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中的情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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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中的情挑-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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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基翁的死难过,”朱拉说,“他很快就回来了。” 
  果然,罗恩出现在大家面前。他的头发湿了,看样子象洗了澡。他命令全体准备出发。三个费伦斯人站起来,恐慌地望着他,罗恩走到他们面前,平静地和他们谈话,说基翁的死完全是个误会,没有他们的责任,希望他们引导他去见耶尼。 
  朱拉紧紧地盯住罗恩,她从他的眼睛和行动中发现,他有了变化,尽管还很悲伤,但表情中新添了一种坚毅的神色。好象他重新鼓起勇气,继续执行他未完的计划。 
  等他经过她身边时,她向他笑了。 
  但是罗恩没有着她。 
  他们骑马前进了。途中,他仍不看她一眼。他不理解她的话是有意激怒地,使他驱赶痛苦,重新振作,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来。但朱拉有信心,今天晚间,她要找他单独谈谈,他会懂得她的用心,他会亲蜜地吻她,甚至和她做爱的。 
  但,朱拉估计错。他们宿营后,罗恩避免跟她接触,她要求和他一块到树林中散步,也遭到了拒绝,他说他要和费伦斯人在一起。 
  “我不能把他们单独搁在一边。你可以和你哥哥在一起,还可以称呼他是合法的国王。”他说,冷眼看着她。朱拉想解释时,他已转身了,留下她一个人楞在原地。 
  西丽安看到朱拉的尴尬状,走过去说:“卸下马鞍吧。”朱拉机械地做着这一工作。 
  “看来,你大概伤害了他。”西丽安说。 
  “不,我帮助了他。但是他不知道。”朱拉看见近处迸出火花,原来罗恩在石头上磨他的剑。 
  “你是个傻瓜。”西丽安说,愤然地离开她。 
  朱拉可怜自己,连西丽安都不相信她的话。这天夜晚,她和大家一起安静地围坐在火堆旁,直到黎明时分,罗恩也没有单独找她。 
  除了西丽安外,别人似乎没有觉察她和罗恩之间产生的芥蒂,因为罗恩分配事务时,对待她和别的妇女一样。但是朱拉却习惯于保护他。 
  她期望他突然从树上跳下来,拥抱她。但是他没有。他蹲在河边,冲着背,擦洗自己。她悄悄走近他。 
  他没有动。“朱拉,你有什么事?”他问,口气异常冷淡,象山区流水一样无情。 
  她本想离开他,但走出几步又转回来,跪在他的身边,捧起水喝几口。映在水中的天空是紫色的,暮色已很浓了。“我们一天没有说话,我想……”她用手抚摸他赤裸的肩膀。但他只看看她的手,接着躲开。 
  “我不晓得兰康尼亚的男人和女人怎样谈话,”他说,“但我相信你的任务是保护我的后背。” 
  朱拉皱起眉头。“我们已经结婚了。” 
  “但,你只在需要我时才肯与我同床。” 
  “如果你认为我这样,那就随便吧!”她愤懑地说,迅速离去。她本想给他解释她讥讽他的用意,难道他真相信她会希望他死吗? 
  热泪又溢满眼眶。她真该死!她为什么爱上一个男人,使自己受折磨!

第十五章
  入夜,罗恩与三个费伦斯人回到宿营地。 
  他已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决心继续深入费伦斯的领土,直到见到耶尼。只要能使瓦特尔斯和费伦斯联合起来,回来再到泽纳斯见布罗凯恩不迟。 
  因为基翁的死,他受了朱拉的侮辱,所以他仍旧不愿理她。 
  朱拉已经躺下,但她思想烦恼,不能入睡。夜已经深了,她似乎做了个梦,一些影子似的小人实现“普遍的爱”和“美好的生活”。认为一切宗教都是真的,没有一点声息地来到宿营地,象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 
  她觉得奇怪,用力张开眼睛,仿佛看见一个又矮又瘦、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小人,弯下腰,在达勒的嘴上涂抹什么东西。当她想站起来抗议时,一件什么铁器击中她的头,她不能动了。 
  等她苏醒过来,只觉得头部疼痛,似乎受了伤。想挪动一下四肢,也动弹不得。 
  “朱拉!朱拉!” 
  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什么人的呼唤声。她艰难地睁开眼睛,视线中出现了个人影,由模糊逐渐清晰,原来是西丽安。她再看着四周,自己已不是在宿营地,而是在一辆四轮马车后边;靠她们有很高的木架子,堆满一袋袋的粮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拉,你可醒了,感觉好吗?”西丽安小声问。朱拉想坐起来,但不料手和脚都被捆着。她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西丽安,”她从干渴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什么人把我们捉起来了?其它人在什么地方?” 
  “我和你一样,什么也不知道。”西丽安说,“我是在睡熟时被人捆起来的,醒来就发现被捆在这里。” 
  “啊呀,莫非费伦斯人干的?”朱拉边说边动,想解脱手脚上的绳索。“我必须去救罗恩,不然,耶尼会杀死他的。” 
  西丽安闪山一个苦涩的微笑。“现在我们首先考虑的是我们自己怎么办。耶尼也好,别的什么人也好,既然把我们当作犯人一样押送,他们对其他人也不会客气。我想,我们现在要休息好,保持体力最为重要。” 
  朱拉很难安静地休息。她掂念着罗恩和其它人。她默默向上帝祈祷,请求保护罗恩,如果让他死掉,是太早了,他还计划做很多有益的事情。因此,他无论如何不能死。 
  四轮马车陷进道路中的深坑,朱拉被颠簸得头疼起来,她把自己藏进粮袋下的一个小洞里。不久,车子完全停下来,有两只粗暴的手抓住她的脚脖子,从车上拉下来,她的头碰上很硬的粮袋,又是一阵疼,但绳索被解脱,所以她站到了地上。 
  押运她们的是一个又矮又老的男人。她明白了,这不是费伦斯人干的,是厄尔坦斯人偷袭了她们。前后还有车辆,被押来的肯定不止她和西丽安两个。 
  朱拉幼年就听到过关于厄尔坦斯人的一些传闻,那多半是在暴风雨之夜,父母讲来吓唬小孩子的一些令人恐怖的故事。据说,早年有一个独眼独臂的老人,来到艾里阿尔,他自称是厄尔坦斯人,迷路了,还说他们那里有个城市藏有珠宝……人们都笑他。后来发现他到处行窃,直到有一天醉倒在一个拐角处,口吐白沫,两眼发呆。几天后,他不见了,不知是死掉或者远走。 
  确实,没人确切了解厄尔坦斯人。他们住在山区,位于兰康尼亚的东北部,长期以来,与世隔绝。人们总是说,他们是一些猥亵、狡猾之辈,或是小偷、靠不住的家伙,他们没有荣誉感,没有道德感。几个世纪来,别的部落尽可能不与他们交往。 
  现在,朱拉望着眼前这个把脑袋隐藏在骯脏斗篷里的丑陋面孔,就觉得恐怖、恶心。这人又把西丽安从马车上拖下来,松绑,然后递给她们各自一块面包干和一杯葡萄酒。他们发现,这个车队一共是四辆四轮马车,车旁静静地站着几个披斗篷的矮人,但再没看见从车里拖出别的被捆绑的俘虏。 
  朱拉的喉咙肿大起来,疼得难受。但她忍疼问眼前的老头。“我们的人都在什么地方?” 
  这人不肯开口,脸上毫无表情。从旁边过来一个人,朱拉又问,对方仍不回答。她打了他一巴掌,也没撬开他的嘴,她只好作罢。不过,她和西丽安都得到释放,准许在左近活动,心情稍好一些。 
  吃过面包干和喝完气味难闻的酒后,她们又被推进马车里,车轮开始滚动。 
  车队不知驶向何方,一连走了三天。每天中间停下两次休息。朱拉和西丽安各分到一份定额食物,半饥半炮,勉强充饥而已。 
  头一天,朱拉和西丽安没说几句话,因为她们不仅疲劳、饥饿,而且对处境十分担懮,心情沉重。特别是朱拉思想上的负担更重,她是多么渴望能向罗恩解释清楚地说过的话,她必须告诉他,她不能忍受他要死的想法。但现在罗恩生死不明,她受到良心的折磨。 
  “罗恩国王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如果他们也落在这些人手里,你认为他们会被杀害吗?”西丽安小声向朱拉,她的心情也很沉重。 
  朱拉的喉咙肿得厉害,简直不能说话。 
  “毫无疑问,厄尔坦斯人需要女奴隶,”西丽安又说,“布莱塔对他们来说已经老了,所以他们要抓我们,甚至要娶我们。” 
  朱拉觉得,如果他们逼她们嫁给这些厄尔坦斯人,是对她们的莫大侮辱,但是她却想不出逃脱的办法。 
  “我想,”西丽安继续说,象是回答自己的提问,“他们一定杀死了我们的男人,劫持了我们的妇女。” 
  西丽安等待朱拉的回答,但朱拉迟迟不说话,于是她接着说:“我们那晚没有听见动静,厄尔坦斯人竟偷偷闯入我们的宿营地,连费伦斯人也没有发现他们。”她闭上眼睛一会儿,象在思索。“当布罗凯恩听到他儿子死了,必然要对艾里阿尔宣战,但是谁领导艾里阿尔人民迎战呢,罗恩和杰拉尔特可能……都死了!” 
  假如世间有一种骇人的事情,那就是罗恩的死。当西丽安提到这个字时,朱拉感到一阵恐惧,震撼了全身。她闭起很睛,想着罗恩的形像,以及他们在帐篷里他使她发痒的情景……这个充满着青春活力的王后,突然间似乎老了,青春的光采从她的脸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罗恩联合各个部落的计划失败了,”西丽安说,“瓦特尔斯失去了布莱塔,耶尼丢了弟弟,布罗凯恩死了唯一的儿子……”最后,她又怀着沉痛的心情添上说,“而我们的罗恩国王也牺牲了!……” 
  “住口!”朱拉用她发疼的喉咙喊道,“我不再听了!” 
  西丽安困惑地看看朱拉。 
  “请不要再说了。”朱拉又小声恳求道。 
  西丽安沉默了一会儿。她集中思想,仔细考虑,以使找到一个妥善的办法,摆脱目前的困境。 
  “朱拉,我们必须保持体力,”她思索后说,她打算使朱拉的注意力回到现实中来,“我们要设法逃跑,离开这些令人讨厌的厄尔坦斯人。我们要告诉兰康尼亚人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要联合其它部落进攻厄尔坦斯,为罗恩报仇,为……”她停住不说了,因为她听到了朱拉的哭声。 
  朱拉本想睡一觉,但无论如何睡不着。一小时一小时地,总是回忆,回忆。她不时在心中呼唤着:“啊,罗恩!”热泪滚滚流下脸颊,“如果我能把我的心掏给你该多好!……” 
  在第四天的早晨,车队到达了目的地。附近传来许多人的吵闹声。西丽安睁开眼睛看朱拉,她好象已麻木,对周围的事物毫无反映。西丽安不晓得厄尔坦斯人对她们如何安排,是死还是当奴隶。但朱拉对此似乎不在意,她心中只思念着罗恩。 
  “我们必须尽快逃走!”西丽安再一次提醒她的朋友。 
  朱拉没有回答。 
  西丽安再找不到机会与朱拉交谈,因为她们已被从车上拉下,站在明亮的阳光中。 
  眼前的景象使西丽安非常惊讶,这是一个城市,一些厄尔坦斯人东倒西亚地躺在街角上,看来他们既懒惰,又骯脏,还象是酒鬼。 
  她们被押送到一所靠城墙的房子前。这里的建筑倒还整齐,马路清扫得也很干净,见不到乱跑的猪和狗,房屋底层是商店,人们熙攘往来,面目清洁,穿着很好。但仔细看时,尽是妇女,很少几个孩子,而且也都是女孩。 
  “男人都到哪里去了?”西丽安小声问朱拉。她觉得很惊奇。但她没有得到朱拉的回答。 
  她们刚下车,一个持枪的卫士即令她们从马车上卸粮食。西丽安看清,这个卫士也是个矮小的女人,比朱拉要矮一尺,又瘦又弱。 
  “你们的男人都被弄到哪里去了?”朱拉问这个女卫士,这是显示她生命的第一个信号,西丽安为她感到由衷的高兴。 
  “他们死了,”这个厄尔坦斯妇女用生硬的艾里阿尔语说,“我们这里不需要男人。”她逼着西丽安和朱拉搬运粮袋,垛在一间很长的石头房子里。 
  由于长途跋涉和缺乏营养,西丽安和朱拉都虚弱无力,搬运粮袋时感到很吃力。在她们劳动时,矮小的女卫士一面监视着她们,一面和一个稍高的女卫士用喉音交谈什么。 
  “我觉得,她象头牛,从力量上看。”西丽安用眼睛盯着那个高个妇女,对朱拉说。 
  她们虽然劳累,但不敢休息,因为女卫士手中握着鞭子,随时会狠狠落下。她们搬运了几乎整整一天,最后被安置在一间石头房子时,已筋疲力尽。 
  房间不大,只有两张木床,除此一无所有。在这幢房的周围至少有十几名厄尔坦斯妇女轮流监视她们。 
  “朱拉,”西丽安一躺上床,就喊她的女友。“我们必须逃走!我们先要到费伦斯找到耶尼,然后……朱拉,你听从我的劝告,行吗?你有没有逃跑的办法?我太疲劳,一时想不出计策。” 
  “你为会么想去找耶尼?” 
  “继续罗恩开创的事业,”西丽安说,“我们必须找到一条联合各部落的道路,然后才能对付这些厄尔坦斯人。你想,他们偷偷地袭击我们,杀死我们的国王和别的男人们,那能这样罢休?我们必须以牙还牙,报仇雪恨!” 
  当朱拉听到罗恩被杀死,立即痛哭失声,弄得西丽安不知所措。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需要的是行动和勇气。她想,先睡觉吧,等明天朱拉的情绪好转,再同她商量逃跑的事。 
  朱拉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什么兰康尼亚呀,杰拉尔特呀,耶尼的弟弟或布罗凯恩的儿子呀,都没有什么要紧;她所关心和悲伤的就是她失掉了最爱的人! 
  “我甚至没来得及把心中的话告诉他,”朱拉在黑暗中泣诉说。啊,上帝,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向他当面表明,我是他实实在在的、真心相爱的妻子。她哭着渐渐睡去了。 
  在另一处豪华的客厅里。杰拉尔特的狂笑使空气都震动起来,以致厄尔坦斯宫殿的白色大理石墙壁都发出回音。三名漂亮的年轻女子在他面前也都愉快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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