笑道:“原来是仲景先生,某对他早有耳闻,某也觉得他是不二的人选。那么这件事就有劳元化先生了。”顿了一顿,敖烈将目光转向了昏睡中的张飞,低声问向华佗:“元化先生,翼德没事了吧?”
华佗笑道:“张将军当真是天佑之人啊,他的心脏长在了右边,因此躲过了这一场劫数。真是命中注定的造化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张将军日后必定会成就一番事业的。”
得到华佗的亲口承诺,敖烈的心情更加松弛了下来,让华佗的两名弟子进来照顾张飞,自己拉着华佗进入了后帐,准备给张仲景送信,请他到燕京来看看,是否有意接替华佗的位置,以华佗和他的交情来看,想必张仲景是不会拒绝的。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在华佗逐渐老去之后,张仲景必将接过华佗的神医称号,继续悬壶济世,完成新老交替的过程,一得一失之间,人间的至理不经意间显露人前,成为万古不变的真理。因此,我们更应该珍惜身边的人和事,不要等到自己所在意的东西逐渐远去之后,才懂得去珍惜,正如世间广为流传的那句话一样,我们应该且行且珍惜。
Ps:Ps:今天的第四章来了,最后一段话是大琨有感而发,和全文没什么联系,就当是大琨小小的抒发一下情感吧。唉,不服老不行啊,转眼间大琨30岁了,到了多愁善感的年龄了,没办法……
第三百六十四章执念之症
在燕军返回燕京的路途中,张飞昏睡了数日,一直都没有醒来,这一点令敖烈颇有些担心,按照华佗的说法,张飞的伤已经被缝合了,麻沸散的药效最多也只能维持半天的时间,但道理说,他应该早就醒过来了才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连数日都沉陷在昏睡之中。
为此,敖烈几乎每日都要和华佗一起,给张飞换药、清理身体,并进一步探寻他昏睡的本因。经过数日的诊断和推理,最后华佗得出结论,这是张飞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方法,他封闭了自己的心灵,下意识的不愿醒来,或者说,是有什么让他感到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不愿醒来,不过华佗也说,这种休眠式的自我保护方法,还是很有效的,能最大程度的帮助张飞尽快恢复,唯一的缺点就是必须要等到他完全把心结打开之后,才能苏醒过来,否则即便是身上的伤全都好了,也很难醒过来。
华佗所说的心结,敖烈当然清楚,刘备名为君子实为小人的行径,就是张飞最大的心结,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曾经穷二十年之功追随的大哥,到头来会变成一个阴险狡诈的伪君子。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打不开这个心结,张飞便将会陷入长久的昏睡之中。
像张飞这样的病例,华佗行医数十年来,也仅仅遇到过两次,往往都是性情耿直、心思单纯的人因执念太深,才能形成这样的病情,这样的人不会有太多的变通,认准一件事,往往都是拼了命也会坚持到底。正因如此,一旦因为自己所坚守的信念被一夕之间颠覆,他们就很难从自己的心理障碍中走出来,所以这种病症被华佗成为执念控,意思是指因心中的执念而封闭心灵。从而引起的病症。
从前,华佗遇到的那两例病患,只有一位被他成功的解除了病症,另一位却陷入了永久的长眠中,直到身体的机能开始退化,从长眠中死去。被华佗救过来的是一位老人。这位老人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农,他辛苦了半辈子,攒下了一点家财,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给自己的儿子娶上一门亲事,谁料家里半夜遭盗贼光顾,为数不多的家财全部被偷走。这位老人便因此陷入了昏迷之中,后来华佗用药石治理无效之后,忽生奇想,拿出一袋钱在老人的耳边晃动,并让老人的儿子不停低声的诉说,家里的钱已经被找回来了,两日之后。这位老人便神奇的睁开了眼睛,成功的从心灵枷锁中挣脱了出来。
而另一位则是一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他和他的妻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谓是青梅竹马,后来家乡发生了瘟疫,他的妻子不幸去世,他在将妻子埋葬的那一天开始,便陷入了沉眠之中,任凭家人如何呼唤。都不能把他唤醒。后来华佗费尽心血,但最终也没能打开他的心结,眼看着他沉湎于自己的执念之中不能自拔,最后因身体机能逐渐消退,最终遗憾的离开了人世。
通过这两个病例。华佗得出结论,得了这种执念控的人,能否在执念中挣脱出来,不是看他们的身体强壮与否,而是要看他们心中的执念是否还有希望,这才是唤醒他们的关键性因素。正如那位老人,他的身体明显是比不上后面的那个小伙子的,但却被唤醒,因为他的执念就是自己的家财,用这些家财给自己的儿子娶亲,在听到铜钱碰撞的声音和儿子呼唤之后,他的心结逐渐被打开,最终被唤醒了过来;而那位小伙子年轻力壮,但却因人死不能复生,他心中的希望已经完全消泯了,即便身体强壮,也只是让他在长眠中多坚持一些时日罢了,最终还是走向了死亡。
当华佗把这两个病例详细讲解给敖烈之后,敖烈在大体上对执念控这种病症有了一个了解,说白了就跟后世的抑郁症差不多,那些精神错乱的人,很多都是因为心中的执念导致的,想要治疗这种病症,基本的药石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关键的还是心理上的开解,把患者的心理疏通了、理顺了,他们才能从抑郁中走出来,重新开始健康的生活。
眼前的张飞,可以说是抑郁症的深层表现了,想要打开他的心结,只能从两个方面入手,第一就是把刘备抓到张飞面前,让刘备用他那惯用的眼泪攻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张飞唤醒,但是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敖烈暂时没有办法抓到刘备,而现在的刘备也早已今非昔比,现在的刘备自认已成气候,那套眼泪战术,也早就被他收藏起来了;另一个办法,就是用武道唤醒张飞,张飞痴迷武道,嗜武成性,或许这也是打破他心中壁垒的一条可行的道路。
不管怎么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敖烈是绝不会把张飞送回到刘备身边的,张飞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刘备也脱不了干系,可以说是刘备亲手把张飞逼到这个份上的,只要还有一线救治的希望,敖烈就不会放弃。
带着对张飞的担忧,敖烈带领大军赶回了燕京,从当初出征汉中,到返回燕京,中间已经过去了近半年的时间,其中在途径长安的时候,因为朱儁的病逝,敖烈停留在长安镇守了三个多月,一边等待着刘协派新的主将过来,一边全力救治张飞,另一层意思,敖烈是怕刘备这个厚颜无耻之徒会进兵长安,因此才在长安多停留了一些日子。
在长安镇守的日子中,敖烈还抽出时间,来到洛阳,和刘协小聚了半个月的时间,兄弟二人每天都呆在一起,敖烈向刘协讲述自己这些年来南征北战中的趣事,而刘协则是向敖烈讲述他又学会了哪些道理,看完了那些书籍。言谈之间,两人其乐融融,共同度过了近几年来,两人难得的单独相聚的时光。
可惜,分别终究还是会到来的,半个月之后,在满朝文武的推荐下,大家一致推选由朱儁的儿子朱皓为主将,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寿为副将,共同镇守长安。对于文武百官的推举,刘协没有异议,他清楚这两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武艺精熟,排兵布阵也得有着各自的心得,又同为将门虎子,忠诚度毋庸置疑,最为难得的,是这两人私交很好,不会发生内讧的事情。把长安交给他们,刘协也很放心。
人选定下来之后,敖烈也就该离开了,刘协很是舍不得他,于是特意为他举办了一场宴会,与会者都是和敖烈有过接触的大员,钟繇、皇甫嵩等尽皆在列。在宴会上,钟繇特意拉着敖烈到安静处,向他推举了一位贤才,这个人名叫胡昭,和钟繇有着极为相似的地方,善于治理内政,而且书法冠绝天下,和钟繇并称“钟胡双绝”,有人形容他们的书法是钟氏小巧,胡氏豪放。胡昭本来也是一位大贤,只是对当时灵帝时期的朝廷失去了信心,于是辞去太守之职隐居,他隐居之后,乐善好施,经常接济附近的百姓,还时常向百姓们传授知识和做人的道理,很得百姓们的爱戴。灵帝去世的时候,盗贼四起,但是这些盗贼却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一个决定:谁也不能侵犯胡昭隐居的村子。由此可见胡昭的为人和品行,是值得托付的。
更让敖烈感到惊奇的,还有三点:第一,胡昭和诸葛亮的字相同,也叫孔明,这就让敖烈陡然间对胡昭的亲切感倍增;第二,从钟繇的口中,敖烈知道胡昭有个八岁的儿子,名字叫胡纂。敖烈在后世的时候没听说过胡昭的名字,但却知道胡纂,这可是曹魏政权中后期的一位要员,历任侍中之职达十余年之久。第三,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胡昭,竟然是司马懿的授业恩师!能教出司马懿这样的弟子,师父又怎么会差的了呢?
钟繇向敖烈保证,只要敖烈肯接纳胡昭,钟繇必定有办法劝胡昭出仕,投效到敖烈麾下成就一番事业。虽然敖烈在后世不知道胡昭这号人物,但既然钟繇肯这样竭力推荐,想必也不会是浪得虚名之辈,相信他的手里一定是有真材实料的,由此可见三国时期被后世遗忘、被历史埋没的人才,真的是太多了,夏侯兰、卡答、胡昭等人,都可以说是一时的俊才,却没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真是令人遗憾的事情。
当即,敖烈欣然答应了下来,一定会善待胡昭,让他从太守做起,如果政绩出众的话,便一定可以得到升迁。敖烈的承诺,让钟繇放下心来,笑呵呵的拉着敖烈回到了酒宴上继续痛饮了起来。
其实钟繇向敖烈力荐胡昭,完全是出于对老友胡昭的关爱,他知道胡昭轻易不肯出仕,但又不想看到胡昭像现在这样虚度年华,那对于追求完美的钟繇来说,简直是暴殄天物了。
酒宴过后,敖烈再次留宿在了皇宫之中,和刘协聊了一个通宵,具体两人之间说了什么,就没有第三个人能知道了。只有负责守卫皇宫的王越,隐约间听到了他们二人开心的笑声,在王越的印象里,刘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第二日,敖烈和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便一起来到了长安,随后敖烈向原本就驻扎在长安的朱皓交割了人马,又勉力了朱皓和皇甫坚寿几句,然后便带着十余万燕军返回了燕京,在这个过程中,张飞始终是昏迷的,一直没有醒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张飞醒来
回到燕京后,敖烈让霜儿在燕王府中给张飞安排了一间客房,然后又把华佗的弟子之一吴普请了过来,时刻照看着张飞,安顿好了张飞之后,敖烈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向后院走去。
这次出征将近半年了,敖烈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刘琨了,出征在外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现在回到了府中,心中对儿子的思念便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了,父子连心,说的正是敖烈现在的情况。
来后后院,隔着一个跨院的距离,敖烈便听到了三位娇妻银铃般的笑声,而她们逗弄的对象,自然就是小刘琨了。
当敖烈轻手轻脚的走进蔡琰的跨院内,敖烈看到蔡琰坐在房门口外的一张椅子上,正端着一杯六阳雪香茶,面带笑意的看向身前不远处的院内。顺着蔡琰目光时刻不离的方向看去,孙尚香和甄宓正一前一后的保护着小刘琨,教他走路呢。
而小刘琨似乎是秉承了敖烈的天生神力,虽然仅仅一岁,但是走起路来却是脚步坚实,丝毫不像其他一周岁的孩子一样摇摇晃晃的。因为其他几人的目光都在小刘琨的身上,所以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敖烈的到来,可小刘琨却看到了敖烈,立刻一边笑,一边向敖烈走了过去,似乎父子之间,天生就有一种旁人所无法理解的感情在内。
敖烈喜笑颜开的蹲下身来,张开双臂等着儿子的拥抱。小刘琨在接连迈出二十多步之后。这才来到了敖烈的身前,然后扑进了敖烈的怀里,惹得敖烈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直到这个时候。其他几女这才看到了敖烈,孙尚香故意酸溜溜的说道:“宓儿姐,看到了么,这就是父子连心啊,当初咱们三姐妹独守空房,某人出征回来总要处理完许多事,才会来看咱们。可现在呢,当了爹的人就是不一样,哼……”
在孙尚香的“挑唆”之下。甄宓也故意撅起了小嘴,和孙尚香一唱一和的挖苦起敖烈来,直到连蔡琰都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笑着帮敖烈解围。孙尚香和甄宓这才放过了敖烈。然后一左一右扑了上来,各自抱住敖烈的两只手臂,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了。
见到父亲的手臂被二娘、三娘夺走,小刘琨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尽管还不会说话,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表达自己的意思,一边哭着,一边伸出两只小手。用力拉拽着敖烈的衣袖,试图把敖烈的双臂重新抢回来。
看到小刘琨的动作之后。孙尚香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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