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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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龙夺嫡-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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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后院内点起了***,涌出了六、七个人,其中两个手中提着灯笼,为首的那个青衫中年人正是胤祚要找的那个神秘人。这伙子人刚一露面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院子内那个狂呼乱叫的黑衣蒙面人身法灵动,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在两只巨大獒犬间轻松地周旋着,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儿慌张的样子。

胤祚虽聪明,可毕竟江湖历练太少,这会儿若是狼狈一些,例如让衣服被扯破一些,再流上点血,那就逼真了许多,待将对方骗过后,暴起发难,至少可以打对方的措手不及,倒也能省不少事。院子里的那伙人显然不是傻瓜,一看势头不对,立刻簇拥着那个神秘人调头就想撤回后院。

嘿,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这要是还让你们跑了,咱这半天的戏不就白演了。胤祚脚跟一旋,侧身躲过了一只獒犬的扑击,接着飞身而起,如同飞鸟般划空而过,手中的长剑接连抖出数朵剑花,闪电般地将两个试图上前阻挡的大汉斩于剑下,脚下不停,追入了后院。

下手不容情,容情不下手,胤祚手中长剑连闪,招招致命,根本不给那些大汉以反手之机,不过数息,除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光头大汉护着那个神秘人继续逃命之外,其余人全都死在胤祚的剑下,而前院的两只獒犬此时都红着眼狂哮着,紧跟追着胤祚不放。

那名光头大汉显然身怀武功,身法快得很,此时见形势危急,不管不顾地一把将那个青衣神秘人抓起,挟在腋下,身形闪动,飞身上了屋顶。

嘿,想跑?没那么容易。胤祚脚下一用力,整个身子腾空而起,也飞身上了房顶,两只追击胤祚的獒犬扑了个空,落在院子里狂哮不已。

那名光头大汉的身法很快,较之胤祚也仅仅只差一筹而已,此刻展开身法,全力向着河总司所在地飞奔而去,只可惜身下挟了一人,速度毕竟要受影响,还没逃出多远,胤祚就追到了身后。

“嗨。”胤祚开声吐气,手中的长剑一招“长虹贯日”直刺光头大汉的背心。剑未及体,寒意先至,那名光头大汉感应到了剑上的杀意,不敢回头,匆忙间一个翻滚,在瓦面上滚了开来,勉强地躲过了胤祚的绝杀,将那个早已吓得尿裤子的青衣人放下,站起身来,手掌一立,开口道:“贫僧五台山圆空,敢问施主是武当那位真人的门下?”

切,死到临头了还套近乎,嘿,好可爱的江湖规矩,既然认出了咱的来历,你只好怨自己命不好了。胤祚心中杀意渐起,也不开口,手中的长剑缓缓地抬起,脚下一滑,身形一闪,转瞬间已到了圆空的身前,手中的长剑一抖,霎那间三朵碗口大的剑花涌了出来,罩向圆空。

圆空也算是老江湖了,压根儿没想到胤祚连个招呼都不打,一点都不讲江湖规矩,出手就是杀招,眼瞅着剑花临体,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大吼一声,双掌如刀般直插胤祚的胸口,试图来个同归于尽。不料,胤祚看似凶狠的一招却是虚的,身形在空中突然一闪,人已到了圆空的背后,手中长剑一挥,准确地插入了圆空的背心。

圆空发出一声惨叫,偌大的身子挺动了一下,接着慢慢地倒了下去,滚下了屋顶。胤祚根本不再理会圆空的生死,一把抄起早已吓晕过去的青衣人,展开身形向驿站狂奔而去。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要多少钱尽管开口,在下一定照付……”青衣人被冷水泼醒之后,看着黑衣蒙面的胤祚,吓得语无伦次地狂呼不止。

“哼。”胤祚冷冷地哼了一下道:“说,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清江浦的?”

“小人陈尧,字渊河,只是个小商人,来清江浦,只是为了做些小买卖的。”

“哈哈哈……”胤祚发出一阵爆笑,“做小买卖的?嘿,做小买卖的能请得动五台山的高手当保镖?哼,再不说实话,老子就请你尝尝活剥人皮的滋味。说,谁派你来的?”

“别、别、别,我说,我说就是了,好汉饶命……”

听完陈尧的话,胤祚登时出了身冷汗,整个人都傻了……

第八十章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瞧这事整的?老二跟咱有仇,派个人来跟咱过不去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老大那货在其中参合了一腿,也说得过去,可老三、老八,这两伙子一向跟咱是井水不犯河水,这回竟然也凑一块去了。娘的,老四这会儿还在天津卫转悠着,愣是不回京,这京中的清亏空没人主持,雷声大雨声小地,闹不起来,这不,都把眼光搁咱身上了。

唔,老四这货是成心不回京的,娘的,天津卫的案子原本就简单,案情明了得很,压根儿就是个收尾的工作,一个老八、一个老四两阿哥凑一块,竟然玩了一个多月了还没个头绪,摆明了打算避风头,瞧咱这里做得如何再定行止。

老三、老五、老七这一伙子纯属打混仗,出黑拳的货色,没太多的地方捞钱,又爱耍风流,讲排场,今天搞个诗会,明日开场大戏,三天两头地穷折腾,那可都是得大把大把地掏银子的,没了钱就往国库里借,早欠下了一屁股的账,自然是巴不得清亏欠之事落到空处,再说河工、漕运上的所得,对于老三一伙算是大头了,他们跟老二凑一块去也算不得稀奇事儿。

老八、老九、老十,这三个小混球竟然也在其中插上一腿,这事儿就透着古怪了:老八这伙子都参合在刑部里捞着,那些宰白鹅(花钱找些穷人顶替那些有钱的死刑犯上法场。)、穿门户(找人顶罪)的事儿可没少干,钱捞得不少,这河工上却不是他们的重点,虽说他们也欠了些,可毕竟不多。再者,自己平日里跟老八一伙还是处得不错的,银子之类的好处也没少给,平日里互相帮个手,黑老二一下的事儿还是干过的,娘的,这回倒好,竟然跟老二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这塘子水深啊,这回可是所有大一点的阿哥都联起手来了,咱却成了孤家寡人,这事儿不好办了。嘿,***,不就是眼红咱得了个王爷,又破了个大案,担心咱起了争大位的心,想抢先出手将咱打下去罢了。切,一个比一个蠢,老爷子是那么好欺瞒得吗?咱活了两世人了都被老爷子玩在手心里,更别说你们了。

唔,老爷子一向对咱是既赏且打,防得紧,始终担心咱会起歪心,这些年来哪一回不是打了赏,赏了再打,折腾个没完。这回的差使明显就不是啥好事儿,成了没啥赏的,顶多也就是那句“朕心甚慰。”若是不成,嘿,又该到咱挨板子的时间了。

胤祚一想起老爷子的板子,那心可就一揪一揪地,有些慌得紧。这回的差使办不办得成可是关系到海运的大事儿,先不说那些海运救国的大道理,就算看在胤祚自个儿在海运的前期准备上所投入的大把银子的份上,胤祚都不能让这次差使搞砸了,可究竟该如何着手,胤祚想了大半夜了,到了天都大亮还是没个头绪,心里头烦得很,匆匆用了早膳,也不去会见那些早已等候在河总司衙门的大小官吏,就窝在驿站的房里走来走去,脑海中乱成一团麻。正烦闷间,突然看见刘耀正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胤祚气恼地挥下手手道:“什么事?”

“爷,有客来……”刘耀的话还没说完,胤祚没好气地打断道:“嗯,不是交待过今儿个不会客了吗?”

“嘿,爷,奴才也是这么回的,可那人说爷看了这封信定会见他的。”刘耀见胤祚脸色难看,忙将手中的一封书信呈了上去。

呵,好大的口气!胤祚愣了一下,接过那封信,看了下封皮,却发现没有任何的落款,展开信纸一看,原来是郭琇老爷子的一封请安信,信里寥寥几句,全是请安之类的废话,啥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

嗯,郭老爷子搞啥子名堂?咱下一站就是两江了,用得着这么急吼吼地派个人送来这么封没有任何营养的请安信吗?这也不像是老爷子的一贯作风啊。胤祚在屋中跺了几步,一抬头对刘耀道:“去,把人请进来。”

“你是……”胤祚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一身青衣、三绺长须、风度翩翩的中年人,愣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你是林厉河!”

林轩毅微笑着一躬身道:“草民林轩毅见过王爷。”

哈哈哈,你终于来了,咱可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胤祚心里头激动啊,搓着手语无伦次地道:“先生切莫客气,来来来,坐坐坐。”

林轩毅微微一笑道:“谢王爷赐座。”一整衣衫,撩起下摆,端坐在圆椅上,含笑不语地看着胤祚。

胤祚好容易控制住自个儿的激动,平静了一下心神,客气地问道:“一别多年,先生可好?”

“多谢王爷挂怀,厉河一切都好,只是王爷却有些不大好了。”

厄,不会吧,刚一见面就说咱有些不大好了,这咋说的呢?胤祚愣了一下,苦笑着道:“先生这话怎讲?”

“王爷已经入局,却始终还想着出局,终究难逃一败。”林轩毅脸色一肃,看着胤祚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入局?出局?胤祚心头猛地一震,心潮澎湃,一时间多少往事全都涌上心头,整个人都傻了。良久之后,平静下来的胤祚站了起来,对着林轩毅躬身一拜道:“请先生教我。”

“走下去!”林轩毅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走下去?”胤祚念叨着这三个字,人在屋中来回地踱着步,思索了良久,突然间想起了前世看那部电视剧时所记住的一句名言,不由地脱口而出:“争是不争,不争是争!”

“好,看来王爷已经明白该怎么做了,草民该告辞了。”

“慢!先生可知本王等候先生已是多时,先生既来了,怎能就这么走了?”胤祚有些急了。

“草民不走也成,不过王爷得应了草民一件事。”林轩毅微微一笑道。

“先生请讲,本王无不遵从。”胤祚手下不缺人,缺的是人才,尤其是像林轩毅这等能把控全局的大才,这会儿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百件、千件也都会立刻答应下来。

“他日王爷功成之时,须允草民退隐林下。”

厄,这话听起来咋那么耳熟,莫非将咱也当成了卸磨杀驴的货色了?胤祚一向自认开明,这会儿听林轩毅提出功成身退,心里头倒有些不痛快,可也知道这年月卸磨杀驴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也没法子解释,只好点着头道:“行,本王允了。”

“谢王爷!”林轩毅很正式地行了个礼表示谢意,搞得胤祚哭笑不得,没奈何也只好随他了,心里头却想着这事儿还早着呢,万事到时再说吧,眼下这个难题还摆着呢。

胤祚沉吟了一下,将眼下的难题道了出来,林轩毅听完之后,微微一笑道:“此事易尔……”

第八十一章杀猴给鸡看

谋之所以是阴谋,就在于它见不得光,如同躲在暗处险,随时等着机会冲出来咬人,一旦中招,那你就只有自认倒霉的份儿,但如果阴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么阴谋就犹如苍鹰爪下的小蛇,只有送命的份儿,再有就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都是苍白无力的小玩意儿。

陈尧失踪,随从全部被杀,身为地头蛇的那些个大小官吏们个个惶恐不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在向京城里那些个幕后黑手们告急的同时,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去侦破此案,试图找到失踪的陈尧,当然,忙乎了数日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大家伙都不是傻子,自然有人怀疑是胤祚这个钦差王爷出的手,不过却没有人敢到驿站去搜查一番,河道总督董安国、漕运总督桑额都曾亲自出面想到胤祚那儿探个口风,不过全都吃了闭门羹——胤祚病了,不见客。

胤祚这一病就是四、五天,可把那起子官员给急坏了——大家伙的任所大多都在外地,大老远地赶来迎接钦差王爷,原也就盘算着两、三日就完事儿,糊弄完胤祚,大家还急着赶回任上捞钱去呢。不过就算他们再急也没用,钦差王爷一天不发话,大家伙就一天不能离开清江浦,这不,这起子官员碰头会、串通会开了无数次,啥办法都想了,可却没有一招能奏效地。不得已,大家伙也只能耐心地等待胤祚康复了。

康熙三十五年立冬的前一天,等得不耐烦地大小官吏们总算盼到了消息:病了七天的钦差王爷胤祚次日一早要在河总司衙门正式会见各路官员。大家伙总提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各自急急忙忙地建立攻守同盟,就等着胤祚升堂之后,搞点儿花样让胤祚难受一把了。

初冬的阳光谈不上明媚,绵绵地照在身上,好歹能给人些温暖。河总司衙门里的那起子官吏们一边享受着冬日的阳光,一边闲聊着,就等着胤祚露面。然后给胤祚上堂“团结就是力量”的政治课,大家伙就可以回任上继续逍遥了,可左等右等,日头都已经升得老高了,也没见胤祚的大驾光临,这可把这起子官吏都给急坏了,正以为被胤祚放了鸽子的时候,胤祚来了,带着三百多侍卫,乘着八台大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河总司地衙门口。

胤祚是钦差,更是阿哥郡王,大家伙再怎么不满也不敢摆在脸上。还得恭恭敬敬地行大礼参见。礼是行了,可却没等到胤祚的回礼,甚至连免礼之类的话都没听到,听到的是胤祚的一声大喝:“升堂!”

升堂?升哪门子堂?大家伙还没反应过来呢,那群善扑营士兵就依次排开,占领了河总司的大堂,反倒将河总司衙门里原本肃立着的卫兵、衙役之类的人物统统赶出了门外。没等那起子官员明白过来。胤祚已经端坐在河总司大堂上,拍响了惊堂木,众官员门被那声重重的“啪”声吓了一大跳,忙各自起身,站在台下,个个脸上都满是疑惑,闹不明白胤祚究竟在唱哪出戏。

众官吏中地位最高的河道总督董安国凑上前去,满脸堆笑地寒暄道:“恭喜王爷身体康复,王爷。您这是……”

嘿,老家伙憋不住了吧。这会儿还笑。呆会儿有你哭地时候。胤祚板着脸,严肃地说道:“本王奉旨查办河工、漕运之事。若是有人不但贪污受贿,还亏空库银,依董大人的看法,本王该如何处置啊?”

“啊?这个。这个……”薰安国脸上的汗刷地就涌了出来,面色憋得通红,口里呐呐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下头那起子官员顿时像被捅了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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