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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己人不能互相搏斗,”罗恩说,那声调如果说是威胁,倒不如说是规劝。
“我不是你的人,”基翁向罗恩大声喊叫,“我父亲是布罗凯恩,而且……”
“我是你的主人,”罗恩说,“你不光是泽纳斯人,你也是兰康尼亚人,我将是你的国王。现在,你们俩都走,去擦洗我的铠甲。”
蒙哥马利发出一声呻吟。清洗铠甲,要把它放在有油的皮袋里,翻来翻去地摇摆,那是象摇选矿石似的艰苦工作。
索尔嗤的一笑,他满意儿子顺利地解决了这一争端。
朱拉转身面对着老人。“不管他做什么,你都高兴。”她向老人说,“他自我吹嘘说,他是所有兰康尼亚人的国王,如果真这样,他就必须对别的部落宣战。难道他能够杀死布罗凯恩和布莱塔?还有马雷克和耶尼?我们需要和平。他想残杀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虚荣。我恳求你,不要让这个吹牛大王做我们的国王。我们部落间不需要战争。各个部落巡逻各自的边界。如果我们进攻,一个部落被消灭了,我们也就不存在了。我恳求你,我们恳求你,给我们另选一个国王,他知道必须做什么。”
索尔凝视着朱拉,他因压抑着他的愤怒,脸面变成紫色;他非常强烈需要咳嗽,使他无法控制。
“走吧!”洛拉朝朱拉大声喊一声,站起来在索尔身旁徘徊,象尽力保护他。“你这些话使他十分不舒适,你还不走开!”
朱拉转身走了,她既不犹豫,又不盼顾,径直离开了训练场地。
罗恩回到他父亲身边,但他的眼睛还注视着朱拉的背影。
“你是个蠢人,”索尔抱怨他的儿子。“你爱她,可她会使你生活痛苦的。”
罗恩笑了。“这件事,我没有别的选择,因为我爱她,她是我的。”
“你的?”洛拉问,“罗思,你是不是打算……和这个朱拉结婚?她粗鲁无礼,不关心任何人,也不尊重你的权利。她完全不适合在我们家里生活,不适合我们的荣耀地位。”
轻声发出一声嘘,就是罗恩的全部语言和回答,接着他转身回到箭靶那边去了。
朱拉在以后几天的训练中比任何时候都刻苦,她没有出席为欢迎各个部落的选手举行的燕会,也没有离开训练场地去迎接她们。她每天拂晓前起床,在城墙外顶风跑步,她既过宽阔的溪流,操练投掷长矛和射箭,直到她狼吞虎烟吃饭时才停止。夜晚,她一躺倒就立刻睡着,从不做梦。
“朱拉”,第四天西丽安喊她,“放慢速度,不要弄得太疲劳,最局不能参加比赛。”
“在我看来,赢的肯定是你,他必须有一个智能的王后在身旁。他是这样浮夸和愚蠢,如果没有你在他身边,我担心他会毁灭兰康尼亚。”
西丽安皱起眉头。“朱拉,我现在还不能肯定你的看法是对的。他似乎一点也不愚蠢。他进行操练几乎和你一样多,而且整天监视男人们不能懒怠。在解决争端方面,他很公平,没有偏见;对妇女他和蔼厚道,他非常热情地欢迎各部落的妇女来此参加比赛。”她说到这里笑起来。“你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到泽纳斯打猎吗?他们竟不让我们饮马。”
“是的,我们藏在灌木丛里等待他们离开。”
“你记得有个脸上带伤疤的女人吗?她好象是个小首领。”
“记得。我看她的样子,误认为她是个男人。”
“是的,”西丽安说,“那个人名叫米拉,这次她也来了,打算比赛获胜,与罗恩结婚。”
朱拉顽皮地笑了。“他应该娶这种人!”她脸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但我们艾里阿尔人不要这种女人当王后,西丽安。你一定要赢!”
西丽安观察地看她的朋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恨罗恩?从他推开大门后,大多数人都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证明他是英明的国王,可你总是反对他!”
“是的,”她厉声说,“你们所有的人都想忘掉他并不是我们的人,甘心让他篡取杰拉尔特的合法王位。你只看见他清秀的外貌,没有看透他贪婪的心灵。”
“我不认为你真正的了解他。”
“我确实不了解他,”朱拉回答。西丽安知道朱拉是给她自己下台阶。罗恩总是缠住她不放,早晨她还躺在床上没有完全睡醒,他就来找她。“我也不想去了解他。”朱拉又补充说,“我们整天都在操练,哪有时间干别的事,对吗?”
在每次训练竞赛中,朱拉总是击败所有的选手。
比赛进行三天,参加比赛的选手都按成绩打分数。第一天完了,三分之一得分最低的被淘汰;第二天又淘汰了三分之一,第三天的比赛最后只剩下三名妇女,他们要用木棒短兵相接,分别比赛,得胜者就是兰康尼亚王后。
在比赛开始前,朱拉曾两次接到信息,要她赶紧到一个黑暗、隐蔽的地点去,她拒绝了。她想,她已两次被他迷住,他可能认为她是个轻浮的女人。但现在她不再做蠢事了。她怀疑他秘密引诱许多别的妇女,她每看见一名女队员从埃斯卡朗城回来,脸儿绯红,目光发呆,她就疑心她是否被罗恩引诱并与他同床。
“他都选过谁和他同床?”有一次她对西丽安失口说了这句话。她浑身肌肉疼痛,汗水淋漓,她不得不停止训练。
“他?你指的谁?”
“当然是索尔的儿子,”朱拉严肃地说,“兰康尼亚什么人被他迷住了?”
“你似乎也是被……”西丽安是若有指地说。
“我?我恨他!”她使劲投掷她的标枪。
你只是见过他几次,为什么恨他?今晚我们一块去和他谈谈怎样?“
朱拉取回她的标枪。”你想和他谈话?无疑他是独身者,象个道德崇高的人,他每天夜晚可能和各色各样的妇女同床。“
”我没有听说他在夜间与女人同床。如果他爱上了一个妇女,他一定是十分谨慎的。无论如何,我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他单独一个人睡觉,全城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事实。你和我一块去,观看他进行训练,当他脱下外衣时……“
”我不愿看他的裸体,“朱拉以不屑的口吻说,”你不想练习跳动?在跳动方面,你的功夫还不行。“
西丽安注视她朋友很久。”朱拉,要注意,你不要说那些闲话,说多了,会使人们误以为真有其事。“
朱拉表示同意,闭嘴不说了,她又继续投掷她的标枪。
朱拉艰苦训练,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为参加比赛而做准备。在城墙外边,修建了许多木座位,分有华盖的索尔家区段,出席比赛的部落首领区段;准备了许许多多的食品,牛肉、猪肉、新鲜蔬菜、面包和浓啤酒,参加比赛的都可以免费供给三天。
在第一天拂晓,举行入场仪式,选手们列队行进、欢呼,经过观看的群众,最后站在罗恩面前。
朱拉对这次比赛的准备工作觉得很满意。有两个厄尔坦斯前来参赛的妇女,身材都很矮小,但她们却敏捷、灵活。她想,她们那清澄的大眼睛不住地飞转流盼,心情万分激动。从瓦特尔斯来的有六个妇女选手,每人手臂上都戴着非常优美的手镯,她们都是凶猛的拳击手。
有八名费伦斯选手,这个部落的人骑在马上是难以对付的,但是一旦离开马鞍,她们就象鱼拋在土地上,失去了力量。
波伊伦斯的妇女没有来。如果是比赛背诵叙事诗,她们一定愿意参加而且有把握获胜。但她们不喜欢武力,除非强迫她们……
还有五十名泽纳斯和艾里阿尔妇女选手﹒艾里阿尔妇女警卫队的武士全部参加了,甚至包括新来的队员,她们都希望赢得与罗恩结婚的荣誉。泽纳斯妇女个个身材高大,肌肉强健,不过他们的脸上都带有伤疤,这是她们互相打伤的。朱拉知道,她们有膂力,但在速度和敏捷方面连她们自己也清楚不是艾里阿尔妇女的对手。
西丽安轻轻地推一下朱拉,并向米拉点头致意。她是个身材最高,年岁最大,也是最丑陋的泽纳斯女人。西丽安的意思是要朱拉提防她。
当检阅队伍开始时,乐队吹奏唢吶。
妇女选手们排成长队,站在看台前面。罗恩穿着兰康尼亚耀眼的绿色丝绒长袍,下了台阶走到妇女的队伍前,祝贺每个妇女好运气。他在米拉面前停了很久,看她的眼睛,看她在以前的战斗中被削掉了的鼻尖,他向米拉也祝贺好运气时,西丽安笑了,朱拉却没有笑。
当罗恩停在朱拉前面时,朱拉避开他的视线,死死盯着右边某个地方。
“愿上帝和你在一起。”他小声说。
几分钟后,他大声宣布比赛开始。
头一天朱拉轮空。她所做的就是留心观察每场比赛中胜利者的动作,以便在第二天能够打败她。米拉的实力很强,她赢了她们所参加的每一场比赛,不过在走步竞赛的关键时刻她用肘推艾里阿尔新队员。
朱拉不了解,罗恩对泽纳斯妇女在比赛中的成绩有何感受。当每次宣布米拉获胜对,他的眼前便象蒙上一层黑影,脑袋失嗡嗡地响,身上的汗象溪水一样流淌。今天比赛结束时,他看来比竞赛选手还要疲劳。
朱拉离开比赛场地。她对头一天的比赛情况感到满意。回到妇女营房后洗澡,休息,养精蓄锐以待明天。
第二天的比赛进行得也很正常,结束时只剩下十六名妇女,她们还要互相比赛,最后从中产生决赛人选。
“朱拉,”西丽安说,“你要留心,不管谁抽签和米拉摔跤,都会输给她。”
“也许不会,”朱拉说。第二天抽签,妇女们都急待着是谁和米拉摔跤。大多数艾里阿尔妇女在速度上能打败米拉,但摔跤却不是她的对手。
“谁抽签和她摔跤,肯定会输。”
“我正在发愁,我们那一位能和她对抗?”
“我,”朱拉迅速回答。“他可能打败我,但西丽安可以从棒棍再打败她。艾里阿尔的选手肯定会获胜。”
西丽安没有笑。“朱拉,和我一块走,进城。”
“为什么?”朱拉机警地问,“进城没有什么事,我们需要休息。”
“我要会见罗恩王子。”西丽安平静地说。
朱拉火了。“喂?他要求你去的?他是否又要和选手同床啊?”
“不要说这些话!”西丽安不满地说。“从他来到兰康尼亚,你好象就变了。不,我不打算和他度过这个夜晚。你要知道,是达勒安排的这次会见。”
“达勒?”朱拉感到意外和吃惊。
“你只顾忙于训练,没有时间去看你的意中人,但我不像你。罗恩是我的意中人,我要去看他。他会亲自祝福我好运气。我们一块去,你可以去看望达勒。”
“是的,”朱拉小声低语,“当然。”多少天来她从没有想到达勒。“我确实该丢看他。”
他们从城外的比赛场地来到城内,发现城区灯光照耀如同白日,为了庆祝这场比赛,人们跳舞,喝酒,无限欢欣,放荡地玩乐。许多人拍打朱拉和西丽安的后背,朱拉想拔出她的刀,但她的刀鞘是空的。
罗恩在索尔的石堡内一个黑暗的地方等待着,他已等了很久。他后背靠在冰凉的石墙上,心里却充满火热的激情,实际上他已等了多少天。等待和朱技单独见面交谈的机会。她装得很像,似乎他们互相真不认识,因此没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在开始比赛时,他是兴高采烈的,他觉得她一定会赢。但是当比赛进行了两轮,三轮,到第四轮时,他开始怀疑了,她是否真正能够赢得最后胜利?他私下不止一次地问过达勒,朱拉的本领和技巧究竟如何,有无把握。第二天比赛后,他想不能再这样谨小慎微,他必须亲自会见朱拉,和她谈谈,即使有什么风险也必须这样做。所以他要达勒给他安排。
现在,他站在这里就是等待朱拉。
在朱拉看见他以前,她就感觉到了罗恩的存在。“他在这里,”她对西丽安急促地说,几乎窒息。当西丽安向着暗处迈了几步后,朱拉注意到罗恩的长手臂伸出来抓住了她。朱拉的手握成拳头,放在身旁。确实是真的,这个可恶的色情狂抓住和玩弄所有的妇女。他会告诉西丽安地爱朱拉吗?人们在异常艰苦地进行训练时,他却花费时间藏在马棚里,吻女人!
“你是西丽安?”她听见罗恩说,他们俩走到灯光下,而朱拉连忙后退。
“达勒没有告诉你会见我吗?”西丽安问。
“他说,要我会见一个……是的,当然,就你一个人吗?”
朱拉看见他左顾右盼,向四处寻找。
“朱拉和我,我们来这里是为个人求得良好的祝愿。”
他的眼睛继续搜索,接着目光落在朱拉身上,虽然她知道他没有看清她。“朱拉,”他喊着,迈出几步向她伸出他的手。
朱拉没有动。
“罗恩,”西丽安说。
他靠近朱拉,“我可以给你好运气的吻吗?”他温柔地问她。
“那天夜晚,你已经吻得足够了!”她打他一拳。
她怒气冲冲,他却吃吃而笑。“我找你有点事情,”他说,取出她丢失的刀,她立即从他手中抢过去,但特别注意不碰到他的手指。他又笑说。“你不感谢我还给你的刀?”
朱教意识到西丽安站在罗恩身后,听他们的交谈。“我要走了,”她说,“你留下,祝西丽安好运气。”她转身离开他们俩,逃走了。
她跑到街上,仍怒气未消,既没有看见达勒,也没有听见达勒说话,她只觉得有人抓住了她,她还以为是罗恩。她凶猛地挣扎,直到她明白了,握着她臂膀的果然是达勒。
“谁伤害了你?”他的声音带有愤怒的口气,“你为什么跑?”
她抱住他。没人注意他们,虽然许多男女象喝醉似地拥抱在一起,歌声和吵闹的噪音震耳欲聋。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